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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灵居-第9部分

小说: 灵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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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的人们听着少数所谓知情人转述着离奇的一幕幕,凭着自己良好的幻想力对故事的不完善处进行修复。
  其中最为经典的版本莫过于太平间里的一群死尸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集体打群架,最后搞得两败俱伤,内脏满天飞。
  医院的精神科病房里新进了一位病友——男保安,作为本案最终目击者,此时正被五花大绑在床上,目光空洞,嘴里发出兽一样的叫声。
  他疯了,带着案件的最终谜底,永远定格在他的世界里。
  案发现场,医院的太平间,田军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用右脚踩了踩,他的脚底已经有十多个踩瘪的烟蒂了,像被踩死的蟑螂,扁扁的趴在地上。
  他的眉头由八字形变成川字形,现在是麻花型。眼看着还有几个月就要光荣退休了,却在最后时刻碰上这样离奇的案子。
  墙上、地上、停尸床上,到处都布满了血迹,所有的女尸均被人开了膛,腹腔的器官七零八落的撒了一地,发乌的血肠一半在腹腔里,一半被掏出来掉在空中,活脱脱一个人体屠宰场。还有一具干脆连尸体也不见踪影,只留下被撕烂的裹尸布。受害者竟然全部是女尸,男尸都完好无损的躺在裹尸布里。
  现场找到的凶器中,除了一把水果刀,就只剩下那十几颗被外力作用钉在墙上的桃木珠了。
  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尸体除了被吸干血以外,没有发现性侵的迹象,奸尸的可能被排除。
  到底是谁半夜闯入医院的太平间干这么无聊的事情?答案恐怕只有在场的睁着眼的,闭着眼的,半睁半闭着眼的女尸们才知道了,可是秘密对于逝者来说将永远是秘密。
  疼痛和尊严只是对于生者而言的,她们在乎的只是什么时候能够被送往火葬场,在焚烧炉里变成一缕青烟。
  空气中弥漫着她们诱人的体香,血腥的味道,排泄物的味道,福尔马林的味道。
  门外,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咒骂,还有人捶胸顿足,他们是女尸的亲人,为了家人的悲惨遭遇而哭天抢地。
  烟盒里最后一支烟也已经燃尽,烟蒂扔在地上,右脚狠狠地捻灭。地上的烟头正好够十六,刚好是女尸的一倍。
  拿着证物袋中的桃木珠,田军想到了一个人。
  宝兴殡仪馆里,伍少强正在吃一碗面条,白白的面条里夹杂着肉色的猪大肠,散发着原始的味道,他喜(。。…提供下载)欢的独特味道。
  旁边的停尸床上刚运来一具女尸,二十出头,美好的年华,在人生最绚烂的时候怒放,因为一场奸杀,瞬间陨落。
  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到胸前,胸前原本高耸挺拔的双乳已被挖空,只留下巨大的深坑。腹腔外翻,向人们充分展示着被翻得全部挪窝的内脏器官,肉色的大肠已不知去向,残留在腹腔内的一小节大肠留下明显的咬痕,看来也是个喜(。。…提供下载)欢吃大肠的主,不过此肠非彼肠,伍少强津津有味的嚼着猪大肠,宽慰着自己饥饿的胃。
  “吱”门开了,一阵旋风卷着几片枯黄的树叶吹了进来,门关了。
  “哎!”女人轻轻地叹息声。
  伍少强端着装着半碗面条的瓷碗,转了个身,对着窗户,大口大口的喝着热腾腾的面汤。
  “哎!”
  接着夹起碗里最后一截大肠送到了嘴里,原始的味道顿时溢满了唇齿间,他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哎!”
  旋风卷着树叶靠近吃面的伍少强,从脚底慢慢往上盘旋,他觉得脖子上一阵阴冷,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碗里白色的面条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条条白色的蛆,欢快的在面汤里打滚。
  “哎”又是一声叹息,在伍少强的耳边。
  “好了,你有完没完?”伍少强重重的将碗筷扔在桌上,汤汁四溅。
  “知道你死得冤,但你跟我叹气有什么用呢?我也不容易,忙活一天了,好不容易坐下来吃碗热面,你就来捣乱。”
  “呜呜呜,痛,痛”女人飘到桌上,挖去双峰的肉坑吱吱的往外喷着鲜红的血液,被切开的腹腔里,肉色的器官不停地往外掉着,又被女人不停地捡起来塞进腹腔。
  “好好,你不要恶心我了,这点面条我还想继续吃呢!”伍少强无奈的挥了挥手“你觉得死得冤枉,死的不甘吗?”
  女人停止了哭泣,怔怔的看着伍少强,白皙的脸上挂着两行血泪。
  “去找警察,引导他们破案,”
  女人茫然的摇摇头。
  “这样说吧,你在生的时候看过鬼片吗?”
