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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仙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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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觉得眼里发酸,险些丢下泪来:“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你怎么这么傻啊,我错怪了你,你还来救我。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要坚持住!”

牛梦的眼神有些暗淡而散乱,但脸上却有一种喜悦和自豪,“我,我说过,要保,咳。。。。。。保,保护你。”

周全眼睛终于模糊了,接着化为眼泪滴下,落在牛梦的脸上。但他很快擦掉了眼泪,无比坚决地抬起头来,对着围过来的人说:“你们快救救他,我答应当你们的大祭酒了,只要救了他,我再也不跑了。”

阴宁九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近,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霸道的拳法,是谁派你来的?”

周全语无论次:“你快救他,快把你的符拿出来,快啊,我什么都答应你了。”

阴宁九不为所动,杀气腾腾地盯着他:“说,你是谁派来的?”

旁边另一人已经火了,“管他是谁派来的,杀了他就是!”说着已扬起了刀。

忽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大半夜吵吵嚷嚷的扰人清梦,真是大煞风景。”

这声音如同在众人耳边说出,但却看不到有人,远处又有一个如同女子一样柔媚的声音说:“好一对有义气的男儿,现在世上这样的人不多了,死了有点可惜。”

另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间说:“叫你们别多管闲事了,又是你两个忍不住。”

想不到附近还有这么多人,阴宁九突然想起了周全那一拳,很有可能是高人借周全的手打出的,要是高人现身。。。。。。此地不宜久留,他使了一个眼色,刚才那举刀的人便一刀向周全脖子处砍去。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那人大刀脱手飞出,一枚三寸来长的小剑打飞了大刀后,余势不衰射在一株树身上,匆自翁翁振动。阴宁九等人目力好,已看清那支小剑一侧绿油油,一侧雪白鲜新,竟是一支刚削好不久的小竹剑。

五斗米教众人大吃一惊,这么小的一枚玩具小剑从远处射来,震落正全力砍下的大刀后还有这样的威势,发剑之人的武功修为可想而知。这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他们了,况且林中至少有三个人以上,他们决对没有讨好的可能。七八个人都往嘴里吞了一张符,往额头上一拍:“清风无量,送我千里!”如一阵风似地急跑了,只留下划过树叶的沙沙音。

林中有人说:“原来是五斗米教的奸徒,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说完之后就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声息。

周全见牛梦整个后背都被鲜血染红了,人已经昏迷,呼息极为微弱,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不由焦急万分,高声说:“树林里的前辈,我知道你们是前辈高人,不愿意多算闲事,可是这位小兄弟重情重义,用身体帮我挡刀,他要是死了,我会一辈子不安的,求求你们救救他吧!”

林中没有反应,只有几声虫鸣,好象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存在。

周全是个至情至性的人,错怪了牛梦,牛梦却以命相救,震憾事了他的心灵,这时他也顾不上面子了,“我给你们跪下了,他本来是没事的,只因为答应了保护我,才替我挡刀,你们就不肯救他一下吗?他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他是好人,求求你们了。。。。。。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你们就大发慈悲吧。”

周全身边突然一声轻叹传来,接着刚才的女声说:“他为一言之诺舍生替死,你为他不惜跪地求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男儿。可惜不是我们不救他,是我们也救不了他了。”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不错,这一刀几乎穿胸而过,虽然没有正中心脏,但已伤了肺俯,万难再治了。。。。。。便是治好了,一辈子也是喘气咳嗽,形如废人了。与其活着受罪,不如死了算了。”

周全心中一阵发冷,想不会是这样结果,一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多么纯朴善良的一个年轻人啊,想不到就这样废了。他抬起头,不甘心地说:“只要还活着,总是有机会治好的,求各位前辈帮个忙,不管治得怎样,我都一样感激。”

他身边突然现出六七个身影,个个披散着长发,宽袍大袖,面貌虽然看不清楚,但都显得很白,周全心里不由猛跳,还好知道这几个是前辈高人,要不然一定会当成是幽魂现身了。

其中一人过来,在牛梦背上点了几下,然后抱起来向高处走去,周全只好跟着他们。走了几十米,来到一处较高的平顶巨石上,上面有一堆燃尽的篝火,以及几顶油布搭起的帐棚。

几人扶着牛梦坐在地上,其中一人以掌按在牛梦头顶上,另两个人一人一边平举牛梦的手,用手指顶在牛梦的胁下,刚才抱牛梦的人撕开他的衣服,在他的背部按压了几次之后,出手如电,刹那间插入了十几枚银针。周全还没看清楚,他已喝了一起“起”,将大刀拔了出来,也没见多少血流出,他已迅速在手中搓动什么东西,一股气体冒出,从牛梦的伤口处钻了进去,约有一两分钟才停止。

把药力直逼入伤口深处,这种医术真是太神奇了!周全忐忑不安地问:“前辈,怎么样了?”

