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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尼罗河三部曲之天狼之眼-第21部分

小说: 尼罗河三部曲之天狼之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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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离开:“优,给钱。” 

“……”我无语。 

付完钱,有意拉开一段距离,我在他背后拖拖拉拉地走着。他也没有理会我,只是捏着那朵花时不时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喜不喜欢别人送你花?” 

问得有些突然,好半天,这才意识到那是在问我:“喜欢啊。”问得多余,只要是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别人送花给自己。 

“有没有人送花给你过。” 

“没有。”好象以前有过一只鬼魂给我送过花吧,可惜是只花圈,结果被我砸了回去并且整整咒骂了他两个月。那,还是读高中那会儿的事了…… 

“我送你吧。” 

“好啊。”还沉浸在回忆里,对他前面那句话,脑子里过滤都没有过滤清楚,便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直到一朵吐着幽香娇艳欲滴的鲜红色玫瑰,突然出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才似乎有点明白了,他刚才对我说了些什么话:“给我?” 

“是的送你。” 

可是送人花应该是种很浪漫的事吧,但是为什么……感觉和送头猪送头羊愣没啥区别呢…… 

我呆呆看着他把那朵买来时还蔫了吧唧,此时却神气得仿佛刚从花圃里摘下来的玫瑰插到我的指缝里,随后扯起我的手,继续往前漫不经心逛去。 

“怎么办到的。”我晃着手里的玫瑰。 

“很简单,我对它说,你看看你自己,和走在我身后那女孩一个德行。然后它就变成这样了。” 

“你猪啊!!”忍不住跳起来想揍他,他轻轻一甩发,笑着拉紧我,突然之间朝前飞奔起来。 

“喂,你在笑什么。” 

“我在想……曾经有一个女孩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了些什么?” 

“她说,如果可以,她希望我能一直牵着她的手,就像现在这种样子。” 

“为什么不去牵。”下意识地,我把手从他掌心里轻轻挣开。 

“因为她没有手。”手再次被他握住,紧紧的,在我试图将自己的手掩到背后去的时候。 

那天,我和他手牵着手,在这座繁华的城市最繁华的街道走了一整夜。 

那天,我明白了一件事。 

俄塞利斯有个很在乎的女孩,一个能令他想她,想得会轻轻微笑的女孩。 

那女孩希望俄塞利斯能够牵着她的手,就仿佛他现在,牵着我手奔跑着的样子。 

可是那女孩没有手。 

我想把手从他那温暖干燥的手心里抽出,因为我不是那个女孩,因为我不想让那种温暖塌实的感觉,成为我日渐滋长的依赖。 

可是却办不到。 

他的手握得太紧,紧得让我的手我的心……隐隐发痛,痛到当我惊觉时,竟然已经无法去呼吸…… 



第十一章 肿瘤 



快到家的时候天飘起了雨。先是淅淅沥沥的,冰冷细碎,撒在人脸上一阵阵的麻痒。然后突然毫无预警地,倒豆子般从头顶浓密的云层里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出了闹市后街上基本就看不见几个人影了,小区外的街道更是连辆车都找不着,倾斜密集的雨被惨白的路灯扯出一道银亮透明的幕,罩着我和俄塞利斯两道匆匆的身影,逃难般朝着近在眼前一团漆黑的楼道里冲。 

一身透湿打开房门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拉长了调,在那里一个劲地疯响。 

俄塞利斯看了我一眼,拧干了手里的外套,自顾自走进卫生间。他似乎从没有接一下电话的觉悟的,就算电话近在手边,也不会动一动指头。而我也不太想去接听,这会儿少说也快凌晨一两点了,认识的人中没谁有那闲心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我,更何况经历了不知道是昨晚,还是更久之前那次凌晨访客事件后,我哪里还有胃口去接听这种时候打来的电话。原谅我弄不清楚时间,因为遇到白衣人昏迷之后那段时间,我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也忘了去问俄塞利斯,因为心里的疑惑,实在太多太多。 

可铃声依旧坚持不懈地响着,在这样风雨大作的夜晚,听上去刺耳而心烦。似乎对方知道电话边有人,也知道电话边的人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 

轻轻叹了口气,我脱掉外套抓在手里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几步走到桌子边,把电话拎起:“喂?”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让我原本忐忑的心脏不由自主揪了揪。幸好不久之后的一声叹息,让我松了口气:“林医生?” 

“优,最近还好吧。”每次都是这种方式的开场白,用着每次都相同的安静口吻,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平静和安定。林翔,确实很适合当一名医生的。 

“还好,但是为什么最近你都不打来电话了,而且小芊她……”说到小芊,不由自主想起那只京巴眨着亮绿色眼睛朝我露出的诡异笑脸,我的话音一窒。 

“小芊她……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时低沉,心事重重的样子,人心事重的时候会让身边人觉得压抑,更何况一只鬼。于是我清了清喉咙,试着用轻快点的方式道:“对了,那天聊着聊着你怎么就突然走了呢,后来又一直不出现,我还当你赶上有高人替你超度了呢。” 

“超度?”电话那头,他轻轻笑了笑:“差点连鬼都没得做了……” 

“什么?” 

