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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二等药膳宫女-第12部分

小说: 二等药膳宫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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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跪在地上昂起头,顺着那香嵩的手,看到了在污泥之后帕子上渐渐显露出来的三条波浪纹,面色愈发的沉静苍白。
“傅昭仪,人证物证俱在,对于这宫女,你还有何话好说?”许皇后的凤目冷冷看向傅云,字字铿锵。
正殿里一阵寂静,傅云面色苍白的紧紧抓着袖摆,双目泛起泪珠,声音悲切道:“皇后娘娘,这定是那奸人的计谋,要害我披香宫于不义,还望皇后娘娘不要被奸人蒙蔽了啊……”
“傅昭仪,你可知谋害皇嗣,是什么罪过吗?”打断傅云的话,许皇后面目严肃,语气下沉。
“皇后娘娘,臣妾觉得此事蹊跷…”傅昭仪面容哀切,满脸的泪痕。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来人哪,将这宫女压下去…”许皇后根本不听傅昭仪的话,径直朝着身侧的太监挥了挥手。
这事拖得久了一些,再不解决,怕是横生枝节。
苏清惨白着一张脸伏跪在地上,脚上还穿着湿漉漉的绣鞋,身上的宫装也被沾湿了许多,那柔顺的长发因为刚刚的拖拽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半张面容。嘴里的帕子还未被取下,死死的塞住苏清的口,让她姣美的面容也变得僵硬了许多。
身子又被拖拽起来,苏清缓缓的闭上眼睛,脑子里面一片的混沌,面上却是如死灰一般的沉寂。
她重活一世,到头来,竟是这般的凄惨结局吗?
“皇上驾到……”突然,一道清扬的声音自殿外传入,原本紧张的正殿之中,太监宫女快速而平稳的跪了一地。
抓着苏清的两个小太监也是猛地一下按紧了抓着苏清的手,把她使劲的往地上按去,毫无防备的苏清再一次与那闪闪发光的金砖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膝盖处疼的吓人,苏清面目扭曲的咬着帕子,垂着脑袋,看着面前悠悠踏过一双绣着金丝边龙纹的长靴。
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绣着金丝边龙纹的长靴,苏清自己心脏的抨击声直击她的耳畔。
这个姗姗来迟的皇帝到底是她的福还是祸?不过苏清觉得,就算是祸,就凭她现在的处境,也祸不到哪里去了,大不了一根白绫了了自己。
但也许,凭着这皇帝对傅昭仪和访良人的情,自己能洗脱罪名也不一定。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看一下这皇帝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不然莽撞坏了事,那便得不偿失了。
这样想着,苏清原本还想窥觊一下这龙颜,但奈何身后的太监压的紧,她的长发披散在胳膊处,也被一并压了进去,抬头的时候扯痛头皮,压根便抬不起来,看到最多的范围也不过是那双龙靴。
泓禄穿着一身黄色绣爪龙常服,身材挺拔,迎门而入,那欣长的身形与身后挥洒的阳光融为了一体,刺人眉眼。
他的目光淡淡的从地上一众宫女太监上掠过,在看到那穿着熟悉的宫装,满身狼狈的人时,嘴角不自然的微微下沉。
正殿里跪了一地太监宫女,许皇后看到泓禄的瞬间,脸上显出一抹僵硬,但是很快被掩盖了过去,而一旁的傅昭仪在看到泓禄时,眼睛明显的亮了起来。
许皇后垂眉,对着泓禄微微弯腰行了一个宫礼,便被缓慢走近的泓禄虚扶了起来。
“皇上看过李经娥了?”顺着泓禄的手直起了身子,许皇后看着泓禄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少女的娇柔,那瞬时和软下来的面容,让人有一种恍惚之感,想起这许皇后也不过桃李年华。
“嗯。”淡淡应了一声,泓禄的目光不经意的从苏清头顶滑过,然后定在一脸苍白,泪水涟涟的傅昭仪身上,顺手将人带了起来,转头对上许皇后声音黯哑道:“查的怎么样了?”
许皇后双手置于腹前,看着泓禄与傅昭仪相搭的手,眼角微微下垂,身后香嵩轻喊了一声:“娘娘。”
许皇后回神,端着身形回视泓禄,略施米分黛的面容上擒着笑意,“已然查明,谋害李经娥的便是这披香宫的宫女。”许皇后指尖微晃,点向了一脸狼狈的苏清。
苏清垂着眉目,秀发披散,完全看不清面容,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尽职尽责的按着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皇上明鉴,臣妾这宫女平日里最是温和,怎么会害人呢?”傅昭仪突然的“扑通”一声跪在了泓禄的脚步,伸出手抓住泓禄的常服下摆,脸上的泪水“扑簌簌”的往下落,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朕也觉得,这傅昭仪身边,怎么会出现如此蛇蝎心肠之人。”一边说着,泓禄一边将傅云扶起来,似是没有看到身侧许皇后渐渐难看起来的面容。
“皇上,此事已经查明…”
“皇后。”泓禄打断许皇后的话,伸手揽上傅云的腰肢,面上带笑,“朕觉得此事还需再调查一番,不可胡乱定论,你觉得呢?”
