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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扇公子-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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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一毫不理会,胸口一挺,硬生生承受了他一掌,含笑道:“你这七步催心掌如何伤得了老衲?”

右臂暴长,五指如钩朝他左肩抓落。

澄心这一惊非同小可,再待后退已是不及,只得奋起左手臂一掌,但澄一使的是“十二擒龙手”中一记绝招,“十二擒龙手”在少林七十二艺中名列第七,澄心如何封解得开?五指一落,已经一把抓住澄心左臂。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澄心又惊又急,借着左手按在澄一胸口尚未收回,突然用力朝前一推,喀的一声,一条左臂齐肩卸落,身向后仰,双足一点,一个人急如离弦之箭,往后倒身出去。

澄一右手抓住他左臂,没想他竟然自卸左臂,乘机逃走,心中不禁一怔,忖道:“魔残肢大法,此人竟是魔教门徒!”

心念方动,右手五指已经朝着澄心后形凌空弹出。

澄心激射出去的人刚掠近厅门,就被澄一弹指神通击中,砰然一声跌坠在地,但他一身功力确有过人之处,身子一挺,又从地上跃起,见澄一宝相庄严站在自己面前,口中大吼一声,飞起左脚,踢出一记“撩阴腿”,右手随着弹出几缕肉眼难见的灰丝袭向澄一双目。

澄一大袖一挥,喝道:“你还敢对老衲施展魔功!”

澄心被他这一记大袖打了一个筋斗,还待跃起,才知自己一身功力,已在这一瞬间被他悉数震散,心知完了,右掌迅举朝自己头脸击去,但澄一比他还快,一步跨到他面前,点出一指,把他制住。

澄慧大师面色凝重,说道:“此人出手阴毒,极似魔教门徒,师弟看看他脸上是否经过易容,还是戴了面具?”

澄一仔细察看了澄心脸色,伸出两根手指在他脑上轻轻捺动了一下,觉得手指捺动之际,皮肉间似有一层极薄的油皮随指移动,这就笑道:“此人脸上果然戴了面具,这张面具制作之精,若非小弟用手指捺动,真还看不出来。”

口中说着,右手往下一落,嗤的一声,撕开澄心胸前衣领,然后用手指往上搓了几下,果见肩颈之间,被搓着卷起一层极薄的皮肤,这就小心翼翼往上推去,终于被他揭起薄如蝉翼连着头颈的一层面具。

等到把面具揭下,已经露出了他本来面目,他当然不是少林罗汉堂的首席长老澄心大师,而是一个貌相奸诈,五十出头汉子,此时双目紧闭,不理不睬。

“阿弥陀佛。”

澄慧低宣一声佛号,徐徐说道:“施主是什么人?假冒澄心师弟,澄心师弟想是落在你们手中了?”

那汉子忽然诡笑道:“不错,咱们若是不把澄心留下,在下如何会假冒澄心而来?”

澄慧问道:“你们把澄心师弟囚禁在何处?”

那汉子道:“在下不知道。”

澄一道:“施主是魔教门下?”

那人没有作声。没有作声,就是默认了。

澄一道:“施主能和贵教的人联络得上吗?只要你们把澄心师弟释放了,贫衲自然也会释放施主,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那汉子闻言脸上神色不禁大变,但却没有作声。

澄慧道:“此人假冒澄心师弟,前来作证,可见今晚之事,果然全是迷仙岩处心积虑,早有布置的阴谋,他们利用淮扬派滕老施主之死,借以激起淮扬派和万松山庄的仇恨,就可以先向万松山庄下手,只要把万松山庄击溃,大江南北的武林同道,亦将被他们依次囊括,如今总算我佛有灵,因此人被擒,可以揭开迷仙岩的阴谋,他们的诡计不得而逞,万松山庄和淮扬派这场过节也可以因此澄清了,师弟带着此人出去。”

