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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仙斩-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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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北渊惊呼,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已被鲜血浸透。
凌月衣刚才果然利用了幻之术将匕首刺中他的脖子和胸膛,好在她并不会武功,因此力道不大,伤处也不致命,但若她多刺几刀,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流沙道:“我才寻到这里,就看到这女人竟然拿匕首刺你。”
北渊因为太过相信凌月衣,根本想不到她会有如此举动,不禁心中又惊又痛,问道:“月衣,为什么要杀我?”
凌月衣被流沙一手握住手腕,一手挟住脖子,不断挣扎,却不说话。
北渊道:“流沙,放开她。她不会武功。”
凌月衣被放开,却被流沙将手脚捆得结结实实。
北渊抓住她的手臂,哑声道:“月衣,你疯了吗?我是北渊啊,你怎么会来杀我?”
凌月衣看着他,北渊从未见过一个曾经柔弱至极的女子忽然变成这样,那眼光充满凛冽和狠辣,与以前的凌月衣判若两人。
凌月衣说道:“北渊,刚才那几刀是替我父亲凌霄还你的。”
北渊心中一惊,不知凌月衣如何知道了真相,捂着伤口道:“月衣,或许你是误会我了。”
凌月衣扬头,狠狠地道:“风昱亲口告诉我的,会是误会吗?”
北渊听闻有如晴天霹雳,心头刹那间被泼了冰水,浑身一阵阵发冷,几乎不能发声地道:“是大人告诉你的……”
凌月衣默然道:“北渊,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远到让我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
北渊在电光石火间已明白,风昱将此事告诉了凌月衣,这样做,便已意味着与他决裂!
北渊只觉得眼前有如天旋地转一般,心堵得无法发声。但不过一瞬间,他便已经清醒。其实他那所有的不安,不就是为此吗?
北渊站起身,慢慢走到牢门口,回首说道:“月衣,对不起!”
凌月衣坐在牢房中,露出凄然笑意道:“我真的,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
北渊和流沙出了牢房,立即向静云居处掠去。
原来,流沙自那天见了北渊后,根本没离开无极天院,一直住在山脚下。
因为就在当天她刚要离开时,收到纪烟烟用鸟传递的消息:纪烟烟又一次离家出走,成功逃出了翼国。
但就在今天,流沙终于等来了纪烟烟,两人上山寻找北渊时,却被静云扣下。流沙趁看守不注意逃脱,这才见到北渊。
静云的屋舍如此寂静。
北渊站在院落当中,他的心却像大海的波涛一样,汹涌翻腾。
流沙刚要进屋中看纪烟烟是否在,北渊却拦住她,对四周朗声道:“出来吧!静云。”
流沙吓了一大跳,一怔之间,忽见屋舍的周围迅速出现三十几人将他们围住,看身手,竟全是杀手。
北渊却仍负手而立。
那三十几人全是旋月宫的死士,自然知道少主人的厉害,没一人敢动手。
流沙站在原处,心中却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骇不已——眼前的局势,分明是风昱与北渊撕破了脸,要铲掉北渊。
静云静静走出,他身旁站着的便是纪烟烟。纪烟烟手臂被捆着,嘴巴被堵,呜呜发声,并用力挣脱。
北渊道:“先放开她。”
静云倒退几步,松了手,纪烟烟便立即跑到北渊身旁,流沙连忙替她松绑。
静云站立在原地,却并没有动手,说道:“少主人,对不起,我是授命而为。”
北渊仰头看着天上乌云遮月,幽幽道:“月有阴晴圆缺,果然不能永远圆满。”
静云看了看北渊,又看看纪烟烟,突然抽出身后长剑,猛地在自己大腿上狠刺一剑,半跪在地。
这一突变让众人呆住。
静云深吸一口气,低声吩咐道:“全都自创伤口!”
三十几个旋月宫死士跟随北渊多年,其实并不愿下手捉拿自己的少主人。众死士见静云如此,立即明白此意,均毫不犹豫地相继拔剑,自创伤口,半跪在地。
流沙和纪烟烟望着这一突变,都不敢相信。唯有北渊,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静云持剑拄着地,说道:“少主人,但愿此生,永不再见。”
北渊面对跪满地的旋月宫杀手,深深看了一眼静云,点点头,却并未说话。
他拉起流沙和纪烟烟,一声轻啸拔身而起,白色驺虞随之显现在空中,载着三人疾飞而去。
静云望着夜空中那暗淡白点消失在茫茫天际,未再说一句话。

第九集 九幽绝杀 第八章 光明
“北渊,我们去哪?”
