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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二等药膳宫女-第5部分

小说: 二等药膳宫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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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十分,热气弥散,呼吸之间,空气里面似乎都带上了几分薄热。
苏清带着细辛一步一挪的往前走着,那挽在细辛腰间的手渐渐被蕴热的液体浸湿,刺鼻的鲜血味一点一滴渗透进苏清的鼻腔之中,让她忍不住的开始哽咽。
天气燥热,再加上失血过多,苏清将细辛放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细辛的衣服上都是冷汗和血水。
从床底拖出原主留在那里的药箱,苏清抖着手拿出一把尖头的剪刀,然后又杂七杂八的抓出一大把用白色瓷片装着的药丸,一股脑的放到了细辛塌旁的绣墩上。
手里握着剪刀,苏清的目光落到细辛那几乎和背部血肉黏成一团的衣服。
撩起宽大的袖子,苏清看了一眼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细辛,终于是狠下心动起了手中的剪刀。
像细辛这样被罚了的宫女,如果没有上面的命令,是不会管你死活的,最多也就是偷着从医女那里拿些药物。
但是细辛这般重的伤,在这三伏天的日子里,不是伤口溃烂致死便是活生生的被折磨致死,所以苏清才大着胆子自己处理细辛的伤口,好在这具身子原主医理方面的记忆她还记得一点,现在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细辛背部的衣服已经和那伤口黏在了一起,在加上那不断冒出的冷汗浸湿了伤口,苏清的剪刀每动一下,那混着脓水的血水便流淌下来,沾满了她的手。
细辛的呼吸很是细微,苏清擦了一把自己冒着汗的额头,从那堆白瓷瓶子里倒出一颗天麻丸,直接便塞进了细辛的嘴里。
这天麻丸是苏清最为熟悉的一种药物,因为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它对于减轻皮外伤的痛苦,都是用的及其频繁的。
苏清手里的天麻丸叫半夏白术天麻丸,顾名思义便是用天麻半两、芎二两,加入半夏,白术,共研为末,炼蜜做成的丸子,如芡子般大小。但是苏清怕药效不如现代的好,便又给细辛塞了一颗。
还有一些其它的药物,都是原主那个御医老爹留给她的。苏清不了解药效,白瓷瓶子上面的字也只是勉强认识一些,便只好给细辛又多塞了几颗其它的平常药物,但又怕药丸属性相撞,不敢再多喂。
吃了药丸的细辛呼吸明显平缓了许多,苏清那些一直悬着的心也是微微放下了一点。但是她看着细辛被她处理了一半的背部,眼里还是忍不住的涌出一些酸涩。
细辛一向喜欢那种颜色浅淡一点的衣服,但是此刻那淡米分绿的衣衫,被血水浸透,透出一种微黄的暗色,凝结在一起的青紫血块与边缘洁白的雪肤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细辛?”看着视线明显清醒了一点的细辛,苏清把身上的帕子缠成一团,递到她的嘴巴道:“我要帮你把后面的伤口处理一下,可能会比较疼,你先咬着这帕子。”
细辛微微张开嘴,苏清的目光在她干裂肿胀的下唇上闪了闪,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帕子塞进了细辛的嘴里。
苏清拿着剪刀的手在抖,她身上出的汗估计不会比细辛少,但苏清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那血肉模糊的后背一点点被沿着衣物撕开,就好像是在剥人皮一样。
终于将衣服和伤口分离,苏清迅速的帮细辛清洗了伤口,然后又细心的将药膏涂在了她的背上,最后用白色的绸布轻轻的覆盖在上面。
做好所有之后,苏清慢慢的舒出一口气,她的手抖的不像样子,上面都是粘腻的血水,看着就让人感觉触目惊心。
细辛纤弱的身子伏趴在榻上,早就疼的晕了过去。她那惨白的面色映衬在绣米分色的软枕上,更显出羸弱和苍白。
洗了帕子,苏清慢慢的帮细辛擦拭额头和脸庞,心中酸楚难耐。
她本以为,茯苓心高气傲,蛮不讲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的债,来日必要她加倍偿还。
整理了一下身上杂乱的宫装,苏清帮细辛换好药之后看了看渐渐西沉的日头,终于起身朝小厨房走去。
小厨房里围了不少的人,上次碰见来拿归脾汤的那个小太监站在三个小宫女中间,侃侃而谈。
“那个李经娥啊,我今日在御花园见到,真是国色天香,那身段风流的样子…啧啧…”
“真的呀,怪不得连跳了两级,从美人被变成了经娥。”
“是呀,可真是好福气。”
听到小宫女叽叽喳喳的羡慕声音,那小太监摇了摇脑袋,压低声音道:“其实要我说啊,这李经娥的容貌,却还是比不过我们的苏清姐姐,就连那应昭仪,恐怕也…哎呦…”
“呀,苏清姐姐,您怎么这时辰来了?今日可没有听说昭仪要传什么药膳呢。”正对小厨房门口而站的小宫女狠狠捏了一把那小太监,脸上有些尴尬的对着苏清笑道。
“闲着也没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苏清提起裙摆,慢慢的走进小厨房,看着三三两两的小宫女有些惊慌的朝着自己行宫礼。
“没什么事便下去吧。”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苏清的目光落到那正躬身后退的小太监身上,“小佺子,你留一下。”
听到苏清的话,那小佺子身体一僵,双手交握在腹前,垂着脑袋,有些忐忑的走到了苏清面前。
“坐吧。”指了指那小佺子身后的小板凳,苏清的声音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苏清姐姐,您就别折煞奴才了。”小佺子苦着一张脸,缩着身子站在原地。
轻笑一声,苏清没有勉强,目光在小佺子身上扫视了一遍道:“听说在这披香宫里,你的消息最是灵通?”