“没什么。上次你楼里有些东西,影响了我和你说话的波段,所以我没办法继续和你聊。” 

“楼里的东西?”我微微一愣:“什么东西?” 

“我说不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电话里的杂音忽然多了起来,沙沙作响,令林翔的声音听上去时断时续的模糊:“有……危险……优,我可能不能再打电话过来了,你要……”电话里一阵嘈杂,当俄塞利斯的脚步声在我背后响起时,电话那头咔的一声轻响,随即,只剩下一片盲音。 

“优,”转过身的同时,一块毛巾不偏不倚丢在我脑袋上:“洗澡去。” 

“哦。”毛巾上有着洗发水淡淡的清香,那种我最喜欢,却总是在自己用过的发上嗅不出的味道。我把它从头上轻轻扯了下来:“又洗冷水澡,都快冬天了。” 

“习惯了。”将一头湿发掠向脑后,他斜倚入沙发,拿起遥控器漫不经心打开了电视。 

淡淡的表情,让我不由自主觉得,之前一路他牵着我手时的微笑和温柔,只是稍纵即逝一刹迷人的错觉。 

我转身走进了浴室。 

浴室地上水光粼粼,浴帘半掩着,滑落在浴缸外的帘角滴滴答答朝地上不停淌着水。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揪着俄塞利斯的衣领警告过他多少回了,可是,他就是没有养成把浴帘遮遮好的习惯。 

习惯,唉……习惯。这个人总是执着于自己的习惯,不管是对还是错。 

反手将门锁上,再用拖把死死顶住,拉了拉把手确定外界很难将这扇门打开后,我面向镜子,开始解身上这件半湿的睡衣扣子。 

手抖得厉害,我心里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镜子照出我的脸,苍白得像只鬼,我看着自己颤抖着把一粒粒扣子解开,每颗都得足足花上半分钟。当最后一颗口子被解开的时候,我犹豫了那么一会儿。抬手在自己左胸处轻轻碰了碰,又挣扎了片刻,终于定下心,一把将衣服扯开。 

有大约几秒种的时间,我似乎忘了什么叫做呼吸,在镜子清清楚楚将我身体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然后我转过身跨进浴池,拧开水笼头,在冰冷的水从花洒内宣泄而出的一刹,抱着膝盖在里头坐了下来。 

我左胸上长出了一颗肿块,小核桃大小,椭圆形的肿块。 

发现这块肿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算起来,应该是阿森失踪后不久的事。我一直没跟人说起过,没有贴心朋友,婶婶又处于这种状况,俄塞利斯……想想总不合适。 

最初的时候,是洗澡时摸到这个部位感觉有些硬,那个时候没太在意,因为既不痛也不痒,而且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然后慢慢的这快硬的地方开始凸起,不注意不会觉察,但仔细在这个地方抚摸的话,会很明显感觉到一个弧度。 

依旧不痛不痒。 

但我开始有些慌了,囊肿、小叶增生、乳房肿块等等一系列的名词开始在我脑子里晃动,于是在君芷住院那阵,我在那家医院做了个胸透。 

检查结果是什么都没有,我很正常。虽然,医生证实我胸口上确实是长了块东西,但拍出来的片子上什么都没显示,让她感到无法解释。后来她介绍了一家市内相当著名的肿瘤医院,叫我上那里去看看,而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很快让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今天,它居然成长得那么明显了。虽然在回家的路上我或多或少有所感觉,但当镜子把那一切明明白白呈现在我眼前时,我还是骇住了。 

小核桃那么大一个肿块,在我左胸靠近心脏的那个位置,高高突起,圆润光洁,像个不小心烫出的巨型水泡。皮肤因为它的肿胀而变得透亮,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它使劲想冲出那层皮钳制的一股子顽强劲道…… 

它已经开始发疼了,就好象长智齿时,牙龈被深埋在它底下那急于释放出自己的牙齿,所钻顶出的肿胀。 

我很害怕,因为我想到一个词,恶性肿瘤。 

忘了开热水,一蓬蓬冰冷的水劈头盖脸洒在我的身上,皮肤被冻得已经泛紫发青。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看着胸前那个醒目的肿块,我愣愣着发呆。 

是的我必须承认,我怕死,害怕得要死。 

如果说童年的那个可怕的记忆,是我可以深藏在心灵深处的最深层的恐惧,那么死亡,是我,乃至所有的人不得不面对的,未知却最真实、最绝对的恐惧。 

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可怕? 

