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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殊死决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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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指导员李义强也怔住了——他心说,张大勇这是演得哪一出啊?人家大老远地给你送这么漂亮的媳妇来,你还故意转什么圈子啊,这不明摆着是会让人家爷儿俩伤心啊!
  “二大伯,您老坐啊,这里都没有外人,您不要客气。”张大勇说。
  接下来,张大勇就把四排长王岗、一排长、二排长依次介绍给沈二爷。到了小李子这里,张大勇特别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加强连第三排的李排长。是我们的战斗英雄啊。”
  小李子本来就很机灵,这时候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啪地一个军礼。弄得沈二爷高兴地点头。
  沈二爷尤其感到大勇已经不是在老家临清时候的大勇了,他已经是这里的长官了,他不仅仅是一个能打鬼子的战斗英雄,而且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带兵的军事长官了啊。他的心里既高兴,又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敬畏。 是的,大勇已经不是原来的大勇了啊!
  “哎呀,大勇啊。”沈二爷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说:“李同志,说心里话,我与大勇的父亲是多年的弟兄。出了这么多的事,我心里就是担心大勇,怕大勇承受不住,这不,我就带着孙女一起来了,你们想啊,谁能禁得住失去双亲的伤心啊,呜呜呜——”沈二爷说着禁不住哭了起来。
  “爷爷。”翠翠立即扶住沈二爷说:“您老别再说了,再说勾起大勇叔心里头的悲伤,怎么能够让大勇叔放得下啊。”
  说着翠翠的目光就朝张大勇望过去——她是从内心里敬佩自己的大勇叔,又从内心里惧怕这位英雄大勇叔叔——
  “二大伯。”大勇说着走过来,他紧咬住嘴唇说:“二大伯,您老别说了啊,其实您老的心情我都理解。”
  见此情境,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刘六虎搬上一坛子太行水酒来,挨个地满上。
  本来张大勇是想守着沈二爷先祭奠爹娘一杯水酒的。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他又咬了咬嘴唇,端起酒碗来,说道:“二大伯,指导员,各位排长兄弟,咱都是爹娘生的肉体凡胎,按说,咱都应该守着爹娘尽孝心的,可是,日本鬼子不让我们过安生日子啊!国家亡了,爹娘能开心么,能有好日子过么?爹娘生了咱,国难当头,咱参加了八路军来打鬼子,这就是最好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啊!是的,我爹娘被鬼子杀害了,鬼子是畜生啊,畜生!他们即使不杀我的爹娘,也会杀其他人的爹娘,杀咱们中国人的爹娘和兄弟姐妹啊!但是光哭有用么?光哭能制止日本鬼子少杀中国人么? 不能!”
  这时候屋子里鸦雀无声。
  “我相信,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不愿意看到我张大勇成天哭起来没完!爹娘要我多杀鬼子,要我给他们报仇!给所有的被害的人们报仇!”
  张大勇铿锵有力的话语象鼓声一样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扉。
  他看一眼屋里的所有人,说道:“今后,你们再也不会看到我张大勇哭泣的眼泪!我要把它化作仇恨埋在心底,化作火焰喷向敌人!”
  他顿了顿。因为大家不知道张连长究竟要怎么样,就只好静静地听着。
  “是的,我们为了打鬼子,才参加了八路军。面对日本侵略者的军队,参军意味者什么?参军是为荣华富贵么?不是!参军就是为打仗,打仗就会有牺牲。是的,我张大勇不但赔上了妻子爱人,还让爹娘遭到杀害!这帐要记到日本鬼子的头上,让他们加倍偿还,但是从今以后,我张大勇绝不娘娘们们儿地掉眼泪,因为我是军人!喝酒,干——”
  说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因为我是军人!干——”李义强、排长们、刘六虎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
  喊完即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沈二爷想不到张大勇如此坚强。他原想再说几句安慰的话,现在居然被张大勇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心说:汉子啊,真汉子!
  张大勇接着说:“六虎,满上酒。”
  刘六虎赶紧给所有的空酒碗满上酒。
  “第二杯酒敬二大伯。”说着又一饮而尽。
  大家也都喝干了酒。沈二爷没有话说, 与大家共同喝干。
  刘六虎又满上酒。
  “这第三杯酒,大家共同喝干,为沈二爷和翠翠的到来接风洗尘。干。”
  这样一来,弄得沈二爷有话也插不上了——他原想在酒桌上当众宣布将翠翠许配给张大勇做媳妇的。而王岗和几个排长也是听刘六虎放出去的风声赶来探听虚实的。结果,张大勇一直没有给大家任何机会。
  他的心似乎永远地装着他的那个秦英!
  “大勇贤侄,李同志,容我老汉说两句话好么?”