那小佺子听到苏清的话也没有否认,他微微抬头看了看苏清,脸上陡然显出一抹绯红,但随后便像是受惊似得立马垂下了脑袋,声音有些嗡嗡的道:“苏清姐姐是有事想问奴才?”
“不错。”走到小佺子的身旁,苏清微微侧头,对着小佺子的耳旁轻声道:“你可知今日,为何细辛会被罚?”
因为苏清的突然凑近,小佺子面色酡红,但是在听到苏清的话后,脸上显出一分为难。

☆、第8章 益脾饼

“无事,这偌大的披香宫,难不成还只有你知道这事了?”苏清嘴角微微勾起,声音清雅,但是眼中却冰冷一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加倍奉还!
细辛先前的那一巴掌,她可以不追究,但是今天这一场杖责酷刑,她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
听到苏清的话,小佺子有一瞬间的呆愣,但是片刻之后却立马回了神,垂眉顺目的对着苏清行了一礼,然后快步走到小厨房的红漆木门边,将那木门轻轻阖上。
小佺子的年纪不大,再因为从小净身的原因,身形瘦弱,皮肤白皙,远远看着,竟有些难辨雌雄。
习惯性的弓着腰,小佺子走到苏清的面前,白净的脸纠结的团在一起,“苏清姐姐,奴才知道你和细辛姐姐的情谊,不是常人可比的,可这是在皇宫,做我们奴才的,安分守己,才是最好的。”
“小佺子,我也想安分守己,可是偏偏有人,不让我如愿呐。”苏清对着小佺子微微摇头,语气中多少也带上了一些怅惘。
苏清本就不是一个喜欢争名夺利的人,她的心思也没有这些从小便浸淫在这深宫大院里面的人深,但是你入了虎穴,便得要学会和老虎搏斗的本事。毕竟这用金砌高墙围叠起来的皇宫,不是你想独善其身,便能独善其身的地方。
苏清没有那种别人打了她左脸,她又把右脸伸上去的高尚情操。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会第一反应选择自保的普通人。
“苏清姐姐,这皇宫大院,能如意的事情又有多少呢?”小佺子的眼中,是苏清白皙娇俏的侧脸,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透出凝脂一般的玉泽。
“不如意,那便让它如意。”从宽大的摆袖中掏出一个绣工精湛的绣囊,苏清捏了捏里面的那对耳坠子,放在了小佺子的手里。
这一对耳坠子是原主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坠子上各装饰了一个小金珠,内托镶嵌了一小块不算很纯的玛瑙。但是于小佺子这样的小太监来说,却也算的上是一件物什了。
小佺子拿着绣囊的手一顿,神情微动,声音细小道:“其实今日也是凑巧,是如南姑姑的生辰,姑姑平日…嗜吃甜饼。”
这如南姑姑是披香宫里面的主管宫女,这披香宫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过她的眼。
即使她只是一个从五品,但是就连那傅昭仪刚刚从家里送出来的贴身侍女,正五品的尊等宫女访卉也要让她三分,谁让人家是太后的人呢。
不过说到那访卉,苏清觉得这傅家,也是下了大本的,因为那访卉虽然说进宫当的是傅昭仪的贴身宫女,但是实质却是那傅昭仪的亲表妹。
听小宫女嚼舌根的时候说,这访卉颇有几分姿色,说话婉转雅致,性子也比那傅昭仪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能送进宫里来的,又有几个是心思单纯的呢。
这傅家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如此的明目张胆,还真是怕人不知道啊。
不过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是苏清要考虑的,她要好好教训的也不过是那个狐假虎威的茯苓而已。
人都说树大招风,茯苓这般的不知收敛,一定已经惹得那如南姑姑不快了,苏清要去做的,不过一根导火线罢了。
现在既然得到了小佺子的消息,苏清脑中也慢慢成型了一个想法,她挽起宽大的摆袖,慢条斯理的洗净双手,开始做起了自己最拿手的药膳。
那如南姑姑嗜吃甜饼,苏清第一想到的便是那益脾饼,因为这益脾饼不仅味道香甜,最重要的是能健脾益气,温中健胃,对补气调理十分有效,不仅可以上胃,更能让人感觉上心。
这益脾饼是用面米分,白术,干姜,鸡内金等不算精细的原料做出来的,是一种可以当成主食食用的糙粮。
苏清首先将上次用剩下的白术和干姜洗净,用漏纱布包成药包,扎紧之后放入砂锅内。然后在砂锅之中放入早前浸泡好的红枣,加入适量清水,用武火烧沸,随后用文火熬煮半个时辰左右,然后除去药包和红枣的核,把枣肉搅拌成枣泥。