  女人点点头。
  “看过是吧,那些鬼怎么出来整人的,靠的是什么?就是念力,什么叫念力?懂不懂?”
  女人又摇了摇头。
  “念力就是一个人的意念,不但人有,鬼也有,特别是像你这样怨气重的女鬼,念力更为强大,厉害的鬼魂,可以通过念力来影响人的脑电波,通过干扰脑电波,来使人看到一些幻境,这就是念力。怎么用呢?不知道吧?”
  女人点点头。
  “你只要集中精神在一件事情上,努力的想要实现,当意念高度集中时,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女鬼似乎明白了,怔怔的盯着桌上的碗筷。
  不一会,原本凉了的面条开始腾腾的冒着热气,碗里的汤越煮越沸腾,汤汁在慢慢变少,“嘭”的一声,碗裂成了两半,白色的面条烧成了炭黑色。
  “吱”门开了,又关了。
  “我的面,喂,碗裂了,谁陪?”伍少强哭丧着脸看着桌上的狼藉,这已经是这个月弄碎的第十只碗了。
  “谁这么大胆敢砸你的场子?”田军刚跨进后院的门,就听见伍少强在屋里嚷嚷。
  听见老战友田军的声音,巫少强马上来了精神,赶紧将桌上的狼藉扫到地上,用衣袖擦了擦桌上的油渍。
  刚忙活完,田军就进来了。
  “带那玩意了吗?“伍少强劈头盖脸就问道。
  “知道你好这口,来这哪有不带的道理,喏,拿去,衡水老白干,九零年的,好东西呀!“田军从身后拿出酒,递给了伍少强。
  “这么客气,恐怕这酒也不是白喝的吧?“伍少强捧着酒,贪婪的咽了一口口水。
  “到底是老战友哇,知我者莫若伍少强也。“田军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这边伍少强已经迫不及待的拧开了酒瓶盖,抿了一口。
  “最近刚接了一件棘手的案子,情况有点复杂,需要老兄帮帮忙。”田军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些案发现场采集的照片和物件递了过去。
  伍少强放下酒瓶,接了过来,细细的看了起来。
  田军掏出烟,点了一根。屋里散发的气味让他不舒服,边上的女尸安静的躺着,腹腔外翻。
  “是你的学生做的吗?”田军吐了一个烟圈。
  “不像,她们还没有这本事。”伍少强欣赏着照片上的女尸。
  “你怎么看?是人干的,还是鬼干的。”田军微微皱眉,指间的烟已经燃了大半。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伍少强抖了抖装着胡桃木珠子的袋子。
  “你是说有人已经在盯着了?”
  “这点不好说,”伍少强拿过酒瓶又抿了一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交过手了,不过…”
  “不过什么”田军将燃尽的烟蒂扔在地上,用右脚踩了踩。
  “这珠子上没有烧灼的痕迹,看来是失手了,让那东西溜了。”伍少强仔细的掰着珠子看。
  “不会吧”田军倒抽一口气,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你这次恐怕是遇上大麻烦了,不好对付呀!”伍少强摸了摸酒瓶“看来要有日子喝不到好酒咯。”
  “那你能不能出山帮…“
  “哎,打住,我在这清净地方待习惯了,实在不适合外面的花花世界。“伍少强打断了田军的话。
  “老战友有难,你还不帮一把,不然这样,你以后的酒我全包了,这件案子破了,我大出血,给你买两瓶九零年的茅台,行吗?“田军使出了杀手锏。
  伍少强的目光有一阵迷离,但马上又清澈下来。
  “不了,喝完这瓶,我就戒酒了。“
  “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想当年咱俩…。“田军的情绪有点激动。
  “当年“伍少强的目光飘向了窗外,拿起酒瓶抿了一大口。
  “当年武宁路的灭门血案,你没有去,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可我是知道的,老郭是怎么死的,小张失踪了,王队疯了,只剩下我,埋在火葬场装死人才苟且偷生到现在,你让我再来趟这趟浑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旧伤疤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我。”田军抱歉的拍了拍他的肩。
  “可以了,劳劳碌碌的为国家奔了一辈子的命了,眼看就要退休了,有些事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太较真了,和自己过不去,犯不着。”伍少强捧着酒瓶,有一丝清醒,有一丝醉。
  “没办法,我就是这臭脾气,你也知道的,越是难啃的骨头,我越是要啃下来。我就不信一身正气,鬼见了还不躲得远远地。”田军负气的收起桌上的证物,“你多保重吧,案我自己破。”
  “嘭”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哎!几十年了,这脾气,还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伍少强无奈的摇了摇头,目送着当年唯一的老战友愤愤然走出院门。
  他端起酒瓶,将瓶中剩下的白酒一饮而尽。烈酒划破喉咙,刺进胃里,强烈的辛辣感让他亢奋。
  “嘭“酒瓶被重重的摔在地上,顷刻粉碎。