许皇后的双手掩在宽袖之中,那甲套相碰,发出一道黯哑的磨蹭声。
“对啊,皇后娘娘,还请您彻查清楚,不要冤枉了我这小宫女。”傅云倚在泓禄的怀里,双手紧紧的缠缚住泓禄,目光莹莹的看向那满脸难看神色的许皇后,但眼中那得意神色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也是,确是需要从长计议,皇上说的是。”脸上挤出一抹笑,许皇后将看着傅云的冷冽目光收回,抬眸对着泓禄继续道:“那皇上觉得现在该如何呢?”
“朕觉得,兹事体大,便先将这披香宫戒严,全宫禁足吧。”顿了顿,泓禄的目光明晃晃的落到苏清头顶,“至于这小宫女嘛…”
苏清竖着耳朵的脑袋微微前倾,焦急的等待这那皇帝后面的话。不过她怎么觉得,这皇帝说话的声音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先关这侧殿吧。”漫不经心的随手指了指正殿一旁的侧殿,泓禄搂着傅昭仪,下垂的衣摆中是慢慢滑动的一串老缠丝玛瑙手链。
“那便先关着吧。”许皇后朝着地上始终垂顺着眉目的宫女瞥了一眼,目光清冷。
跪在地上的苏清听到许皇后的话,缓慢的舒出一口气,真是死里逃生啊,看来这皇帝还不是太昏庸,不过可惜看不见样子,听声音应该还是挺年轻的。
脸颊被披散的垂发遮盖住的苏清,努力的想仰起脖子,却总是被小太监无情的碾压。
“对了,李顺。”泓禄侧身,对着身后的李顺微微抬了抬下颚。
站在泓禄身后的李顺躬身向前,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一只荷叶边的白玉盅,恭敬的递到许皇后的面前。
“这是…”许皇后疑惑的看了一眼泓禄,身后的香嵩上前,掀开了盖子。
“最近的贡梨不错,朕便命人做了这道红梨银耳羹,皇后不防尝尝。”泓禄嘴角含笑,那翩然如玉的面容,惑人心神。
许皇后脸颊微红,拿起那瓷勺,浅浅的抿了一口。
其实许皇后何尝不知道,这泓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意思,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爱了这许多年的男人,是她的夫,她的天,这难得的柔情,让她如何抗拒的了?
“这红梨银耳羹中,皇上特让人另加了雪莲子和桃胶,最是养人。”李顺弓着身子,一身流畅的蓝边黑衣暗色绣蟒紫衣,更显出他纤细的身姿和白的透明的肌肤。
李顺是皇帝面前的第一人,大概因为从小净身的缘故,看着比女人还要柔媚几分,身子看着也十分单薄,但是尝过他手段的人都知道,这般白净纤弱的皮囊里面,装着的是怎样的心狠手辣。
“皇上费心了。”接过香嵩手上的帕子,许皇后擦了擦嘴角的汤汁,对着泓禄笑道:“确是不错,粘稠滑口,齿颊留香。”
“皇后喜欢就好。”

☆、第19章 枣泥糕

抬起下颚,许皇后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帕子,轻声道:“皇上,听闻御花园的牡丹正盛,不知可有兴致一游?”
“朕还有公务在身,下次吧。”泓禄脸上笑容依旧,转身对着身后的李顺道:“摆驾回未央宫。”
“喏。”李顺躬身行礼,跟着泓禄身后渐渐远去。
看着泓禄的背影,许皇后缓缓直起行着宫礼的身子,手里的帕子绞的愈发厉害,脸上的娇羞神色也被苍白所代替。
“皇后娘娘,皇上日理万机的,估计确是没有心思看牡丹了,毕竟这后宫之中,人比花娇的多的是,不是吗?”傅昭仪轻轻扶了扶歪斜在鬓角旁的发钗,看着许皇后,眉角微挑。
苏清跪在地上,努力侧过的脑袋也就看到那皇上的半个背影,乍听到傅昭仪的话,身子一抖,嘴里的帕子也咬的更深了。
傅昭仪,不作不死啊!你这变相的说人家皇后人老珠黄,在这种情况下,不是火上浇油吗?
许皇后看着傅昭仪冷哼一声,伸手搭上香嵩的手,面无表情道:“禁足披香宫,没有本宫的旨意,谁也不准出去。”说完,许皇后的视线往苏清身上瞟去,“将这宫女压进侧殿。”
许皇后话音刚落,苏清便感觉自己身子一个腾空,又被在地上拖了一段,然后猛地身子一斜,准确的磕到侧殿里外露的金砖上。
侧殿的门被关上,彻底隔绝了外界,苏清全身酸痛的起来,赶紧把嘴里的帕子给拿了出来,然后“呸呸”吐了几声,使劲的用手揉僵硬的脸颊。
今天还真是九死一生的惊险啊!全身摊软在那金砖上,苏清的目光落到头顶的红漆木大梁上,抹了一把额上粘腻的冷汗。
侧殿里的一方角落,熏着一只精致香炉,袅袅白烟,淡雅的香气弥漫。
苏清休息了一会儿,撑着身子爬起来,跪坐在铺在金砖的毛毯之上,使劲的揉着自己的额头和膝盖,疼的龇牙咧嘴。
现在不把淤青揉开的话,过一会儿便会肿胀起来,疼的更加厉害。
侧殿里门窗紧闭,只有那模糊的阳光透进来,苏清揉着额头,有些疲累的闭上了眼睛,静静思考现在的处境,难道她就这样坐以待毙了吗?