那人咳嗽两声,“他年轻体壮,命是保住了,但我本不是医者,技仅于此,天亮后你带他去找高明的大夫吧。”

周全连连称谢,心里暗想,除非华陀这时还活着,否则世间哪里还有比你更高明的大夫!

牛梦的伤势暂时稳定了,包好伤口趴在地上不动。这时天色已微亮,几个前辈高人将头发挽起,用棘刺或竹片笄住,周全这才看清眼前共有七个人,给牛梦治伤的是个一脸病容的白胡子老头,不时咳几下,好象病得不轻;苍老的声音却是一个中年人,容貌清俊高雅,有一股孤傲不驯之气,随随便便在哪里一站,就如万年古松迎风屹立,有一股澎湃气势逼人而来;声音懒洋洋的人很年轻很帅气,脸形优雅,皮肤白晰,一双眼晴特别明亮,似乎从来就没有眨过;声音象女子的人,长得比女子还好看,不但脸形俊秀,皮肤比那个帅哥还要白嫩几分,但看他言行举动是明明是男的,周全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除此外还有一个矮小的、醉眼蒙胧的半老头;一个稳健沉着,提着大铁锤的书生;一个象古画上的中年李白一样有气质的文士。这些人看起来个个都很异样,每个人都有一股非常出众的气质,一种周全很难形容的气质。

这七个人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都披散着长发,穿着天然颜色的宽大麻布衫,他们看起来古怪而格格不入,但站在一起却又非常自然,就象是松树边长了几支翠竹,雪地里开了几朵梅花,再自然不过了。

周全心里说:这一定是世外高人!

第六章 竹林七侠

周全见七人个个都是万中难得一见的异相,举止非凡,气质过人,忍不住说:“七位前辈风骨如仙,我真是仰慕得紧,不知能不能告诉我姓名。”

那个文士略一皱眉,似有不悦之色,“莫非你要日后来报恩?”

周全先是微微一愣,突然福至心灵,想起这七人避世不见人,一定不喜欢世俗的东西,他这话是在嫌自己是俗物,于是应道:“不是不是,七位前辈举手之劳,自然不图我报答,我也没能力报答,天天记着,你累我也累,倒不如无所谓罢了。问你们名字,只是想认识你们而己。”

周全这句话一出口,连几个对他爱理不理的人都认真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有些与众不同。再看他肤色白晰,眉目清秀,文质彬彬,身上却是古怪的“乞丐装”,加上寸许长的短发,绝对不属于他们这时代的产物,不由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周全还不是很明白,在这个时代,大多数名士都是有着自己独特个性,穿着古怪的服饰,以此显示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当然,不是说穿得怪就可以成为名士,首先要有学问,有气质,再加上怪异而得体的服装,说一些不入流俗的令人惊讶的观点,差不多就成为名士了。周全与生俱来就是短发,所以显得自然,加上他的文人气质,一点也不客套的言论,与牛梦古怪的交情,不能不令七人开始好奇。

那个松风伟岸,声音苍老的中年人说:“我叫嵇松。”

容貌秀美如女子的人说:“我是阮秋。”

背着大葫芦的矮小半老头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我姓刘,名字醉得忘记了,呃。。。。。”

双目明亮的帅哥说:“我是王介。”

淳朴和蔼,提着大铁锤的书生说:“向轶。”

象李白一样有神韵的白脸长须文士说:“你叫我阮轩就行。”

一脸病容的老头子咳了两声:“轮到我了?老夫名叫山晚。”

周全都点头示意,这几个人的姓倒是比较少见,姓嵇,姓山,姓刘的醉得不知自己叫什么,他脑中突然崩出一个名字来,脱口而出:“你们是竹林七贤?”

竹林七贤是指三国末期魏国的七个非常著名的文人,名字分别是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阮咸,他们“弃经典而尚老庄,蔑礼法而崇放达”,常集于山阳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故世称竹林七贤。这七人不但个个文采出众,玄学精湛,著书立说名噪一时,而且才艺非凡,风流无两,都是当代的偶象级人物。你可以不认识嵇康,但不能没有听说过千古绝唱的琴曲《广陵散》;你如果不知道刘伶的名字,就算你能喝五斤烈酒,能醉上十天,也不能算是酒鬼;如果学过弹琵琶,你一定知道中国琵琶(直颈琵琶)的另一个名字是叫阮咸。

七贤中的其他人能与嵇康、刘伶、阮咸齐名,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每个人的故事都可以说上三天三夜。这样的人,不但在当代是偶象,便是几千年后还是永远的偶象。周全虽然对魏晋的历史不熟悉,但一些名人逸士,如竹林七贤还是知道的,特别是嵇康和刘伶,那是曾让他神往不知多久的名字,这时见他们正好七个人,姓正好又对得上,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竹林七贤四个字。

七人微有惊异,嵇松问:“你口音不是中原人,也不是江南的,你不是汉人?”

