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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虎啸神州-第56部分

小说: 虎啸神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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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则未必能伤得贫尼,但亦可免去手腕被点。”

    阮天铎不由脸上一红,敢家真在指教自己,一想这女尼说得果然不错,若是中途斜掌,侧身再进,必能躲得过对方还攻招式,且还能出奇制胜。

    女尼又微微一笑,道:“檀越再进招吧!贫尼恭候了。”

    阮天铎一招受挫,反而被这年青女尼教训一顿,虽是自己获益不少,但却大是伤了自尊心,心想:“难道我竟这般没用,两位武林异人之徒,竟败在一个小小女尼之手?”是以,心中仍有些不服。

    当下应了一声:“好!”,身似飘风斜掠而起,右掌一领,左指摘星点斗,蓦点女尼璇机袕,同时右腕一沉喝声:“着!”斜劈左肩。

    这一招又是虚实互换,变招神速无俦,那女尼,脚下未动,右手向下微沉,指尖一扫,又点在阮天铎腕上,同时左肩一缩,不知怎地右腕已被女尼两只指尖扣着。

    阮天铎劲力顿失,心中才在一骇,女尼却是一触即放,阮天铎猛退数步,怔怔的立在当地。

    尼女颔首道:“檀越化虚为实,招术果然神奇,说得上是出奇制胜,用之一般武林,无不奏功,可惜气未凝神,势未动敌,贫尼以静制动,故才又有这一招之失。”

    阮天铎好生汗颜,想不到自己行道江湖以来,除玉面人魔以外,所向无敌,如今在这神山之上,被一个十七八岁女尼所挫,才知自己武功仍是毫末之技。

    忙双手抱拳道:“小师傅神技,阮天铎承教了!”

    话声才落,耳中又听得一声轻笑,道:“妹妹,你看啊!他不是自认为了不起么?原来仍是这般没用!”

    阮天铎听出,正是锦雯声音,忙循声看去,那声音是传自一棵虬松之上。

    心中好生惭愧,暗想:“原来你们躲在树上,看我丢人现眼。”忽听风声微响,忙又回头,灰衣女尼已突然踪影不见。

    阮天铎叹了口气,向虬松上,仰首说道:“云妹,愚兄一时不察是非,错怪了你,以致引出这些曲折离奇的经过来,而今,我以待罪之身,冒死前来神山,任何处罪,皆可接受,兄求你别再不耻愚兄,快请下来相见。”

    阮天铎只道两人会下树相见,至少那胡锦雯会现身,哪知他静立良久,树上毫无动静,除了树风悄语,全无一点声息。

    忙抬眼看去,那枝叶虽然浓密,枝叶间仍隐隐透出天光,树上哪有什么人?

    这才知她们又已走了,不由仰天一声长叹,道:“云妹啊!难道愚兄诚心前来忏悔,你竟吝惜见一面么?”

    阮天铎是愧悔交集,又想到昔年在山西太原薛府中,自己不但由人家薛府养大,而且与云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及后在京中几次相见,花间月下,娓娓相谈的情形来,心中一酸,不由泪珠滚滚流下。

    常言道:“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阮天铎此番前来神山,是以待罪之身,前来寻访云娘,如今两次闻声不见人,若非云娘已伤心到了极点,岂有不出相见的?

    想起来,又是自己的不是,自愧自疚,焉得不流泪,哪知那泪不流则已,想到自己愧对云娘处,泪珠竟如江河下泻,颤声喊了两声:“云娘。”身不由已的坐在那虬松之下,双手蒙面,无法抑止心中悲痛。

    忽地,身侧也是一声悲叹,其声也哀婉动人,阮天铎慢慢抬起头来,不知何时,胡锦雯已立在身侧。

    阮天铎一见是胡锦雯,忙将泪珠止住,起身道:“雯妹,云娘走了么?就是死,我也得见她一面啊!”

    胡锦雯优优一叹,道:“你也真是,在江浦店中,我留字示意,就是要你快来神山找她,哪知你多情反被多情误,偏偏儿的又在杭州与铁丫头做出那……唉……叫她怎不伤心啊!而今,她哪还肯见你。”

    阮天铎道:“雯妹,你就不能助我么?”

    锦雯道:“我还不助你?其实我早就在想法使你们捐弃前嫌了啊!适才要不是我暗中指点你,那神鹰袕你还过得来吗!”

    阮天铎一想,当真是她故意指点,不然,自己此时还在袕对面进退不得呢!

    忙又问道:“雯妹,云娘是否回庙中去了,我想面谒神尼,成么?”

    胡锦雯微微一皱眉头,道:“恩师正在打坐,此时惊扰不得,云娘对你心冷似冰,只怕见了也没用。唉!照说,我也不该理你,你明知我与铁飞龙仇深似海,还要跟那丫头搅在一起!”

    阮天铎一声长叹道:“雯妹,愚兄虽然有错,但也何尝不是造化弄人,而今说也无益,我负云娘,但也负了若兰。”

    胡锦雯一听他仍未忘情铁若兰,冷笑了一声,晃身便要走,阮天铎忙闪身拦住,道:“雯妹请留步,铁飞龙虽与你有仇,但那时若兰尚在襁褓之中,她知道什么?再说你们一块长大,而今铁飞龙生死莫卜,她已无家可归,你就不能原谅她么?”

