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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仙斩-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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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烟烟只觉脑中“嗡”地一下,刚才“白里”说这恶人死了,她心中一直不肯相信,尤其刚才看到“白里”不顾搭上自己性命,也要将北渊吸进离界的行为,更是认定北渊并没死。
纪烟烟对北渊曾下过活埋她的命令,也依旧恼恨,她并不承认自己不希望这少年死,她在心中是这样解释的:我不希望他死,是因为这恶人必须死在自己的手里才行。
纪烟烟屏住呼吸,再次用手试探,无意中却碰触到北渊的脸,纪烟烟像被烫了一下,连忙缩手。
忽然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刚刚碰到的是……是热的,居然是热的!这恶人的脸居然是热的!
纪烟烟吸了口气,倒退了几大步,怔怔看着铁柱上的垂头少年,反而不敢相信自己。冷静了一下,她才又走上前:“但愿不是幻觉。”将手再次伸到北渊鼻下,感觉到他气若游丝。
这恶人确确实实还活着。
纪烟烟惊、喜、恼、怒齐涌心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然而片刻间,北渊桀骜冷峻、对她不屑一顾的面孔又浮现在她眼前。
纪烟烟没有立即去解开“食人萝”,而是向倒地的“白里”走去。到了他身旁蹲下身,声音有些颤抖道:“白里哥哥,这恶人……这恶人……他竟然真的还活着!”
北渊心想我自然还活着,你快点把我背后的白羽箭拔掉啊,不然一会儿我怎么将离魂身回归原处!他心里把纪烟烟又骂了无数遍,怎奈恶丫头还是没有动作。“白里哥哥,你在怨我为什么不解你身上的箭是么?”纪烟烟听“白里”哼哼两声似乎是回答,“其实,我刚才是故意试探你,你自己身上的东西怎么会不知道?“那绿瓶子中本还有药,可是你急于将我打发走,好再试一下‘离’,想彻彻底底将这恶人杀掉,送进离界变成骷髅兵是不是?”
北渊想这真是弄巧成拙,哪有自己害自己的道理?
这恶丫头倒是机灵,试探出“白里”有问题,不过她再怎么猜也猜不到此时的白里就是他北渊吧!随她,给白瑞安多少个罪名都无所谓,与他北渊无干。“白里哥哥。”纪烟烟听到“白里”的回应,低叹一声,站起身来,忽然恨声道:“我恨那个叫北渊的大恶人一千遍,一万遍!他下油锅,我为他烧开水,他被刀砍,我为他磨利刀,我还要痛打他一千鞭,一万鞭!用幻羽箭射他一千次,一万次!”
她发完毒辣的誓言,沉默下来,怔怔地看着捆绑在铁柱子上的垂头少年,半晌,又继续道:“但是,除了我,谁都不能让他死。”
地下静得出奇,连一滴水滴声响都没有。
北渊却感觉耳边嗡嗡作响,纪烟烟的话音彷佛萦绕耳际——这恶丫头,到底是恶毒到极点还是……好心肠?正想着,忽然感觉背上一紧,痛感顿然消失,可是四肢仍旧麻木,暂时不能起身。
纪烟烟将“白里”背部的幻羽箭拨出来,收回自己的箭篓中,接着几大步走到被捆绑的北渊面前,拿出绿色花纹小瓶,将瓶塞打开,然后将里面的液体小心地在食人萝上一滴一滴点着。
只见食人萝被滴上液体的地方,冒起了一束白烟,滋滋作响几声后,白烟向绿色小瓶中溢去。“烟烟,你从小就是楚国人吗?有没有在惠国待过?比如……青田村之类的……”北渊走到她身旁问道。“白里哥哥?”纪烟烟诧异地转头看向“白里”,“你怎么啦,忽然像不认识我的样子。”“咳!不是……我忽然想回忆一下小时候。”北渊找着借口。
纪烟烟笑道:“我们从小在沧澜城一起长大,后来你十岁那年到了惠国的云泽城,我们就分开啦,以前总是你回楚国看我,这次可是我第一次来惠国呢!不过我是背着爷爷来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你爷爷他……”
“破爷爷!不让我学武技,每天尽让我学刺绣、女红!白里哥哥,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爷爷我来这里。明天我就去北境的无极天院,要是能成为那里的弟子,就再不怕破爷爷追来啦!”
