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第6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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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在此刻就快晕过去了。
萧言并不动作,等宇文虚中大声厉呼完。才淡淡道:“谁说我胁迫圣人?我有圣人手诏,实打实的是奉诏平乱。”
他也不回头,就扬声招呼:“梁宫观何在?”
数名甲士将梁师成一夹,就带着这个不言不动的老太监迎上前来。萧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圣人手诏何在?”
梁师成也不说话,颤巍巍的自怀中将有赵佶血指印的手诏取出。
萧言又问:“梁宫观,这是圣人亲书手诏不是?”
梁师成默默点了点头。
宇文虚中冷笑:“其谁信之?”
萧言也不理他,梁师成展开手诏,就欲颂读。这个时侯,要是能让所有人知道赵佶尚在,名分尚定。只是让萧言奉诏平乱而已,事情尚有可为!
却没想到,一名甲士,劈手就将这诏书将梁师成手中抢过来。趋前几步,递到萧言手中。而其他甲士紧紧将梁师成夹住。背后被遮住的一名甲士,更拔剑抵在了梁师成背后。梁师成也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萧言接过手诏,随手展开,大声道:“圣谕…………朕以德薄,至生乱事。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三子赵楷,品行端方,深孚朕望。今当禅位于三子楷,朕即避居禁中之外。潜心修道,不问世事。平乱之事,尽付与萧言萧卿…………钦此。”
赵楷仿佛被雷劈中一般。
萧言竟然就这般明目张胆的矫诏,而大位在今夜,最后落在了他头上!此时此刻,赵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如在梦中!
而梁师成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一生权位富贵,都依托于赵佶。对赵佶的忠心,自不必问。要是赵佶就这般去位,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而以他和萧言之间的仇怨,还能有什么好下场?萧言容得了天下人,也容不了一个对赵佶忠心耿耿,在朝中还有深厚根基的梁师成!
死则死矣,也要让天下人知道。赵佶未曾下这份诏书,大位还是赵佶的!而赵佶就在马前街!
可萧言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念诏的这短短功夫,几名甲士已然将梁师成遮得死死的。一根带子已然套在了梁师成颈项之上,用力一勒。让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却不知道萧言怎么想的,身后虽然让梁师成无法则声。却没有望死里用劲,让梁师成还能勉强喘息。而甲士就遮着梁师成退入大队当中。
梁师成用力挣扎了两下,就已然没了气力。老泪纵横而出。
今夜死了也罢,为什么还留老头子一条性命?
这时候哪里还有人管梁师成动静,宇文虚中近在咫尺也浑没注意到,只是目眦欲裂的看着萧言,厉声冷笑:“萧言啊萧言,其谁信之?其谁信之?你须欺瞒不得天下人!”
萧言扯下嘴角,就算是笑了。随手将诏书收起一塞,冷淡道:“今夜之事,最后还是兵强马壮者胜。可惜…………你们不如我。至于天下人…………对于他们来说,赵桓赵楷,有什么区别没有?”
他再不理宇文虚中,转头就策马走向自己身后甲士。这个时侯背后火光如潮,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向着这里赶来,呼喊声也席卷而来:“神武常胜军,奉萧显谟命平乱!”
神武常胜军也至?太子身边,所有人都相顾失色,只剩下绝望。萧言这两百甲士,已经是难敌的存在。更不必提萧言居然还藏伏了神武常胜军大队!
而萧言直走到还晕晕乎乎的赵楷面前,躬身一礼:“陛下,请令臣平乱。”
赵楷一下惊醒,手忙脚乱的给萧言回礼。浑不顾自己可能已经成了大宋新一任的皇帝。
“显谟请自便…………什么事情都是显谟你做主!”
萧言淡淡一笑,策马再转向面前的大队乱军。
一时间,他忍不住又想摸摸自己鬓边才长出的白发。
自己是谁?
反正再不是那个废柴白领小记者了。
我…………我将是后世史书之上,生于辽地的汉人,南归大宋,一步步爬到高位。执掌大权,威福自专,不知道毁誉究竟如何的一个枭雄。
可我的本心————始终如一。
“全军听令!直进而前,擒下前东宫赵桓!禁军军将,一体捕拿。但有反抗,格杀勿论。其余人等,任其逃散…………去罢!”
“愿为显谟效死!”
