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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水寒-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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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一同被冷落心里也没什么不快,也还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可是,二十七个孩子中偏偏出了水寒这么一个异数。占尽了自家父皇的宠爱,跟了自己的父皇同吃同住,行走坐卧皆在一处,吃穿用度一概比照帝王惯例,若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不过啊。”轩辕天晨见水寒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心中暗叹,这孩子怕是从未想过这些吧。
“不过,母妃曾说过,能被父皇那样的人看重宠爱的孩子必定有其过人之处。我一直都不明白母妃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那日在盘龙殿我忽然明白了母妃的意思。”那日他是不由自主的被水寒身上所迸发出来的气势所折服,也才会不由自主的跪地认主。
第一次听轩辕天晨说这些,水寒微张了双唇,半晌竟不知到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
被轩辕亦宠爱着么?还是超越了所有皇子和公主的宠爱。今日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事,不但如此,若不是轩辕天晨忽然说出来,他怕是永远都不会想。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把这宠爱当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完全忘记了轩辕亦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二十六个子女,而且,认真算起来,真正是他的皇子的只是自己灵魂现在占据的这具躯体。
不知为何,水寒竟因为觉得是自己偷去了这些孩子的父爱心中有些抱愧,同时也因为在轩辕亦心中自己是不同的存在心中一甜。
可是,自己又为什么会是那个特别的呢?水寒再次歪了头,陷入沉思。仅仅是因为自己跟他一样有前世的记忆相共同的背景么?若真是如此的话……水寒忽然有些难过,胸口闷闷的堵得难受。
不对,不是这样的,轩辕亦宠爱他绝对不会仅仅是因为自己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一定还会有别的什么原因。不然,这样一个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儿女都会无视的男人又怎么会在乎他这个算是半个外人的人呢?
可是,若不是这个原因又还会有什么其他原因呢?
“怎么了?小寒,你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这么丰富?”对面的轩辕天晨见水寒小脸上阴晴不定,时而诧异,时而微笑,时而皱眉的忍不住问。
“不……没什么。”似是不好意思水寒小脸一红,讷讷的低了头。


庙堂卷 第四十三章 各怀鬼胎
夜色深沉,飞岚帝都落凤城城北阳王府后院那间平日房门紧锁的平房内再次亮了灯。灯光下圆桌边,坐在垫了软垫的绣墩上,身披黑色斗篷的玉无极一张老脸阴晴不定。他面前,一名中年人单膝跪地在向玉无极报告什么。圆桌边,阳王轩辕天阳和已经升为侍郎的玉正明陪坐在两旁,一直随了轩辕天阳那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一身天青色广袖长袍,手里捏了把扇子,立在轩辕天阳身后。
待那跪地之人收声后,玉无极便挥挥手让那人起身立在一边。
“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玉正明看了眼隔了自己的轩辕天阳,见他冲着自己老爹努嘴,知道是想让自己开口。
“怎么办,怎么办,就会问怎么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说着玉无极冷哼一声。
玉正明咧咧嘴,本来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不过是好奇才会跟来阳王府,也只是替自己外甥问一句话却给他家老爷子说成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自是委屈,可是见玉无极老脸冷的跟冰块一般,这话在肚子里面转了转没敢说出来。
“舅舅也是替阳儿问问外公,就算是舅舅不问阳儿也要问。铸剑山庄出面,这悬赏买命的法子就行不通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趁着他们在外阜下手还方便点,要是给他们回了落凤城再下手可就难了。”轩辕天阳冲着玉正明抛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翻了圆桌上托盘内的茶碗到了杯热茶送到了玉无极面前。
“哼,静王爷倒是挺看中他这个九皇侄么。竟会托铸剑山庄沿途保护,甚至还由铸剑山庄出面要万利钱庄废银票,倒是老夫漏算了。”
“说到这件事……”玉正明忽然咧了嘴角,脸上的笑容也下流起来,“听说寒王其实是静王爷的禁脔,当日听说我还不信,现在静王因为寒王去托铸剑山庄一路保护想必这传言怕是真的了。”
