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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喂食者协会 作者:那多-第30部分

小说: 喂食者协会 作者:那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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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只好再次直直地跳落下去。
每落一百多米,我就必须找—个吸附物停一停。试过一次直落两百多米才松开跳跃钮,结果吸住了,车身在减缓坠势十几米后,最终没能停下来,最大的磁力吸引无法支撑这么大的下坠力,那种像是弹绳断裂突然加速下落的感觉,把我吓得够呛。好在这车的安全系统做得极好,滚球在没能拉住车身后,也随着弹落,终于成功地吸停在下一条邻近的空路上。
一次停顿后再次斜着弹出时,脸上忽然沾到几滴从天上掉下来的黏糊糊的东西。我伸脑袋一瞧,有辆车贴在一条几十米高空路的底下没继续追我,驾驶员正直着脖子吐呢。本来我胃里的翻腾已经好了许多,开始适应这项超越极限的运动了,意识到脸上粘了什么东西之后,一股恶心再也抑制不住,张口也吐了起来。我总算知道不能往下吐,那会喷我自个儿一脸,离我最近的那车,本已经追到了只十几米的左后,我脖子向左一伸,张嘴大吐起来,毫无意外地击中了它。那车立刻吸停,挂在一条空路的护栏外边,驾驶员也开始吐了起来。
我哈哈大笑,自己的吐倒是止住了。
穿过一层云气,我吸在一条路侧上,往下看去,在斜下两三百米的地方,出现了一处和此前一路所见都大不相同的所在。
那是一组庞大的建筑群,像个车轮的轮毂,中央是一个体育馆似的圆形建筑,周围是一圈带环路的环形建筑,圆环和圆心之间,有五条辅路相连,像个五芒星。这轮毂状建筑群并不只是一层,一环又一环,也不知多少,怕是有叠了十层以上。尽管之前见过大型的空中花园和高尔夫球场,但还是难以想象,在这样纤细的空中城市架构里,竟可以造出如此规模的建葫群来。除了再一次证明建筑材料的强悍之外,构造力学方面也做到了极致。
这样的建筑群,从位置到规模,用空中城市的心脏来比喻是再恰当不过的了。我可不认为零号会巨大到能占这么多地方,毫无疑问,这是整座城市里科学家们的中央工作场所。那一座座的小宅院里,虽然也一定有工作网络连接,但搞研究不可能靠单打独斗和远程协作,大型实验室更是必不可少的。而中间那一重又一重的圆心建筑,如果说其中有一层是零号机房,则再正常不过。
我把车沿着护栏开到了路底下,现在做出这样的杂耍动作对我已经毫无难度了。向着那个方向加速、转向、弹射。车颠倒着飞出去,然后车内的平衡系统使滚球翻转落到车下,车身随之扭正,我恢复了头上脚下的姿势。
往上望,追兵在三十米之上.
车落落在第一层轮毂的一根辐条上。不在护栏外更不在路底,而是正正地落在四米多宽的路中央,当然这说的是滚球,车身因为惯性,一头冲出了前方护栏,摆回来的时候屁股又撞在了后方护栏上。但这些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小意思,不值一提。
有个中年白人刚从圆心的圆形馆里走出来,顺着这条辅路往外环走,走到一半天外飞来一辆车,吓得大叫一声,手里的咖啡都洒了。
我这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驱车就往圆心开,那人吓得连连后退,忽然又抬起头,眼珠瞪得更大了。我不用抬头,就知道追兵到了。
我从那人身边驶过,前方圆形馆的门敞开着,笔直开进去没问题。但这时就听见“咚”的一声响,一颗滚球直落在圆形馆的馆顶上,那顶中间高四周低,滚球小幅弹起又落下,我明显看见最初的落点形成了一个凹陷。随即一辆磁浮车落下稳在了滚球上方,车手低头瞧了一眼屋顶的凹陷,一脸苦色,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驱车自屋顶直冲过来。
如果就他一辆车倒也没什么,闪过去的概率很大,但“咚咚咚”,又是三颗球掉在顶上,其中一颗甚至卡在顶上没再弹起来,可能都砸破洞了。好吧,这屋顶看来是要大修了。我掉转车头,擦这贴边站着不敢动的科学家开过去。还没到那一头,对面又是两辆车扑过来。我九十度横转,车沿着护栏开上去,又从外侧开下来,转眼倒着上了路底。
本想直接落到第二层去,但一看二层和一层只隔了不到六米,要是一按跳跃钮,估计平衡系统来不及让滚球从车上方回落到下方,这样的话我就会头冲下撞上二层辅路,    直接歇菜。
我贴着路底往外环开。不敢往内开,看这架势,我如果真的进了哪一层的圆心馆里,不用十秒钟就会被追兵堵在里面。除非运气好到那层正巧是零号机房,我还能试试在被逮到前做些破坏工作。一辆落在二环外沿的车正翻进来,我对着他开过去,他在下我在上,估计也是晕了,见我过去,他一下子就蹦了上来,狠狠地撞在天顶上,也就是一层辅路的路底,一声闷响后车又弹了回去。驾驶员一头血,歪在车上不动弹了。
追兵减一,还有……不知多少。
加速,沿着辅路路底直到外环边缘,跳跃,车再一次飞在了空中。我放弃了在这里探寻零号的努力,那只会自陷于绝地。我必须找到一个能彻底摆脱追兵的办法,而不是领先三十米、五十米,哪怕一两百米,那只不过是以秒计算的优势,其实什么都干不了。
然而这个时候,我其实连以秒计算的领先优势都已经丧失了。在刚才的这一番停顿间,追兵全都已经赶到。他们有的落在第一层,比如刚才我见到的那五辆车。但更多的,则落在了下几层,或者附近的云路上。我的车刚一跃出去,不仅头顶上有车飞追出来,下方也有车纵跃起来,一马当先的下坠之势已经不复存在,我在车网中了。
一百米、一百二十米、一百五十米、一百八十米。我忍着没有松开跳跃钮。
两百米、两百五十米、三百米。松开。
继续下坠三十米,滚球碰在一条空路的外壁上,这回连球自身都没有吸住。又下坠二十米,再一次吸在空路外壁,车身秋千一样向另一侧荡过去,荡成一个大广角,滚球又脱开了,车飞出去,迎面一辆车冲过来,砰!