“青田村。”
青田村,是北渊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他与风昱决裂,那么,风昱第一个不再放过的,自然是青田村。
他们飞了数不清的日夜。中途,驺虞、朱雀、巫鹤三匹骑兽轮乘换骑,才不至于将骑兽们累死。
北渊一路上外伤、内伤全部袭来,人早该崩溃,他却硬挺着到了这里。
纪烟烟和流沙亦好不到哪去,长途跋涉地逃命出来,疲惫至极,又接连逃命,好在终于到了目的地。
沿着这条大河,过了这座高山,就能到青田村。
远处山峦青绿葱翠,碧罗山上的恒春树,香飘百里。
正值初夏,恒春树上四季常开的花,此时是茂密的艳红。春风吹过,油绿的枝叶之上,湛蓝的天际之下,那跳跃的一团团锦绣,像飘动的云霞。
此时到了晌午,驺虞飞过了碧罗山。
北渊打起十二分精神向山下望去,却见山下烟囱犹冒青烟,不时有村人在里面走动,北渊顿时放下心来。
三人在山脚处下了骑兽。(|。。)
纪烟烟在北渊的天地四时阵中曾进过碧罗山,对这里既亲切又熟悉,而流沙看到此情此景,却是神情俱震。
村子如十二年前一样,只是当时的孩童已经成年。
北渊望着村中不曾改变的一草一木,一房一篱,心中澎湃起伏。
纪烟烟道:“北渊,我们尽快通知村人吧!让他们快点离开这里。”
北渊回过神来,带村人迅速撤离才是当前最紧要的大事,立即走进村庄。
然而,当他在一入村庄时,一颗心突然间变得冰凉一片。
是有人在村中走动,但那些人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北渊一连碰到十几个村人,竟无一人他认识。而这些村人也不认识他们,见村外这三人进村,只是以一种奇怪且陌生的目光盯着他们。
北渊的脚步一步步沉重起来,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袭上心头。
转角处,就该是自己童年的家了。虽然心底沉郁,北渊脚步仍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而跟在后面的流沙,一边走,一边脸色剧变。
当北渊童年那所熟悉的房子出现在三人眼前时,流沙已经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屋前静悄悄的,仍是那低矮的草房、破旧的墙垣。
纪烟烟好奇地问道:“北渊,这里就是你的家吗?”
北渊触景生情,只觉无法用语言说出哪怕一个字来。而一旁的流沙,却颤抖得更加厉害,突然间她尖叫一声,冲进房中。
屋内景物依旧,只是人去屋空。
流沙只觉脑际轰然作响,往事如潮般全部涌来,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之中重演,她突然昏晕了过去。
“流沙!”纪烟烟急叫道,刚要上前,却被北渊拦住。
纪烟烟不解,就见北渊慢慢走上前扶起流沙,轻拍她脸颊道:“丰衣、丰衣,你终于都记起了吗?”
流沙缓缓醒来,见北渊一脸忧色的看着她,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猛地扑入北渊怀中,大声叫道:“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北渊啊!哥哥!
我想起来了,我是丰衣,我是丰衣啊!
“我全想起来了,我六岁那年,风昱来了将你带走,我被紫萱宫宫主带走做巫女……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啊……”
北渊紧紧搂住流沙,更是悲痛得不能自己,两人此时才得以兄妹的方式相见。
纪烟烟在一旁眼见这一幕,也是不停地抹着泪。
流沙失声痛哭,久久后才平息,眼睛红肿地问道:“我们的爹爹呢?”
三人在屋中寻找,见屋中显然是有人居住,但却没有一人。
三人来到院落中,蓝天无一丝云彩,正午阳光倾照,村落四周万籁无声。
纪烟烟喃喃道:“为什么我感觉十分不对劲呢?”
流沙恢复记忆、哭泣完毕后,敏感的直觉亦已恢复,道:“我也觉得有些不对,但不过是一些村民,会对我们有什么威胁呢?”
北渊忽然一激灵,道:“若是整个青田村全部被人换过了呢?”
纪烟烟和流沙被北渊的设想震惊,三人互视一眼,均明此意,立即向村外奔去。
只听几声惊天动地的大响,村中所有建筑瞬间竟然全部倒塌,浓烟四起,烟尘滚滚而至。
北渊眼见刚刚还在的房屋转瞬间被夷为平地,立时停住了脚步,心知这周围必有埋伏,陆地已是逃脱不了。他左右各挽一女,一声厉啸,携起两人跃往空中。
就在他们跃起之时,地下烟尘四起中,已经有连连呼喊之声:“捉住他们——”
伴随着地下的呼喊,空中竟然也四处全是嗡嗡作响之声。
左侧流沙,右侧纪烟烟,此时脸上均起惊骇之色,大叫道:“空中全是追兵!”
北渊闻言,环顾四周,果见不只是前方有黑压压的空中军队飞来,其他三个方向亦全是追兵。
这些飞天军在空中的阵势不同于地下,分上下八层,每层距离约有六七丈,而在队伍的后面,士兵在空中的距离交错,任你便是生出八对翅膀,也没有办法从阵形中飞过。
北渊自从入无极天院后,还是三年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阵势——数不清的飞天军,从四面八方慢慢逼压过来。
北渊深知这阵法之道,但仍是不甘心,试着将身体向上拔升一丈,然而,周围的飞天军立即有人发号司令,一队队地升高一丈,与此同时,众军已搭弓上箭,瞄准了三人。
北渊初始还有一试的决心,但当他看到队伍后面源源不绝的飞天军时,也深知空中是绝无逃脱之地了!