“我是汉人!”

“是汉人怎不知先贤已过世近百年了?”

周全忙说:“我是从很偏远的地方来的,这个,这个年代有些弄不清楚。”

阮轩哦了一声才说,“我们乃是竹林七贤的后人,因仰慕先贤之名,神往之至,故聚齐七人,啸傲山林,不问世事,以弹琴饮酒为乐,或有相识者,称我们为竹林七侠。只是我等生性淡漠,不问世事,却当不上一个侠字。”

原来是竹林七贤的后代,周全更是肃然起敬,但他们不喜欢世间之礼法,脾气也有些古怪,他也摸不透,不敢随便说恭维的话。

七人看起来象是淡漠的人,也不再追问周全,各自开始收拾东西,嵇松背了一张有布套的琴,阮秋背着一个圆头的琵琶,王介手上带着一把绿竹片削成的剑,原来那只小竹剑是他射出的,想不到他看起来年轻而斯文,内功却极为深厚。

周全看着貌似女子的阮秋,忍不住笑了起来,阮秋不由诧异道:“莫非我有什么不妥?”

“没有没有,你是阮咸的后人吗?”

阮秋说:“是”

周全强忍住笑,“我听说阮咸与别人一起喝酒的时侯,总是用大盆抢着喝,猪来喝酒了,他不但不赶走,还与猪一起喝,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阮秋脸上微微一红,“确实有过一次,想不到你连这个都知道,但你却不知他已过世数十年了,怪哉!”

周全是想到,阮咸不知与阮秋长得象不象,如此气质如玉的人,要是与猪一起喝酒,那场面真是叫绝了,所以忍不住笑起来。

说话间,七人已收好简单的行装向林中走去,并不问周全何去何从,也没有与他道别。这时牛梦还躺在地上没有动静,周全不由急了:“前辈。。。。。。你们不能丢下我啊。”

阮轩说:“莫非要我们在这里陪你?”

“不是不是,我不认得路,你们能带我们走吗?”

除了刘醉还在醉,其他人都摇头,他们自由自在惯了,不想带着两个累赘。

周全再说:“救人要救彻底,你们把我丢在这儿,要是五斗米教的人来了,或者是有猛兽来了,我们两个都死了,你们不是白救了吗?”

向轶问:“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周全也不知要去哪儿,反正不能独自留在荒山野岭中,跟着他们总没错。“我没地方去,让我跟着你们吧。等我朋友的伤好了就离开,万一我朋友有什么情况,也好随时请山晚前辈救治。”

嵇松说:“早叫你们不要多事了。”

阮秋说:“难得见到了两个有情义的人,看着被人杀了难免心中不安,不能不帮。”

王介说:“你就跟着我们走吧,我们会走慢一点。”

可是牛梦比周全还强壮得多,重伤在身,周全又不敢轻易乱动他,不知该如何下手,急得团团转。

王介叹了一口气走回来,向轶也跟了过来,找了两根长棒,再扯此藤条缠在上面,做成一个担架的样子,轻轻把牛梦面朝下放在上面,然后抬着往前走。两人惯在林中生活,又身有武功,抬得是又平又稳。

周全跟在旁边,心里感激之极,这七人看似冷漠,其实不是绝情的人,否则就不会现身相救了,他们比五斗米教那些又跪又拜的人强多了。并且有他们在身边,暂时不会有任何危 3ǔωω。cōm险了。

走了一程,周全忍不住问,“牛梦为什么还没醒来。”

山晚说:“他受伤过重,让他在熟睡中可更好吸收药效和愈合伤口,三天后自然会醒来。我已经尽力了,能痊愈几分就看他的造化了。”

竹林七侠似乎没有什么目的地,随意乱走,哪儿风景好就往哪儿走,随时都会停下来,摇头晃脑吟上几句诗,喝上几口酒,有时就一些简单的问题争得津津有味。

从天刚亮走到午后,他们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有时山路崎岖难走,他们又走得很快,周全根本就跟不上。他拚命逃了一整夜未休息,没吃任何东西,再走上这大半天,虽然是空着手,已经觉得眼冒金星,双脚迈不动。但人家好意救了自己和牛梦,还帮忙抬着牛梦走,实在不好意思再影响他们的行动,只好咬紧牙关硬撑着。走到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脚还属不属于自己了,只是机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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