澄一答应一声,一手提起假冒澄心的汉子,由澄慧领先,举步朝厅外行去。

却说万启岳、清尘道长、霍从云等人走出大厅,淮扬派掌门人祁耀南,六合掌门人范子阳、鹰爪门掌门人樊元显、邛崃长老道乾道人等一干人早已退到大天井的南首,雁翅般排开。

这时大天井两边的走廊上,早巳由庄丁们挑起十六盏风灯,一边八盏,把大天井照耀得如同白昼。

祁耀南目光一注,沉声道:“万启岳,你可以下场来了,今晚咱们是了断两家过节,祁某不自量力,要先向你领教了。”

万启岳点头道:“很好,兄弟自当奉陪。”

霍从云大笑一声道:“盟主且慢,今晚之事,如果是淮扬派听信一面之词,单纯的向盟主寻仇,那么盟主自该和祁掌门人一决胜负,但今晚之事,明明是迷仙岩有计划的行动,以淮扬派替滕老哥报仇作为借口,乘机先向黄山万松山庄开刀,则今晚此一行动,就关系大江南北武林安危,并非一门一派的事了,万盟主身为武林盟主,何等身分?对付淮扬派掌门人,何用盟主亲自出手?”

他伸手朝任东平一招,说道:“来,任老弟,你去陪祁掌门人比划比划。”

任东平拱手道:“小弟遵命。”大步走出。

祁耀南听得不觉大怒,朝霍从云沉喝道:“尔是何人?祁某要向万盟主领教,你何故横生枝节?”

霍从云大笑道:“祁掌门人率领大批高手,半夜而来,志在和万松山庄一决生死存亡,阁下不是邀约了不少助拳的人吗,万盟主手下,自然都要一一领教,阁下和任老弟比划第一阵,又有何不妥?”他不称二师弟,而称“任老弟”是不让对方得知底细。

这两句话的工夫,任东平已经走到祁耀南面前,一手提着带鞘长剑,拱拱手道:“在下任东平,向祁掌门人讨教了。”

荣宗器冷笑一声,一跃而出,说道:“掌门人,这小子还是由小弟来对付他。”

一面朝任东平喝道:“小子亮剑。”

任东平剑招一扬,冷然道:“任某久闻淮扬三侠,在江湖上颇具侠名,你大概是荣二侠了?江湖同道,礼让为先,谦恭乃是美德,阁下一出场就一口一声小子,在下真没想到堂堂淮扬三侠中的荣二侠,竟然如此不懂江湖礼数,岂不辱没了你荣二侠的名头?”

他早已经大师兄暗中吩咐,有意激怒对方。

荣宗器果然被他激怒,一张白净圆脸气得发青,尖笑道:“荣某今晚是替大师兄报仇来的,你小子是淮扬派仇家对头手下,荣某何用对你客气?”

只听撤啷啷一声大响,他左手撤出一面铁算盘,右手扬处,已从大袖中取出五寸长一支金笔,喝道:“小子,你再不亮剑,荣某要出手了。”

任东平左手握着连鞘长剑平胸一横,微晒道:“荣二侠金笔铁算盘,任某闻名已久,剑在任某手中,荣二侠只管发招就是了。”

他还是没亮剑。

荣宗器看他如此托大,分明有瞧不起自己之意,心头更怒,口中哼—声:“好!”

