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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赝品太监-第141部分

小说: 赝品太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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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说:不妨事,你只管住就是,花多花少临走之前结清就是了。小魏接着去洗澡,洗毕不由分说赏了老板十两银子,老板大惊:洗个澡便给十两,这人该有多少钱?

洗完澡又去剃头,小魏又赏了待招(理发师)十两,待招的惊喜自不必说。整理清楚,小魏去青楼逛了一圈,剩下的十两如数给了。

小魏回到旅店之后,已经是不明一文的穷光蛋了。他不管这些,仍旧大模大样的朝店老板要了十数道下酒的佳肴,吃饱喝好之后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店门口聚集了无数的商贩,他们执意要和小魏合伙做绸缎生意。小魏不拘多少,一律按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把所有的商品统统收了,并打了字条,言明三月之内货款全部结清。

当时正值淡季,绸子卖不出去,商人们正犯愁,好不容易盼来个大卖主,何乐而不为?

不久之后,远乡来了许多买绸子的客人,偌大一个两当县竟然没有一寸绸子可买,细一打听,原来是被一个姓魏的大卖主全收走了。这些人无奈又去求小魏,小魏也不含糊,以高于市场价十成的价格卖了出去。小魏这儿收钱,然后让客户们分别去不同的商家取货。

短短两个月,小魏便发了大财。除了归还东家的成本利润之外,其余的全归他了。因而,他的“三十两”的名号也由此而来。靠时遇、投机取巧等,小魏成了两当县的首家富户。魏致中发迹之后,不愿再回江浙老家,在当地娶了一房妻室,定居下来了(另有传说,他在老家本有妻室和一个女儿,一说因嫌原配貌丑,二说女儿不是他亲生的,所以才不回家的)。

魏致中的老婆是本县城靳老太爷的女儿,年轻时长得如花似玉。靳老太爷财大气粗,育有十个儿女,地面上算是一霸。魏靳两家,一个图财,一个图貌,最终结了秦晋之好。

魏新梅成年之后,贪恋她的才貌者不计其数,整天围着她家门第。老魏选了几家,奈何女儿不允,所以才出此下策___抛绣球。魏新梅知道,她若不按七天时限把绣球抛出去,她的婚事便由爹作主,嫁于本县新来的县太爷侯勋臣做二房。魏小姐誓死不嫁那个又老又丑的侯县令,因而她决意最后闭着眼睛扔出去,命由天定了。这时既是缘分也是碰巧,潘又安赶场子来了。

接了绣球之后,潘又安见一个美人又要入怀,满心欢喜,朝台子上揖了一揖,算是和他的意中人打了招呼,然后和扮作书童的南桥枫叶寻了一家客店先安顿下来。俩人屁股还没坐稳突然冲进一帮子如狼似虎的衙役,不由分说就把潘又安五花大绑,带上七斤半重的枷板,押往县衙大牢。对南桥还算客气,看她是个弱小后生,所以没有给她上枷带锁,只吩咐她一同进衙,俩人一齐被投入牢中。

傻子都知道是因为何事犯了官司,起初潘又安并不紧张,可是后头一琢磨,他得罪的这位事主(情敌)肯定和官方有联系,如果人家不审不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刀杀了他,这个亏可就吃大了。这天高皇帝远的偏辟地方,阎王爷遭遇鬼判官,有理哪里说去?当然他的弟兄们肯定会为他报仇雪恨,血洗两当县城都不为过。问题是他的命没了,大不了给他追认个英烈王的封号,或者盖个颇为壮观的小庙,供上他的泥像,旁边再把他的所有夫人都塑上,年年享受香火,岁岁有人朝拜,那也只是叫化子扇扇子___空穴来风了,屁事不顶。

潘又安夫妻俩在县衙大牢里叫天不应、喊地不灵。跑了大半天的路,水米没沾牙,这阵前心贴后心,肌肠辘辘,好不焦心!

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忽然牢门口有人喧哗,听声音好像是说有人要来探监,狱卒不让进,因而争吵不息。正吵嚷间,又听有个狱官发话说,太爷说了可以放人进去。

他说进就可进去探视,他说不让进就不能进去探视!真他妈的是到那里说那里话,一个小小的县令在这儿说话竟比皇上的圣旨还管事,潘又安不由心里骂道。

进来探监的正是白天抛绣球的那个女孩魏新梅。

魏新梅带着俩女使和一个小童儿直接到了关押潘又安的这间狱室,她焦急万分地两手抓住监舍木栅栏,望眼欲穿地叫道:

“郎君!”

只这一声喊,便让潘又安心里不由热乎乎的,身临其境,他虽是干大事业的人,但七情六欲还是有的,他忍了忍,没有让眼泪流下来,稳定了下情绪,笑嘻嘻地走近窗前,道:

“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潘又安的幽默并没有逗乐魏新梅,女孩的泪水簌簌下落,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哽咽道:

“郎君,是我害了你呀!”

