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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斩风三-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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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同时吸了口凉气。这的确是存亡大事,再强大的力量若是没有了承继者,也会变得一无是处。
  「没有告诉他吗?」
  斩风摇摇头,一开始两人便大打出手,根本没有谈话的机会,更何况断戈也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那是冥皇吗?」侧方突然传来布扬的惊疑之声。
  二人转眼回望,断戈的身边幻出一片紫红色的光轮,如太阳般悬在射云殿的顶上,天地都为之失色。光影中的断戈完全看不出样貌,就连轮廓也在光芒中扭曲变形,乍看之下更像是民俗传说中的恶魔形象。
  斩风语带遗憾道:「可惜被邪光所染。」
  布扬震惊道:「这不是神所创造的世界吗?神怎么可能容许背逆他的力量存在?」
  「因为……」斩风摇摇头,本想说「神也有天敌存在」,但毕竟太过于遥远了,不愿因此动摇了世人向神的愿望。


 第五章 冥宫激斗
  殿顶光芒骤敛,断戈恢复成相对正常的状态,天空再次充满属于冥日的蓝光。
  元苏长长的吸了口气,胸中的厌恶感也一扫而空,感觉轻松多了,只是心情却在下沉。如果断戈的力量代表邪恶,冥界就不得不驱邪,否则一旦授功大典完成,整个冥界都会被这样的光辉污染。
  布扬疑惑道:「那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应该是他自己发明的力量,不过追本溯源,应该算是圣天系。」斩风一字一句的说道:「和六华山脉上制造黑暗云海的力量相同。」
  「啊!」二人忍不住大声惊叫,答案大大出乎意料,虽然想过圣冥力带着邪恶,却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也似乎理解了为何斩风一直采取强硬的态度。若真让这种力量散布在冥界,冥界的确有覆灭之忧。
  「没想到啊!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冥皇大人他……也太失策了。」布扬不停的晃动脑袋,凝视着殿顶身影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决然之色。
  他与断戈之间的关系,原本就不如元苏亲密,因此听到断戈把污染人界的力量带入了冥界,第一个反应就是准备为冥界清毒。
  元苏长叹一声,苦笑连连。断戈一直为了冥界的发展拼命,最后却成了冥界的罪人,这种结果也只能感慨命运的无情,世事的无奈。
  「我不想杀他,可我不能不考虑除掉他。」斩风杀气腾腾的目光又一次投向断戈。
  恢复状态的断戈走到射云殿顶前檐,冰冷冷的目光扫视着元苏和布扬。两位同僚的出现使他嗅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味道,在他修炼的日子里似乎发生了些事情。
  「元苏、布扬,想不到你们竟与这邪人相熟,莫非他是你们派来的?」
  不等二人回声,斩风冷冷应道:「冥皇大人,请你稍安勿躁,暂时留在宫内不要乱动,否则我只能出手。」
  「你要禁锢我!」
  断戈大惊失色,冥界之主竟然被外族禁锢在皇宫内,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可偏偏对手有这种实力。
  「正是!」
  断戈呼吸一窒,随即露出愤慨之色。当他的目光扫向布扬元苏后,二人的表情无疑证实了一切,同时也表明二人也是同谋。
  内乱!
  惊人的字眼跳入他的脑海,身躯仿佛电击般僵住了。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震惊的事情,以团结无私著称的冥人竟然出现了内乱,在冥界的历史从未发生过此类事件。
  「好好好!」想到自己为了冥界做出了多少贡献、多少牺牲,断戈悲愤莫名,振臂仰天狂呼,「冥界的历史因而我改写,我成了历史上唯一被背叛的冥皇,我是一个被人抛弃的皇……」
  布扬和元苏心如刀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背对着断戈,默然摇首。
  斩风面无表情的看着断戈,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无论如何惋惜都必须接受现实。
  痛心疾首之余,断戈突然意识到事态远比想象中严重。冥人无欲,背叛只有一种理由,那就是背叛者相信他们的选择对冥界更加有利。
  难道问题在自己?不不不,绝不可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冥界强大,如今有了圣冥力,冥界再次强大指日可待,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是他们不明白吗?