  想不到这沈二爷还是逮着机会要说话。###第084章 是你相不中翠翠?
  沈二爷擦擦嘴,又抹一把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异常动情地说:“李同志啊,说真心话,我活这么大年纪,还是头遭见到这么好的军人呢。我一生见的军队可不少,从太平天国那时候算起,已经无数了都。那外国鬼子子长枪队简直就是老缺土匪,还有黑旗军,白莲教,清军,再后来就是北军和南军了,这些军队都从临清经过或者驻扎过,我都经见过。可是象咱这样的子弟兵还是头一回经见,名不虚传啊。”
  李义强站起来说:“大爷,您老过奖了啊。我们就是想不辱使命,把日本鬼子早一天赶出中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啊。”
  “我信这样的队伍。”沈二爷说:“咱八路军是跟日本鬼子打仗,我以前见的那些队伍是干什么的,还不是欺负老百姓的啊!别的不说,你就说那长毛子造反吧,那是见人就杀啊,我亲眼看见他们杀死无数的无辜百姓啊!他们放的大火就着了七天七夜才熄灭……!”
  大家都认真地聆听沈二爷讲述一段段屈辱的历史。
  “如今,日本鬼子竟然来中国杀人放火,年前的那场大火幸亏你们赶到的及时,不然的话,恐怕也救不下了呢,那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大火给毁了呢!”
  沈二爷说道这里,神情变得异常凝重,他说:“全临清的人都知道八路军一边救火,一边抢救自己的亲人,还得同时与放火的鬼子和汉奸进行战斗,那是冒着枪林弹雨连救火加救人啊!”
  “大爷,您老别说了,我们没有救下自己的亲人来,至今仍然深感遗憾啊!”李义强看一眼张大勇说道。
  “可是全临清的百姓都知道你们尽力了啊,也都知道敌人是被大勇打成了落水狗,战场上打不过,竟用这下三滥的手段祸害对手的亲人——他狗日地,小鬼子还说是什么武士道,这叫什么道啊,我也是练武艺的人,练武应该讲究武德,打仗跟练武一样,也得讲究起码的规矩吧——打不过了,偷偷地去杀人家的父母,偷逮人家的媳妇,咱中国的历史上都没听说过的!除非是畜生!大勇啊,我很赞成你刚才说的,把仇记到狗日的小鬼子身上,血债要用血来偿。我年龄大了,做不了什么了,今个儿,我还是得说一句话,这不,我这孙女翠翠,让她给大勇洗洗浆浆端饭倒水,让她伺候大勇,让她给大勇当媳妇——”
  翠翠羞涩地低下了头,脸瞬即红得象红苹果。
  想不到沈二爷快言快语,还是逮着机会将自己的内心想法摊在了桌面上——大家的眼睛一齐朝张大勇射去——
  “二大伯,您不要再说了。”张大勇即刻打断沈二爷的话,说道:“您老也这么大年纪了,身边不能没有亲人伺候,您老身边更需要亲人!”
  “大勇,你让我把话说完啊。”沈二爷说。
  “二大伯,我知道您老要说什么的,现在,我是一个军人,军人一切听部队的。再说,还没有打完仗,仗打不完,我是不准备考虑婚姻的了——因为那日本鬼子不让我们安生,何况日本鬼子已经特别地对我的亲人进行秘密寻找,他们不会放过我和我的亲人的!”
  说到这里,张大勇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大勇,我守着这么多人,把我的孙女翠翠交给你了,活着是你的人,死了是你的鬼!”沈二爷居然这么坚决地不给张大勇拒绝的机会——###第085章 翠翠,你是我的侄女
  翠翠的眼圈红红的。
  “二大伯!”张大勇猛地站起来,大声说:“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是为了补偿我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对日本鬼子的仇恨。可是您想过没有,我不能再给家乡父老添累赘和麻烦了,我不能再给部队添累赘和麻烦了啊!”
  李义强此时彻底地理解了张大勇的心思。
  是的,张大勇为了这场抗击日寇的战争,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为了不让日寇的谍报分子进一步得逞,他是绝对不会再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的!那样就可以轻装简从地跟日本鬼子进行搏斗拼杀和周旋——他现在已经把自己的一切置之度外,一切为了这场抗日战争!
  李义强无论如何忍不住激动,他站起身来,来到张大勇身边,抽了一下鼻子,说:“大勇,我的好兄弟,我们全连同志永远和你在一起!”