第二卷 汴梁误第一百九十三章 跨越千年,正是为此
陈五婆他们这些新鲜出炉的神武常胜军军将士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风潮之下,当是在马前街的军汉多是愿意入神武常胜军的。他们本来就是军汉出身,离开军伍之后艰难谋生。再回到军中,也是相当不坏的一个选择。
萧言财神之名,汴梁侧目。在他麾下为军,自然不必担心什么粮饷的事情。而新起之军,也没那么多盘根错节的将门势力,在军中所受到的不公待遇会少很多。
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今夜萧言所表现出的飞扬之态!这个大宋,还有谁能制约住他?纵然大家都是前军汉,是大宋最为底层的人物。但是经过今夜乱事之后,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原来高高在上的朝廷,居于云端的圣人。再不能完全掌控这个大宋了。
各方势力,又要经过一番争斗博弈,来争夺这对朝局最大的影响力和掌控力。而萧言手握强兵,更有如此心机手腕,如此气度。当是站在最前排的那几个人!
军汉们不能明白将这般感觉说出来,可总有这般朦胧体认。
就算自家不明白,陈五婆等与大家一样出身,义气深重,深孚重望的奢遮汉子都毫不犹豫的投效于萧显谟麾下,大家还有什么好迟疑的?难道一生就过这种艰难挣扎求生的日子么?
风潮如此,陈五婆等拜伏之后,当下就是人人景从。
萧言带领甲士,自顾自的直奔皇城方向而去。他们这里却是不能这样拔腿就走。张显等人还藏在陈五婆等身后,也要将这里事情收尾。
几名混杂其间的禁军军将都被当场拿下,这个时侯这些禁军军将如何还不知道在萧言的势力版图当中,没有他们这干人等的存在。而且今夜乱事,也必然会找出些替罪羊出来。自从他们被今夜乱事卷进来之后,这替罪羊的身份,舍他们都门禁军将门团体其谁?
其时万夫归心,他们孤伶伶的几个人。又能做得什么?只得一个个心丧若死的束手就擒。只求定乱之后,萧言能高抬贵手。将来权位富贵就不必想了,只要能全家就算是上上大吉。
赵佶所在的小楼那里。关防还得紧密。在此间混杂在乱军当中的貂帽都亲卫,约有二三十名。顿时就有七八人进院中而去。还有十余人守在门口。他们威慑力不足,还将潘趣留在了门口继续当幌子。死死把定小院,不许闲杂人等入内。
陈五婆等就在张显的指点下。招呼着最为心腹的儿郎,匆匆编伍。就紧紧向萧言方向追去。到了此时,再不在这位萧显谟面前挣功劳,还等到什么时侯?
除了陈五婆等招呼得动的心腹外,其他拱卫禁军出身的军汉。这个时侯也自发编伍。又跟上了陈五婆他们。哪怕是岁数大了,或者家累重,不想入神武常胜军的军汉们。也次第跟了上去。那些在册禁军,积极程度不下于前拱卫禁军的军汉们。
眼瞧着都门这么多禁军不知道结果如何,要是能在这萧显谟面前甚或他身边人面前讨一个出身,岂不也是一条出路?
就是没这份进取之心,今夜这场前所未有的都门变乱到了此刻,岂能不将这最后的热闹看到底?
大家都要看着。这位经历就是活生生一部传奇的南归显谟。最后是怎样收拾局面,权倾天下的!
饶是张显陈五婆等竭力布置张罗一切,丝毫未曾耽搁的就追了上去。后面陆续赶上更不知道有多少人,火光如龙,拉出了好长一条去。在马前街和皇城之间翻卷跃动。
等张显陈五婆等终于赶及,萧言已然矫诏完毕。立马甲士之前,下了最后平乱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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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百甲士。虎吼暴诺一声。催动胯下座骑。转瞬之间就从向两翼延伸的横阵,变成了披坚执锐马踏万军的锥形阵。无数马蹄起伏敲击着皇城外广场的青石地面。重重的直入所有人的心底!
这些经过精心调教的甲骑,临阵之际,就开始兴奋暴躁起来。长长的嘶鸣声不时在队列当中响起。一匹匹战马扬首奋蹄,在马面甲之下喷吐着长长的白气。
皇城外广场虽大,可这两百甲士距离黑压压的乱军大队不过也就七八十步的距离。就在这不算大的范围之内,这些重甲骑士已然完成了队形变幻,向前奔行了几十步就将速度提起不少。无数军刃在马前伸出,这些完全由钢铁包裹起来的杀戮机器,就要撞入眼前无边无际也似的人潮当中,而这甲士组成的锥形阵之锋芒,就直直指向太子旗号所在之处!
