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文学其他电子书 > 南河镇 >

第107部分

南河镇-第107部分

小说: 南河镇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张:我问你谁家外甥谁家子,在谁家门里长成人?
高:我本是张家外甥高家子,在张家门里长成人。
张:你的名师是哪个?梅花篆字谁教成?
高:家贫未把名师请,恩姐本是弟先生。
张:小房的话儿怎样讲?在二老堂上怎样称?
高:小房的话儿我不敢讲,在二老堂上姐弟称。
 。。。。。。
忍俊不住,山妹竟哧哧哧哧地偷着笑了起来,她压根没料到郭德厚这个闷葫芦里的感情竟然是这样的丰富。越唱越投入,郭德厚竟旁若无人更没听到有人都已经笑出了声。最后一句“包相爷堂上把冤鸣”,应是高文举与张梅英的男女合唱,这时两个牲口四个人恰好相遇,被剧情也被郭德厚所感染,山妹更是情不自禁竟不知不觉的也掺合了进来。
 
高张(合):包相爷堂上把冤鸣!
唱完后,山妹跟郭德厚这才不约而同的都大吃了一惊,菊儿跟郭德全也把惊异的目光投向了他俩。从自我陶醉中猛然惊醒过来的郭德厚,在不由自主地瞥了山妹一眼后又急忙将头拧了回来,他既为没看到那张脸而暗自庆幸,同时又为没看到那张脸而有些遗憾。慢说此时此刻周围有人,就是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平时,只要一看见那张脸郭德厚就不由紧张得心慌意乱。在郭德厚的印象中山妹的确与众不同:跟别的女子相比她虽然也有温柔的一面,但却从不扭扭捏捏做做作作;她虽然做活泼辣说话直爽有一种可爱的野味和辣味,但在此时此地竟敢放开喉咙跟一个男人叫板,却是郭德厚万万没有料到的。有山妹相和,郭德厚觉得这次的效果跟以往相比果然是增色不少,山妹甜润而婉转的女高音不断地在他的耳际萦绕,郭德厚更是回味无穷。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郭德厚又喔喔吁吁地吆喝起黄乳牛来,其实从他唱第一句直到现在,黄乳牛一直都走得端端的一点也没歪,它!似乎也被陶醉了。
山里地大人稀,单独干活时唱支山歌或者吼上几句乱弹,抒发和释放一下自己的情感或者说给自己解解闷,也算不上是什么稀罕事。山妹就不同了,她的山歌多半属于自创而她的乱弹又韵味十足,所以只要她一开口别人便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了。“快听快听!山妹又有了新段子了。”人们赞叹地说。遇到有些不自量力的,别人也会立即制止说:“快赶紧歇着!比铲锅刷锯驴叫唤还难听。”
自从山柱子夫妇出事后,山民们发现生活中似乎缺少了些什么,后来他们终于发现好长时间都没有享受到山妹的歌喉了。
鬼使神差地来到河东堡后,绝处逢生的山妹又有了个幸福的新家。近一年来她虽然时时想起父母暗自垂泪,但毕竟已脱离了那无边无际的苦海。这里虽没有山歌,但这里人们的梆子乱弹却似乎更为地道,几乎人人都能哼上他几句个个也都能吼上他几声。
如果村里有了红白喜事,如果自乐班的锣鼓弦索一响,山妹便再也呆不住了,她会刁暇摸暇地跑过来凑一凑热闹再一饱耳福。有几次山妹都鼓足了勇气,准备过一把戏瘾同时也一显自己的身手,但最后还是被她忍了几忍自己给强按住了。
在这里毕竟不是在山里,在兰峪,一个初来乍到的姑娘家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今天当郭德厚剩下最后一句需要男女合唱时,一时兴起山妹按捺不住,竟失控了。她后悔莫及在心里暗暗地埋怨自己说:“山妹啊山妹!你都十七八的人了咋还没一点掂检!传出去还不得让人戳脊梁骨?”这样想着她似乎感到已经有人在背后指指戳戳的,她担心自己从今往后将不好见人,甚至连个婆家也找不到。
心里一紧张身子偏偏也不争气,山妹突然感到有些急尿。四下里看时她却为难了,麦子虽然已经起身豌豆菜子也已盈尺,但却只能遮住尻子而遮不住脸。女人到底还是没有男人方便,男人急尿了多走几步路转个身便万事大吉,而女人就不行了。已经十万火急的山妹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老坟,于是她顾不上羞丑几乎是小跑着赶了过去。两个男人自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了不使山妹感到难堪,郭德厚和郭德全都埋头干自己的活,装着啥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菊儿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心事。。。。。。
在北上耀州途中,听完儿子郭德全那段在《今古奇观》里也难以找到传奇姻缘后,菊儿又是惊喜又是为难,喜的是儿子早都有了媳妇,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而跟着瞎操心;惊的是儿媳妇竟是柳春院那个大家以为必死无疑的姑娘,而这个姑娘所以大难不死是因为儿子救了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儿子见义勇为而又机敏过人,他巧妙地救下了那个遭难的姑娘,而姑娘也知恩图报以身相许成了自己的儿媳妇,菊儿能不欣喜若狂吗?令菊儿为难的是对这个自天而降的喜事,自己却毫不知情更毫无准备,眼看着就要见到儿媳妇了,在腰里摸了摸她却发现只有三块银元。这点钱给亲家买点东西还许可以凑合,而给儿媳妇做为见面礼却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手的。趁着山妹听得入神的机会,菊儿难为情地对着孙兰玉耳语了几句,孙兰玉更不多言,而是笑着摸出十块大洋悄悄地塞在了菊儿的手中。