    胡锦雯恨恨的一跺脚,道:“原谅她?哼!除非我手刃铁飞龙,为父亲报了仇!”说时眼圈儿不禁一红。

    阮天铎知道,要见云娘,只有借助胡锦雯,当下又叹了口气道:“雯妹,在巴音毕戈那夜,自你走后,我也险险伤在铁飞龙掌下,后来再下都兰哈拉山,赶去青狼堡寻你,唉!偏偏又遇上秦岭双魔,夜袭青狼堡,若兰负伤逃出,愚兄认为是你,才出手伤了秦岭双魔手下二鬼,哪知救回店中,才知救错了人,但愚兄一生行侠仗义,岂能见死不救,后来是我提到你,若兰才与我至北京寻你,说起来,全是因你而起,难道你竟忍心让我受折磨么?”

    这段往事一说,胡锦雯气消了一大半,其实胡锦雯与阮天铎相遇,曾同房两夜,已是对阮天铎芳心暗许,只是后来在江浦遇上了薛云娘,知道他们那一段往事,不得不将对阮天铎这份情意,强自抑止着,暗中又何尝不自怨自艾。

    她与薛云娘相好,又何尝不是暗中存着一点希望,哪知反被铁若兰抢了去,是以对铁若兰那份恨,是情仇多于父仇,但一得知阮天铎为自己才惹出这场情怨,倒把一腔怨气消去一半。

    当下叹一口气道:“好啦!让我试试看,薛妹妹的话,也最难说,先到寺中住下吧!

    其实你来了,恩师早知道,只是你要小心啊!眇师叔最恨负情之人,适才那木鱼声,便是她在惩罚你啊!”

    阮天铎恍然大悟,心想:“是了,不然击鱼诵经,怎会传出那惊人的内力。”

    说完,两人才向庙中走去,胡锦雯将他引入一间禅房,笑道:“你歇着吧!我先去劝劝云妹妹,她此时不知如何伤心啦!明天我设法让你们相见。”

    胡锦雯去后,阮天铎被折腾了半夜,觉得一身困极,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阮天铎起身不久,忽见胡锦雯匆匆走来,苦笑着摇头道:“我可没法儿,怎么劝也不行,她还要师傅给她落发呢!”

    阮天铎顿又吃惊了,央求道:“雯妹妹,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也许我去时,她气会消了。”

    胡锦雯抿嘴一笑,道:“你有自信么?我看那,你冒失去了,可能还会火上加油!”

    胡锦雯眼珠儿一转,道:“我有个法儿,眇师叔脾气虽燥,心肠可最好,不若你去求求她,也许还有希望,可是啊!你得忍耐点儿。”

    阮天铎此时,只要云娘能回心转意,要他怎么办都行,点头道:“妹妹快带我去见你们眇师叔,我昨日曾见过她老人家一面。”

    锦雯抿嘴一笑,道:“好!那么随我来。”

    阮天铎跟在胡锦雯身后,出了禅房,向后面走去,见一排翠竹之后,又是数间津致禅房,胡锦雯低声道:“到啦!那儿便是眇师叔住处。”

    阮天铎心中有些不安的走到禅房门口,果见昨日那眇目女尼,盘膝坐在一张禅床上,胡锦雯尚未说话,那眇目女尼已出声道:“雯儿,你身后是谁?”

    胡锦雯忙躬身道:“师叔,他就是云妹妹的师兄,特来拜见你老人家。”

    阮天铎见她脸上冷若冰霜,哼了一声,便未言语,心道:“这女尼面冷性烈,我得小心了。”

    当下恭恭敬敬跪了下去,道:“弟子阮天铎参见师叔。”

    眇目女尼恍如未曾听见,全不理睬,却向胡锦雯道:“要他到九莲堂来见我。”

    阮天铎因眇目女尼未叫他起来,仍低头跪着,忽听胡锦雯说道:“起来啦,师叔已经走了。”

    阮天铎抬头看时,果然那禅床上的眇目女尼已不见了,一脸尴尬的立起身来,心中好生羡慕,心说:“人家这种衣风也未带一点,便已飞出房去,看来比自己脱影换形术又不知高了若干倍。”

    忽然一抬眼,见胡锦雯一脸犹豫之色,好像失悔不该带他前来似的,当下问道:“雯妹,九莲堂在何处?快带我去!”

    哪知胡锦雯却一皱眉道:“你真要去么?”

    阮天铎一怔道:“怎么?你不是要我来求她的么?”

    此时连胡锦雯也猜不透眇师叔要他去九莲堂作什么?反而为阮天铎担起心来,心想:“万一眇师叔要在九莲堂惩治他,眇师叔嫉恶如仇,只怕惩治得不轻啦!”是以心中犹豫起来。

    心中才在转念,忽听一棒清越的钟声响起!胡锦雯脸上变了颜色,忙道:“快走!再迟眇师叔更要发怒了。”

    阮天铎本来要举步,听说,又停下步来,问道:“雯妹,这是怎么回事啊?”