未知。 

小芊曾告诉我,即使在被恨和绝望冲昏了大脑的时候,面对死亡的一刹她还是觉得怕了,虽然,那只是短短一瞬的感觉。但死亡的感觉到底什么样,她也说不上来,任何一个鬼都说不上来。林医生说最痛苦的记忆最容易忘却,婴儿出生时的记忆永远无法保存,那种记忆,也许比母亲把他生下来时还要痛苦。所以鬼记不住它的死亡过程,或许,就是因为太过痛苦。 

慢慢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脑子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越来越深的绝望……用手扯着发,脸上淅淅沥沥爬满了水,渐渐的,模糊得让我的眼睛都无法睁开。那些纵横肆虐的液体,沿着我的脸颊和下颚往下滴落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楚究竟哪些是水,哪些是……我的泪。 

“优!”浴室门突然被敲响,冷不防让陷入沉思的我,一个激灵。 

感官骤然间复苏了,那些刺骨的冷、麻木、僵硬,还有胸口隐隐的……疼痛。我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优?!你怎么了,洗那么长时间,优,开门!”门被敲得更响,一下下,在淅沥沥的水声中,仿佛砸在我的心脏上。 

“优!说话!怎么了?!” 

我转过头看了着门,那扇三夹板的门,被俄塞利斯拍得微微震动。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再不出声我要进来了!优!说话!优!!” 

听到他要进来,我急了,水冻僵了我的四肢,赤裸着身体连站都站不起来。 

“优!说话!!!优!!” 

拍门声突然止住,我一惊。努力挣扎了一下,就在以为自己终于能开出口来的时候,却不料那猛然间从沙哑的喉咙中宣泄而出的声音,竟是我怎么都无法克制住了的抽泣…… 

门突然开了,顶在门上的拖把,消失得莫名其妙。然后我看到俄塞利斯,抓着门框站在门口,脸色铁青,静静看着我。 

“啊!”我一声尖叫,抓起边上的沐浴露看也不看就朝他身上砸去。 

他也不躲。结结实实挨了那一下后,人已经一阵风般来到我的身边,一把将我从冰冷的水里抓起,卷入怀中:“怎么回事。”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被他用力抱着,腰生疼的。但他的声音很平静,那种听了之后,能够让激动的情绪慢慢舒缓下来的平静。 

所以我没怎么挣扎,只是低头靠在他怀里,因着寒冷和抽泣一味地浑身抖动:“我大该活不长了,俄塞利斯,我大概要死了……” 

“你最近情绪很不稳定,这样不好。”没有再多的话,也没再朝我身上多看一眼,俄塞利斯用浴巾包住我,把我带进客厅。 

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淡定和冷静,仿佛刚才撞进浴室时刹那而过的紧张,又是我的某种错觉。 

蜷进沙发的一瞬,之前在冷水里所受的刺激,在我身体里开始发作起来,我抖个不停,不要说继续哭,连句话,都挤不出来。直到俄塞利斯进厨房找了瓶黄酒往我嘴里灌了几口,随着一股热流由胃肠逐渐融入四肢,那些不安分的牙齿,才渐渐停止了它们间的战争。 

“有没有好点。” 

我点点头。客厅橙色的灯光和嘴里的酒精起着镇静的作用,想起刚才的失控,我不免有些尴尬:“刚才我有点……不好意思……” 

他笑笑,坐到我的身边。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却并不抽,只是看着那些淡蓝色的烟雾妖妖娆娆随着空气的压力,在他指间缓缓缠绕,游移。 

我眼神颤了颤。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是这只手,里头应该藏着一把剑,一把通体漆黑,会吸食人血的剑。虽然此时看上去它很普通的手没有任何两样,并且再一次用着我熟悉的阿森的姿势,优雅地捻着烟。 

“明天我去医院查一查,也许没我想的那么夸张,”嘴角挤出一丝笑,我抓起酒瓶,又朝嘴里灌了几口。黄酒涩苦的味道并不让人着迷,但它入胃便暖的感觉,却叫我有些留连:“可能只是颗发育过头的青春豆……我想是的……也许……”咬住瓶口,我忍不住又朝嘴里灌了一口。 

“去医院?没有病,为什么要去医院。” 

“为了能让自己安心。” 

“因为你胸口上长出来的那个东西?” 

“是的。” 

“有些东西不一定能从医学的角度去看待,比如你妹妹在医院时突然发生的大出血。” 

“你想说什么。”抱着酒瓶,我缩在沙发角斜睨着他。胸口长瘤的部位还在隐隐胀痛,只是心里似乎不再像原先那样感到强烈的紧张和害怕。有些人的语气和态度是可以影响到旁人的,比如俄塞利斯,他让现在的我渐渐因着他的表情和动作而变得和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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