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陆云起-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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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实在是高。一步套着一步，一招连着一招，菲特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明明是他在暗中算计你，怎么到了最后掉进陷进的反而是他。”特里纳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苏玉为什么在这样一张假图花那么多功夫，的确，要是有了挂着专家名头的罗兰解说，对采矿挖井这类工作一窍不通的摩尔商会会长除了全盘接受之外还能怎么办？
“呵呵，罗兰老弟，没想到你也要学着莫西那到那个奸商面前演戏了。怎么样，有信心没有？”科尔那拍着老朋友的肩膀笑道。
“老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虽然我没有莫西那那种装猫象猫，装狗象狗的的本事，但挖井探矿绘图这样的事儿我可是作过十多年，现在不过是重操旧业，本色重演，有什么担心的。”罗兰微笑着答道。
“哈，罗兰大叔说的对，我看好您哟！”金发女孩儿也是笑着鼓励道。
第二卷 流浪
第一百零八章 价格中的信息
“会长，会长，好消息，好消息。”兴奋地大声叫嚷着，半点利的掌柜从楼梯门口一路小跑着冲向菲特烈在摩尔商会的那间豪华办公室。
“卡特，叫这么大声干嘛？有什么好事儿？”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卫见状问道。
“呵呵，这是机密，可不是和谁都能讲的，快点告诉会长，就说我有很紧急的事要向他汇报。”半点利的掌柜笑着向两个护卫说道。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当护卫的虽然论身份地位远远比不上他这个一店之长，但由于经常呆在菲特烈身边，故而卡特也不能不搞好关系，免得到时候哪天吃了暗亏。
“呵，还真是能装。”左边的护卫心中暗自嘲笑面前这个胖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但还是推门进屋进行通禀。
屋内，菲特烈正埋头于桌上的一堆账本中，摩尔商会在摩尔城中大型店号有十数间，中小型的近百，每天都有数不过来的事情需要处理，老头子虽然精明过人，要想管好这么一大堆事儿也没那么轻松。
“是谁在外边大喊大叫？”见到护卫进来，菲特烈头也不抬地问道。
“老爷，是卡特，他说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向您汇报。”护卫答道。
“呃？是他？快叫他进来。”菲特烈先是一愣，转而又是一喜：看这意思大概是收买莫西那的事情有了眉目。
“是。”护卫应声出门，不一会，半点利的掌柜便站在了菲特烈的桌前。
“是不是莫西那答应了？”不待卡特说话，菲特烈先就着急地问了起来。
“是的会长，没想到今天我到香格里拉稍一鼓动，他就答应可以把苏的事情说出来。”半点利的掌柜笑逐言开地说道。
“好，做的不错。那他想要的是什么条件？”菲特烈闻言也是心头担子落地：只要知道东方商人的底牌，那么自已该怎么行动就不是难事儿了。
“哦。。。。。。，数额有点超出我之前的估计，他要求必须一次性付清五千枚银币。。。。。。”，说到条件，半点利的掌柜有点心里发虚。
“什么？！搞没搞错？就这样几个问题要价五千银币？！他怎么不去当强盗！”果然，听到这个数字，吝啬的老头儿第一反应就是破口大骂。
“我也跟他说这个要价实在是过高，有些不切实际，但他坚持说他所要讲的东西绝对值这个价，因此就算半个铜板也不肯退让。”半点利的掌柜诺诺说道：高个青年虽然年纪不大，阅历也浅，但脑子越是灵活的有些过份，自已虽然使出了浑身解术，引经据典说得是口干舌燥，但对方也是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毫不落下风，死死守住这条线就是半步不退，正所谓千招会不敌一招精，让他这个做了几十年生意，向以口才出色闻名的生意人也只能望而兴叹。
“他是凭什么说出这个价格的？”菲特烈到底是菲特烈，在短短十几秒内，他已经从最初的恼怒中清醒过来，凭着商人的本能研究起问题：的确，从生意的角度讲，商人从来不怕别人开价太高，怕的只是得到的东西和价格不符，一分钱一分货，假如买到的消息真有价值，那么五千银币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条件。
“呃，他是这么说的，如果咱们只是想了解那货的情况，那么他可以只收一千银币，但如果还要了解那片荒地的情况，则至少再加上四千枚银币，想要得到哪些情报，咱们可以自已选择，但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半点利的掌柜简单地转述道：莫西那当时说出的话当然不只是这些，但他却是不可能原样照搬的。
“那批货一千银币，那块荒地却要价四千银币，这意味着什么？”菲特烈口中念叨着，脑子中不停地在飞速转动。
