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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麟角雄风-第27部分

小说: 麟角雄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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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蛇“杜元”接口道:

“这情形看来并不单纯——逆伦弑亲,是江湖上令人不齿的,凶手如被衙门官家抓到,六阳魁首必定被斩落地上,这情形‘卧龙庄’少庄主‘玉哪吒’时骥,相信他不会不知道……”

醉眼一瞪,“肥龙”周冲接口道:

“照你这么说来,他们父子两人,难道还有解不开的死仇?!”

他们吃喝谈着时,这家“天香楼”酒店店堂里的客人渐渐加多,已占八九成座头……两人酒中谈着,不会注意到“隔墙有耳”。

这边桌座上的宗元甲等三人,并非有意窃听别人谈话,但相隔咫尺之间,邻桌的谈话声,自然地传进三人耳中。

听到周冲问出这话,“石蛇”杜元“嘿”的一笑,才道:

“他们父子俩是不是有解不开的死仇这是另外一回事,但‘卧龙庄’庄主‘龙爪’时修,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看来道貌岸然,骨子里可不是那回事……”

这边桌座上的宗元甲,这些话听进耳里,不禁为之暗暗一怔……“龙爪”时修难道有不可告人之事?!

“肥龙”周冲把杯中剩下的酒,一口气送进嘴里,提起酒壶斟下满杯,两眼一直,道:

“杜元,你倒说来听听。”

“石蛇”杜元一抹嘴边酒渍,道:

“毋道人之短,毋说人之长,周胖子,咱杜元话先说个清楚,咱们是酒中谈话,打发时间,可不是暗中在批评人家……”

“肥龙”周冲一笑,道:

“酒中聊谈,酒醒也就忘个一干二净,谁还会牢牢记在心头……你说,‘龙爪’时修又是怎么回事?”

一口酒送进嘴里,“石蛇”杜元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任何一件事到了最后,没有不被人知道的……周胖子,有个‘焦奎’此人,你知不知道?”

嘴里念出“焦奎”两字,周冲缓缓一点头,道:

“那是一二十年前了,湘鄂江湖上传闻有‘焦奎’此人,使用一条银晃晃的软鞭,是以又有‘银鞭’焦奎之称,后来就不知所终,没有再听到他的名号了……”

“石蛇”杜元道:

“那个‘银鞭’焦奎,就丧命在‘龙爪’时修之手……”

微微一怔,周冲接口问道:

“时修跟那焦奎有夙仇新恨?”

杜元摇摇头道:

“没有一丝纠葛,更谈不上夙仇新恨……”

周冲诧然道:

“并无过节恩怨,时修因何要将‘银鞭’焦奎置于死地?”

“石蛇”杜元道:

“这件事说来有十五六年,湘东‘石树湾’‘虬云庄’庄主‘海天飞鹏’石玉,以武会友摆下擂台,请‘银鞭’焦奎任擂台主……‘银鞭’焦奎果然有西下子,可以用上‘所向无敌’四字,没有人能赢得焦奎一拳一脚,都给焦奎败下擂台……”

听到这里,“肥龙”周冲已意会到怎么回事,接口问道:

“后来败在‘龙爪’时修之手?!”

“石蛇”杜元道:

“上擂台本来生死认命,谁也怨不得谁,但‘龙爪’时修出手,有欠光明磊落……双方在擂台上拳掌交手几十回合,彼此未见胜负,时修突然跳出圈外,哈哈一笑,向焦奎拱拱手,说:

“‘焦朋友拳掌功夫,时某已经领教,果然高明,你我后会有期了!’”

“话落,就下了擂台,当时‘银鞭’焦奎,并未有所异状,经有一二时辰,已回‘虬云庄’正待用膳时,焦奎突然吼叫一声,口吐鲜血,倒地死去……”

心头一震,“肥龙”周冲酒意醒了几分,眼皮一翻,道:

“中了‘龙爪’时修的暗器?!”

“石蛇”杜元道:

“‘虬云庄’发生这一变故,连庄主‘海天飞鹏’石玉在内,都感到十分奇怪,后来请来湘东几位著名拳师,将焦奎尸体,细细一番研究察查,才知道‘龙爪’时修在擂台上,暗中使用了一手‘黑煞掌’功夫……”

怔了怔,“肥龙”周冲问道:

“黑煞掌又是哪门功夫?”

“石蛇”杜元道:

“据当时江湖传闻,‘黑煞掌’乃是属于密宗内家功力绝技之一,练到精微之处,可在对方不知不觉之中,将其置于死地——焦奎在擂台上跟时修交手时,被时修用‘黑煞掌’击中,结果丧命对方之手。”

胖瘦两人,边喝边谈……话是谈不完的,但酒喝多会醉。

“肥龙”周冲,连打酒嗝,“石蛇”杜元挥手叫来店伙付了帐后,两人踉踉跄跄离去。

两人刚才酒中谈话,都是“隔墙有耳”,一字不漏,进入宗元甲等三人耳里。

带着一份感慨的口气,僧浩道:

“擂台上照面交手,固然生死认命,但全凭真力真枪真功夫,盟主,‘龙爪’时修在台主‘银鞭’焦奎身上,暗中下了毒手,真是有欠光明磊落……”

孟达接口道:

“入娘的,那个‘银鞭’焦奎,死得可冤枉!”

