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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欲孽深宫-第14部分

小说: 欲孽深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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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看水,竟没看见你也在池边,冲撞了姑娘,是我的不是。”

    姜陵脸上更烫,也忍不住露出笑意,目光一转,靥上添笑道:“冲撞了大人,阿姜失礼了。实在是明日休沐,万万想不到这里会有人,才来逛逛。”

    顾西言点头,但笑不语。此时春风和暖,风细云缓,二人四周俱是扶疏花木,枝条恣意形态,有绿色小芽点缀其中,浅色花苞绰约婉转,徐徐风吹过,便带来阵阵清香,恍若世外之境,铺就了一地青色的细语,毫不吝啬春日的悠然与淡雅。

    姜陵因为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松了发髻,风浅浅的便吹散了她几缕鬓发,如白雪上拂过的乌羽,又如纷飞在花间的柳丝,丝丝烦恼不缀。

    顾西言清咳一声,长目微敛,有重重怜惜在目中闪过,半晌问:“如今,可还好?”

    姜陵晓得他问的是什么,只是淡淡道:“好。”

    顾西言深深看她一眼,温然一笑:“既如此,为何眼中愁丝不去?”

    姜陵闻言,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她手心微凉,风卷过的衣袖在腕间凉凉擦过,怅然若梦。本以为那些心中的隐秘,那些惨烈的旧事已然被隐藏的极深,此生此世再无一人能勘破。可或许那些疼痛已然在她的眼中深深的镌刻了下来,居然被他一语道出。

    唇边的笑意略凝,姜陵垂下眼,只是道:“大人或是看错了?”

    顾西言微微蹙眉,垂下眼梢,静静的看了一眼她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的双手,那双手修长纤细,肌肤白的几乎透明,隐隐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唯有指节处透着几丝红肿,看起来就像是上好的白玉上粘着几处暗紫色的血浆,他的目光越发悠长,问:“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去用饭?一会儿晚了,厨房可还有吃的?”

    姜陵微笑:“有的,我和厨房的大娘处的极好,就是去的晚了也有的吃。”

    顾西言眼角带了笑意,“这便好。你既然喜欢这里,经常来走走也无不可,除了我和纳兰大人偶尔在此宿一晚,平日里是没人的,只是别让嬷嬷侍卫看到。”

    姜陵一一应了,看着那人转身离开,颀长的身影在纷乱的浮花飞枝中渐渐隐去。心内乍然一跳,见到四周树木葱郁,隐隐向自己压过来似的,心里一沉,叹息一声转了目光。

    日头渐渐落了下去,姜陵刚踏进院子,秋雁就欢喜的迎了过来,一边笑道:“好阿姜,也不知你如何积了福,刚刚西角门的婆子遣人送了一瓶药进来,指明说是给你擦手的冻伤药,我问是谁递进来的,那婆子又糊里糊涂说不清,我待去看,可不是常跟在顾大人身边的小哥么?”

    姜陵信手接过药,细看了一看,竟是百草堂出来的东西,低头思索,心中感激顾西言细致,又不料他如此体察入微,嘴角带了丝笑意:“许是上次顾大人来的时候见到了,他一贯温雅,待下人也是极好的。”

    话才落地,便见明喜梗着脖子走过来,怒目道:“真是高人不露相,我们可是走了眼。”

四库 立威

    姜陵得了顾西言的药,才小半天的功夫就满院子都传的沸沸扬扬。曹姑姑特意来找过她一回,语气又温软许多。早起的时候她梳洗完出了房,外面雾气腾腾的,芳萍监督着小丫头们收拾院子,曹姑姑头发梳的干净利索,歪坐在外间椅子上手里摸着佛珠,正在骂明喜。

    明喜半坐在椅子旁边的矮树台子上,把那树底下的杂草落花慢吞吞的收拾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扔在旁边的筐子里,手中花锄划着土块发出沉重的声响。紫苑端着碗站在旁边喝粥,见姜陵过来,脸上露出一个笑脸,声音却死板板的,问道:“可吃饭了?若是没吃,让人给你拿点儿过来。”

    姜陵道:“不用了,正好一会儿我过去厨房那边打水,顺便吃了就完了。”

    “怎么你平时用水都自己打么?”紫苑惊诧道:“小喜子不是专门做这些粗活的,你交待他一声也就完了,何必自己动手?”

    姜陵摇头:“他平时都不见人,也少有人使唤动他,我何必去找霉头?”

    正好秋雁从屋里出来,听见她这话,气哄哄的抱怨:“满院子就你一个软性子,该厉害的时候像个包子,随便让人拿捏。你只管问问大家,除了你,哪个吩咐了小喜子敢不听?”

    夏盈正好在一边路过,见她们抱怨,冷笑道:“她不愿意得罪人,你干什么推她当坏人?”说完又问曹姑姑今日的活如何分配。

    曹姑姑向姜陵溜了一眼,没听见夏盈问话似的,撇嘴道:“小喜子在哪儿呢?”