  沈二爷如坠五里雾中。
  “喔,大勇,是你相不中翠翠?”沈二爷抖擞着手再次站起身来说道。
  李义强迅速走过来握住沈二爷的手说:“大爷,您老人家听我说,张连长是怕连累您啊,您老想想,大勇带领加强连把日本鬼子的一个精锐部队给消灭得干干净净,只牺牲两个人却换得100多条日本精华骨干特种军人的命——这不要说在太行山和华北战场上所罕见,就是在整个中国战场上,以如此小的代价取得如此大的战果,也是极为少有的,这好比是在侵华日军总部的心窝子上扎了一刀啊,日本鬼子疼啊,所以他们为了报复和报仇,就不惜血本下大赌注瞄准了张大勇啊,他们近不得张大勇身边,就照着张大勇的亲人下手!这群连畜生都不如的东洋鬼子简直令人发指!”
  屋里又重归平静。大家义愤填膺地听着指导员的话。
  李义强接着说:“大爷,您想,在这种情况下,张连长还能再同意这门亲事,把您老人家往虎口上送么?”
  “啊?李同志,看你说那去了,我老汉活这么大年纪也不是少僧了,我等着他们狗日的!”
  “大爷,您老听我说。”李义强说:“当然我们也加强了防范。我们的部队上上下下,还有根据地的游击大队和堡垒村交通站堡垒户等等。但是,敌人和敌人的线人十分狡诈,他们总是在暗处,我们侦察连要对付明着和暗着两条线上的敌人,那暗线上的敌人让我们防不胜防,血的教训够惨重啊!”
  沈二爷拍拍胸脯说:“我既然应允了就不怕他们个狗日的,我这把老骨头练了多半辈子少林长拳,就等着他们个狗日的来找我呢!”
  李义强无论如何说不服沈二爷,就朝张大勇望过去。
  经过了一场大的战斗,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和伤痛,特别加强连的这一班人马犹如经历了炼钢炉的锻造和历练,大家包括王岗在内,都成熟起来了,都成为了一个个钢打铁铸的军人。在一切严肃场合,包括连里举行任何会议,再没有人象以往那样乱插话结舌,更没有人随意发言——老八团特别加强连正在朝着正规化的路子不断迈进——这支队伍正在变成一支响当当的特种铁军!
  此情此景王岗他们不能再随便说话,他们认真地听指导员和张连长说话。
  这时,张大勇慢慢地站了起来,走上前去再一次紧紧地抓住了沈二爷的手,随即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二大伯。您放心,翠翠您就放心地交给我吧。我会让您老人家满意的。”张大勇握住沈二爷的手说道。
  “啊,对啊,我就说么,你爹要是活着的话,也会同意这一门亲事的啊。”沈二爷高兴地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鼓起掌来,然而,张大勇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场上立时鸦雀无声了。
  “大家听我把话说完。”张大勇说:“首先,我是翠翠的叔叔,当然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的。”
  “大勇你胡说什么啊?”沈二爷说:“翠翠从今以后就是你媳妇了啊,翠翠,今后你大勇叔,不,张大勇就是你的男人,你要好好地伺候他,翠翠,你听到没有?”
  翠翠连忙点点头说:“爷爷,我听到了。”
  “翠翠。”张大勇喊道:“我是你叔,你是我的侄女,你还很年轻,我会给你找一个好男人的——这里的好男人有的是!但是有一条,这里的任何男人跟你成为夫妻,必须遵守两条——”
  “大勇!”李义强阻止道。
  这时候,沈二爷竟呆呆地张大了嘴巴——他看出了张大勇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跟翠翠成为夫妻的——他失望的眼神里发出了散乱的光。
  屋内静得出奇。
  “大勇!”李义强再一次提醒大勇道:“今天这件事情暂且放一放,放一放,大家吃饭,啊。”
  说着就朝刘六虎使了一个眼色。刘六虎喊道:“上干粮!”
  这时候炊事班的人端;着一箢子馍馍进了屋门,然后就放在了桌子中间,随即又端上了炖土豆炖白菜和萝卜炖羊肉——都用瓦盆盛着,热气腾腾的。
  大家不言声,拿过馍馍就要开吃,但是,沈二爷却直直地看着张大勇。
  沈二爷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他说:“大勇,要是这样的话,别说我老汉不懂理,我可连这顿饭也不吃了就带着孙女走了啊!”
  “啊?”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王岗和一排长二排长已经咬了一口馒头在嘴里了——大家都直直地僵在了这里!
  张大勇无奈地站起身来,在屋内转悠起来——
  他奶奶地,莫非这事情比打仗还难?他想。
  屋里的空气凝滞了。
  李义强还想劝一劝张大勇,但是此时他清楚,他绝对动摇不了张大勇的决心的,张大勇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别想拉回来。李义强原想用拖一拖的办法来搁置这个棘手的婚姻之事,但是沈老爷子似乎铁定了心地当即就要把孙女许配给张大勇。
  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啊——只有靠张大勇自己解决了!李义强这样想着的时候,张大勇就独自一人走出屋外。
  “三排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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