“会长，这是不是在他的心中，那片地的价值比那批货高出三倍？”半点利的掌柜试探地问道。
“嗯，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批货的价值按最低标准衡量也在两百万银币以上，换句话说，城北的这片荒地岂不是在八百万银币以上？”菲特烈点点头喃喃自语道。
“八百万？！真会有这么多吗？！”半点利的掌柜也被自已的猜测所吓呆，大张着嘴吧半晌也合不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是不是真的，那片地里蕴藏着巨大的财富是肯定的。你快去安排莫西那前来见我，我要亲自和他谈。”菲特烈皮包骨头的右手用力一握，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是，我马上去办。”听到命令，半点利的掌柜转身走出了房门，宽敞的房间里只留下一个眉头紧皱，陷入苦苦算计中的干瘦老头。
第二卷 流浪
第一百零九章 商谈
半点利掌柜的腿脚还真是勉够快的，出去之后不过半个来小时，莫西那便跟在这个胖子身后走进了摩尔商会大门。
“卡特先生，会长让你带着客人来了之后直接去第一会客室。”守在门口的小伙计提醒道。
“哦，知道了。老弟，这边走。”点了下头表明已经知道，半点利的掌柜带着高个青年拐进了左手的大门。
穿过了一条走廊，一间高大的房屋出现在眼前，红漆的大门左右打开，那两位当班的护卫则守候在两旁。
“客人到！”看到两人从走廊拐角处转了过来，左边的护卫运足底气大声叫道，洪亮的声音在宽敞的通道中显得异常响亮。
“呵呵，欢迎，欢迎。”听到护卫的叫声，菲特烈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向莫西那打着招呼。
“您好，菲特烈先生。”略微显得有些紧张的莫西那以礼相还。
“呵呵，你好。真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年轻人呀，就是办事儿痛快。”菲特烈笑道。
“那倒不是。今天上午卡特大叔见我的时候说您有可能会直接和我谈，所以分手之后我没有回香格里拉，而是在附近的一家酒馆里等信儿，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到了。”莫西那答道。
“呵呵，卡特做事向来周道，这一次也不例外。来，请进。”菲特烈夸奖了半点利掌柜一句，侧身邀请莫西那进屋。
“不敢当，您先请。”莫西那显然也是经常看到上层社会的交往礼仪方式，两个人客气一番，最后并肩走进了房门。
“会长，人我已经带到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儿，那我就先走了。”半点利的掌柜待两个人在椅子上坐下，马上向提出菲特烈请求：不论会长和莫西那谈的事情能不能达成交易，他的任务都已经完成，留在现场子也不会得到更多的夸奖，再说了，天晓得莫西那所要讲的是什么事情，要知道，好奇心能害死猫，有些东西，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嗯，好吧，你就先走吧，今天辛苦你了，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关上，另外叫门外的两个人到走廊口那里守着。”菲特烈当然也不想让在场的人太多，每多一个人，秘密被泄露的可能性就大出一分。
“是。”应了一声，半点利的掌柜走出房门，随之，厚重的硬木大门紧紧关闭，将屋内屋外分隔成两个世界。
“呵，莫西那，尝一尝席达城产的二十年陈醇美酒。听卡特说你很喜欢喝酒，来，先润润嗓子再说。”菲特烈从桌下的暗格中取出酒杯酒瓶，斟满一杯笑着递给对面的年青人。
“谢谢菲特烈先生的好意，不过我现在还不是很渴，依我看还是先把正事谈完再喝比较合适。”接过酒杯放在桌上，莫西那礼貌地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呵，年青人就是年青人，心里放不下事情。”菲特烈笑着说道，他对于莫西那略显失礼的作法不仅不生气，反而暗暗有些欣喜：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聪明固然是聪明，但谈判经验显然不足，看似拒绝马上喝酒是为了一会儿在商谈中自已的头脑不会因酒精的作用而迟钝，但他大可以接过酒杯只用舌尖尝一尝即可，那样既不会有失礼貌，大脑也不会受到酒精的影响。
“菲特烈先生，不是我心里放不下事情，而是今天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苏先生的精明您是亲眼见到的，卡特先生上午找我的事情他肯定知道，我担心回去的太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不得不抓紧时间。”也许是菲特烈的那句‘心里放不下事情’的话刺激了高个青年的自尊心，莫西那连忙认真地解释起来。
“呵呵，倒也是，苏先生的厉害我是早有领教，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好吧，那咱们就长话短说，马上开始商谈。”菲特烈脸上的笑意更浓：这个年青人不仅谈判经验不足，而且自尊心很强，喜怒外行于色，虽然头脑灵活，反应敏锐，但和自已这样的老手一比还是差了几个档次。
