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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穹天劫-第6部分

小说: 穹天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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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一脸病弱的长子桐青蓝,目光中满是怜惜,而看向桐青悒的目光既骄傲又无奈。
    珊瑚羽冠、月色彩云绣金鹏纹缎袍,将桐青悒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烘托得淋漓尽致,那张与拉珍如出一辙的绝色容貌令无数人*。身为男子,那副绝色容貌不但未显出半分柔弱,反倒因他天生淡漠如水的清冷性子而越显得高傲,神般不容亵渎。如此优秀的帝王之子,如今已过加冠之年,却仍未娶妻立妃,甚至连姬妾也未纳半个,年复一年,种种有关世子不近女色的流言四起。
    不知何时,殿内的丝竹之声渐淡。桐格抬头望向大殿中央,歌舞早已散去,但见一袭淡雅的莹绿纤影怀抱根卡徐徐步入大殿中央。
    “镇北大将军之女桑珠……”祝司官唱报节目时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迟疑,“根卡独奏——《阿玛嘞火》!”
    话落,妙音殿里一片哗然。
    “根卡独奏?”甬后拉珍极是惊讶地开口问道。
    “是。”桑珠抱着根卡欠身行礼,语调轻柔却肯定。
    “呵,这倒是新鲜!”拉珍看了看身旁的丈夫,缓缓说道,“根卡历来都是与竹笛、扎木聂、扬琴、特琴、胡琴和串铃为宫廷音乐囊玛伴奏所用,至今还从未有人用根卡独奏。《阿玛嘞火》可是囊玛舞曲中节奏鲜明、曲调极其复杂的一首曲子啊!”
    “根卡独奏乃桑珠闲来自创而出,技艺不精,在此献丑了!”桑珠垂眸席地而坐,左手持琴按弦,右手执弓。
    殿内寂静无声,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殿中央那抹纤婉的人影身上。
    桑珠轻抬右手,弓弦轻触的刹那,低缓的琴声幽幽响起,似有一缕轻风自遥远的夜空飘来……
    《阿玛嘞火》分为引子、歌曲、舞曲三部分。短暂的轻弦引子过后,接着便是歌曲部分,歌曲部分通常只是低弦为歌者合音并无实质的音律。
    桑珠手中的根卡在短暂的轻弦之后,在原曲本该转为低弦的时候突然提升到了五度。音色柔和清亮,曲调婉转悠扬,似女子低吟浅唱的缠绵,又似水流石上、风来松下的幽清……
    同样的曲调重复了一次后,节奏突然变快,全曲进入了最后的舞曲部分,和弦、跳弓、拨弦演奏技法交替拉奏,琴音一改之前的柔和,突如万马奔腾又如烈焰熊燃,恢弘响亮的曲调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上,久久不散……
    一曲根卡独奏博得了满堂喝彩,就连宫廷里德高望重的老乐师都连连拍手称赞道:“此女音律造诣之高,乃是百年难遇的音乐奇才。”
    传统根卡的琴筒呈峻形,是用一整块木料车旋而成的。前口小,蒙羊皮或鱼皮,后口为一较大的出音圆孔,外壳绘有深色图案花纹。琴杆为上粗下细的圆锥体,无指板。琴头顶端和弦轴顶端都雕成葫芦形。琴头、琴杆和琴筒笔直相连,犹如一把带柄的宝剑插在琴筒上。根卡有三条琴弦,按四、五度关系定弦,有三个八度,根卡的缺陷是音量小,中间的弦发音也微弱,所以只适于与其他乐器合音,而且在室内演奏。
    然而桑珠的这把根卡却有其独特之处,琴箱和琴杆是用色木制作,琴筒用十六块木板拼合车旋而成,缩短了琴杆,增加了指板。前口改蒙了蟒皮,增大了共鸣箱和皮膜面积,并在共鸣箱内近后口处设置内皮膜,以增加共鸣,使音量显著增大,三条琴弦发音均匀,便于下把位按弦和演奏技巧的发挥。
    如此独具匠心的改良设计令一众宫廷乐师惊叹不已!
    桑珠今日的这一曲独奏惊为天人,为镇北将军府争得的不仅仅是颜面,更赢得了令王公贵族们妒羡的尊荣!