北渊听她尽说一些毫无营养的话,微有些不耐烦,岔过话题继续问道:“烟烟,你还得记得你五岁时候发生的事吗?”“五岁……你带我去沧澜城郊掏鸟蛋,在林子中碰到一位老妇人,我就是那年开始学会降伏鸟的。”“……六岁呢?”
“六岁时我好像被沧澜城主家的大黄狗咬伤了,白里哥哥你不会武功,却将那只狗硬是活生生掐死了。”
北渊一时无语,又不死心地问:“七岁呢?”“七岁……对啦,七岁那年,白里哥哥你说长大后要娶我,但是我很干脆地告诉你,我不嫁!”“……难道就没有一件事是紫宣宫的!”北渊的语调开始有些高昂。
“紫宣宫……天吶!我好像听谁提起过!”纪烟烟瞪大了眼睛,北渊则满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她。“这个蓝袍大恶人!我进南境的密林时,他问过我!因为这个,我射了他一箭,差点要他命呢!白里哥哥,你也知道紫宣宫?”
北渊再次黯然无语。
纪烟烟收好缠在北渊原身上的食人萝,转头看向“白里”,触到他的眼神时,顿时呆了一呆——这黯然神伤的失望神色,为什么那样熟悉?
啊,是了,在南境密林中,那个戴面具的蓝袍少年第一次见到她时,当时不就是这种神色吗?为什么白里哥哥此时也是这样?
她正呆呆看着,却见面前的白里眼神一变,光芒瞬间逝去,整个人“砰”地一声倒地。“白里哥哥!”纪烟烟连忙伸手翻过他,见他眼睛紧闭,一副昏死过去的样子,“怎么啦,怎么好好的说话,突然会这个样子?”“或许是因为我的复活吧!”忽听头上响起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纪姑娘,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
纪烟烟被熟悉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猛一抬头,发现曾被绑在柱子上的那个将死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你!你怎么……活啦!”纪烟烟失声惊叫,退后几大步。
北渊对着目瞪口呆的纪烟烟,舒展了一下双臂,又活动活动全身的关节,斜睨着纪烟烟道:“怎么,我没死,吓到你了?”
原来就在食人萝消失时,北渊利用这个机会,将离魂身从白里身上抽离出来,迅速回到自己的原身。“你……不是一直在昏迷?”纪烟烟瞪大了眼睛,望着北渊,见他安然无恙,就像是睡了一觉刚刚醒过来。“总不能小人总是得志,好运气轮流转也该轮到我了吧!”
北渊边伸展手臂边道,又想起刚才侵占白里身体时听到她说的一些话,如果此时不用来讥讽一下这蛮丫头,似乎都对不住自己,轻哼一声,语调轻蔑道:“纪姑娘,我有些事不明白啊,为什么刚才有人一边说要砍我一千刀,打我一万鞭,一边还说不希望我死呢?”“你、你说什么?”纪烟烟听到这句话,脑子轰的一声,顿时知道这恶人将自己刚才说的话都听了去,脸瞬间涨得通红,恼怒道:“你居然装昏迷骗人!”“笑话,你这种女人,还不值得我装昏迷来骗吧!”北渊道,“我只是刚才醒来正好听到。”“你……”纪烟烟看着北渊嘴角讥讽的笑意,眼泪蓦地涌上眼眶,紧抿嘴唇霍然起身,尖声道:“你这个混蛋,你真是天下第一大恶人!我告诉你,你少作白日梦!本姑娘才不关心你死活!”