“平日不图上进,净听这些没用的,我百年之后玉家若是交给你还不都给你败光了。”玉无极说着冷冷的瞪了玉正明一眼,随手端了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随即皱了皱眉,看了眼身侧的轩辕天阳目光闪了闪。
“不过你们放心,邢州是老夫的地盘,寒王既然去了就断不能再让他回来。不单是他,就连轩辕天鸿老夫也一块收拾了。这一次,老夫定让他们两个毛孩子有去无回。”说完,眼底闪过一抹阴寒,“一个小孩崽子,嘴巴上连毛都没长呢竟敢与老夫作对,老夫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冷冷的扫了眼轩辕天阳,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戴了与身上斗篷相连的兜帽,转身离开。
“爹,等等我。”见玉无极连招呼都不打就离了屋子,玉正明也忙追了出去。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见玉无极离去了,也起身跟着离开。片刻,屋内就只剩轩辕天阳和那穿了天青色广袖长袍的中年人。
“王爷,您说玉相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给您听得?”中年人目送了玉无极和玉正明离了屋子,低声问兀自坐在圆桌前看着那扇已经合拢的屋门发愣的轩辕天阳。
“八成这老东西察觉到了什么。”轩辕天阳冷哼一声,“位极人臣他还不满足,还痴心妄想的想得了我轩辕家的天下,这样的人本王早晚必除之。”
“王爷您才开衙建府,培植自己的势力尚需时日,在此之前咱们还是要依靠玉相的势力,所以您有些事还是收敛一些好。”那中年人怕轩辕天阳意气用事便在一边提醒道。
“你放心,本王继位前自不会动他,就是即位后从母妃那里算起还得称呼他一声外公不是?”说着轩辕天阳便起身离座,出了这屋子。立在廊下看那中年人锁了屋门,接过钥匙贴身藏好才带了中年人往前院去了。
玉正明跟着玉无极翻房越脊回到左相府,见玉无极经自往他所住的东跨院去了,便转身想回自己的院子。哪想一转身才看见那个跟了他们回府的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立在他身后,“是你啊,吓死我了。”玉正明满脸惊吓的拍拍胸口,不满的说,“以后别这么偷偷摸摸的站别人身后,万一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说着就要往后院去。
“老爷要您去他书房。”黑衣人说完转身径自离去。
“喂——我爹叫我去干什么?”看黑衣人离开,玉正明无比郁闷。怎么说自己也是这玉府中的少爷,又是朝廷的三品官员,可是为什么这府内上上下下尤其自家老爹的人从来都不当自己是少爷呢?
不管怎样,既然唤他的是自家老爹,玉正明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不去,只好磨磨蹭蹭的往玉无极的书房走。
进了书房,玉正明抬眼便看见刚才的黑衣人垂手侍立在一边,自家老爹正低头在写什么。听脚步声响起,玉无极抬眼看了下进了书房的玉正明重又低了头。
玉正明见他还没空搭理自己便随便捡了书案下手的一张太师朽坐了,随手从太师朽边上的小几上到了杯冷茶喝了。
“刚交代你的事都记住了?”一刻钟后,就在玉正明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玉无极终于停了笔,把狼毫架在笔架上,伸手收了摊在一边的几页写满了字的笺纸,重新检视了一遍,从腰间解了把小铜钥匙下来,开了案上放置的印信盒子,从里面捡了枚印章出来,在那笺纸的最后一页上盖了章。
“记住了。”立在玉无极身侧的黑衣人低头躬了身体,恭恭敬敬的答道。
“嗯,很好。”说着玉无极从书案上拿了个羊皮信封,装了那几页笺纸,上了火漆后递给黑衣人,“你立刻出发,要一刻不停,务必尽快到达,明白么?”
“是。”黑衣人单膝跪在玉无极身前,应了一声,伸手接过信封贴身藏好,转身出了书房门。
“爹,你让他去干什么?”玉正明好奇的目送那黑衣人离去然后转过头,“呃……爹,您别这么看着我,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不行吗?”看玉无极正冷冷的看着自己,玉正明的额角便见了冷汗。同时不自觉的坐正了本来斜靠在扶手上的身子,然后低了头。
“哎……”看玉正明一副扶不起的阿斗的样子,靠了太师椅的椅背,玉无极长叹了一声,“想我玉无极精明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听玉无极说自己是蠢货,玉正明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低了头,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罢了罢了。”看玉正明立在一边,低了头似是十分难过,想自己虽是妻妾成群却只生了这一个儿子,玉无极叹了口气便挥了挥手,让他从新坐回去。
“听说你最近跟天阳走的很近?”玉无极看他重新坐回了太师椅便开口问道。
“也没什近不近的。不过是每日下朝闲来无事便去他府上坐一会儿,说说话,看看歌舞。”虽然不知道自家老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玉正明还是聪明的避重就轻的回道。
“说说话?都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阳儿不过是随口问问府中的情况和我的公事。”
“就这些么?”玉无极显见不信。
“还有就是家里平素与哪位大人交好,与朝中哪位大人走动频繁什么的。要么就是那些大臣们家家户户的鸡毛蒜皮……都是些小事。啊,对了,老九和静皇叔的事我也是在他府中听到的。听艺馆里的小倌们说静皇叔府中一个男宠因为得罪了老九被静皇叔剜眼割舌,砍去手脚丢出府去了。”言毕玉正明便生生的打了个冷战。
“哼,净听这些下三滥的事,正经事一句没有。也幸好府中的事你知道的不多。”听玉正明说完,玉无极冷哼一声,“记住了日后在天阳跟前说话要多加小心,有些话能不说就不要说,非说不可的也要留一半知道么?”