当白家人闻讯迎出来时,通过白若雪那含羞带臊的笑容,菊儿已确认出她就是自己未来的儿媳。
免不了又是一阵惊喜,菊儿在与亲家寒暄过后一把拉住白若雪说:“是雪儿吧?来,教妈好好看看我娃!”白若雪羞怯的一声“妈”,使菊儿的心仿佛是掉进了蜜罐子嘴更合不拢了,她立即摸出十块钱一把塞在了雪儿的手里。雪儿忸怩地推辞说:“妈你这是干啥?钱——我有。”菊儿乐滋滋地说:“在甭瓜咧!你有是你的,头一次见我娃这是妈的一点心意,快拿着!”在将雪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摸了个够后,乐极生悲菊儿竟又抹起了眼泪。。。。。。
晚辈们离开后,菊儿正要将孙兰玉介绍给两位亲家,白家老两口子却笑着说:“不用说了我们早就认识咧!”惊疑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孙兰玉跟菊儿同时惊讶地问道:“认识?在哪儿认识的?”白家老两口子异口同声地笑着说:“在药王庙里呀!”
白家老两口子也是刚从药王庙里回来的。在药王庙里他们看见了未来的女婿郭德全,人多眼杂他们不便更没机会跟这个未来的女婿打招呼,后来又看见未来的女婿跟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一起,并跟着孙兰玉和菊儿一起叩拜竟不由起了疑心。听了住持道长的介绍,他们已经知道孙兰玉是药王的后人于是不禁肃然起敬,菊儿是什么人他们虽不得而知却也不曾猜疑,原因再简单不过,菊儿的年龄在那儿搁着,不用问也知道是个长辈。最令白家老两口子放心不下的,是那个跟着郭德全一起叩拜的山妹,为此老两口子还发生了争执。
“不会吧?女婿不是那种人。”雪儿爸说,但说话的底气却显得有些不足。
“不会?你咋知道不会?看样子都拜过天地了!”雪儿妈抢白丈夫说,而且底气十足。
就这样,一个说不会,一个说不会不会,老两口子一路抬着杠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中。
“应人事小,误人事大。就是不成也应当给句话不是?”雪儿爸一半像是自言自语,一半又像是对着老伴说道。
“给句话?人家凭啥要给你话?谁没拿谁啥,你是有三媒还是有六证?”雪儿妈又不满地抢白了丈夫一通。
“不行咧是这,我明天就到南河镇找他问个。。。。。。”雪儿爸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被一阵咴咴的嘶鸣声给打断了。这咴咴的嘶鸣声竟是那样的耳熟,等老两口子闻声赶出时,那个识途的枣红马已经停在了门口,未来的女婿郭德全已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不给话?这不是来了么!”雪儿妈在心里道,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却还是难以释疑。直到菊儿将雪儿拉住不放,一直从头上摸到脚上并将十块大洋塞进雪儿手里,特别是听到菊儿那句“是雪儿吧?来,让妈好好看看”的话,她才将提起的心吊起的胆终于放回了肚子。
“亲家母!既然早都认出了我们,咋一句话也不说就回来了?”菊儿又拉着雪儿妈的手笑着问道。
“为啥?一看见山妹她又是疑神又是疑鬼的。她呀,啥都好就是疑心太重是个单放心。”见雪儿妈无言以对,雪儿爸忙替她回答说。
“噢,这么说你不是单放心!你没疑神疑鬼为啥说明天就去南河镇问。。。。。。”雪儿妈涨红着脸抢白丈夫说。甭看她在客人面前反不上话,可跟丈夫顶起楞来却一句话足以将他揭两个跟头。
“好了好了,要怪就都德全这孩子口太紧,慢说亲家不知道,就连我也都被他蒙在鼓里是刚才知道的。”菊儿连忙解释着给亲家老两口子打起了圆场。她嘴里抱怨着儿子,心里却当着亲家的面在夸着儿子。
“没错,从山上下来他哥将车向南吆,他却要他哥向北吆说是去看个亲戚,他哥说北边没啥亲戚,他却说有个新结的亲戚。一路上他还给我们讲了个故事,我们这才知道他心里藏着个天大的秘密。”孙兰玉也感叹着证实着。
“噢!他兰玉婶子是我请的媒人。请亲家在加个媒人,今日个看能不能把俩娃的事给定下来?”菊儿向白家老两口子道。闻言后雪儿爸怕再受抢白没有回答,他直瞅着雪儿妈征询着她的意思。“我看就算咧。有他婶子在这就足够了!就让她一手托两家也算是我请的媒人。”
“既然两家人看得起信得过,这个顺水人情我就落下了。其实这事有我这个媒人跟没我这个媒人还不都一样?”孙兰玉笑着说。“对对对!他婶子咋说咱就咋办。”白家老汉高兴地说。“他婶子,你就说句话吧。”雪儿妈更是高兴地催促着。“既是这,那我就不客气了。”顿了一下后孙兰玉对菊儿说:“明天来不及了,后天教子明跟子亮两个他舅陪德全再来一趟,给亲戚送一百块钱这事咱就算定下来了。”菊儿却说:“一百块怕是太少了吧!女儿养这么大亲家他们也不容易。”白家老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雪儿妈等着老汉开口,没想到老汉却示意让她先表态,于是她只得自己拿主意说:“这是说的哪里话?雪儿的命都是全儿救下的,我们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咋能反过来收你们的钱?”白家老汉没想到这次老婆子竟跟自己想到一起了,于是连忙支持说:“对对对!全儿这孩子既聪明能干而又心地善良,这样的好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能遇到他是雪儿的造化也是我们全家的造化。”孙兰玉笑道:“权当是给雪儿的嫁妆请亲家莫要见怪,若再推来让去的,大家脸上就都不好看了。这事咱就这么定了不再提它了,后面的事咱以后再说。”