北渊先前听到她对白里说话时的微微好感顿时一扫而光,心中对这种聒噪极为厌烦,不禁冷声道:“那样最好。”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墨蓝寒丝长袍,胸口处那条长长的鞭痕触目惊心,看到这袍子破成这样,心中的疼痛更无以复加。“纪姑娘,我还没谢谢你赐给我两鞭子,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到‘火龙鞭’的威力。恐怕你自己还不知道这火龙鞭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吧!你说,这对于一个使鞭的人来说,是不是一种遗憾?”
纪烟烟听他语调冰冷,想起他昏迷前自己曾抽了他两鞭子,立即打了一个冷颤。
黑漆漆的地底空间,活人有三,说话的却只有恶人和她自己,心中顿时害怕起来。
她在丛林中见识过北渊的功夫,连幻羽箭都不能奈何他,自己岂止是差他一点点?
她越想越害怕,暗自后悔刚才解了恶人的食人萝,现在岂不是自讨苦吃?
然而,她嘴上怎么肯服气,说道:“喂,你要干嘛?要知道你身上的食人萝,可是本姑娘给解开的!”“这个我知道,我正要谢谢纪姑娘呢!”北渊一边说一边向纪烟烟走来。
纪烟烟本能地后退几大步,警戒地持起火龙鞭,大声喊道:“你不要过来!我刚才打了你两鞭子又怎样?你在丛林中下令要活埋我,难道比起这件事情,打你两鞭子还多吗!”“的确不多。”北渊停在原地,淡淡道,“所以我也不打算还你两鞭子。”
地底的阴风呼啸,仅剩的一个火折子也被吹得忽明忽暗。
纪烟烟被北渊盯得浑身汗毛根根竖起,暗想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一咬牙,火龙鞭呼啸着向北渊猛抽过去。
北渊轻而易举地便拽住了鞭子的另一头,微怒道:“纪烟烟,你以为我这辈子还会吃你第三鞭吗?”
他手上用力,略略一带,纪烟烟身体便不由自主跟着鞭子飞过来,她心中大惊,连忙松手,北渊身形一闪,抢到了纪烟烟眼前,竟然在空中伸手将她拦腰揽住。“你……”纪烟烟一声惊叫。
事发突然,纪烟烟万没想到这恶人会迎面揽她的腰身,出于惯力,她的身体向前扑倒,根本控制不住,就这样,整个身体几乎扑倒在北渊的怀里。
岂知北渊早有打算,就在这一瞬间腾出左手来,眨眼的工夫,就将纪烟烟的双手双脚用火龙鞭反绑个结结实实。

第二集 岩浆险地 第七章 鸟类
纪烟烟手脚被北渊缚住,知是自己刚才走神,才让他得手,边挣扎边大骂道:“卑鄙下流的恶人!你绑住我干什么!混蛋……”
北渊却不放手,一直将纪烟烟带到铁柱子前,卸了她背后的弓箭,又用地上的另一条长鞭将她捆在柱子上。
这一切都做完,北渊这才抱着手臂,满意地看着,点点头道:“固定在铁柱子上果然不错。我刚才说过,我不打算还你两鞭子,你替我解了食人萝,我也不想太难为你,这样吧,让我用你这把幻羽弓,射你一箭,从此我们恩怨两讫。”说罢北渊将长弓拿在手上,又取出一根黑羽箭。
这边的纪烟烟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卑鄙的家伙!快放开我!不许用那根黑羽箭,会要人命的!”“纪姑娘,当初用这根箭来射我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呢!我看就这支箭好,做工精细。”北渊用手中黑色幻羽箭在纪烟烟面前比了比,微微冷笑,转身向退后了几十步远,将幻羽弓拿在手上,羽箭上弦,欲开弓瞄准恶丫头。