    甬帝桐格极欣赏桑珠的音律才华,当即赏赐金玉千两、锦缎万匹,赐封桑珠为“妙音郡主”。
    如潮的恭贺声中,桑缈看到姐姐桑珠面颊微红,双目低垂,抱着根卡安静地立在父亲身旁,而父亲一贯沉凝冷硬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喜色。看着殊荣光环笼罩下的姐姐,玄铁面具后的清眸中隐约有点点温暖的荧光闪烁。
    蓦地,三道黑影闪电般自人群中飞射而来。
十二、刺客惊情
    “有刺客!”桑缈惊呼一声,话音未落,人已掠至甬帝身前。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抹新月寒芒已横空破出。三声铿锵清脆的声响之后,妙音殿左侧金柱上赫然嵌入了三枚玄铁棱角镖。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宫廷行刺甬帝!”桑缈横刀挡在桐格与拉珍身前,一众禁卫也已护围上来。
    大殿内热烈欢腾的气氛陡然消散,众人惊呼四起,慌乱逃散。
    桑缈凝神扫视殿内四处逃散的人群,眼眸中锐芒如锋。
    人群相互推挤之中,一名满头华发的老者跌跌撞撞地倒在殿门口,正欲进殿护驾的侍卫见状便伸手去扶。
    “小心!”桑缈来不及提醒,就见那边倒地的老者突然蹿起来,一剑刺穿了那名侍卫的咽喉。
    眼见刺客现形,禁卫们纷纷举剑冲上前,而就在大部分禁卫被引过去的瞬间,大殿金顶上倏地掠下了两抹森然的人影。
    “阿缈!”桑珠惊呼,其中一道人影手中的利剑疾风闪电般劈向了桑缈的后颈。
    颈后的寒气直逼而来,桑缈骤然俯身,反手挥刀。
    银光掠过,血溅三尺。
    身影甫定,便见另一名黑衣人直扑甬帝桐格而去,他一把抄起脚边刺客手中的短剑,凌空掷去,惨叫惊呼之中,短剑精准地贯穿了黑衣人的头颅。
    就在三名刺客都被击毙之后,突然数道嗖嗖之声划破空气,自殿外呼啸而来。
    “护送帝后退至玉屏之后!”桑缈蓦然回头大喝一声。
    数十支利箭泛着森冷的寒光呼啸而至,众禁卫来不及阻挡只得纷纷躲避,站在门外的几名禁卫躲避不及,竟被强劲的利箭齐齐射穿了身体。
    桑缈一惊,原本准备纵身跃至殿梁之上闪避的身形硬生生地收回,挥刀迎面劈向十支力量恐怖的利箭。
    在连续挥挡了六支利箭的时候,他已然来不及挡开另外的四支箭。这些箭的箭头足有三寸长,具有极其强劲的穿透力,倘若四支箭不能挡开,退避在玉屏之后的人必死无疑!刹那的心念转动之间,他蓦然纵身而起,直扑向飞驰而来的利箭。耳畔箭羽呼啸,他听到了熟悉而惊恐的呼喊——那是姐姐和父亲的声音。
    电光石火之间,眼前倏地掠过了一抹人影,铁器碰撞之声骤然响起。
    桑缈惊愕抬头,落入了一个平稳的怀抱,鼻间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雅幽香。
    这一幕似曾相识……
    “青悒!”甬后拉珍尖叫着冲过来,雍容高贵的姿态全无,一脸的惨白,似乎随时可能昏倒。
    “来人,来人,快传太医!”
    拉珍惊慌急切的叫喊令桑缈自一瞬间的恍惚中惊醒过来,刚动身体想要挣开那个怀抱,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即自他的右肩扩散开来,而抱着他的那人身体也猛然一僵。
    “别动!”清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侧目一瞥间,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自桐青悒的胸口蔓延开来,整支箭已然穿透了他的身体,只有背后一小截白色的箭羽还未没入,被血染成了猩红色。
    桑缈的脑中忽然一片空白。那张绝色俊美的脸近在咫尺,淡淡的清雅幽香将他包围,恍惚间,时光仿佛倒退到多年前……那张脸美得格外冷清,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无法令那张脸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一如那般孤傲、疏离、漠然。
    桐青悒!
    这三个字哽在他的喉间,惊得他发不出声音。映入眼底的是一双清冷深邃的眸子,无波无澜的眸子一如冰封的湖面,而潜藏的暗流悄然自冰层之下滑过……
    他一惊,倏地撇开目光。
    这时,太医长老和太药长老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检查了一下两人的伤口后,为难地说道:“此箭的箭头有三分之二没入了桑领军的右肩,可是还有三分之一却仍在世子殿下的胸口,玄铁箭头不可能折断……”
    太医长老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甬后拉珍,又看了看同样一脸紧张的镇北大将军桑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唯有一人冒险,先行将箭拔出!”话一出口,桑吉的脸色猛然一僵。
    殿内的气氛忽地沉重起来,甬帝桐格拉着面色苍白的甬后拉珍,神色复杂地看向桑吉。所有人都明白,箭头上带有倒刺,倘若强行将箭头拔出来的话,会将伤口撕裂,伤势会变得更加严重。
    就在所有人沉默的当下,桑缈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桑缈护驾不力,害世子殿下受伤,罪该万死!”话落,他突然抬手,一手按住桐青悒的胸口,一手固定住他后背的箭羽,右肩猛然向后使力。
    桑吉神色大变,却听到桑珠、桐紫儿、甬后拉珍同时惊呼出声。
    一声痛楚的闷哼,鲜血如泉喷涌而出,刺痛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睛。
    看着喷洒了一地的血,甬后拉珍再也承受不住昏了过去。桑珠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影,浑然忘却了一切顾虑。
    呆愕地看着那个倒在一地血红之中的人影,桑缈向来漠然的神情被难以置信的震惊取代。
    当他准备强行拔出没入右肩上的箭头时,桐青悒却按住了他的身体,比他动作更快一步地将还未贯穿他自己身体的那部分箭头硬生生从胸前拔了出来。