车身撞车身,滚球撞滚球。
我被撞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但只管咬着牙、发着狠。云霄碰碰车,
谁怕谁?
车身各自弹飞开去,但滚球竟没有,两颗球居然吸在了一起。两辆车以两颗滚球为圆心,打着圈地往下落。
那车的车手冲我大声叫嚷,我可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见他面容惶急,竟一手脱了车把,大幅度地指向他握把的右手。
什么意思?
我猛地明白了,跳跃钮!我松开了跳跃钮,滚球在非跳跃状态下,会找最近的金属吸附上去。如果在同一条路上交错而过时,也许磁浮车有什么机制可以避免两球相吸,但此刻没有任何其他金属的情况下,只要有一个人没按下跳跃钮,滚球就会把两辆车连在一起。
我正要按跳跃钮,却又停下了。
对方拼命要我按跳跃钮,让两辆车分开,说明吸在一起的话会非常危险。
其中道理一想便知,滚球相吸,遇到空路,就不会再吸附上去稳定车身,到时候一撞,便是车毁人亡之局。
非常危险,对他来说是这样。但对我来说,闯进喂食者协会大本营,被天网光束标记,全城大搜捕,这些还不够危险吗?横竖都是随时会死的状态,再加上一些危险,反倒让我看见了险中一搏的机会。
一条细窄的空路已近在眼前。两辆车还旋转不休,说不清准先撞上去。
赌了!
那车手已经吓得大叫起来,这回我听明白他说什么了,他在骂我疯子呢!话说,不发疯敢闯进这儿来吗?
近了,近了。他在前,我在前,他在前,我在前,他在前……是我在前!这一刻,他的车身摆向空路,距离还有不到十米,他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摆离,然后就是我的车。九成是我撞上去。不,是十成,没活路的。不是正面撞上,是横着拍在路沿护栏上。都一样,都是死。但我按下了跳跃钮,在他车身正对空路,还未摆离的时候。他车头冲前,炮弹一样弹出去,正撞在空路上,我分明看到火花一闪,那撞击声不是砰的闷响,更杂有异音。而我的车则向远处弹去。
我看着那辆撞在空路上的车坠落下去,而那车的滚球却射向了另一个方向。
显然两者之间,已经没在保持着磁力上的联系了。
他死了。
刚才的极限飞坠,已经把大多数追兵甩在了上头,还在我左侧的,原本有两辆车,而现在就只剩一辆了。
我吸附在—条空路上,见那车冲我跃来,不逃反进,便主动对着他冲了过去。
先前的坠毁事件发生得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但看我冲来,总算意识到我想干什么,当即变了脸色,大声叫“NO”。
晚了,在他的怪叫声中,两颗滚球再次吸在了一起,和前一回一样,两辆车打着圈摔落下去。
有过一次经验,我已经了解到,在这样的生死博弈中,谁先按下跳跃钮,谁就丧失了主动权,生死掌握在对方手中。只能尽可能地晚按或不按,最后关头拼胆量,或者拼运气。但一瞧对面的车手,手死死地握着车把冲我大喊大叫,显然没能把握住这个诀窍。也是,第一回碰上这种拼命手段,惶急之下,哪能想到那么多。
我心头大定,他按下了跳跃钮,我已立于不败之地。
一条云路近了,摆近,摆离,我们两个挨个儿变换着位置。我紧盯着不断缩小的距离,心里计算着。这是绝对不能出差错的。
这一次,好像,是他。
的确是他,迎头撞上!绝望的哀号声在碰撞碎裂声中被一把掐灭,我按下跳跃钮,把那颗无主滚球弹飞出去。车反向跃往空处。
第二个人死了。
我停在下一条云路上,抬头向上望。所有的追兵都停了下来,依附在上空的各条云路上,没有一辆车再敢跳下来。
我已有决死之心,但显然,这些人没有。
只有准备好去死,才能活。
我足足停留了一分钟,然后再一次跳出了云路。抬头看去,没有一辆车追来,他们停在那儿,裹足不前,在我的眼中飞速变小,消失不见。
这样的震撼会阻吓他们多久,我不知道。如果他们没有做好与我决死的准备,那么就算缓过劲来,只怕也只敢顺着路慢慢开下来。
