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情晚·帝宫九重天 >

第5部分

情晚·帝宫九重天-第5部分

小说: 情晚·帝宫九重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盈盈年轻任性,听得不耐烦时,自然又是冲上前一顿拳打脚踢逼他闭嘴。
      这日天色已暮,盈盈玩得开心,他只怕天黑后走山路不安全,千方百计哄着她,想拉她早些下山。她不耐烦了,又是一脚踹向他。
      彼时他们正站在一处斜坡上,以他的身手,他本可以避开那一脚;便是避不开,身侧也有树木可以借力。
      可他心念一转,顺势便倒了下去,沿着山坡直滚下去。
      也许是老天想他演得更逼真些,滚落时他的额角还撞在了一处石头上,等他在坡下止住自己身体佯作昏迷时,已是满额的鲜血淋漓。
      他听到了盈盈惊慌失措的呼喊着,一路叫着他的名字奔下来,抱住他哭叫道:“阿望,阿望,望哥哥,你快醒过来,我听你的话,我们这就下山,望哥哥……你别吓我呀,你不许吓我呀!”

    

      其实他也怕真的惊吓到她,所以没等她哭几声,便笑着睁开眼,拍拍她的头,告诉她:“我没事。”
      她如释重负地跟他回家,但自此至少有一个月,她都会在半夜里哭着惊醒,然后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她说:“我总是做梦,梦到你死了,再也叫不醒。”
      她又说:“如果你死了,我只能跟着你死去了。这滋味比死难受。”
      淳于望为自己的卤莽后悔,更精心地守护着他的爱人,并且无怨无悔。
      只因他知道,他的小妻子不仅身体开了窍,感情也真正地开了窍了。
      ---------------------------------------------
      盈盈再也没有不知轻重地欺负淳于望,虽然依旧活泼好动,却极少淘气到让淳于望烦恼了。
      生下相思后,她逗弄女儿之余,把剩余的精力放到了和淳于望一起练剑上。
      开始跟着教淳于望的高手练,后来便自己想些古怪的招式,还拉着淳于望一起想。
      可淳于望和她的想法往往相左,一个人想出来的沉稳劲健,另一人想出来的却轻盈灵动,最后竟成了完全不同的两套剑法。
      说是两套,可两人同时运剑时彼此得配合却又极和谐,往往显出意想不到的高超威力来。
      在传授他们武功的那位高手的帮助下,这两套剑法成为相辅相成威力倍增的双人合击剑法。
      因剑法最终成形时是开满梅花的大雪天,雪压寒梅,铁骨飘香,淳于望便把这两套剑法分明命名为“暗香”、“疏影”。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其实太过孤清幽寂了。
      可当时淳于望并没有觉得雪地里盛开着的梅花怎么着孤单。
      盈盈舞动暗香剑法时,他看到每朵落下的花瓣都在随她起舞,翩翩如蝶,每瓣都蕴着她的笑靥,明光璀璨,风流娇妍。
      他以为他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远离勾心斗角的朝堂,远离刀光剑影的纷争,甚至远离暄嚣浮躁的尘世,这样安稳宁谧地过下去,从这一辈子,到下一辈子。
      他相信他的盈盈也一定是这样的想法,当然她更可能根本没想过外面还有着那么复杂的世界。
      因为淳于望和女儿就已是她全部的世界,全部的思维。
      那时,相思还没有名字,他们一定闲得厉害了,居然在为女儿应该以梅为名还是以雪为名烦恼着,到相思六个月时还没有确定下她的名字。
      直到,那场大火。
      他至今没想明白那场大火因何而起,他只知大火前几天,盈盈有些不对。
      她罕有的安静,常一个人坐在结着青色梅子的老树下皱眉苦思。

     