“嗯。卡特先生想必已经把我提出的条件和您讲过了，不知道您能不能够接受？”莫西那开门见山，直接进入了主题。
“呵，当然，他已经把你的条件说过了。实话实说，五千银币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接不接受都不是大问题，但你也是做生意的人，应该知道商人讲究的是将本逐利，不做亏本的买卖。换句话说，你提出的条件我不是不能接受，但你如何保证你所要讲述的东西值这个价格？”菲特烈微笑着紧紧盯住对方的双眼，道道皱纹的脸上充满着自信。
第二卷 流浪
第一百一十章 故事
“菲特烈先生，我的报价分两个部分，如果您觉得不值当冒这个险，那么您可以只选择其中的一个。”显然，莫西那在来见菲特烈之前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听到对方的质疑一点也不慌乱。
“呵呵，年青人，不要这么心急，做生意终究和赌博不同，运气固然很重要，但比这更重要的是保持冷静，冲动可以使人在短时间内发大财，但同样也可以让人在更短的时间内倾家荡产，理智虽然会使人错过一些机会，但却能保证叫人不吃大亏。
我已经讲过，一千银币也好，四千银币也好，对我而言都只是九牛一毛，我在意的不是这两个数字本身，而是你提出这两个数字的依据是什么？”菲特烈微笑着说道：在商务谈判中，这个老牌奸商有的是经验和耐心。
“菲特烈先生，对于一千银币的那一部分，我相信您肯定不会觉得意外，苏先生的商队在摩尔城已经待了十四天，如果您还搞不清楚这批货物的代理权价值如何，请恕我直言，摩尔城第一商会的名字早该旁落他人了。”莫西那表情严肃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的确，对于这批货物的价值我心中有数，就算和实际情况有所出入，但也不会偏差太大。所以，这一千枚银币的问题可以略过，我更关心的是另四千枚银币的出处。”菲特烈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到东方人那里登门拜访的本地商会重要人物少说也有十几位，莫西那做为苏玉的商务代表想必没少参与其中，因此在这方面和他纠缠没有太大必要。
“呵，很好，既然您已经确定我前面的报价并非信口开河，那么也就应当知道我这后面的这四千枚银币也不会是漫天要价。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我非常清楚，高的报价自然要有其高的理由，这是生活常识，您比我的理解应当更加深刻。”莫西那接着说道。
“嗯，这些你说的都没有错误，不过众所周知，城北的荒地只是一片毫无价值死地，当初老格里特斯男爵购置下来也不过是四千银币，现在你一张口就报价四千银币，恐怕让听到都会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了吧？”菲特烈点了点头，微笑着向莫西那问道。
“呵呵，菲特烈先生，以年龄而论，您可以做我的爷爷，以从商的时间，您的零头也比我多，以见识而言，十个我加起来也未必有您的一半，不过苏先生经常告诫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永远不要轻视那些看起来并不高明的人所具备的能力。”莫西那笑道答道。
“嗯，很有哲理的语句，值得让人深思，不过这和你提出的报价有什么关系？”菲特烈仔细体会了这句话的含义，有些不解地向莫西那问道。
“呵呵，苏先生还跟我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打柴的樵夫在山林中拣到一根粗大的木柴，就把它背回了家中，准备下午拿到集市上去卖。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恰巧有一个商人路过他家发现了这根木柴，于是立刻掏出重金想要把它买了下来，樵夫听了暗笑这个商人不知行情，居然花费超出当地行情三倍的钱去买根木柴，当然兴高采烈地把木柴交给了商人，而肯当这个商人离开之后，樵夫还逢人就说这个商人太傻，做生意肯定会赔到了家。
然而那个商人真的傻吗？答案当然是否了。因为这个商人到了集市，转手就将这根樵夫眼中的木柴卖给了一位收藏家，价格居然是他付给樵夫的千倍：原来，这根所谓的木柴其实是一根珍贵的象牙，樵夫由于没有认出来，所以眼睁睁地将落在自已有头上的财富亲手又送了出去，等到他下午去集市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后悔得把头发都揪掉了一大把，但是木已成舟，再怎么后悔又有什么用处？
菲特烈先生，对于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看法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在摩尔城很多人的眼中，城北的那片地只是片毫无价值的荒地，但在苏先生的眼中，那却是一块难以估量的宝藏。
菲特烈先生，机会不是天天有的，就如那个樵夫不可能天天都可以拣到象牙。
后悔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就如那个樵夫不可能再用相同的价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