“赤麟”宗元甲,却进入一片沉思中……

“寒川门”门主“乾坤双飞”柳天鸣,曾经说过这样的话——‘龙爪’时修磊落厚道,从不轻易得罪于人。

但,这位将“龙爪”时修视作不啻同胞兄弟的“寒川门”门主,显然尚未透切的了解时修的另一面。

这“了解”,可能还包括了“逆伦弑亲”,时骥杀害时修的这一页。

心念游转,宗元甲目注孟达,道:

“我说孟达,肚子里酒虫杀了没有?”

咧嘴一笑,孟达道:

“酒醉饭饱啦,盟主。”

含笑一点头,宗元甲道:

“你酒醉饭饱,这就行了,我们走吧!”

付了帐,宗元甲带着僧浩、孟达两人,离开株州镇西街的这家“天香楼”酒店,往镇郊方向而来。

又想到那回事上,僧浩道:

“盟主,‘乾坤双飞’柳庄主,派出‘寒川门’所属,搜找‘玉哪吒’时骥的行踪下落……能不能将时骥找着?”

宗元甲道:

“这次搜找时骥,跟过去一年寻找时骥下落,虽然情形有点不一样,但据我看来,结果还是一样!”

出株州镇,走来镇郊,孟达遥手一指,道:

“嗨,前面已是‘山脚桥’了,盟主!”

听到“山脚桥”三字,宗元甲想到刚才“天香楼”酒店,那个“肥龙”周冲所说的话上……他自言自语道:

“那位楚老丈会不会仍在河岸钓鱼?”

走在边上的僧浩道:

“可能会在,盟主,前两次我们都是现在这时候见到那位楚老丈的……”

走上这座宽敞的“山脚桥”,孟达朝桥墩的那边一端看去,啊哈笑了声,道:

“不错,盟主,那个老渔翁正在钓鱼呢!”

宗元甲走近跟前,抱拳一礼,道:

“宗某见过楚老丈……”

“南山耕夫”楚云九,抬头朝桥堍的栏杆上看来,含笑道:

“你三位从株州镇上回来,宗盟主?”

宗元甲点点头,道:

“是的,楚老丈……今天收获如何?”

把手中渔杆放到一边,楚云九含笑道:

“老夫钓鱼,并非旨在鱼儿收获多少,正似过去‘北江渔隐’池道友所说,钓鱼是桩乐趣之事,可以修心养神,排除心胸杂思……”

听这位老人家提到“北江渔隐”池欣,宗元甲接口问道:

“楚老丈,那位‘北江渔隐’池前辈,门下有位女弟子?”

“南山耕夫”楚云九,见宗元甲问到这件事上,微感诧异的问道:

“池道友门下有女弟子之事,你如何知道?”

宗元甲就把刚才在“天香楼”酒店,听到邻桌两位客人,谈到“彩鹰”梅香吟的经过说了下,接着又道:

“宗某碰巧听到两位客人酒中谈到此事,池前辈又是您老人家昔年武林知己,宗某才问及此事。”

“南山耕夫”楚云九慨然道:

“不错,池道友有一入室女弟子梅香吟,香吟八岁上鄂北落雁峰‘玉甸岩’,池道友修禅养真之处,迄今算来已有十六七年了……”

听到鄂北落雁峰‘玉甸岩’,宗元甲才知与“南山耕夫”楚云九昔年享誉武林的这位风尘侠隐,他的洞府所在。

楚云九微微一笑,又道:

“香吟确是一个聪明乖巧,令人疼爱的好女孩子……老夫数次上落雁峰,看到香吟渐渐长大,现在已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家了……这孩子一套‘子母风雷剑’剑法,尽得乃师‘北江渔隐’池道友所传……”

这一听,宗元甲才始发现“彩鹰”梅香吟,能在照面三五招之下,将一个黑道巨煞“银谷修罗”沙风,毙于剑下,那个“肥龙”周冲,并非言过其实!

心念游转之际,宗元甲问道:

“楚老丈,那位梅香吟姑娘,也是武林中人的后裔?”

见宗元甲问出此话,楚云九脸上浮起一抹黯然之色,轻轻呼了口气,道:

“香吟身世很惨,远在二十二年前,一家遭江湖仇人所杀,幸亏香吟当时寄居在一位义伯家,才侥幸逃过此劫……”

牛眼一直,孟达接口道:

“一家遭人所害,那是满门遭人屠杀了?”

楚云九点点头,道:

“不错,孟护卫……”

视线移向宗元甲,楚云九又道:

“香吟那位义伯,知道自己绝非梅家仇人的敌手,那时香吟才是一个三岁的幼儿,他把香吟扶养到八岁,把这孩子带上落雁峰玉甸岩,说出香吟惨痛的身世,求‘北江渔隐’池道友收列门墙,日后让这孩子自己了断此一公案……”

微微一顿,又道:

“池道友本不想收入室女弟子,但听香吟那位义伯说后,激动侠胆义肠,破例将这孩子收入自己门下。”

宗元甲听到梅香吟的这段身世,自然地联想到逆伦弑亲的“玉哪吒”时骥身上,是以不期然中问道:

“楚老丈,香吟姑娘的仇家,是何等样人物?”