三人落回地下,在满是废墟的村庄外环处,浓烟之中隐隐现出许多人影。村人装扮的士兵们个个手持弓箭,将三人围在废墟内。
北渊居中,流沙和纪烟烟一左一右,面对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的追兵。
北渊却是负手而立,深叹一口气,苦笑道:“看来我要葬身此处了。
风昱很会选择,选在我童年出身之处。”
左边的流沙肃然持着冰丝,闻言道:“我们三人葬身此地也是一家人,若不能生还,死亦同穴。”
纪烟烟没拿任何武器,幻羽弓静静地背在身后,长发上彩色的鸟羽随风迎动,闻听流沙将她视为一家人,止不住热泪滚落。
上万人的月王新军,警戒着地上渺小的三人。
地下那村人打扮的士兵后方,突然一个军领声音命令道:“队伍全部退后五十步。”
地面上的队伍立即整齐有序地向后退步。
偌大的废墟前,随着士兵的后退,村口处逐渐显出一个身着华服的贵胄男子来。
北渊站立着,与这男子距离百米对峙,却并不称呼。
“渊儿,十二年的养育之恩,最后一次相见时也不跪谢一下吗?”风昱嘴角牵动一下,直视北渊。
北渊直视风昱,仍是不语。
流沙厉声骂道:“风昱,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北渊助你得了天下,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我流沙诅咒你,你坐上帝王的位置每天也不会睡得安稳!”
风昱目光扫向一身黑衣的巫女,顿了一会儿才(炫)恍(书)然(网),冷冷道:“原来你是那个青田村的小女孩、紫萱的弟子,没想到你命这么长。你们三人,只有圣翼公主可以活命,至于你们兄妹两个去黄泉相见吧!”
纪烟烟怒目道:“你不放了他们两人,我便跟着北渊自绝。到时翼国子民一定会去讨伐月国!风昱,你没有安稳觉可睡!”
风昱闻此,只是嘴角微微牵起,并不理会两人叫嚣,对北渊道:“渊儿,你该体谅我,天下反对臻人弑王的呼声这么高,我实在不能不如此做。”
北渊站立良久,这时才慢慢开口道:“义父,你说的,我并不懂得。”
北渊的声音很小,风昱甚至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可是当他问话刚出口的时候,就发觉对面站立的北渊,竟毫无徵兆地消失了。
风昱立即醒悟到不妙,但九幽绝杀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自己站在这个位置距离北渊有百米,根本不可能让北渊施展出九幽绝杀。
但安全起见,风昱仍是立即拔身而起——只要身体没有沾到地上泥土,对手在九幽下就不会发现自己的魂魄。
然而,当风昱刚一起身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错了,因为北渊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他的五丈之内。
这么近的距离射箭肯定是不行,风昱便掷出那柄溟狼剑,刺向北渊。
岂知北渊的身形只闪现一下,又化成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风昱这下惊骇莫名。北渊此时的功夫,绝不是他以往修炼的任何一种。这是一种连他风昱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特殊法术。
溟狼剑刺去很远,却没刺中目标。
满场有些哗然。月王军虽多,但是军阵高强,个人的法术不见得高强。
北渊竟然背着他私练其他法术!风昱在半空之中,心下有些胆寒,就见那星芒突然闪现在自己身边。他一掌击去,却击到空气里,接着脚下一沉,似被人拉动。
风昱大惊,喝道:“快攻我脚下!”
手下们纷纷持剑,攻他脚下虚空。
风昱感到脚下被拉之物果然松手,他立即结起一个修道手诀道:“万法归一,现!”
这是让任何魂魄皆能现身的法术。指诀过处,北渊的身形想是早已飘离开来,已不在这周围。
风昱刚喘了口气,脚下地面的泥土突然翻涌而上,地面立时出现一个被掘地三丈的沟壑,泥土冲天而起。
这爆炸式的突发事件,令地面上的三十几人躲避不及,被一起连冲上了空中。
风昱心中一凉,突然明白其中玄机,可已是不及,身上早已沾染泥土。
他顿时发觉自己浑身上下似全被捆住一般,脚下一沉,落在地上。
接下来,更令在场上万军兵怵目惊心的是:他们的国主,即将登基的月王,此时竟两脚贴着地面急速向前行走,但他的身体如同僵尸,目光惊惧而不可置信,像被什么所牵引一般,迅速移到了纪烟烟和流沙面前。
纪烟烟和流沙初时也呆了,不敢相信北渊突然消失,更不敢相信,风昱竟自动地飘移过来,看起来行动受缚!
流沙反应极快,立即将冰丝捆住风昱,对那些欲射箭的士兵们,大喝道:“月王被擒,谁敢动手!”
纪烟烟已抽出幻羽箭,五支白羽箭同时刺入风昱身上。因她要拿月王做挟持,所以,即使在震惊之中尚记得未用黑羽箭。
这一突变,仅仅发生在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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