益脾饼做起来有些费时,苏清看了看外面渐渐下沉的天色,抹了一把额上沁出的热汗,有些心急的快速将鸡内金米分碎成细末,与精细面米分混和均匀,然后再将刚刚搅拌好的枣泥倒入其中,加入适量粗盐,和成面团。
将面团分成若干个小团,做成薄饼嵌入几颗红豆,苏清在锅内放入菜油,用文火烙熟。
一道小小的益脾饼,花费了苏清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香气逼人的出锅了。
将益脾饼用油纸包好,苏清放下挽起的摆袖,用小厨房里面的清水洗了手和脸,随便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提着裙摆直接便往那如南姑姑住的地方去了。
那如南姑姑今年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是因为整日里摆着一张冷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
身为一个从五品的主管宫女,如南姑姑住的地方当然不会差,只是那傅昭仪因为如南姑姑是太后的人,并不重用她,所以即便住的地方好,却是离那披香宫的正殿远了许多。
走在碎石小道上,苏清看了看依旧残存着余热的日头,脚步一拐,走向了的另一条曲幽小径。
这小径四周满是暑热之中癫狂滋长的藤蔓和绿树,丝丝条条的垂挂下来,和那大大小小的假山石交相缠绕,落下一点又一点细碎的光斑。
其实这小径不仅是景色幽静,凉爽沁人,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条通往如南姑姑去处的捷径。
手里的益脾饼还烫的很,苏清用手帕包着,捏着那个四方绢角交叉打出来的结,脚步匆匆。
前面还有一个拐弯便到了如南姑姑的住处,但是苏清却突兀的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茯苓穿着米分蓝色的宫装,梳着双髻,上插双珠,面容娇俏可爱,在一片绿意盎然之中声音娇美,十分显眼。但是让苏清惊讶的是,她的对面,竟然站的是一身宫装的如南姑姑。
这如南姑姑本来一直侍奉在太后身边,近半个月前才被调入披香宫。三十近几的人,梳着最平常的矮髻,髻上未梳裹一点加饰,以顶发向左右平分,穿着勒身的宫装,双手置于腹前端站,身形瘦削,面容严肃。
这不是苏清第一次见这如南姑姑了,但是每次看到她严肃的面容,却还是不自觉的觉得有些害怕。
苏清隐蔽在假山之后,透过藤蔓之间的微小细缝,放缓自己的呼吸,静静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这如南姑姑和茯苓这般隐秘的站在一起,必定是有什么事情。
苏清离她们不远,几乎可以说是只隔了一座假石山,但是因为茯苓和如南姑姑刻意压低的声音,她连一些只言片语都听不见。
小心翼翼的拨开那藤蔓,苏清清楚的看到如南姑姑塞给茯苓一包东西,附耳在她身旁说着什么。
皱着眉头,苏清刚刚想侧身更靠近一点,却发现脚踝被杂乱的藤蔓缠住了,裙摆处也勾在那尖翘的藤蔓断枝上,动弹不得。
苏清有些心急,却莫可奈何,只好静下心来看向再次看向茯苓和如南姑姑处,却发现那处早就空无一人,只余下小道上轻微被踩踏过的衰草痕迹。
用力的扯断缠在脚上的藤蔓,苏清也顾不上被扯破的裙角和割红的脚踝手掌,快步从假山后走出,停顿在两条分叉小径的交叉点上。
这是刚刚那茯苓和如南姑姑站的地方,苏清从绿草茵茵中看到新踏践出来的痕迹。如南姑姑走了左边,回了自己院子,而茯苓走了右边,也是她自己院子的方向。
思索了一阵,苏清咬牙,顺着茯苓的方向走了过去。
手中的益脾饼依旧很是烫手,苏清行走之间偶尔碰到手掌,细嫩的皮肤也是经不住的一阵烫手,但是让她更为害怕心惊的,便是刚才看到那茯苓和如南姑姑互相收拿东西的画面。
苏清虽然算不上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普通的眼力见还是有的。如南姑姑是太后的人,茯苓是傅昭仪的人,现在两人连在一处,只有一个解释,不是茯苓变成了太后的人,便是那如南姑姑变成了傅昭仪的人。
可是按照傅昭仪那简单粗暴的脑袋,苏清觉得,前者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了。
如果那茯苓真的变成了太后的人,那刚才两人密谋的事情,大概就是针对傅昭仪的,按茯苓在傅昭仪面前的受宠程度,做点小动作,不过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清的脚步一顿,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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