潘又安认真地说:“小姐,你不要悲伤,咱们萍水相逢,互相连个名儿都不知道。就这样吧,就算你的绣球没有抛给我,或者是抛错了,请你另选良婿。”

“不,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抛出的绣球岂能再收回?从今往后我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名姓不重要,不管你叫张三李四,我要的就是你这个人!”魏小姐坚定的说。

潘又安暗下决心,这个女人他要定了。遂说:

“小姐,你真说对了,我就叫张三,本是进京赶考的穷秀才,身无分文,你跟我会一辈子受苦的。”

小姐抹了抹眼睛说:“不怕,嫁给官家当娘子,嫁给屠家翻肠子,吃饭穿衣量家当,走哪步说那步。”

“可是现在,你看……”潘又安抖了抖手腕上的镣铐。

“三郎,”小姐说,“爹爹嫌贫爱富,早想把我嫁给县太爷做二房,我誓死不从,这才有抛绣球一说。爹爹和那个县太爷见我把绣球抛给你,大怒之下,决意害你性命。”

“可是,可是……”潘又安本想说他已经有十五个老婆了,嫁给他不仅是做二房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张不开口。

魏小姐又表白道:“三郎,如若他们谋害了你的性命,我也决不会苟活于世,不妨我们同去另一个世界做夫妻。”

潘又安假意叹口气,道:“这又是何必呢?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白白送两条性命?”

“三郎,你怕了?”

“怕倒是不怕,主要是觉得不合算。”

“郎君你如今还说这种话?死便死了,有什么合算不合算?总不能让那些恶人得了便宜去!”

“好吧,就依你。”潘又安假意应承道。

几个狱卒走过来,说:“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等着关门呢,大老爷那儿知道了不好交待。”

魏新梅这才让俩使女和小童儿把饭盒一样一样从小窗口里递进去,小姐道:

“三郎,这是我亲手为你烹制的几样饭菜,不知咸淡如何,你吃着可口不可口?”

潘又安正饿得前心贴后心,此时顾不得许多,碟碟连声说:

“可口可口,绝对可口。”

魏小姐莞尔一笑,嘴角上露出俩浅浅的酒窝,人家的酒窝长在腮上,她的酒窝却长在嘴角,美有千般,不可一律,好总归是好。小姐道:

“还没尝呢就说好?”

潘又安扮个鬼脸,此时也顾不得客套,饥不择食地和南桥俩人屠门大嚼起来。

不姐见状不忍,不由又滴下两滴热泪。狱卒在旁催促,她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去了。潘又安本想安慰几句,生怕露了马脚,遂由新梅小姐自去了。

抛绣球招亲只不过走过场区罢了,真实是老魏和两当县令侯勋臣设计的一个圈套,开场那天,县太爷令下全县所有有名有姓的特别是模样俊雅、风流倜傥的大户人家子弟只许凑热闹,不许接绣球,否则将会绳之以法、杀头斩首。要漂亮老婆不要性命的傻瓜自然没有,所以一连七天魏小姐都未能把手中的绣球抛给得意的郎君,未料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一个外乡人给搅了局。侯县令大怒,几个外乡人真他妈的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打听打听,跑到他的地面上捋虎须来了?遂派几个衙役跟踪到了潘又安下榻的酒楼,二话不说捆起来就直接投入大牢。刚安顿妥当,魏新梅小姐却又匆匆带人前来送饭。送就送吧,侯县令心想,做一个空头人情就是,当晚悄悄把人做了,人不知鬼不晓,就说是犯人越狱,和狱卒打斗时被误杀。这样的无头案子哪里去查?别说是州府省府,就是皇上那儿派来了人也不怕。这样计议已定,侯县令安置好了几个得力的巡捕,只等夜深人静时动手。

按理说凭他潘又安的本事,杀几个小卒,越狱出牢当不在话下,然而他身上带了沉重的枷锁,南桥随身也没有带得有家什,看样子也只有听天由命、延颈受死了。这都是命啊,又是一出大将死在无名之下的悲剧。

第二九七章 小小县令夜审大元帅

虽是暗杀,县太爷侯勋臣大人却性格独特,向来是不甘寂寞的。临死前还要把犯人捉弄一番,最后顺便摆摆他的官谱,目的就是让那个臆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外乡人清楚自己究竟是触犯了那家天条,冒犯了谁的虎威,这里是谁家的天下,死也叫他们那些小子死个明白,老虎嘴里不能拔牙,猴(侯)头上也拔不得毛的。

潘又安酒醉饭饱,和南桥俩人卧在草堆里谈笑聊天。小潘说:

“叶儿,咱俩如果就这样死了,你说冤不冤?”

南桥笑道:“郎君你没听说阎王那儿先定如何死后定怎样生的吗,这是由不得人的。”

潘又安说:“都快下地狱了,你还这么高兴,你难道真就不怕死吗?”