      那个让他失了魂魄的夜晚,他是被床前的火光惊醒,然后才发现身畔的盈盈不见了。
      然后,他听到了奶娘的呼救。
      四处是火,连女儿的房间里都窜出了火苗。
      他救出女儿,然后挨个房间寻找他的盈盈,直到全身都是火苗,护卫用浸湿的毯子把他裹住,强行把他拖出。
      他们的房屋被烧光了,但发现得很及时,并没有人葬身火海,连厨房里的鸡鸭都活着从火里扑楞出来了,一身好武功的盈盈不可能逃不出来。
      事后清理火场,也的确没有看到任何尸骸。
      可他的盈盈,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好像平白就从大火中消逝了。
      连同她住过的屋子,穿过的衣服,用过的器具,消逝得无影无踪。
      三年夫妻,三年恩爱,三年耳厮鬓磨心心相印,竟像是一场梦。
      醒了,梦空了。
      除了相思,他一无所有。
      他宁愿从来就一无所有。
      相思是压在心头的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曾经经历的充实和快乐,于是,心里破开的那个洞,越来越深,越来越黑,漩涡般席卷着他,让他透不过气。
      日日夜夜,煎心断肠……
      ------------------------------------------
      淳于望终于讲完了,脸色已经白得发青。
      他提起酒壶,又倒酒,却已空了。
      我注意到他的十指都在颤抖,仿佛连酒盏都拿不住了,遂道:“我帮你叫人去温酒?”
      “不用!”他猝然道,“我们一起埋的十二坛酒,已经被我喝掉六坛了。如果有一天我都喝光了,也许我自己都会不再相信……我曾有过她,我曾有过那么一段快活的岁月……”
      他抬眸,雪色苍凉,眸光亦苍凉,让我都有点同情这个抓了公主又害我失去自由的敌国皇弟。
      我把自己酒杯中剩余的一点酒喝了,还是没觉出这酒有什么特别的暗香来。但能喝到淳于望这么看重的酒,听他说这么久的往事,也算是不容易了。
      叹一口气,我安慰他:“轸王殿下别想太多,保重身体要紧。至少,殿下还有相思郡主承欢膝下,对不对?”
      他的神色略有好转,唇间勉强扯开一道笑弧,点头道:“对,相思。如果没有她,如果没有她……”
      淳于望瞥向我,眸中一道凛光闪过,没有说下去,却道:“你伤得不轻,先回去休息吧!冷风口里坐得久了,只怕会落下病根。”
      他虽一时忘情,可提起相思立刻便清醒了,应该早已对我心生警惕。
      想再利用相思对付他,恐怕不太容易。
      我站起身,慢慢道:“多谢轸王殿下关心,在下这便告辞。殿下如果为公主打算,也应当多多保重,尽早回屋为妥。”
      转身步下石阶时,淳于望忽然又说话了。 
 

      “秦晚,你并不是她。”
      雪霰扑到他的眼睛里,似化开了,莹亮湿润一片,他的声音夹在冷风里,也似随着雪花的飞舞飘忽不定着。
      “可我为什么总觉得你就是她?你明明只是长得像她而已。我从没想过……我会认错人。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即便变成了一只鸟儿,一朵花儿,我也该认得她的。她是我的盈盈,盈盈……”
      他向天,仿佛在笑,又仿佛在哭,一字一字地漫声吟哦:“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时足?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
      有梅枝承受不住越来越重的积雪,弯了一弯,雪团便散落,簌簌如雨,在平滑的雪地里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坑窝。
      --------------------------------------------
      我依旧回了沁芳院,眼看着院门缓缓关上,落锁,一时也是无可奈何。
      淳于望机警谨慎,自然看得出我再不甘心束手就擒,想来院外也必防守严密,纵然我有天下名剑之一的承影宝剑,右臂重创之下,想要全身而退,也是难如登天了。
      而此后一连许多天,淳于望再也没有出现,更没有让我再随他去用早膳或去书房。
      这更让我肯定,他领我去看他的女儿和盈盈的画像,都是为了确认我并不是他苦苦寻找的那个女子而已。
      既然确定了不是,没把我押入大牢和老鼠蟑螂作伴,便已是天大的面子。
      从他迟迟没有处置我来看,他和淳于泰、淳于皓的政见多半还有着分歧,至少他应该没打算把嫦曦公主交给霍王蹂躏或当作人质。虽然看不出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我相信此刻嫦曦公主暂时应该无恙,只是和我一样被软禁于轸王府的某处,不得自由罢了。
      我别无选择,只能期望尽快养好伤,一方面自己可以伺机行动,另一方面芮人来营救时也能拥有最佳的体能状态,里应外合逃出去的机会当然更大。
      无论是我,还是嫦曦公主,都不是芮国愿意轻意就舍弃的棋子。
      此时的梁国正在皇权的迭替中混乱不堪,芮国必会派人交涉。他们既知霍淳于泰、淳于皓尚武,一向有吞并天下之心,交涉之余,也必会遣高手暗中设法。
      下面的管事和婢仆们发现我并不是淳于望要找的女子,继而发现淳于望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儿,原来的热心关切顿时一扫而空,不但原来派来服侍的侍女尽数撤去,连送来的饭菜都一日不如一日,渐次成了比下人饮食还要粗粝的残羹冷炙,更别说屋中需要的木炭和换洗的衣物了。
      好在我久在军中磨砺,只把最初几日用剩的伤药收起来节约些敷用,确保不影响伤势恢复,其他也便没当回事。