光束还依然照着我。有时来自天国,有时是从侧面谷壁上射来。这座深渊终究不是无底洞,他们追得再慢,只要我还被标记着,迟早有被追上逮住的时候。
但在先前的追逐中,我注意到,并不是所有时候光速都能盯着我。有一次我从云路底下跃出时,光束并未立刻出现,而是间隔了几秒钟。这说明,当时光束曾失去过目标,探测被云路阻断了。
但这样的情况只出现过一次。其余几次我从路底跃出时,光速没有任何间隔地打在我身上,估计我躲在路底下时,光速照在路的上方。我想是观察角度问题,但至少说明,天网的探测手段是能够被阻隔的。能利用这点吗?我脑袋里想着,车却不停,依然在向下纵跃,一次又一次。
已经差不多三千米了吧。我在飞速的下落中计算着。从第一次跳跃到现在,已经至少三千米了。
这儿的深度,果然超过了四千米。向下望去,依稀间那景象和先前有所不同。那是……底了吧,还有一千多米的样子。下面几百米处有一层白云,让我看不分明。如果还是先前的下降速度,用不了两三分钟,就到了。但那也意味着彻底失去了周旋的空间。实际上,每下落一米我的空间就被压缩了一分。
等我落到平地,当遗兵赶到,我就无处可藏。要放慢速度吗?但那又能拖多久?要摆脱追兵,必须得找到躲避光速的办法。
如果我藏在某个探测死角的路段或建筑物下,躲在那几平方、几十平方公里,固然光束照不到,天网系统无疑也能确定我的位置,根本躲不过去,我需要藏进某处范围很大的探测盲区,才能赢得周旋的时间。可是在这座空中城市里,会有这样的盲区吗?
再一次跳出,前方是那条蜿蜒而下的空中河。它自接近穹顶处的淡化池流出,盘旋流淌数十公里,看来直通向底部。
灵光闪过。
有多少把握?
很少。
要冒险吗?
难道还有其他选择?
哒,我解开了保险带。
看准位置,跳偏了,就是万劫不复。
就是现在。我双腿一蹬,从磁浮车中跳了出来。空中难以便力,我脚下一软,人从车里扑出来时,并没借到足够的力。车被我歪着蹬落,和滚球一起落向远方。还好,向前的惯性补足了蹬力,尽管我实际上是狼狈地从车里摔下来的,但还是被带着向前几米,落入河里,至于那辆磁浮车是摔下去了,还是吸附在旁边哪条路上,根本没顾得上看。
我并不能确认河水会阻挡天网的探测。但这是唯—机会了,即便失败,也不过是早被抓到和晚被抓到的区别。
水深四五米,我落水的姿势没调整好,肚子拍在水面上,生疼。入水三米,稳住之后立刻睁开眼睛,忍着刺痛,抬头向上看。
水面上一片明亮。
那是光束打在水上。
我憋着气,向更深处潜泳,顺着水流向前。
水流很快,即便我不划拉,也比在泳池中快很多。
十秒钟、十五秒钟、二十秒钟、三十秒钟。
我入水前没吸够气,已经开始感到憋闷了。
不用向上看,我的前后左右,到处是明亮的水波。
一分钟,我想我已经向前游了有两百米。
最后一口气吐了出来,我双手下划,脚一瞪,向上蹿起。
哗,我小半个身子跃出水面,大口喘气。
抬头看,仿佛绵延到无尽的空路,和蓝天白云。
没有光,光束已经消失了。
我长吸一口气,再次扎进水里。
在此之后,我大约每三百米换一次气,能有这样惊人的速度,是因为河道略有坡度,造成水流湍急。这样的急流,如果是天然河道,我敢潜下水的话早就淹死了,幸好这里无漩涡也无水草,水况简单。九成九的时间都在水下,让天网没能再捕捉到我的踪迹。如果追踪者能及时从天网得知我“消失”的地点,多半能判断出我借水而遁。如果他们没有这样的权限,或者反应慢了几拍,我就能赢得更多时间。先前在空中俯瞰谷底,那朦朦胧胧中见到的奇特地形,让我觉得零号机房应该就在那儿。这条空中河是直通谷底的。
轰,我裹在一道瀑布里直坠百米,进入下一段河道中。水,是生命之源,人类文明繁衍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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