    几人忙将一个身量瘦小的小太监推过来,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衣服脏兮兮,见到一院子的人先唬了一跳,忙端起笑脸小跑到曹姑姑面前问:“姑姑有什么吩咐?”

    曹姑姑道:“从前你做事就不认真,犯了多少错,不去说它了。骂了你多少次,只是不记得。现在连院子里姑娘吩咐的事情都不愿意做了,你还偷偷摸摸惦记这个惦记那个的,打量我不知道呢!”

    小喜子抽抽鼻子,撇嘴道:“姑姑怎么平白无故发落起我来?院子里哪个姑娘吩咐的事儿我都干了,况我哪里找个胆子,敢惦记姑娘们,姑姑可是冤枉我!”

    紫苑将手中碗筷扔到一边水桶里,指着姜陵道:“可不是这位姑娘,你平日里打水扫地,都看不见人家没有水用么?”

    小喜子还道是谁,一看姜陵静静站在那里,没事人一样看着自己挨训,心里知道这顿骂是跑不了了,虽说姜陵平时木头一样的性子,想不到竟然也会和曹姑姑告状了,此时不向她求情向谁呢,眼睛一转,转身向姜陵求饶道:“这位姑娘实在是从未来找我小喜子,若是来找了,谁又敢不听吩咐?还请姑娘大人大量,饶了小喜子一回,以后万事您吩咐小喜子上刀山下火海不会推辞!”

    正吵闹着,那边明喜见小喜子挨骂,以为曹姑姑骂完了,扔了花锄就走。

    曹姑姑喝道:“站住!”

    明喜无奈转过身站住。

    曹姑姑道:“你又在谁跟前捣鬼呢?不过是定南王看门人家的丫头,满院子里数你心思最多,顾大人打发的赏赐关你什么事儿?长舌妇一样嚼来嚼去的,人家顾大人是什么人品,能看得上你?你趁早别再糊涂了,天生的丫头胚子,我这样迁就你,你倒硬气起来了!”

    她这一席话说的全无顾忌,明喜被扫了脸面,面子上架不住,索性喊起来:“谁又和顾大人怎么样了!我不过是说说,还能怎么着呢!况这院子里谁不是奴才丫头?姑姑只单说我,当我好欺负么!”

    芳萍凑过来,唰的给了她一个巴掌,这一声极清脆,力气也大,打得明喜脸都红肿了,愣愣的捂着脸掉泪。

    这当口就算不说,大家也知道这是曹姑姑替姜陵立威来了,便纷纷都悄眼看她,不知她又怎么得了上面青眼。等曹姑姑骂了一回,姜陵才求情道:“都是小事情,倒连累姑姑动怒,是阿姜的不是了。”

    “早晚要说她们一回,如今倒都赶上了。”曹姑姑重新捻起佛珠,反倒笑了,只道:“你们只管忙去,今儿以后姜陵就到我这边吃饭吧,以后也不必去干那些粗活,前阵子医经馆那边缺个粗使大丫头,你每日便去那边上工,晚间回来睡就罢了。”

    姜陵低声应了,不免琢磨了一回,去了医经馆一趟,除了递茶水外,洒扫都是小太监们的活,姜陵闲了一天,晚饭的时候去了曹姑姑屋里,见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曹姑姑并紫苑,芳萍三人都在。虽说平日里她与紫苑不睦,此刻倒都好歹装作一副安静祥和的样子,不免闲话一回,用了饭各自离开。

    因为这些天曹姑姑的青眼有加,姜陵的日子总算轻松许多。手上抹了上好的膏药,不过十几天功夫就结疤了,医经馆的大儒见到,可怜她年幼辛苦,又是个漂亮的女娃,怕留了疤不好看,特地给她调了消肿祛瘀的膏药,嘱咐她每日涂上,姜陵都感激的收了。

    明喜自打上次挨了打,老实本分了许多,虽然嘴上依然厉害,当着姜陵面却不太敢多说。最麻烦的反倒是秋雁,纠缠着姜陵问了她几天来由,姜陵虽有心将此事补全,到底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借口,只能含糊应付两句,惹得秋雁以为她藏掖,心里起了芥蒂,竟慢慢疏远起来。

    一概琐事,姜陵通通都不在意,只一心讨好医经馆里的老大儒,寄望修书结束后能跟着他进宫去。

四库 斩首

    这天逢了休沐,大家都聚在水槽台子上洗东西。手绢裙子扔了一地,绛色纱复裙、丹碧纱纹双裙、紫碧纱纹双裙、丹纱杯文罗裙、翡翠裙、柳花裙,种种款式,虽然都是穷家女儿,哪有一个不爱美的?连那手帕也有红绿的,红黄的罕见间色,又有茜色,石青色,姜黄,鸭卵青等等颜色,不一而足。姜陵独自在一边揉着两套青灰色的上工时的衣服,动作迅速的洗好了回房。

    素蝉推门进屋,放下脸盆,几步跑过来兴冲冲的说:“净月,今儿崇礼坊停火,咱们午时也有两个时辰的歇假,你打算干什么去?”