今日看那皇上的意思,明显是帮着傅昭仪的,可是在苏清看来,那皇后可不是吃素的。
时间缓慢流淌,苏清苦恼的席地而坐,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突兀的想起那个皇帝的声音,似乎有些似曾相识,那背影也有种模糊的熟悉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歪斜着脑袋,苏清想了一会儿,没有结果,便不再想了,也许这皇帝是大众音也说不定,虽然挺好听的。
夕阳渐渐没落,最后的一点阳光也被淹没。
夜幕星垂,热风阵阵,苏清呆坐在闷热的侧殿之中,额上都是细密的汗水,没有点蜡烛的侧殿完全是一片漆黑,让夜盲症的她伸出手指都看不见自己有几根手指头。
一片黑暗之中,只有苏清一个人的呼吸声,逐渐加重,无端的恐惧慢慢萦绕在她身旁,让苏清紧绷的神经愈发拉直。
使劲的咽了咽口水,苏清抓着身旁的桌角,清了清声音,紧张道:“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一百零三只羊…”
寂静的侧殿之中,苏清的声音轻缓却带着微微的颤抖。
“扣扣,扣扣…”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声音,让正数着羊的苏清整个人都是一震。
“三,三百零五只羊,五,五只羊,六只羊,羊…”
“扣扣…苏清…?”
不远处的窗棂被推开,苏清的耳旁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她慢慢的转过头,从那倾泻而出的皎洁月光下,看到了站在窗棂处的细辛。
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苏清拉了拉自己僵硬的面皮,又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这才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
腿有些打颤,但是好在不影响使用。苏清脚步有些踉跄的直扑到那窗棂处,手指缝间穿透而过似银霜一般的月光,苍白的脸上显出一抹笑意。
“细辛?”扶着窗棂,苏清的脸色不是很好,她使劲的吸了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才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一点。
“苏清,我买通了看守的小太监,但是时间不多,这时候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顿了顿,细辛左右张望了一下,继续对着苏清道:“今天一个小宫女来找我,说是为了还你那一罐蜂蜜的情,告诉我她在李经娥处的一个手帕交,看到一小宫女半夜时分;在李经娥住的掖庭后院挖坑埋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小宫女埋东西的时间,正好是李经娥被发现落了孩子以后,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联系。”
看向细辛焦躁的面容,苏清将身子撑在窗棂处,压低声音道:“细辛,你相信我?”
听到苏清的话,细辛一顿,伸出手对着苏清就是一个暴栗,声音里面是压抑不住的怒意,“别费时间,说正事。”
“哦。”应了一声,苏清看着细辛难得的怒容,缩了缩脖子道:“今天茯苓在皇后面前说看到我半夜去掖庭埋了东西,我觉得那埋东西的人,估计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宫女。”
“茯苓?”细辛的眉头皱起,眼眸微深。
“嗯。”点了点头头,苏清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继续道:“那东西挖出来是麝香,还包着我的帕子…”说到这里,苏清一顿,猛然想起那时候细辛受伤,背上不知被茯苓抹了什么药米分的事情,难道那帕子是那时候被一起偷出去的?
还有那从井里捞出来的绣鞋,准备的真是齐全啊!
没有注意到苏清的表情,细辛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深思,像是想到什么道:“我上次看到如南姑姑从外面回来,脚上沾着红泥。”
苏清的眼眸微微眯起,将前后一连串的事情连起来,面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细辛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同样难看。
如南姑姑是太后和皇后的人,苏清如果想脱身,那势必便是与皇宫里面最强悍的两个女人对上了。
“苏清,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只是现在傅昭仪被禁足,披香宫也全宫戒严…我看,你还得熬一段时间…你知道这些,也好心安一点。”
苏清嘴角淡淡勾起,面色却还是有些苍白,“我没事的,对了,我爹呢?”话锋一转,苏清想起了她的便宜老爹。
“应该还是在大狱里,我有空帮你去打听打听,对了,上次你说到的那个公公,我觉得…”
正当细辛说着话,一旁走来一个小太监,推推搡搡的拽着细辛便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不耐烦道:“时间到了,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以为她这是坐牢还带探班的?
苏清气鼓鼓的瞪起了眼,但是目光转进身后黑乌乌的侧殿,不自禁的发出一声短叹,这确实是比坐牢还难过啊,那坐牢好歹还有一个期限或者说是无期徒刑,她现在这是瞎子摸黑,只能凭运气啊!
斜廊的拐角处,琉璃灯细细摇曳,那打下的影子犹如一道道暗影浮动。
细辛埋头走着路,面前却突兀的出现一个黑影,穿着身份鲜明的暗色绣蟒紫衣。
脚步慌忙一顿,细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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