 第三五章奇遇里又有艳遇 巧

见孙兰玉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白家老两口子也觉得不好再推,于是换了个话题说:“女大不中留,今年年底雪儿就满十七了,翻过年就能过门,好日子还请亲家母跟他婶子定夺。”孙兰玉说:“十里乡俗不同,婚姻大事更非同儿戏,不知咱这儿还有啥别的讲究没有?”白家老两口子说:“俩娃是患难的夫妻咱们是仁义的亲家,一切都不必讲究,你们就定个日子吧!”菊儿一时没了主意,忙示意要孙兰玉帮忙做主,孙兰玉思忖了一下后说道:“不瞒两位亲家说,德厚他头里生头里长是老大,今年得先成全他跟山妹的事,所以咱的日子怕是一时还定不下来。是这,等日子定下了我打发人提前两个月前来告知,不知两个亲家能否谅解?”雪儿的父母一听这话更加感动和敬佩:“他婶子的话句句在情在理,令人佩服!打发人的事就不麻烦了,到时候我们还要喝他大哥的喜酒不是?”
烟消云散一切担心都成为多余。听说山妹的身世后白家老两口子更是唏嘘不已,女婿仗义而又聪明能干,亲家母是如此的明理而又善良,大伯子是那样的老好忠厚而又朴实,女儿未来的大嫂山妹也是那么的灵醒而又善解人意,再加上有药王之后又知书达理的孙兰玉保媒,这事还有啥好说的?
“女大不中留”,白家老两口子话里的话意思已再明显不过。自己也一大把年纪了,最多只能给儿子添个两却添不了斤,儿子年轻轻的要支撑这么大个家,没个帮手又怎么能行?多么乖巧的姑娘啊!不见还罢咧一见到雪儿,菊儿说什么也沉不住气了,她巴不得明天就能把雪儿姑娘娶进门,赶明年再抱个大胖孙子。菊儿不由想起了郭福寿,他明明是被怄死的,佘有志害他致残,佘大花又活活地将他给怄死了。说来说去还是怪郭德玉这个崽娃子不争气,如今小三郭德全给老郭家争上了这口气,自己都不说咧起码得给他爸烧几张纸也算是给他有个交代,让他也高兴高兴。
“包相爷堂上把冤鸣”,山妹与郭德厚的一嗓子男女合唱,又使菊儿想起了一件为难事。郭德厚跟山妹的事至今还没个着落,事是好事但不知他们有没有这个缘分。捆绑不成夫妻,在从药王山返回时,菊儿就打算着到家后,先分别探一下郭德厚跟山妹的口气,没想到时令不饶人偏偏又到了棉花的播种季节,一忙开这事竟又就此被耽搁了下来。德厚跟山妹有缘分啥话不说,万一他们是荞麦皮打糨子谁不粘谁又咋办?总不能把白省省的蛋蛋馍搁在笼子里,却眼睁睁地让娃饿在那儿。
山妹是孙兰玉的侄女,孙兰玉也答应帮这个忙,想到这菊儿又去了南河镇。
郭德厚郭德全兄弟刚松了口气,那些种粮食的农户们却又忙活了起来。小满就要到了,从楼上的椽巴眼里,男人们抽出了已经闲置了整整一年的两股铁叉,还有木锨跟那些四股的六股的木杈,接着又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镰架子。在拂去厚厚的灰尘后,他们又摇动着锨头和杈齿以及镰拐子检查看它们是否牢固,如果发现有不牢固的甚至缺胳膊少腿的,他们便挑出来放在一边,以便等小满会一到便拿到会上该修的修该补的补。女人们也从炕席底下找出了那些同样闲置了整整一年,已经锈迹斑斑的刃片刀子,同时还一条一条的检查着那些已经补丁摞着补丁,却还到处是窟窿眼睛的口袋和布袋。那些大型农具可有可无,没有咧可以借大家也都能理解,这些农具虽小却是家家户户都少不了的,能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