纪烟烟被绑在柱子上,心中恐惧至极,大叫道:“不行啊!真的会要人命的!你要杀了我吗!你这个大恶人……”“是吗?看你的样子,说得跟真的一样。”北渊收起弓,又摇摇头,“不行,我不试怎么知道它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厉害。”言罢再次做势上弦。
纪烟烟本以为他良心发现,收弓做好人,谁知只是调戏耍笑她,让她心中更加惊恐,心中又气又怕,拼命大骂,叫到最后,已经声音嘶哑,嘴里还是只管“恶人”、“恶人”叫骂。
见她叫得越来越弱,北渊这才站好,真正地去张弓,谁知,用力一拉之下,这张幻羽弓居然纹丝不动。
北渊心中大讶,以他之力,居然会拉不开一个小丫头用的弓箭?要知,旋月宫中最重的“朝天弓”他也能拉至满弦。
纪烟烟迟迟不见北渊开弓。抬头,见到他错愕的表情。
北渊又再次全力一试,结果真的是拉不动这张弓。
纪烟烟看他表现,这才知道原来这恶人果然拉不开幻羽箭,大松了口气,幻羽弓箭是木战爷爷为她亲自打造,里面有禁锢咒语,她刚才还有些担心这个恶人有可能破了禁锢,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危 3ǔωω。cōm险了。
纪烟烟看着北渊略有失望的样子,刚才的恐惧一扫而光,心中大快,讥讽道:“恶人!怎么,这么小小的一张弓都拉不开啦?你不是什么什么宫的少主吗?居然拉不开一张女人用的弓,传出去,会不会被人笑掉大牙?”
北渊停下了无谓的试验,收起了幻羽弓,“啪”地扔在地上,拿着黑羽箭径直走了过来,在纪烟烟眼前摇了摇手中的箭,直视她道:“聪明的女子从来不会在处于劣势的时候激怒对方。”“哼!”纪烟烟扬头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是吗?那么刚才是谁呀,被绑在柱子上的时候,嘴里不停地激怒别人,偏偏要吃一记火龙鞭才肯住嘴?”“对男人来讲,那叫做:人不可无傲骨。”北渊冷笑一声,“可对女子来说就不同。不过,像纪姑娘你这样的蠢女人或许是个例外。”“你……”纪烟烟愤恨交织,怒道:“你这恶人!本姑娘刚才就应该再抽你十大鞭!让你皮开肉绽讲不出风凉话来。你这个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小人,有种就拿幻羽箭射我。恶人!混蛋!卑鄙!无耻加下流!呜……”
纪烟烟已经再骂不出话来。北渊从衣襟撕下一大块布,迅速将她的嘴堵上了。“你以为不用你的幻羽弓,我就教训不了你吗?”
北渊拿着黑羽箭在纪烟烟眼前晃了晃,纪烟烟看到了他的怒容,不免真的有些害怕了。
啪!北渊手起箭落,狠狠一记抽到纪烟烟的大腿上。“啊……呜……”
这一记毫不留情,纪烟烟的左腿上顿时一条清晰的血痕,疼得她眼泪滚珠似的掉下来。
北渊心中余怒未消,再次扬起黑羽箭,未待打下去,却见纪烟烟立即眉头紧蹙,紧闭着眼睛,侧过头去。
北渊手举着羽箭,顿时停在空中。这样一个女子的侧面,总会让北渊联想起另一个女孩的面孔。
在清淡如水的月色下,白衣女孩坐在旋月宫的湖边,一滴一滴地提炼苦寒池的冰水。
苦寒池形成已有上万年了,就在旋月宫的禁地旁边。
池下的寒冰有三层颜色,最底下的墨蓝色是最为宝贵的,将它编入衣中夏可防暑,冬可防寒。
北渊那夜不知为何来到苦寒池,正撞见从禁地偷偷跑出来提炼寒冰的女孩。乌黑的长发披在白色的长衣上,整个人笼罩在银色的月光里,散发着青辉。
她神情专注,嘴角温柔地笑着,北渊犹如闻到了一股清新的百合花香气,不由得看痴了。
女孩感觉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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