  罢了,当年捡回来的这条小命,已经多活了几十年,够本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老战友一人赴汤蹈火,哪怕是豁出这条命,他也想保住唯一的战友的命。
  他熟练地拨通了馆长的电话。
  “喂!老馆长吗?是我老伍。我要辞职。”
  

第十七章 死亡与重生
更新时间2012…3…12 20:28:17  字数:2483

 洛诗伽的病房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唯恐一丝阳光透过缝隙钻进房间。
  病床上,徐伽英气若游丝,双目紧闭,脸色灰白。脚下,灵瞳疲惫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会这样?巫江,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妈。”
  “她是中了尸气,加上鬼上身后和我的一番恶斗,体力消耗过大才会这样的,不用太担心。”巫江靠在沙发上,脸色蜡黄,尽量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他看出了这个女孩的担心。
  “我应该怎样做才能让妈妈快点醒来。”经过昨晚的事情,洛诗伽越发对眼前这个男人崇拜了。
  “你只需要弄些生糯米来给伯母擦身就能将尸毒慢慢清除。但是,“
  “但是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搞清楚伯母是怎么招惹到这只厉鬼的,如果不尽快弄清楚,恐怕会危及生命。“巫江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你是说那只鬼还会纠缠我的妈妈。“洛诗伽的脸变得煞白。
  “嗯,有第一次,必有第二、三次。如果不尽快找出原因,被鬼上身多了,人身上的阳气就会消失殆尽。“
  “巫江,求求你,救救我妈,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这个…”巫江迟疑了一下,面露难色,“不瞒你说,我的父亲其实是苗寨的巫师,我们家世代相传,可是到了我这一代就看得不那么重要了,加上我一心想学医,所以巫术学得也不是很精通。这样吧,我把这个护身符送给伯母,应该可以防止女鬼再次上身,但是,一定要随身佩戴,不要轻易摘下来。”他说着取下脖子上的梯玛递给洛诗伽。
  洛诗伽接过还带着体温的护身符,眼神充满感激。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今天还要上班呢。
  “喵”灵瞳虚弱的叫了一声,腾空跳到巫江的怀里,继续睡觉。
  上海远郊的一处荒废的山头,几座残破的孤坟七零八落的分布在各处。天上有乌云,月亮在和乌云做游戏,远处的枝桠上,一只孤单的老乌鸦在寂寞的唱着歌“亮哇,暗哇,白哇,黑哇”
  胡老六弓着腰,背上驮着一只脏兮兮的大麻袋,各种牌子的空易拉罐饮料瓶塞了满满一麻袋,那是他一天的战利品。他是一个拾荒者,靠收集人们丢弃在垃圾箱的废物为生。
  背上的麻袋很沉,比一般时候的都要沉,那是因为节日的到来,从全国各地涌来无数的观光者,观光者增加带来的最直接的好处就是饮料的消耗较平时增加数倍,五颜六色的空饮料瓶或在垃圾箱里,或在垃圾箱外,对着拾荒者欢呼“我在这,快来捡,快来捡”。
  胡老六拼命的捡,观光者拼命的丢,麻袋拼命的长,由小麻袋变成大麻袋,重重的压在他四十五度倾斜的背上。
  马路很长,很黑,胡老六的心里很甜,很爽。他的家在遥远的远郊,每天都要经过这座长满杂草的荒山,马路的尽头,一间废弃的小工棚里,有他心心念念的婆娘。
  路很黑,经过荒山的时候,胡老六感觉膀胱很胀,看了看四周,路边,茂密的荒草是天然的茅厕。
  麻袋放在路边,钻进窸窸窣窣的草丛,秋风卷着荒草,抚摸着胡老六弯曲的背脊,掏出东西,黄黄的啤酒沫划出长长的抛物线,抛物线到达的地方,破了洞的头盖骨,畅快淋漓,伏在头顶的黄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寂寞的头骨,已记不清多久没有这样用热水洗头了,可惜没有头发。
  膀胱的废液排泄干净,肚子开始唱歌,“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废液的后面是一个隆起的土包,土包的下面埋着头骨的身体,寂寞的等待着新人的加入。
  胡老六一屁股坐了上去,土包下的白色人骨在微微喘息。
  满是污垢的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馒头,那是早上出门时,他家胖婆娘塞到他兜里的午餐,塞进去的时候还软糯喷香,拿出来的时候却坚硬到能把脚边的头骨再砸出一个大洞。
  咬了一口盖着黑色手印的白馒头,就着脚下啤酒的腥香,艰难的下咽,身边的风急急地吹起,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瑟瑟的寒风透过破了洞的外衣钻进肌肤的深处,单薄的破外套已经不能抵御深秋夜晚的凉风,远处的工棚里,有温暖的炉火,和他圆滚滚的胖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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