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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断指弦-第25部分

小说: 断指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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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能太早下结论,或许这只是米治文耍的另一个把戏,转移注意力,无聊游戏的一部分。那兰遥遥站在陈玉栋家楼外,仔细回忆着那天在他家里的所见,有没有什么巨大的冰柜,能藏下一具完整的尸骨。
两个字,荒唐。
但她也不愿耸耸肩一走了之,米治文的前两个字毕竟让她有所收获,这次怎么可能让她空手而归?怎么办呢?她想过打电话给巴渝生甚至金硕,怎么说呢?你们派些警察来好好搜一下老陈警官的小公寓,里面可能藏着血巾断指案的尸骨。
还是两个字,荒唐。
这时,她忽然有种感觉,有人在黑暗中盯着她。
她四下张望,从黑暗望向黑暗,眼中依旧是黑暗。
为什么总是在寻找尸骨时感觉到有个人在身边?莫非是见鬼?冤死者的魂灵?
她索性走出黑暗,慢慢走起来。没有另一个移动的影子,看不见暗中窥视自己的人,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是自己心理的阴影。
她围着三号楼转了一圈,转到陈玉栋家窗外时,心头一动:陈家窗外是一片简单的小小花坛,里面是圆圆的花丛,外围是长条的石板。
圆圈和直线。
虽然花丛有八个,围筑花坛的石板有二十余条,但圆圈和直线的形象是不是在暗示尸骨可能就藏在土下?
她将手伸向手机,至少,金硕可以带人来在花坛里挖一挖。
而这时,她看见了陈玉栋。
陈玉栋缓缓走向小区外,全然没有看见楼房另一侧的那兰。他身躯佝偻着,头低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思。那兰伫立不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
她转进了七单元的楼道。
陈玉栋家的门紧闭着,那兰推了推,不动。她打起手电,看了看门锁,一个简单而陈旧的门锁,估计数十年前楼房建成后从来都没换过。她回想着上次和陈玉栋进门,陈玉栋掏出钥匙,锁眼儿里只一拧,门就开了。看来这是构造最简单的那种锁,一个身无长物的老光棍,一个老公安,住在公安局的家属院,陈玉栋没有将自己家门改造得壁垒森严,倒也不奇怪。
到今天那兰已经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算小半个公安,所以她知道这种构造最简单的锁任何菜鸟都可以打开。她只需要一张塑料卡。
那兰从钱包里取出银行卡,伸进了门缝,缓缓向里挪动。十五秒钟后,门开了。
手电光所照之处,和那兰前些天看见的没什么不同,堆满了书和资料的地板,勉强能插脚。巡视一圈后得出结论,没有什么可疑的大宗容器可以装下一具完整尸体,鼻中也闻不到任何刺激的气味。她甚至走进卧室,在陈玉栋的那张单人床下仔细照过,也没有隐藏的容器。地板是寻常的地砖,一时间也没找到可疑的缝隙或者活动的板块。
厨房里有一只不大的冰箱,那兰迟疑了一下:这不大的冰箱当然不可能放下一整具尸体。但如果肢解了呢?
荒唐!
但她还是拉开了冰箱。
冰箱里是两小碗剩菜,一小瓶橘汁,一小锅米饭,还有一把没有处理过的青菜。那兰又拉开上层的冷冻箱,一袋速冻饺子,一小袋鸡腿,一小袋鸡爪。
那兰忽然打了个机灵。
鸡爪?
她将手电光对准了那梆硬厚实的塑料袋。
突然,一个重物砸在她的脑后,她倒地,昏死了过去。
27。走火入魔
最深的夜里,松软的土飞快地盖下来,铲土的人精干、力大、高效,几分钟就将坑填了一半。
她的生命也去了一半。
“求求你,警察大哥……”她哀求着,声音从被毛巾封堵的嘴里传出来,只剩了喉腔中回响的呜咽。
“嘘……”填坑的人手中铁锨不停,似乎也想尽快结束这场罪恶。
“大哥,你放了我,我做什么都行,我保证不说出去。”她继续恳求,继续发不出这些词句。这些话,在她没被埋入地下前已经说过,在她食指被切下时已经说过,但像是落进了聋子的耳朵。
填坑的人开始说话,轻声的,自言自语,但显然不是在回答她的乞命:“就是这样,填坑的速度可能更慢一些,不封口,还会继续和受害人交谈……那会是什么感觉,有没有心软下的感觉?”填坑人迟疑了,蹲身,将铁锨伸下深坑,铲头尖利的部分对准了她的嘴,仿佛在犹豫是否要将封嘴的毛巾移开。
“如果受害人不停地哀求、哭泣,凶手会是什么感觉?”填坑者自问,“他会更享受,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有力量,这难道不是他作案的初衷?可是,你不去体会,又怎么会知道?”