  断戈悲愤的喊道:「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我创造了圣冥力,授功大典之后,所有冥人都会变得无比强大,冥界也会变得无比强大!我们很快就可以进入崭新的强盛时代,那时我们将吸纳苍冥界建立大冥界,如此一来也不用担心转生堂的事情,你们明白吗?」
  元苏深深的看着斩风问道:「我们真的没有选择?」
  斩风漠然点头,「生命有取舍之道。」
  元苏点点头,现实的残酷让他无法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我现在去停止授功大典的准备工作。」布扬决心已定,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冥界的存亡而战斗,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慢。」斩风突然唤住了他,沉吟着道:「把冥界的重臣都叫来这里,让他们明白禁锢冥皇的原因。」
  布扬略加思索便明白了斩风的想法。冥皇地位崇高,贸然禁锢必定会引起诸多非议,只有让重臣们看到冥皇的状态,观念才能改变。
  ◇◇◇◇
  目送布扬离去后,斩风再次把目光移回射云殿。虽然一时无法战胜断戈,但把他控制在这座巨大的宫殿范围内并非难事,单以速度论,此刻的断戈绝对无法逃出他的追捕。
  断戈并没有试图离开的打算,一是对于对手的实力极为顾忌,二是想到即便逃了出去,冥都之内恐怕也没有立足之地,不如留下来等待事态的变化,红色晶体的力量使他有了自保的信心。
  「说实话,冥皇的确找到了一条强大之路,即便大部分的人不同意他擅自斩杀鬼使,并向鬼界宣战的事情,但大家都很期待他的成功。无论如何,我们都看到他的努力,一心为冥界做事的人都应该赢得尊重。」元苏的语气中颇有遗憾。
  「虽然我有杀他的打算,但我对他没有丝毫不敬。」
  闻言,元苏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自责,「我明白,责任在我。若不是我把妖使引荐给冥皇,事情也不会发生到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碰上妖使,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冥皇竟会修炼外族带来的邪恶力量。」斩风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正是因为他并非一心为恶,只是为了冥界不择手段,所以我才打算禁锢他,否则击杀他并非难事。」
  「这么说,难道他还有救?」元苏又惊又喜,满怀期待的等待答案。
  「若是换回真身,或许可以尝试一下,现在只能暂时困住他。」
  元苏点点头。
  斩风突然想起那三名被击倒的黑级冥将,心头一动,道:「帮我调查一下,这段时间内有谁学习了新的力量,必须尽快掐断毒源。」
  「好!我现在就去,守卫皇宫的人应该清楚。」元苏想都不想的腾身便走。他知道现在是冥界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稍有犹豫都有可能会造成万劫不复的结局。
  ◇◇◇◇
  幽幽蓝光孜孜不倦的清洗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用它的清冷与纯净努力抹去已经坠落的月光,仿佛是皇宫之战的写照,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因为一方选择了堕落,而殊死相搏。
  沐浴在灿烂阳光中的人们,如常的激辩与修炼,或许也曾有人从皇宫城头绽放的诡异光芒中察觉冥界的动荡,但他们只感觉到战争的脚步日渐临近,却不知道真正的战火来自于冥界的内部,直到一道身影突然窜上屋顶。
  「布扬大人!」
  「是布扬大人,大人为何如此匆忙,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布扬如同一只飞鸟在屋顶上疾速飞奔,连带周围的空气都被撒入紧张的粒子。越来越多人感到风雨欲来,而当他们看到布扬再次出现时身后多了些追随者后,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加入行列的非黑即紫,无一例外皆是冥界重臣,平时难得一见,今日却如此急匆匆赶赴皇宫方向。这无疑是说皇宫发生了大事,引得路上的冥人纷纷伸长了脖子朝皇宫方向望去,还有人也学着跳上屋顶张望。
  随同在布扬身后的冥界重臣们却如何也无法平静,目光一直随着布扬腰间的小旗起伏不定。
  神冥旗——冥界的紧急动员令,只有在遇到关系到冥界生死存亡的大事时才会使用。
  自从四界大战之后,这面小旗就再也没有动用过,这个时代的冥人都没有见过,因此当重臣们突然看到布扬拿着黑色小旗出现在面前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布扬几乎什么也没有说,每到一处只是扬扬小旗,甩下一句「跟我走」,然后闪身就便走。他是冥军的统帅,地位只在冥皇之下,加上神冥旗的威力,谁也不敢说什么,但看到所有的冥帅、冥将都被召来时,便意识到有大事要发生。
  「布扬,到底出什么事了?居然连神冥旗都出动了?喂,快回答我……」
