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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非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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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轻尘在楼梯口拉了她一把,可是喜梅却一把就紧紧地抱住了他,泣不成声。
  
  众人在谢轻尘的房中坐定,小二沏了一壶好茶来,给每人奉上一杯。
  听过众人的叙谈介绍,越冰莹才知道:那位裴公子,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鬼韵狂生”裴羲何,正如谢轻尘所言,那可是江湖上神仙一般的人物。他素来淡泊名利,闲云野鹤一般游山玩水行踪无定,能得以听他仙韵一曲,再攀谈数言,不知是多少江湖人物的梦想。连一向人情冷漠的谢轻尘,也是自出道以来就对他仰慕不已,可是十年来居然都缘悭一面。今日终于得偿夙愿,难怪谢轻尘竟会那么难得的高兴了。
  而那位喜梅姑姑,原是落难逃荒昏倒在谢家门口的一个孤女,幸得谢夫人所救,为了报恩,于是就做了谢夫人的贴身丫鬟。当年谢夫人得到消息,知道那位已做了县令的府衙公子要夜访谢府,于是便遣散家人,然后把只有五岁的谢轻尘托付给喜梅,让他们从秘道逃走,而她自己则一把火烧了谢府。喜梅带着谢轻尘连夜出逃,可是出了城门没走多远,就遇上一伙剪径的强盗。一个弱女子,一个幼小的孩子,自然全部落入虎口。强盗们看喜梅年轻秀丽,于是动了淫邪的欲念。喜梅大声呼救,惊动了几个夜行要去城中投宿的贩枣的山东客商,他们赶来救出了险遭强盗欺辱的喜梅。惊魂未定的喜梅谢过众人的救命之恩,却发现强盗们逃跑的时候带走了小少爷。
  众人把目光投向谢轻尘,却只看到他落寞的背影。他沉默了一时,方才回过身来,问道:“喜梅姑姑,这些年过得还好么?”
  喜梅看一眼郭槐树,满面感激地道:“当日,郭大哥看我孤苦伶仃六神无主,于是把自己的枣儿贱价卖给了同伴,陪我一起去找你——可是,我们找了将近二十年,不想直到今日才得以与少爷重逢!”
  “喜梅姑姑,往后莫再叫我少爷了!”谢轻尘轻轻叹息道,“我娘当年一直与你姐妹相称,她没有拿你当过仆佣看待,你也就当我是你的侄儿,叫我小名儿好了!咱们一家人久别重逢,本该高兴的,莫让这些虚礼生分了才好!”
  喜梅无言以对,唯有流泪点头,又问道:“那么你呢?这些年在哪里?过得可好?”
  “还好!”谢轻尘微笑着点点头,他不愿提起“极乐山庄”那些事情,于是岔开话题道,“喜梅姑姑,不想咱们一别将近二十年,若非你先认出我,又听到郭叔叔叫你的名字,我都没有认出你来!可是,你怎么会一眼就认出我呢?”
  喜梅看着他的脸,又流下泪来:“少爷,你不知道,你往那门口一站,活脱脱便是二十年前谢大侠的模样啊!”
  谢轻尘笑了:“你怎么还叫我少爷?喜梅姑姑,其实我倒不觉得自己十分像——像他啊!”
  “怎么不像?只是,只是眉目之间似乎还要清俊 
 鬼韵狂生 。。。 
 
 
  些,有些地方也很像夫人罢了!”喜梅说着,想起谢夫人素日对她的诸般好处,可怜她最后竟宁死不肯忍辱偷生,年纪轻轻就葬身火海,不由又唏嘘起来。
  谢轻尘于是又背过了身去,目光落在窗外,若有所思。
  