    净月正在对镜画眉,被她一吓,手一抖,便在额头上画出乌黑长长的一道来,不由得有些恼,冷冷道:“还能干什么,左不过去帽儿街逛逛,才两个时辰,难不成还要去平景山赏花吗?”

    “帽儿街都逛了一百遍了,还有什么好逛的。”素蝉笑了笑,推推净月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今儿我得了一个好乐子,你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净月还没说话,一旁的明喜便自榻上道:“你能有什么好乐子,不妨说来听听,若是真有趣,咱们大家就同去。”

    见大家都转过头来看着,素蝉不由得有几分得意,神秘兮兮的说:“都听说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淮广反诗案了吧?”

    明喜道:“探花郎都被砍了脑袋了,谁会不知道,快别卖关子,赶紧说!”

    素蝉走到明喜榻前坐下,道:“那案子又有了新进展,原来探花郎根本无罪,是被淮广总督何琛栽赃陷害的。淮广水灾,朝廷拨了救济粮款,却被何琛贪墨。探花郎是淮广人士,家乡父老求告无门,就来到京城求到了他的府上,探花郎知道后想告发何琛,不想走漏了消息,还没来得及上书给朝廷,就被何琛倒打一耙扯进了反诗案。如今这案子被人翻出来,何琛被抄了家,今儿午时和此案中的两个官员一起要在刑场斩首呢。”

    净月疑惑道:“何琛,我怎么听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你当然耳熟了,何琛的大女儿一个月前嫁给了陈尚书的小儿子,那位陈公子可是你的本家,你怎么连自己心上人老婆的娘家都不记得?”

    净月闻言大羞,她母亲在尚书府做事,她打小也是在尚书府长大的,只是家中就她这么一个女儿,父母不想她一辈子做别人的奴才,便为她谋了这么一个差事,她识文断字,长的也秀气,在这文人骚客云集的地方出出入入,自然是存了别的心思。但是经略大寺里等级森严,她们在提禄府里实则并没有多少接触上面的机会,是以众人床头夜话的时候,不免常提到尚书府的小公子,此刻被素蝉取笑,不由得恼怒道:“再敢满嘴胡沁,小心我撕了你那张嘴!”

    明喜却在一旁道:“陈尚书,那不是皇后娘娘的表亲吗?何琛的女儿嫁了陈尚书的儿子,这么硬的后台,谁动的了他?”

    “嫁个女儿就了不起了吗?这回就算犯事的是尚书府也一样在劫难逃,这次这案子主审的是江夏王,听审的是太子殿下,而上书为探花郎翻案的,那可是咱们顾大人。”

    一听到顾西言的名字,众女顿时激动,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纷纷大赞顾西言不畏权贵仗义执言,姜陵在一旁听着,待她们讨论的累了,才说道:“素蝉,那位淮广总督是在北市口的刑场吗?”

    姜陵很少说话,尤其是这段日子,大家有意排挤欺负她,她越发谨小慎微,没有存在感,乍然听到她的声音,众人不由得一愣。素蝉转头看来,道:“自然是北市口的,这么大的官,自然不能像普通百姓一样在菜市口就草草斩了。”

    姜陵又问道:“那北市口的刑场不是向来封着,由官兵看管吗?”

    素蝉点头说:“以前是这样的,不过这次可能是朝廷想要威慑百官,下令要百官都去现场观刑,还开放了北市口西门,允许百姓进出。”

    姜陵闻言眸光突然亮了起来,道:“我下午没什么事,左右也闲着,你去的时候,叫上我吧。”

    明喜冷笑一声:“平时看你少言寡语的,还道你是个好性的,没想到竟对这个感兴趣,还巴巴的要跟上去看,看来阿姜也是个狠心人呢。”

    素蝉奇怪的盯了姜陵一眼,转头问净月道:“你去不去?”

    净月拿起螺子黛继续画眉,懒懒的道:“斩首有什么好看的,血淋淋的,我怕回来做恶梦。”

    素蝉又去问夏盈,夏盈道:“我还要跟净月去帽儿街买花样子,就不去了。”

    明喜更是失了兴致,直接转过身去睡觉,连听也不听了,素蝉问了一圈,只有姜陵一个要去,不由有几分怏怏,到了晌午,还是姜陵叫了她两遍,两人才出了大成经略大寺的后门。

    一路上姜陵只紧紧跟着素蝉走,到了一个岔口,素蝉转身向右,被姜陵叫住了,低声道:“是从左边走的。”

    素蝉诧异看她一眼,想了一想,果然从这边去北市口最近,又奇怪她怎么知道,问了两遍,姜陵抿着嘴只管低头赶路,像是赶不及去看了一样。素蝉跟在后面咂嘴,越发觉得她性子古怪。

    等到了地方,举头一望就能看见黑压压的人挤在那处,台子中央一个衣服脏兮兮的人不辨面目,跪在那中间低着头。他身后离了十几丈远也搭了个矮台子,旁边还有一堆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肃穆的围着那台子静坐。素蝉看了一眼,激动的不行,伸手就去抓姜陵的肩,一抓没有抓到,侧过头去找,哪里还能找得到她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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