他铲头一挑,堵在女孩嘴里的毛巾落入坑中,她发出一声饿婴般的哭喊,揉碎夜色。他显然没有觉得享受,紧张地环顾四周,叫了声:“闭嘴!”又开始飞快地铲土入坑,大块的泥土扑入她嘴中,湮灭了她的哭叫。
那兰醒来,一根拇指离开了她的人中。她第一个感觉是后颅的阵阵剧痛,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知道她们是被活埋的?”
随后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掐她人中的是陈玉栋,斗室微光下,他的脸只是一片阴影。
“什么活埋?”陈玉栋的语气中充满诧异?
“你怎么知道血巾断指案的受害者是被活埋的?你难道不是在模仿凶手吗?你把一名受害者埋在你窗外的小花坛里,对不对?”那兰竟忘了抗议自己被打昏的事。
陈玉栋摇摇头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倒要问你,谁让你私闯入我家?!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究竟是来破案的,还是和凶手有什么关系,来搞破坏的?”
“搞破坏?!”那兰冷笑,“我是来劝你面对自己的过往,面对真正的你,劝你自首,还不晚。”
陈玉栋说:“我知道你是搞心理的,但好像搞得过头了,我有什么可以自首的,需要面对什么?”
那兰想起《吕公失节》里的吕叶寒,因为钻研凶犯的行为,自己也有了人格分裂,但他正常的人格并不知道一个邪恶人格的存在。那兰深吸一口气,说:“你可能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其实有两个你存在。”
“越说越离奇了,你在我这儿偷偷摸摸的,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犯罪心理侧写的结果,罗强样样符合,显然他有作案的极大可能,证据也相当可靠,但他被处决后,血巾断指案却再度发生?会不会,前几起血巾断指案的元凶实际上的确是罗强,凶手也的确被处决了,而后面发生的那些案子都是另外一个人做的,一个对这起案子钻研着了魔、以至于产生变态心理的人做的?这是病态心理学里常见的现象,接触和受邪恶的事儿熏陶太久,即便本心是排斥邪恶的,人还是会改变,因为脑子里已经被‘人为’地装进了太多邪恶,受了邪恶的感染,或者有太多关于邪恶的疑问,只有亲身经历体会,才能将疑问一一解答。而你是对血巾断指案最有深入研究的人,你会不会因为对这离奇案件的朝思暮想,导致了这种感染?”
陈玉栋显然被那兰的一番话震惊了,他呆了片刻,说:“你是说,我从九零年起一直在作案,罗强死后的那些血巾断指案都是我干的?而我自己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那些邪恶的念头,对邪恶的疑问,都是因为你日积月累的苦思冥想逐渐进入你的潜意识,所以在正常状态的你,对受潜意识操纵的另一个犯罪的你,并没有控制力,甚至,丝毫不知情。”
“你到底有什么样的证据?”
那兰说:“证据不多,但我基本上可以断定,你的窗下,就埋着一具受害者的尸骨……”
陈玉栋忽然回过头怒喝:“你以为你是学心理的,就能把我当小孩子耍吗?你刚才说的都是一派胡言,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一声巨响,门突然被撞开,有人叫道:“举起双手,不要动!”
那兰的判断很准确,或者说,米治文字谜的“指点”很准确。就在陈玉栋窗下的小花坛里,出土了血巾断指案1997年的一名受害者尸骨,范小琳。
这次,警察之所以能及时赶到,又是楚怀山报的案。那兰早先已经将自己对3、7、2、5的猜测告诉了楚怀山,她被陈玉栋击倒后,楚怀山在手机里没能联系上她,担心她再次遇险,立刻致电巴渝生。
陈玉栋生平第一次,从逮捕者变为被捕者。
那兰连续第二次到急诊室报到,好在今晚周长路没有继续负责总值班,否则他一定会本着为病人负责的宗旨,禁止那兰出院。她经受了一系列体检,暂时排除了急性脑震荡。她立刻拨通巴渝生的手机:“你们什么时候审陈玉栋?”
巴渝生略迟疑:“很快。立刻。”
“我希望能到场,至少在窗外面看。”
巴渝生又一迟疑:“审问负责人是金处长,我必须规避。”
那兰叹:“又来了……”
“真的,我进公安系统负责的第一桩大案就是和陈玉栋合作,我们私交太好,局里很多人都知道。”
“那怎么办,不能给我破这个例?”
巴渝生那头的背景里传来金硕的声音:“是谁啊?那兰要来吗?巴队长你一定要坚持拒绝。”
又是一阵迟疑,巴渝生说:“你来吧。”
这下那兰倒迟疑了:“这……不太好吧?”