    瞬间,眼前一片血红,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冰冷的面具上竟如火焰一般滚烫,阵阵灼痛透过皮肤渗入心底。
    “快,赶快止血!”太医长老自一瞬间的惊愕中回过神来,急忙催促呆怔的太药长老拿出纱布与止血药粉。
    “青悒……”甬帝桐格的呼唤声中,整座皇宫都乱做了一团。
十三、夏旭宫责
    一年一度的*节在刺客的刀光剑影与世子桐青悒负伤的血色恐慌中落幕。
    世子桐青悒的箭伤逼近心脏,伤势严重,血流不止,几度陷入昏迷。整夜,世子所居的夏旭宫内侍奴、宫女进进出出,梅里(药王)阁里大大小小的太医、太药均被召唤至此。
    甬帝桐格年事已高,膝下只得两子,长子桐青蓝天生体弱,故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次子桐青悒身上,倘若桐青悒再有不测,恐在他百年之后象雄江山将后继无人。
    帝旨下,若医不好世子,梅里阁上下一百众,皆当斩首。
    禁卫领军桑缈护驾负伤,破例安顿在夏旭宫西侧的绿茵院,方便太医就近诊治。格来公主不顾众人劝阻,执意留在绿茵院,直至下半夜,太医告知桑领军伤势稳定,卧床休养半月即无大碍,桐紫儿方才离去。
    彼时,夏旭宫内众人心悬吊胆,血染的纱布浸红了一盆又一盆清水,侍奴、宫女们不停地往返更换洁净的纱布和冰块。甬帝桐格一夜未眠,坐守在夏旭宫,等待着世子苏醒过来。
    天空破晓之时,忙碌了一整夜的太医、太药们终于松下了紧提的一口气,禀道:“世子殿下福深命厚,利箭偏离心脏不足半寸,伤口虽深但未伤及脏骨,如今只是失血体虚,神志尚未清醒,但已无性命之忧。”
    “梅里阁每人赏黄金百两。”甬帝桐格一扫阴霾,重赏群臣。
    傍晚时分,夏旭宫内传来惊喜之声,世子桐青悒终于苏醒过来。
    “桑缈呢?”刚刚睁开眼睛的桐青悒开口的第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桐紫儿未察觉到母后拉珍怪异的神情,单纯地接口道:“阿缈就在绿茵院,太医说他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只需休养些日子就没事了。”
    “桑领军的伤势比你轻多了,倒是你着实把我跟你父王吓坏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爱惜自己呢?你要知道你可是世子,是象雄未来的帝王,你怎么可以去替一个奴才……”拉珍责备的话语说到一半便被桐青悒冰冷的目光截住。
    “母后。”听到母后对桑缈不屑的措辞,桐紫儿也是一惊,心底隐隐有一丝窒痛。
    “若不是阿缈,咱们现在也不可能丝毫未伤地站在这里啊……”
    “够了!”拉珍的脸色有些阴郁,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跟女儿竟为了一个小小的禁卫而责备她这个做母亲的。
    “身为禁卫领军,保护帝王一族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难道我说错了吗?”
    她忽然起身,神情冷冽地说道:“宫宴之上,竟有刺客混入,这本就是禁军的失职,而桑缈身为禁卫军领军自是罪不可怒。更何况世子因他而身受重伤,真要细细追究下去,恐怕还要罪加一等。若不是念在其父桑吉多年来为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他现在还能舒舒服服地躺在皇宫里吗?”
    一席话落,夏旭宫内寂静无声,宫女、侍奴纷纷垂首,噤若寒蝉。
    桐紫儿脸色煞白,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母后,轻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微微战抖。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桑缈在母后的心里如此的卑微,原来王族与臣民之间隔有如此遥远的距离。
    “出去!”凝滞的空气中忽地划过一道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
    桐青悒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拉珍轻声开口,“全都出去!”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极轻极缓,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一般,然而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清冷目光却如寒风扫过众人的心口。
    拉珍猛然一震,在那目光的注视下脸色微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自己儿子那种淡漠如水的清冷性子她是知道的,无论何时,他的神情永远漠然,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可是今天,这样的目光她却是头一次见到!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然而,那双清冷的眼睛里,分明多了一丝隐隐跳动的怒色!
    叮嘱了宫女和侍奴几句之后,甬后拉珍便带着未平息的惊讶及满心的困惑与桐紫儿一起离开了夏旭宫。
    甬后刚走,桑吉便领着妻子洛云和女儿桑珠来到了夏旭宫外。侍奴通报之后,很快就让他们进去了。
    桑吉及其妻女一踏入桐青悒的寝殿,便朝着半卧于床榻之上的桐青悒俯身行大礼。
    “桑将军,这是做什么?”桐青悒皱眉,示意侍奴将他们扶起来。
    桑吉拒绝了侍奴的搀扶,执意跪在地上说道:“微臣今日是特来向世子殿下请罪的!”
    “将军何出此言?”
    “微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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