    胡锦雯双眉紧蹙,好像心中有些歉然,轻轻叹口气,暗想:这不是弄巧成拙了么?万一眇师叔真要给他苦头吃,我怎能安心呢?

    心中在想,连阮天铎问话,也没答应,但脚下可没停,已走出禅房外面。

    她眸子瞬了一瞬,忽然眼前一亮,似是由黑暗中发现了灯光,又嫣然一笑,脸上忧戚之色,已一扫而空。

    胡锦雯带着阮天铎穿过禅房前面的花圃,由翠竹林中向左走去,一排翠嶂之后,现出一间小巧殿宇,才停身低低说道:“喂,等一下眇师叔面前,千万违拗不得,若发现什么,别怕啊,记着相由心生这句话!”

    阮天铎见她脸色倏然之间,变了几次,又听她恁地一说,已猜出几分,心想:“大不了你那眇师叔给云妹出出气,我本来就以赎罪心情来的么!”

    当下问道:“云娘会来九莲堂么?”

    胡锦雯点点头道:“我想她会来的!”

    阮天铎一听云娘会来,早将那一切置之度外,反而挺着胸,大踏步向前走去。

    阮天铎到得那殿前,却见这间殿宇全是花岗石砌成,殿中地上,用大理石雕成九朵莲花,高出地面不过尺许,除此以外,靠大殿后面中央,却是一座莲台,只见那眇目女尼,盘膝坐在莲台上,双手合什,宝像十分庄严。

    阮天铎看清了殿中情形,虽觉这情形有点不对,但他一生何所惧,昂然向殿走去。

    走到眇目女尼莲台之前,又躬身施礼道:“弟子阮天铎拜见师叔。”

    那眇目女尼突然出声喝道:“阮天铎,你可知罪?”

    那喝声虽不大,但阮天铎立觉耳中一声嗡鸣,心神跟着一颤,有如轰雷贯顶。

    阮天铎不知怎地,竟双膝跪了下去,好像这眇目女尼有无上威严,连头也不敢抬,心中惶恐已极。

    只听眇目女尼冷笑一声,道:“背师训,负前盟,你还有何话说?”

    阮天铎立觉汗颜无地,答道:“弟子知罪,请师叔惩罚。”

    眇目女尼突然冷哼一声,轻轻一挥手,阮天铎跪着的身子,突然平飞出去,不偏不斜,刚好落在那正中央的莲花之上。劲力之准,真是出人想像,阮天铎空有一身武功,竟丝毫挣扎不得。

    阮天铎脚踏青莲,心中有些楞了,抬头一看,那眇目女尼莲座,突被一阵白烟隐去,跟着一棒钟声,眼前立时白蒙蒙一片,殿字莲台,全都忽然不见。

    这一惊非同小可,四周望了一望,只见环身全是白烟缭绕,隐隐听得两声佛号,由那白烟中传来,阮天铎不知怎地,觉得那两声佛号,有一种令人深省的力量,心不由已,渐渐想起许多往事来。

    心中在想往事,眼前突然现出许多影子,那些人影绕着他不断晃动,像是走马灯一般,疑真疑幻不由使他大是诧异。

    他哪知这是佛门法力,在显示未来因果,幻由心生,像从觉悟,就在他凝目之顷,那些人影渐渐清晰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优怨憔悴的云娘影子。

    本来胡锦雯告诉过他,说云娘会至九莲堂,当下以为云娘真的来了,一阵心中震跳,喜得脱口喊了一声:“云妹妹!”

    口中在喊,身子便向云娘扑去,才要举步,哪知立觉四周有如一道钢墙,竟然动弹不得。

    只听那云娘优优点头道:“你很好!”那优优眼光中陡然放出异彩,如一片金虹逾扩逾大,待得那金虹敛去,眼前哪是什么云娘?却是一个女尼立在当地,灰布僧衣,白袜云鞋,手中拂尘兀自飘动不已。

    阮天铎此时心中尚未全神着幻,一见这灰衣老尼,以为便是百了神尼,哪知仔细一看,这女尼虽老,从眼角眉梢间,仍看得出正是云娘。

    心中陡又吃惊,突然迸出声音喊道:“云娘,你……”

    说未说完,只见那老尼满面怒容,手中拂尘一抖,笔直的向胸前点来,数十缕劲风,直点胸前各要袕,阮天铎逼得身子一退,让开了点胸劲风,再抬眼时,哪是云娘在向自己出手,面前怒目相识的,正是那秦岭双魔的玉面人魔。

    阮天铎这时已全人幻境,一见是玉面人魔立在身前,心中不由暴怒,忘了身在神山,刷地一声,已将描金折骨扇撤在手中。

    那玉面人魔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今番你休想逃得出手去,你那心上人儿么?自投罗网,已落入魔爷爷手中,只等将你结果了,魔爷爷便要回去与她……哈!哈!”

    玉面人魔笑得好生得意,阮天铎陡然心中吃惊,他模糊记得铁若兰去秦岭寻仇之事,听来似是不假,顿时目眦皆裂,虎吼一声,折扇当胸点出。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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