数万禁军军汉,连同多少禁军军将,旧党士大夫,东宫宿卫班直,还有赵桓本人。就呆呆的看着随萧言一声号令,这两百甲士就顺畅的运转起来,未曾稍有停顿预备,就这般杀气腾腾的冲撞而来。
在数万人布满的皇城外广场中,这两百甲士组成的队伍只是占据了不大的一块。比起数万乱军组成的乱哄哄的队伍,根本不在同一个等级上。但是随之而来的凶厉气势,数万人当之,就只觉得,在下一刻,他们就要没顶!
宇文虚中离萧言队伍,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这些具装甲骑也未曾理他,铁甲洪流只是在他身边滚滚而过。宇文虚中也没半点反应,只是认真的看着立马在后,漠然看着眼前所发生一切的萧言。
自己所熟悉的大宋,在今夜之后,就不再存在了么?
就是这萧言,将独掌天下权柄。哪怕天家,也是在他指掌当中?
虽然大宋还有庞大的禁军团体,还有庞大的士大夫官僚体系。还有外镇如西军等强大的实力派。萧言今后的道路,远不是一帆风顺。可不知道为什么,宇文虚中就觉得,这些看似庞然大物的存在,在这个早生华发,面目英挺。腰背笔直如剑的年轻权臣面前,最后的命运,也不会比今夜的赵桓赵佶好到哪里去…………
煌煌大宋。究竟是从什么时侯开始,已然渐渐变得虚有其表,其实不堪一击了?这是谁的错?是谁的错?
而在南归的萧言,又是如何发现大宋真实面目的?
自己有匡扶天下之志。有深厚的学识,有聪明机变之才。难道今夜之后,就再无用武之地了么?男儿大丈夫,既然若此,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在铁蹄轰鸣。在这场大宋历史上空前未有的惊变之夜当中。一向积极奋发,敢于任事的宇文学士,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在宇文虚中出神之际,陈五婆等气喘吁吁的赶到。入眼之处,就是这般惊人场面,人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看着火光当中。甲士奔腾的队伍之后。傲然勒马独立的萧言背影。
此时此刻,再无人说得出一句话来。而陈五婆他们也终于明白,他们选择追随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张显吸口气,拔出腰间佩剑。对陈五婆说了一句:“俺去了,陈五。你踏实跟随显谟,必不屈了你。”
陈五婆下意识的就应了一句:“俺也去!”
张显一笑:“如此对手。俺们这些显谟身边貂帽亲卫足矣。陈五,你还要好好历练………莫畏死。因为显谟总在俺们身前!”
就在两人对谈这几句话之际。数万乱军,突然就爆发出一声惊惶到了极处的呼喊声!这喊声之大,眼前巍峨的皇城城墙似乎都动摇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崩塌!
在貂帽都具装甲骑还未曾踏入阵中的时侯,数万人就已经骚动开来,前面的人弃下器械。转头就望后跑。后面的人也不遑多让,也是拼命朝后面的人群里面钻。心思快的,却是拼尽全力就朝两边散开。每人口中呼喊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了,只是从胸腔当中挤出,恐惧到了万分的吼叫!
张显再不停留,猛的一踢马腹,已经飞也似的卷上去。经过萧言之际就大呼道:“显谟,俺去了!”
萧言并未转头,仍然只是立马挺腰,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切。只有寥寥几名甲士,在他身后七八步,看着赵楷与梁师成两人。
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竟无一人。
而在今夜,整个汴梁,又有谁够格与他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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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乱军,已经在惊呼乱叫声中彻底崩溃了。
具装甲骑并不算是冷兵器时代无敌的存在,使用也有诸多限制。甚或可以说是性价比颇为不合算的一个兵种。
可是今夜在汴梁城中,却有最大的威慑力。
这等铁罐头也似的存在,枪扎不进,刀砍不透。最有效的应对方法,就是结成阵列,以强弓硬弩射之。杂以敢战勇士,挺长刀大斧,突前砍斫马足,将他们从马上掀下来。
可是这就需要精利的器械,需要在军阵当中面对具装甲骑惊人气势站得住脚的精兵。还需要敢于突前冒死博之的长兵死士。
(使用重骑兵的时侯,当然也有应对这些坚强阵列的方法。比如尽可能的集中兵力,将甲骑拴连。还要以其他兵种配合,远程兵压制对方火力,步卒轻骑在两翼牵制等等。哪怕冷兵器时代,一场会战也是体系对抗。对抗重骑从来都是要付出惨重的损失,需要真正号令森严,军伍整肃,装备精良的强兵。但重骑根本缺陷就在于花费太大,一场胜利的战事下来也是损耗惨重,使用起来也不灵活,从来都只能集中使用,对于地形的要求也相当高。使之在战事规模一向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