  一直静静看着他们叙旧没有作声的裴羲何突然开口道:“想不到,贤弟竟是谢大侠之后——贤弟,你有所不知,谢大侠可是愚兄一直仰慕的前辈高人呢!”
  谢轻尘“噗哧”就笑了,转回身来:“裴兄真会说笑——小弟方才说仰慕裴兄十年的话,可绝非信口奉承!”
  “诶,贤弟误会了!”裴羲何一本正经地道,“愚兄也是字字属实,未有半句虚言!而且,愚兄去年回家,家慈对贤弟亦是赞不绝口——是以,愚兄也一直盼着能与贤弟有缘一见,当面谢过贤弟才好!”
  “裴兄客气了!不过如此说来,咱们倒还当真有缘!”谢轻尘微微一笑,不觉又叹了一口气,“别来又一年有余,甚是思念,也不知二老近况如何?”
  裴羲何道:“承蒙挂怀,二老都还康健。我一月前才去过竹林,他们都很惦记你呢!”
  原来,裴羲何出道第二年曾周游到东海,偶然邂逅“千龙门”掌门甄祖摩的独女甄明月。二人一见钟情,于是海誓山盟。可是不想甄祖摩却硬是要将甄明月嫁给“水晶谷”的少谷主龙九霆。甄明月誓死不从,被父亲禁闭起来。裴羲何冒死救她出来,二人趁夜逃走。甄祖摩派人来追拿,又得“水晶谷”人马的帮助,将二人生擒。为了不使裴羲何死于父亲手中,甄明月只好应允了婚事,才换得裴羲何一条活路。于是依照约定,甄明月亲眼看着裴羲何恢复自由才蒙上盖巾坐入婚轿,而裴羲何却只好眼睁睁看着甄明月被别人抬走。甄明月是个执意而烈性的女子,一时难以开解,竟然在新婚之夜服毒自尽。甄祖摩迁怒于裴羲何,硬说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一直派人跟踪追杀他,甚至一度动用了“极乐山庄”的力量。
  可是裴羲何向来聪明机警,又行踪飘忽,再兼之武功日益精进,“千龙门”和“水晶谷”越来越奈何不了他,连“极乐山庄”派出的几拨人马都无功而返,便只好于三年前转而去探寻他父母的讯息,以挟持他的父母来逼迫裴羲何就范。
  那裴羲何的父亲精通音律,各种乐器无不能奏,自号“灵韵仙君”,母亲善作各种乐器,自号“鬼工神女”。二人一世隐居于深山竹林,唯此一子,十八岁周游天下,便已名动四方,自此天涯漂泊,每年只回去一次。两位老人如今年事已高,当年的“灵韵仙君”与“鬼工神女”,早变作了“灵韵仙翁”与“鬼工神妪”。而且,多年与世无争,又痴迷于音律之中,武功日渐荒废,蓦然遭到“千龙门”与“水晶谷”的袭击,自然难以抵挡。
  正好谢轻尘因路过而前往造访,眼见两位老人岌岌可危,于是援手相救,助二位老人得脱困厄。谢轻尘又在二老居处附近布下几道机关,阻挡敌人侵扰。二老对他感激不尽,不但以玉箫相赠,而且倾尽心血教他箫艺。可惜谢轻尘每次出门的时间,山庄都有严格限定,不敢耽搁太久,只盘桓了多半日就告辞离去了。他又不是自由之身,再次探望已是近两年之后,也只逗留了大半日就依依别去。如今算来,已然又有一年未见二老了。
  
  谢轻尘从腰间解下那支蓝莹莹的玉箫来,双手递给裴羲何,又道,“承蒙伯母厚爱相赠,这支‘冰魄引凤箫’,裴兄还不曾见过吧?”
  “是啊,家慈说这是她平生最为得意的宝贝,唯有愚兄这架‘龙泉九宫玉’可与之媲美!是以,愚兄盼着与贤弟一见的意思里,可也不无对它的渴慕之情!哈哈!”裴羲何哈哈大笑,然后低下头细细地端详手中那支玉箫,一边啧啧赞叹,神情甚是痴迷。
  “其实这份厚礼,小弟实在有些愧受。”谢轻尘看着他痴醉的神情,微笑道,“看得出,裴兄才是当真懂它爱它的性情中人——”
  “贤弟说哪里话?”裴羲何摇摇头笑道,“家严对贤弟的悟性灵气赞叹不已,愚兄一直深盼一睹贤弟风采。今日得以邂逅贤弟,正要恭聆一二才算不虚一见呢!”
  说着,就把那支“冰魄引凤箫”双手递还给谢轻尘,满面期许地望着他。
  谢轻尘却也并不推让,接过玉箫来,黯然道:“裴兄有所不知,小弟近日心绪不佳,只怕自己黯淡的心绪,会坏了裴兄的清心雅致!”
  “喜怒哀乐,各有其味,这世间倘若只有喜乐的曲调,怕也叫人腻味死了!”裴羲何道。
  谢轻尘这才看到,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都满含期待,于是摇摇头苦笑道:“那好,小弟就在裴兄面前献丑了。”
  箫声响起的时候,他背过了身去。
  这是越冰莹第二次听到他的箫声,两次的曲风却是全然迥异。
  当日在沙漠边缘,他为了破紫微教的“蛛网阵”,箫声中暗含玄机,伤了不少紫微教的女子。今日他的箫声全无杀机,可是却沉郁幽咽,叫你想起的净是平生最为哀伤的生离死别,丝丝缕缕直击人心底:
  那个草原小屋的夜晚,母亲一遍遍殷切地嘱咐,时而又恍惚痴怔,咳嗽咯血,终于油尽灯枯,离她而去,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了这凶险冷寂的人世间……
  那个一向开朗憨厚的必力格,言笑晏晏推杯换盏之际,突然就拔出天剑自刎身亡……
  还有那次,为了解救必力格的家人,大家陷入前有伏击后有追兵的两难境地,谢轻尘用自己束手就擒的承诺,换得了大家一条生路。犹记得当日分别之时,他轻舒双臂抱了自己一下,第一次露出了那样一个自己梦寐以求的温柔笑容,那时,她几乎以为再也看不到他了……
  当她满怀期许亲手为他熬好冰糖银耳羹,把一夜未合眼赶做出来的新衣放在他房里时,他却心心念念想着另一个女子,为她无限神伤……
  那个雷雨交加的日子,她冒着风雨赶到城外,听到的却是他对别人心碎肠断的告白……
  甚至他宁肯去娶一个只见过几次面、连熟悉都谈不上的女子,却硬是坚决地从自己手中轻轻抽走了他的手……
  母亲,你当日救他时,只担心过万一他豺狼心性,会伤害自己,可曾想过他虽然知恩图报,对你的女儿呵护有加,却偏偏也叫她的一颗心完全伤透?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箫声未已,最伤心的那个人一语不发,径自打开房门走了。
  裴羲何本来也正自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濡湿了眼眶,却被这一下惊得蓦然清醒,愕然四顾,就看到方才还不胜唏嘘的郭槐树夫妇也自一脸惊诧。
  谢轻尘收了玉箫,缓缓回过身来,对众人满怀歉意地微一颔首,追了出去——她重伤未愈,没有半点抵抗之力,倘若此时遇到敌人,那可最是危险不过。
  