  「要去皇宫吗?是不是冥皇大人出事了?」
  面对众人的询问,布扬依然不答,默默的朝皇宫奔去。断戈的选择把冥界推向了分裂与堕落的悬崖,得要做个了断。
  冥臣们面面相觑,心里满是疑惑,脚下却不敢稍有停留。
  迅速赶回皇宫外,恰好元苏也完成了调查,伫立在城门外静静的等候飞奔而来的人群。
  见到元苏平静的表情,布扬终于停下脚步,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宫门后看了一眼,纯蓝色的天空使他的心境变得平和许多。
  「怎么样?」
  「一切都在控制中。」元苏点点头,目光随即穿过布扬的肩头,扫视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待众人询问抢先说道:「各位,这是事关冥界存亡的大事,不得以用神冥旗召唤各位,请多见谅。」
  「冥相,到底什么事如此紧急,连神冥旗都动用了,是不是冥皇大人他——出事了?」
  奉秋老帅心系冥界,急切之情溢于言表,让元苏既感慨又欣慰,朝众人手拱了拱,平静的道:「各位不必乱猜,随我走一趟便知。」
  说罢,他纵身一跃化作一只游隼,「飞」至宫墙之巅。
  ◇◇◇◇
  若是平时,踩踏皇宫墙头绝对是无礼的表现,甚至可以被视作是对冥皇的一种挑衅,然而此刻谁也不会去在意这些。连沉稳守礼见称的冥相都这么做,足见情势之危急,众人都纷纷效法。
  踏上高大的墙巅,视线豁然开朗,平时难得一见的情景映入众人的眼中。巨大的冥都在冥日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反射出更淡的蓝光,薄薄如同一层轻雾飘浮在建筑物的顶端。
  蓝色宫殿在冥日的照耀下,散发着炫丽而清幽的光华,充分彰显出冥皇的权威,让人一见便肃然起敬,众冥臣都不由自主挺直身躯,并投以恭敬的目光。
  迷蒙的蓝色淡雾中,一团紫红色微光从皇宫的一角透射而出,好似美人出浴披舞的轻纱,旋动之间便让那抹嫣红渗入洁净的蓝色世界,瑰丽万分,透着诡异之美。
  由于距离尚远,冥臣们无法察觉紫红光带来的负面感觉,反而被凄美的景致感动,甚至还有人在行进间大声赞叹。
  「那是冥皇所创的力量吧?好美的画面。」
  「不愧是千年第一人,圣冥力的开山始祖。」
  「恐怕是千年第一罪人!」布扬完全相信斩风,早已把自己放在冥皇的对立面,听到赞美忍不住冷笑讥讽。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场无一俗手,谁都听得清清楚楚,无不勃然变色。对于冥界未来的争辩从不影响彼此之间的交情,然而布扬的态度显然对冥皇存在某种敌意。对于强者为尊,阶级为上的冥人而言,如此无礼的举动只有一个原因——现任冥皇已经不堪其职。
  这个答案实在有些荒谬,刚刚创立了全新的力量,虽有诛杀鬼使、宣战鬼界一事,但无疑断戈是数百年来难得的英主,整个冥界都没有人敢说他不称职。
  元苏深深的看了布扬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这种态度落在众人眼中更是惊愕。毫无疑问,他们尊敬的冥相大人也是同谋,这一对支撑冥界半边天的冥界双壁似乎有意要向冥皇发难,这绝对是颠覆冥界社稷的大事。
  疑问与好奇的推动下,众人的行进速度更快,片刻间已经到达射云殿南方的奉英馆。
  站在高高的屋顶上朝射云殿的方向眺望,紫红色的光辉更加清晰,冥日的蓝光却有些黯然失色,然而真正令所有人惊讶的却是殿中的状况。
  冥皇专属的色彩,虽然所有人都曾经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不适,但看过全新力量的效果,谁都无话可说,然而此刻让他们充满期待的冥皇断戈却像囚笼中的猛虎,只能在狭小的空间内咆哮。
  「那是冥皇大人吗?我的眼睛没花吧?」
  「这不可能,冥皇大人竟然被人压制?」
  惊呼声此起彼落,布扬和元苏他们同样惊愕。刚才那一战,两方还是势均力敌,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斩风竟完全压制住了断戈。借用别人的身躯,竟也能把冥界第一强者断戈死死压制在偌大的射云殿内,这份实力着实恐怖,说他的境界已经近神,一点也不为过。
  射云殿的流云型顶部早已不翼而飞,只剩下四根巨大的石柱孤零零的矗立在四个角落。
  大约一丈左右厚度的透明空间像一团云般,死死的压住顶部,不断冲击的紫红光芒完全被挡住,只能平行朝四方透射。在冥界重臣们的眼中,射云殿分成了三层,最底层被紫红色光芒完全侵占,顶部是透明层,再往上便是泛着蓝色的自然层,一个身影如闲庭信步般不断游走,随意走动。
  「是他!自称斩风使者的弒天,他的实力竟然在冥皇之上!」奉秋吃过斩风的苦头,看到连断戈都无计可施,心情竟然轻松了许多。
  被召唤来的冥界重臣大半没有见过斩风,乍见冥界第一强者与人交锋竟落入下风,都惊得呆若木鸡。
  「大胆狂徒,竟然擅闯皇宫对冥皇不敬!」
  「来人啊!把这狂徒给我赶走!」
  叫嚣声此起彼落,但很快被布扬的一声大喝给压了下去。
  「闭嘴!」
  叫嚣的冥将们大都愣住了,脸色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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