身形突然一矮,身若旋风般欺上,左手铁算盘这回没有一丝声响,却如一道横澜,突然横扫过来,等他铁算盘扫到,才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啷啷铁珠相撞之声,这时他右手金笔也随着一昂之势,ūмDтхтсοм网幻起三点金芒,一招“凤凰三点头”闪电袭取任东平前胸三处大穴。

原来他这一招竟是声东击西,铁算盘发出的啷啷之声,只是先声夺人,真是攻势,却在金笔之上。

任东平看他身若旋风般欺来,也跟着他身向左旋,右手一举,连鞘长剑划起一个海碗大的剑花,但听嗒嗒嗒三声轻响,就把对方一记“风凰三点头”的三点笔影一齐圈入圆圈之中,右手倏扬,锵的一声,长剑出匣,平胸划出一道长虹,朝前推出。

荣宗器使了一记铁算盘和一记笔招,经任东平身形跟着他左旋,便已落空,但任东平这出鞘一剑,却把荣宗器逼得往后跃退了一步。

这下荣宗器更觉脸上无光,老羞成怒,口中大喝一声,一退倏进,金笔铁算盘两件兵刃上下飞舞,使出一片急攻招式。

你别看他生得又矮又胖,面团团像富家翁,铁算盘原是外门兵刃,金笔长仅五寸,自然以打穴为主,这一施展起来,使的尽是小巧功夫,左右前后,纵跃如飞,点点笔影,记记朝任东平全身大穴要害下手。

他左手铁算盘份量较重,本是拒挡敌人兵刃之用,因为金笔长仅五寸,必须锁住对方兵刃,才能乘隙揉身进招。

任东平右手长剑就是专找荣宗器的铁算盘,这对荣宗器来说,本是求之不得之事,但怎知任东平剑上满布震力,铁算盘和长剑每一接触都震得荣宗器脚下浮动后退不迭。

任东平左手握着剑鞘,他这剑鞘也是精钢铸的,荣宗器一支金笔上下翻腾,洒洒点点的挥出,但不论你出手多快,每一记都点在他剑鞘头上,始终无法揉身而入。

无法和敌人接近,他手上金笔只有五寸长,岂不始终无法发挥威力?

这一情形,荣宗器自己心里明白,站在他身后观战的人看得更清楚。荣宗器点出的金笔记记都被任东平剑鞘接住,左手铁算盘只要和任东平的长剑接触,都被一记又一记的震退,论武功他实在不是任东平的对手。

好在任东平除了把他震退,并未追击,也没使过杀着,好象要使荣宗器知难而退。

这对荣宗器而言,自然是极为难堪之事,眨眼工夫,两人已经打出二十七八招之多,但听“当”的一声金铁大响,荣宗器铁算盘又和任东平长剑撞上了。

这回两人力道都猛,他一个矮胖身躯被震出去一丈开外,身形落地,双脚往下一蹲,等他站起身来,左手手臂忽然朝上一振,铁算盘响起“啷啷”一阵急响,十三档,九十一颗铁算盘子像一阵暴雨,朝任东平激射过去。

双方距离既近,荣宗器出手又快,九十一颗铁算盘子又是同时发出,委实使人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这一手乃是荣宗器生平最拿手的绝招,往往仗它反败为胜,例无虚发,但今晚他遇上的是任东平!

任东平不慌不忙,剑随身转,长剑一圈,他剑上好象有着一股吸力,把九十颖铁算盘一齐困住,朝地上泻落,左用一挥,但听“叮”的一声轻响,最后一颗铁算盘子给剑鞘一点,突然回头反射过去。

铁算盘子射来之时已经极快,再经任东平剑鞘一点,速度自然更快了。

荣宗器一下射出九十一颗铁算盘子,自以为万无一失,口中不觉发出尖声怪叫,那知笑声未落,突觉右肩一阵剧痛,不禁“啊”了一声。

任东平几乎比飞回去的铁算盘子同样快速,一下已站在荣宗器的面前,微晒道:“江湖上还称你金笔铁算盘,你却只会打,不会接,在下接下了你九十颗,你却连一颗也接不下来?”