巴渝生说:“有什么问题我兜着。”
金硕看到那兰,春风满面地笑,仿佛不久前在电话背景里的古板只是在作秀,巴渝生进屋后,他又换上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那兰只能在外面看,绝对不要自作主张。”
那兰说:“能在外面看我就很知足了。”
玻璃窗内是小小的压抑的审讯室,正中桌前的陈玉栋似乎一夜间老了十多岁,从一位刚退休不久锐气犹存的资深警官,变成了一位心力交瘁的衰颓老者。他戴着手铐的双臂搁在桌上,微微颤抖。
金硕推门走入,公事公办的语调说:“陈老师,正常情况下一定要和您握手的,这次只好失礼了。”他坐下来,不等陈玉栋开口,就问:“陈老师能解释一下那具尸骨吗?”用的是快攻战术。
陈玉栋一惊:“什么尸骨?”他被闯入家中的公安带走后,范小琳的尸骨才被发掘出来,他的惊讶应该在情理之中。
前提是如果他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金硕显然是颇有经验的审讯者,没有多解释,又问:“血巾断指案,您做了几起?”
陈玉栋双臂撑桌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混账问题!”
“陈老师,你是有审讯经验的人,请保持合作。”金硕并没有动怒。
“我是断指案的调查者,到今天都没放下过这个案子!”
“犯罪心理学里有一种变态心理现象,破案者角色代入成为凶手,这样的案例并非绝无仅有。”金硕仍然冷静,“你有没有杀害年轻女性,截断她们的手指?”
这次,陈玉栋冷静回答:“没有。”
“有没有将任何尸体,埋在社区的花坛里?”
陈玉栋面露悚容:“这么说,那兰说的是真的?我家窗外花坛里,真的有尸骨?”
金硕没有回答。
陈玉栋听出了金硕的默认,想了一阵,问道:“现场勘查的技术员怎么说?尸骨在花坛里埋了多久?”
“他们正在分析,你知道的,没有谁能一眼看出埋尸的时间。”金硕在笔记本上完成了最后几句话,站起身,结束了审问。
范小琳尸骨的出土,又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同时又是一条死胡同。
那兰醒来时,窗外的天是阴的,不给一点时间的线索。那兰看床头闹钟,上午十点刚过,自己也就是睡了五个多小时。后脑仍隐隐作痛,但更让她难受的是一种紧迫感。
这些都是米治文一人导演的吗?不,他被自己的病魔锁在重症病房的床上,更大的可能是,真正的凶手正伺机做下一起大案。凶手是谁?下一个不幸的少女会是谁?
不知为什么,陈玉栋几个小时前在审讯室里说的话仍萦绕耳边。为什么要将断指寄到国际刑侦专家那里做检验?寻找肉眼不容易发现的细节。血巾断指案的凶手,无论是不是米治文,都没有给公安人员留下太多线索,但并不代表线索完全不存在。
为什么是那些少女?完全随机的选择?
系列杀人案的确有随机性,比如受害者之间可以毫无关联,受害者和凶手之间也可能全然是偶遇,但往往有一定的规律。比如历史上的一些著名系列杀人案例,英国的开膛手杰克或者美国的泰德?邦迪,受害的女性会有相似的身份和经历。
对,受害者常常是女性。
女人的名字叫脆弱。那兰一直鄙夷这种一概而论的说法,她甚至认为女人更常见的名字是坚强。但她不否认,在体力体能上,女性是弱势群体,才会经常成为系列杀人案的对象。
血巾断指案的受害者也不例外,那兰回忆看过的照片,一张张温和的脸,一条条瘦弱柔软的身段。
那兰心头一动:这是不是一种共性和规律?这些受害者似乎都有柔弱的气质和略带忧郁的眼神。
她在笔记本上将受害者的名字一一写下:倪凤英、马芸、薛红燕、关菁、田秀菊、李伟芬、范小琳、卢萍、杨薇、朱继蕾、唐静芳、张莉。
对着那串名字,她呆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起来,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那兰,我想和你谈谈。”
是陈玉栋。那兰回过神,说:“正好,我也要找您。”
陈玉栋在市局将就睡了一宿,上午又经过一番盘查后才获释。他从市局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那兰约谈。那兰在离市局不远的一家小面馆里和陈玉栋面对面坐下,说:“陈老师,我误会您了,向您道歉。大概走火入魔的是我。”
陈玉栋的脸上疲态显著,但双眼仍放着神采,比昨晚审讯时矍铄了许多,仿佛一夜准囚犯的生活给他充了电。他摇摇头说:“别那么早下结论,我都还没有排除自己的嫌疑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发生,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兰问:“凶手不是米治文?”
陈玉栋说:“这个谁也不能排除,技术人员还无法确定,那尸骨在花坛下埋了多久,他还是有可能在入狱前给我安排好这个陷阱。”
“那是什么?”
“我的确抓错了人,我是说,罗强。”
那兰蹙眉不解,难道这不是早定论了?她随后明白,陈玉栋的意思是,罗强被处决后的那些案子,不是拙劣或者高明的模仿,或者说,罗强是无辜的,至少绝对罪不至死。那兰点头,理解了老刑警的心态,要从心底里完全承认自己的疏失,需要勇气和时间。她还是问:“但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罗强和前三起断指案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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