楚云九喟然道:

“这是有关日后武林一场腥风血雨之劫,池道友并未提到香吟昔年仇家是谁,老夫就不便动问!”

话到这里,楚云九把话题转了过来,含笑道:

“宗盟主,你三位到‘丫角峰’老夫‘蒲云茅庐’一乐如何?!”

宗元甲拱手道谢,道:

“多谢楚老丈盛意,改日宗某再去拜访!”

话到此,带了僧浩、孟达两人,向“南山耕夫”楚云九告辞离去。

走在路上,孟达突然吼了声,道:

“入娘的,‘玉哪吒’时骥逆伦弑亲之事犹未了断,又听到这样一桩血淋淋的惨事!”

走近宗元甲,僧浩道:

“盟主,昔年梅香吟一家灭门惨案,会不会跟‘卧龙庄’庄主‘龙爪’时修块肉分尸,遭逆子时骥所害之事,有所联系?”

剑眉微微轩动,宗元甲沉思了下,道:

“江湖上冤怨相报,时有所闻,昔年梅香吟一家灭门惨案,可能又是一回事了!”

     柳残阳 》》 《麟角雄风》

第十七章  墓穴中人

突然想到一件事,宗元甲向僧浩、孟达两人道:

“你们回‘松鹤园’庄院,在柳门主跟前,不必提到有关‘彩鹰’梅香吟的事……”

一点头,僧浩道:

“是的,盟主,免得引起这位柳门主多余的怀疑……还有‘天香楼’酒店,邻桌那个‘石蛇’杜元说的那些……”

孟达接口道:

“这话我孟达不知该说,不该说,盟主?”

笑了笑,宗元甲道:

“你自己先酌量一下,孟达,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免了。”

直了直颈子,孟达道:

“关于‘卧龙庄’庄主‘龙爪’时修的事,盟主,有些地方那位柳门主好像瞒过我们一些。”

微微一掀眉,宗元甲道:

“不错,孟达,我现在也有这想法……”

一顿,又道:

“这也不是柳门主故意隐瞒,他把时修视作自己兄弟,不该说的话,就留下不谈了。”

僧浩道:

“我有个主意,盟主,不知道您认为如何?”

投过一瞥,宗元甲道:

“你说来听听,僧浩。”

僧浩道:

“逆伦弑亲,给官家衙门抓到,不必再问其他原因,就是斩头的罪名……要想知道时骥为何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就须先了解时骥当年是谁家的孩子……”

牛眼一瞪,孟达接口道:

“废话,你这话说了也像没有说,别说盟主,就是我孟达也早就想到这上面……”

没有理会孟达,僧浩又道:

“盟主,我们不妨找个人探听一下……”

宗元甲很注意的问道:

“你说,僧浩,我们找谁去探听这件事?”

僧浩有条不紊道:

“刚才‘天香楼’酒店邻桌那个‘石蛇’杜元说,十五门年前湘东‘石树湾’‘虬云庄’庄主‘海天飞鸿’石玉,以武会友,摆下擂台……后来台主‘银鞭’焦奎丧命在时修‘黑煞掌’之下……”

听到这里,宗元甲已理会过来,道:

“你是说,僧浩,我们一访‘石树湾”虬云庄庄主石玉,当然他是地方上知名人士,对‘龙爪’时修的情形,可能会知道一些。”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这主意不错,僧浩……但我们仅知道‘石树湾’在湘东,不不知道确实地点在何方。”

僧浩接口道:

“刚才‘天香楼’酒店那两个客人,可能也是附近一带的人……那‘石树湾’镇间相信也不会离此地很远,不妨找个本地乡民问问!”

宗元甲道:

“如果‘石树湾’脚程不远,我们就不必回‘松鹤园’庄院,直接取道往‘虬云庄’去了……”

三人边走边谈着时,迎面过来一个肩扛两捆柴枝的老樵夫……僧浩抱拳一礼,道:

“这位老丈请了!”

老樵夫忙不迭站停下来,道:

“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僧浩道:

“老丈,您可知去‘石树湾’的方向走哪一端?”

老樵夫轻轻念出“石树湾”三字,似乎要找出这个方向来,旋身缓缓回顾一匝,才一指不远处那条横岔的小径,道:

”石树湾’离此地有三十里路左右,你三位从前面那条横路,拐向左边,横路尽头又是一条大道,再朝东南方向走去,就是‘石树湾’镇上了。”

僧浩抱拳道谢,老樵夫扛了一担枯干枝离去。

虽然深秋落索的季节里,但林木依然苍翠欲滴,浓荫高张,两边树林的中间,是条宽敞的石板路……石板路尽头,一座巍峨矗立的巨宅。

孟达一指前面,道:

“不错,盟主,那座高大的府邸,就是‘虬云庄’了。”

僧浩接口道:

“我们不速之客前去,盟主,是不是冒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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