荣宗器早已被他反敬回去的一颗铁算盘子制住了穴道,动弹不得,自然由得你说风凉话。

任东平话声一落,右手长剑锵的一声返入鞘中,然后右手一把抓住荣宗器肩头,随手往后一抛,喝道:“你们把他拿下了。”

右首廊下早就站着八名庄丁,荣宗器一个人像皮球般被抛了过去,庄丁们立即把他按住,押了下去。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祁耀南看到任东平落到师弟面前说话,师弟依然一动不动,心知不对,就在此时,任东平探手已把荣宗器抛起,一时心头大急,身形一晃,朝任东平扑过去。

那知他堪堪扑起,突觉一道强猛无匹的劲风从横里撞来,正好挡在自己身前,急切之间,只得凌空发掌,朝前劈出。

他吃亏在身在空中,临时发掌,最多只能运起四成力道,两股掌风乍接,一个人被震得往后飞出七八尺远,才落到地上,举目看去,这发掌之人正是那个紫脸浓眉老者(霍从云),心头不觉大怒,抬手从肩头撤下长剑,嗔目喝道:“阁下一再挡横,咱们就比划比划!”

霍从云大笑道:“盖某正有此意!”

祁耀南喝道:“你使什么兵器?”

他究是一派掌门,不肯失了身分。

霍从云双手一摊,洪笑道:“盖某兵器就在这里。”

“好!”祁耀南长剑一扬,使了一招“春云乍展”,—片剑光飞洒出去。

霍从云双手一合,大笑道:“祁掌门人,咱们最好速战速决,少使些花招了。”

呼的一掌,迎着剑光直劈过来。

掌风如涛,撞上祁耀南一片剑光,祁耀南立时感到对方掌势沉重,震得自己长剑嗡然有声,心中暗暗吃惊,忖道:“此人不知是何来历,竟有这般沉猛的掌力?”

心念转动,手上长剑一紧,刷刷刷一连三剑,连续劈刺而出。

霍从云道:“这还差不多。”双掌开阖,同样还了他三掌。

却说在荣宗器被任东平抛起之际,和祁耀南同时抢出来的,还有滕立言、六合掌门人范子阳、鹰爪门掌门人樊元显三人。

乾坤圈年嵩昌迎着范子阳,说道:“范掌门人要找人动手,兄弟可以奉陪。”

范子阳怒笑道:“年老哥,咱们本来河水不犯井水,你以为武当派可以唬得住人吗?”

年嵩昌大笑道:“范子阳,你也算得是一派掌门,怎么为虎作伥,替迷仙岩打起头阵来了?”

范子阳听得勃然大怒,喝道:“年嵩昌,咱们那就不用多说了。”

长剑一举,迎风劈出。

年嵩昌早已撤出双圈,当的一声,两圈相击,霍地一分,挥手分招,两人立时动上了手。

万松山庄总管公孙干迎着鹰爪门掌门人樊元显,口中喝道:“樊元显,在下奉陪何如?”

樊元显哼了一声道:“很好!”

他手中兵刃是一柄三尺长的铁鹰爪,五只鹰爪箕张如钩,尖锐锋利,是外门兵刃中极为霸道的兵刃,不但可以锁拿敌人兵刃,而且铁柄之内安装了机簧,只要一按机括,铁爪可以当作飞抓,可发可收,取人百步之内,是樊元显仗以成名的利器。

他“很好”二字出口,铁鹰爪陡然扬起,迎面就劈。公孙干人影一晃,已到了他右首,魁星笔顺势点出。

迎向滕立言的是柳飞燕。滕立言心切父仇,什么人迎着他,都是仇人,一言不发,举剑就刺。

柳飞燕那会把他放在眼里?长剑一转,就嗒的一声架住了滕立言刺来的长剑,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滕总镖头,假传金剑令,害死令尊的是迷仙岩的人,祁掌门人和荣二侠都被迷仙岩迷失了神志,今晚之事,迷仙岩只是利用令尊遇害,作为借口,意图—举扫平万松山庄,如果万盟主确是害死令尊的凶手,少林、武当两派,岂会支持万盟主?何况清尘道长和令尊有数十年深交,又岂会站在万盟主这一边?滕总镖头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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