南桥道:“我怕什么,高兴还来不及呢?十几个姐姐妹妹只有我一个陪郎君游地府,是我的福分啊!下辈子咱俩一块脱生,你也别当大帅,我也不做侠女,就生在平平常常百姓家,平平安安过他一生。”

潘又安听着高兴,回道:“你倒是想得开,下辈子的事管不了,现有的福现享上,现有的鼻涕现tian上,酒醉饭饱思yin欲,来,咱俩举行一次临死前的告别仪式。”

说罢,潘又安从草窝里隔着枷锁伸双手拉住南桥欲行不轨之事。南桥不肯,说:

“郎君,这是啥时候,你没见牢舍外那些狱卒的眼睛,瞅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有心思干那事?而且你身上还戴着镣铐,多不方便呀!”

潘又安不经意地往外瞅了一眼,不屑道:“管球那些,黑灯瞎火的他们能看清什么?再说我就不信他们有本事还把老子的鸟割了!”

“郎君,再等等,等那些狱卒们睡着之后再来行吗?”南桥小声央求道。

潘又安欲火正旺,不依,又要纠缠。不提防牢门“咣啷”一响,进来几个如狼似虎的汉子,其中一个厉声喊道:

“外乡人好运气呀,魏小姐送来的酒饭吃饱喝足了吧?这倒省了牢里给你们准备的上路饭了。好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现在就随我们走吧,我们大老爷还请你俩去县衙后花园里喝茶聊天呢!”

不由分说,这几人架着潘又安和他的“书童”直奔县太爷的后院厅堂。

厅堂里灯火如昼,潘又安抬眼一瞧:那位不可一世的县太爷正安坐在太师椅上,高翘着二郎腿,右手端着盖碗茶的底座,左手捏着碗盖儿,稍呷一小口,轻轻合上盖儿,转头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然后又回过脸来眯细着眼睛大模大样地问道:

“咦,好大的胆子,见了老爷为何不跪呢?”

潘又安回道:“我们一没偷,二没抢,更没做犯法的事,干嘛要跪你?”

“见了官老爷不下跪,看你就是个刁民,凭这一条就该治你个死罪!”侯县令咆哮道。

“这是哪一朝的法律,拿出来给我看看?”潘又安义正辞严。

“法书上倒是没写,这是本老爷我的治世纲领,怎么样,要杀就杀你,有冤上阎王爷那儿诉去。”

“国家养你们这么一群货色,老百姓别想活了。”

“你敢谩骂朝庭官员?想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要杀就杀,别费那么多屁话了!”

“你小子倒是个硬手货,不过本老爷我倒是喜欢你这种脾气。既然如此,我实话对你说了也罢,那魏小姐本来已由她父作主,嫁我做妾。谁知你这个浑小子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要坏我的好事,不是你的命不好,是你的运气不好碰上我,没说鸡不与狗斗、民不与官争吗,你一个小小老百姓能斗得过我一个当朝七品县令,这不是你明摆着自找死吗?”

“你是七品,老子还是一品呢!”潘又安不由脱口而说。

“什么什么,你是一品?你是一瓶醋吧!”侯勋臣揶揄道。

“醋好罢,酱也罢,反正我是一品。老子把话搁到这儿,不信有你狗日的后悔的那一天。”潘又安不动声色的说。

“你小子别拿大话吓人,老子见过的多了。你不如说你是皇上的干兄弟,你还是朝庭皇封的兵马大元帅哩!”

“算你小子说对了,老子就是兵马大元帅!”

“哎哟!顺杆爬呀?算了,再说你就成了玉皇大帝了。不和你这种不知高低深浅的狂徒费口舌了,来呀,快快把这俩小子拉到后花园去给我活埋了!”

后花园里一棵大树下早已挖好了一个深坑,令小潘欣慰的是坑很大,足够俩人并排躺在坑里。不是掘墓人发了善心,大概是为了挖得更深一些所以才挖得宽些。潘又安和他的妻子南桥女侠先后被推进坑里,潘又安最后一次仰望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轻轻叹口气,嘴角掠出一丝微笑,念道:

“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旁边的南桥则无丝毫的怨恨和抱憾,似乎这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和自己最亲爱的人同葬一丘,地方虽是简陋了一点,而且离老家太远,恐怕日后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但,何处黄土不埋人,又何必马革裹尸还?忍命了罢。她冲丈夫笑了笑,然后安祥地闭上眼睛,等待第一抔黄土加身。

衙役们把两个外乡人置入土坑之后,一齐回身瞅看县老爷,等他老人家一句话,好掘土埋人。

侯老太爷见状压低嗓门叫道:“快铲土埋人呀!等什么等,这又不是举行重要的殡葬仪式,还等什么好时辰呢?”

还未等衙役们动手,这时突然从园墙上跳下两个人,一人执一把牛耳尖刀,砍瓜切菜一般,几乎不费什么吹灰之力,瞬息之间,便让三五个衙役成了断头鬼。

侯老太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连串的杀戮,浑身抖成了风摆柳,喏喏连声道:

“好、好汉爷,要、要钱说话,不可妄杀、无辜呀!”

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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