“为什么?”听自家老爹的话,明里暗中都是要自己提防着轩辕天阳,玉正明不明所以。
“虽然我是天阳的外公,你是他舅舅……可是就算他坐上了皇位,这飞岚的天下也是轩辕家的,不是我们玉家的。”说至此,玉无极的双眸中霎时迸发出一股寒意。本来因为好歹也有他玉家一半的血脉,事成之后打算留他一条性命,让他衣食无忱一辈子。但他竟敢在给自己喝的茶中下慢性毒药,若得了飞岚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啊……爹……爹……你是说……咱们……咱们是要……”许久玉正明才听明白玉无极的意思,张口结舌半晌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用的东西。”看玉正明傻呆呆的愣在当场,玉无极忍了忍实在没忍住一巴掌就拍在他脑袋上,“要什么要……这种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总之日后你自己多加小心,没事别天天往阳王府过,平白的让人把老夫的底细套去。”
“是。”给玉无极一拍,玉正明似是才反应过来,恭恭敬敬的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这事若是真的,自己爹爹日后岂不是要君临天下,他又就自己这一个儿子,那自己……想着想着,玉正明眼晴便笑成了一茶缝。
“孺子不可教……”看玉正明口水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玉无极忍不住仰天长叹。现下他是不对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抱任何希望了,为今之计只有寄希望于玉正明那几房妻妾能给他生个孙子。不然就算是得了飞岚最后不还是得拱手送人。挥了挥手让玉正明退下,玉无极重新回到了书案后。
清晨,距落凤城近千里之遥,水寒一行人终于在谷中李家庄村民们千恩万谢难舍难分中离了那块谷地。虽然昨日喜子和七名少年已经出过谷,但是因为那个叫李二的中年人和当日劫道时问管不管埋的大汉今日也出谷去州城办事,里长便叫这两人顺路送他们出谷。
水寒他们本就是要奔邢州州城,既然这两人也是进城索性顺路梢了他们。四人坐在车上闲话家常,闲谈间才知道那大汉是李二的堂弟,也姓李,小名三牛,父母是十八年前两江水患时来不及逃走被水卷走的。那时候三牛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父母双亡便跟了自家伯父生活,后来伯父故去他便跟了自己堂兄李二。三牛人虽然有些傻头傻脑的,身上却有用不完的力气,下田种地也是一把好手所以虽然多了一张嘴吃饭一家人虽不能锦衣玉食,却也勉强能吃饱穿暖。
后来虽然讨了老婆,因为李二三牛兄弟俩关系好,两家的大人孩子就都住在同一个院子。今日李二进州城除了办事之外还要采买一些用品,便常了他来当脚夫。
马车绕上官道,过了昨日被劫的那片林地,再往邢州州城而行路两边便是稻田。与沁州不同,放眼望去,那一块块整整齐齐的田地间竟然还有劳作的农民在垒田埂,修水坝。
透过马车糊了薄纱的车窗,看着那些在田地间劳作的农民,水寒皱了眉头。苍江必将发水这消息虽然还未传至民间,朝中下到各州府的行文通牌却早已言明。洪水将至,本应是集全州之力应对水患的时候,这些人却还在种田……这邢州刺史和邢州司马果然真如隐卫所报的那样视一州百姓生命如粪土么?
随着离州城越来越近,路上行人渐渐增多。多是推了推车,挑了扁担,挎了筐篮的百姓。乍看上去虽一切生活一如往常,很快却会发现,路上之人脸上隐隐都带了莫名的焦躁,偶尔传进车厢里的一两句对话中也充满了不安定的情绪。
与沁州不同,这里的百姓没有什么安定感。水寒清秀的小脸沉的如水一般。沁州的百姓即便是知道洪水将至,会冲毁他们的家园也还是在等着大水过去能重返家园。可这邢州……仅仅隔了一道界碑就有如此大的差距。
窥伺到水寒面色不善,说的热热闹闹的李二和三牛两个就讷讷的住了口,还不时偷看一下斜靠了车厢挡板,嘴里含了颗糖球的水寒。一路之上这一身白衣的少年很少开口,偶有开口问的却是莫名其妙的话。而且从他四周人的表现看来,这少年显然是这一群人的头。
“主子,邢州快到了。”车厢外忽然传来喜子的声音。
背对了正前方坐的轩辕天晨回身挑了车帘。通过车门远远的便望见邢州那高大的城墙和城门楼。不过……水寒挑了挑眉。城门前一队官差分列两边,把准备进城和准备出城的百姓们挡在一边。城门门洞中间,两名穿五品官官服的文官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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