      3、徒绕膝,可怜谁家女
    

      这日天气甚好,前段日子的积雪大多融去,我解开一直吊缚着的右手,上下活动几下,发现恢复状况不错,而被荣王狠踹过的胸腹间也不再时时闷疼,想来再休养几日应该便能复原了。
      正暗自高兴时,院门咯吱响了一声。
      我走过去,果然看到院门下方多了一只粗瓷大碗,盛着大半碗米饭,堆了些褐黄色的菜末,再认不出到底是哪种蔬菜。拿筷子翻了翻,不出意外地发现米饭中有一大半是烧糊发黑的饭锅巴,石头般又冷又硬。
      把院墙边那口水缸里的浮冰敲碎,我舀了一碗水注到茶壶中,又在梅树下找着几根断枝,在暖炉上勉强笼了点火,把水烫得微微有点温意,用来泡那碗冷饭。
      一粒粒米饭还是硬得像石子,吞咽着刮得喉咙疼痛。不过这样的饭粒很熬饥,相信就是一天不给我送饭,我也不至于饿得难受了。
      这时,院门又响了,而且锁链当啷当啷响了半天后,又听到了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居然是淳于望携着小相思走进了院子。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俱是玉白色锦袍,围着华丽雪色貂裘,一路顶着阳光顶来,仿佛那衣衫面容都闪烁着金灿灿的温暖光芒,明晃晃地直扎眼睛。
      我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脏旧的衣袍,继续吃我的午饭。
      小相思却已欢喜地叫一声:“娘亲!”
      飞快地跑进屋里,一头扑到我怀里。
      我的手很凉,她却刚从阳光下走出来,连衣角都是暖暖的,小小的身体窝在怀里时像个温度适宜的大暖炉,熨得五脏六腑都异常舒适。
      下意识地想去摸摸她的小脑袋时,左肩忽然又一只手捏住,并且在我抬手的瞬间加力,扣紧。
      那样的大冷天,我却给疼出了满额的汗水。
      抬起头,正对上淳于望的一双眸子。
      黑沉如夜,冷凝似冰,偏偏嘴角泛着春水般的温柔笑意。
      他微笑着向我说道:“我和相思说你在养伤,不方便见她,她只不信。你倒是和她说说,你这身体,是不是需要静养?”
      我立时明白,想见我的并不是淳于望,而是我怀里这个把我认作了娘亲的小女娃儿。淳于望提前制住我,自是怕我再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
      我慢慢放开小相思,勉强笑道:“是啊,我伤得重,只能一个人安静养着。等我伤好了,再天天陪着你玩,好不好?”
      小相思似有些失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依旧恋恋地望向我,嘀咕道:“这样啊,我还以为父王有意把娘亲藏起来,不让我见呢!”
      ========================================== 
 
      淳于望见小相思离开我怀抱,立时也放开我,转身将小相思抱到怀里,坐到桌子的另外一边,微笑着向女儿说道:“我怎会藏你娘亲?是太医说了,她的伤一天没好,你就一天不能过来闹她,明白吗?”
      “我就来看看,没闹娘亲嘛……”
      小相思不满地嘟着嘴,“不过娘亲这里好冷啊!怎么越坐越冷?”
      忽一眼瞥到我面前的饭菜,她又好奇问道,“娘亲吃的是什么?”
      淳于望一心防范着我,似到此刻才注意到我冰冷的炉子和冷水泡的糊饭,瞳孔明显地收缩了一下,皱眉不语。
      我若无其事地吃了两口,咽下,才答道:“吃的自然是午饭。太医说娘亲有伤在身,不能吃得太腻,所以饭菜素了点。”
      小相思便纳闷起来:“为什么有伤在身就得吃素的?上回我玩父王的剑把手割破了,流了血,父王还让人做了好多种排骨汤和鱼汤,让我吃着补身体呢!而且……我怎么没见过这样子的饭菜?你是不是把娘亲吃的饭菜端给那个白衣服姐姐吃了?你为什么天天陪着她,不陪我娘亲?我不要那个姐姐做我娘亲!长得再好看我也不要!”
      她指责着,瞪向父亲的眼神开始有显而易见的不满。
      虽然从小炊金馔玉,五谷不分,可她明显还是懂得分辨菜色好歹的,居然一眼就看出我受“欺负”了。
      不过,她说的“白衣服姐姐”是什么人?
      淳于望对盈盈的感情以及失去盈盈后的痛苦绝对不似作伪,连在我跟前都能屡屡失态,又怎会突然天天去陪什么白衣美人儿?
      我心里猛地窜出个念头,紧张得一时屏住呼吸,脸上却还挂着笑,向小相思说道:“别怪你父王,是娘亲自己喜欢吃这个。味道真的不错呢,不信,你来吃一口试试。”
      我夹起一块冷水泡过的锅巴,送到小相思唇边。
      小相思看着那个黑乎乎的玩意儿,迟疑了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