30

一厢情愿 。。。 
 
 
  
  越冰莹疾步出门,只顾低头往前走路,不料就与一人撞个满怀——她重伤未愈,又劳乏半日,给这一撞,不禁打个趔趄,往后一跤跌去!
  幸亏随后出来的谢轻尘轻轻一把托住了她,才不致使她坐倒地上。
  她站稳身子,以为谢轻尘又该责怪自己走路不看路了,不料耳边听到的却是谢轻尘梦呓一般的一声低呼:“百合?!”
  越冰莹浑身一震,往对面看去,不觉愕然:对方正是她昨日在街上无意撞到的那位女子——金底白花的衣衫,轻灵曼妙的身姿,漆黑灵动的大眼睛,尖削的下巴,小巧的口鼻,微黑的肤色,说真的,越冰莹突然觉得她的模样像只小狸猫,虽然称不上姿容绝美,但是自有一股精灵妩媚的味道。
  “百合——”越冰莹缓缓回过头,看到谢轻尘如遭雷击,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带着完全不能置信的神情,嘴里喃喃地道。他的声音太轻,轻到连就在他身边的越冰莹都几乎听不清他说了句什么,轻到仿佛害怕吓走手边的一只蝴蝶,轻到让人觉得一口气就能吹散。他脸上的神情更是魔怔一般,小心翼翼得如履薄冰,仿佛是在一个不愿醒来却又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惊醒的梦境里。
  那女子一脸惊怔,漆黑的眼睛睁得奇大,如见鬼魅一般连连倒退,不料脊背却顶在了墙上。
  谢轻尘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来,捧起她的面颊,仔仔细细地端详,他脸上的神情似悲似喜,如在梦中。
  楼梯上蓦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那女子眼中灵光一闪,突然扬起手来,结结实实甩了谢轻尘一记响亮的耳光。
  谢轻尘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可是不料那女子竟不等他启齿说话,又蓦然屈膝往他小腹上猛顶一记,顶得谢轻尘倒退一步弯下了腰,对方已然又一脚飞起,狠狠踹在他心口!
  那女子身手利落,出手又快又狠,等越冰莹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抢上前时,谢轻尘已经坐倒地上,兀自捂着那半边已经肿起的面颊,唇边一缕殷红的血迹涔涔滑下他白皙的下颌——他完全没有反抗,只是一脸的讶异,仿佛大梦初醒,仍在懵懂之中一般。
  “哟,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出现在楼梯口,惊讶地问道。
  “祝管家,你来得正好!”那女子手中寒芒一闪,已然抽出一把精光湛然的匕首,愤愤地道,“这大胆淫贼,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轻薄调戏于我,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间,她已踏上一步,手中匕首就往谢轻尘当胸刺到!
  
  一袭白衣飘过,那女子的手腕被一只手隔着衣袖轻轻拿住,竟定在半空再也动弹不了半分——那人白衣胜雪,正是“鬼韵狂生”裴羲何!
  女子怒道:“多管闲事!莫非你竟是这淫贼的同党么?”
  对方温文地微笑道:“姑娘,我想这中间怕是有些误会——我这兄弟并非什么浮图浪子,你且莫急着伤他性命!”
  “方才的一幕,这小姑娘都看在眼里!”那女子兀自愤愤不平地道,“我哪里冤枉了他?放手!”
  裴羲何看谢轻尘已经站起身来,于是放开了手,微笑道:“姑娘,就算他有什么冒犯之处,你不也已经狠狠教训了他么?莫非一时的无心之过,就罪该万死么?”
  “就是啊!”那胖子也已然来到跟前,打圆场地哈哈一笑道,“茉莉姑娘,这位公子清俊不凡,看着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茉莉?!”一直没有作声的谢轻尘终于开口,却仍是如在梦魇一般,怔怔地重复道,“你叫茉莉?!不是——”
  “住口!你也配叫我的名字?!”那女子怒不可遏地打断他,“仔细叫脏了我的名字,我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那胖子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茉莉姑娘,气大伤身!他一定不敢再叫了就是!我说这位公子,也不知阁下怎生称呼,你还是赶快给我家姑娘赔个不是吧!”
  可是谢轻尘对他们说的话却仿佛充耳不闻,他只是失魂落魄地看着那女子的脸,喃喃地道:“怎么可能如此相像?便是双胞胎,也没有理由相像到这般地步啊?”
  然后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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