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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暗号之二-第13部分

小说: 暗号之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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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蝉却嫣然一笑,动人之至:“不,以后,还肯定要来麻烦三位的!”

她说著,向红绫肩上的鹰,挥了挥手,那鹰也挥翼致意,黄蝉就这样走了。

黄蝉就这样离去,颇令我和白素讶异,红绫则自顾自上了楼。白素忽然问:“你猜她留下了多少东西?”

我略想了一想,白素所指“留下了东西”,指的当然是黄蝉留下来,可以探测到我们行动的一些微型仪器,包括了窃听器,甚至是小型的摄影机等等。

我的答案是:“一定有,要不要再请戈壁沙漠来检查一下。”

白素却缓缓摇了摇头,我道:“我对他们两人很有信心,他们可以查得出来。”

白素却道:“黄蝉也知道你会请他们来查,所以她要就是没留下甚么,要就是她用的方法,戈壁沙漠无法查得出来。”

我感到很是厌恶:“我不喜欢我们的一行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白素道:“也未必是我们所有的行动,对方都能知道,我猜想,她用的,一定是一个很巧妙的方法,能探知她最想知道的部分,而不是全面的监视  她知道若是进行全面监视,结果一定弄巧反拙。”

我叹了一声:“你越说越玄了,我无法了解!”

白素忽然哼了几句小调,道:“咱们就‘骑驴看唱本’吧!”

那是一句北方的“歇后语”,意思是“走著瞧”。

我闷哼一声:“反正我们不提,她偷听本事再强,也就白废。”

白素笑著,向楼上指了一指,她的意思我明白,她是说,要我们两个以行动来反监视容易,但要胸无城府,率性行事的红绫,也处处提防,就比较难了。

我刚想表示同意,却已听得楼上传来了红绫的一下怪叫声,随著那下怪叫声,她又在叫:“爸,妈,你们快来看,快来看!”

从她的怪叫声中,可以知道,一定是发生了意外,不过倒也可以肯定,那意外不会是甚么凶险的事,只是令她惊奇。

她的叫声极大,几乎整个屋子都为之震撼,连耳朵极不灵光的老蔡,也被惊动了,不过,等到老蔡惊惶地奔出来时,我和白素早已到了楼上,掠进了红绫的房间。

一进红绫的房间,我就一呆,白素忙道:“孩子别去碰它!”

房间中的情形是,红绫手中,拿著一条毯子,那毯子,当然是用来在睡觉的时候,盖在身上保暖的,可是红绫从来不用。

她不用,老蔡照样替她准备著,放在她的那张绳床之上  自从回家之后,她一直睡在绳床之上。所以,她若是要上床,先得把毯子拿开。

当时的情形自然是:当她一掀开了毯子,就看到绳床上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相当大,约有一般小提琴盒般大小的扁长方形的盒子。所以她才发出怪叫声的。

白素叫“不要去碰它”,就是叫她别去碰那盒子,因为白素不知道那盒子是甚么东西。

可是我一看到这只盒子,就只感到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我认识那只盒子!

就是那只盒子!当年小年夜,大雪纷飞时,七叔冒著雪,将它负在肩上,一阵风也似卷进祖屋的大堂来。就是那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三样古怪奇特的东西,一只铜铃、一只手掌和一簇花。

那三样东西,是喇嘛教的圣物,二活佛的转世,是不是能得到百万教众的确认,就要靠转世灵童是不是能破解隐藏在这三种法物之中的暗号而定。

这只盒子,在守卫森严之极的保险库中被盗走,盗宝人有可能就是多年来音讯全无的七叔,这位七叔,不但当年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更是神秘莫测,他如果能够出现,那真是太好了。

那盒子,如果是他盗走的,那么,当然也是他放在红绫床上的了!

一时之间,我百感交集,张大了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素和红绫一回头,看到了我这样子,白素立即就明白了。

她“哦”地一声:“就是它?”

我一面点头,一面已叫了起来:“七叔、七叔!你在那里?七叔!”

那叫唤声,就像我少年时,他会突然出现,我一见到他,必然跟在他的身后,不断叫著他一样,而他也必然会伸出大手来握我,不论是甚么时候,他的手都极其温暖,使人感到安全可靠。

这时,我叫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声音不免就有点硬咽。

我一步一步,走向绳床,伸出手去,按在那盒子之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红绫忽然道:“爸,这盒子,是鹰儿带回来的!”

我陡然一呆,本来我一见那盒子,神驰物外,思想已回到了多年之前第一次见到那盒子的时候,正沉缅在往事之中,红绫的那句话,才把我拉了回来。

我怔呆之间,已听得白素在问:“甚么?”

红绫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我向她看去,才见到那鹰正站在她的肩头,和她在“交头接耳”,而且,各自发出一连串唧唧啾啾的声音。

我也把红绫的话重复了一遍,红绫肯定地道:“是,是它带回来的。”

红绫的房间,为了方便鹰儿的出入,窗户阔开,如此说来,那鹰在回来时,先把盒子带进房间来,放在绳床上,这才又飞出去,啄了讯号仪,当作甚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地回来!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要瞒过黄蝉!

而这一连串行为,这么复杂,那鹰竟能完成,那真不愧为神鹰了!

我和白素,一时之间,都不免有疑惑之色,红绫自顾自和鹰儿交谈(他们自然是在交谈),过了一会,红绫才拍了拍鹰儿的头,表示赞许。

她抬起头来:“鹰儿说,在山顶上,它发现了秋英和那蒙面人,那蒙面人伸手召它下去,把那盒子交给他,要它带回来,并且要它把盒子带回来的时候,别让黄姐姐知道,它都做到了!”

红绫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态语气,都大大因为那鹰的能干而自豪,而若不是那盒子确然在绳床之上,我根本不易相信那是事实,那鹰竟如此通灵,真是罕见的神鹰,我和白素,不由自主地鼓掌,那鹰略侧著头,对我们的赞扬,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

我感到有趣,正想走向前去,学红绫那样,去轻拍它的头,表示赞扬,可是忽然发现那鹰斜睨著窗外,神情有点异样。

我循它的目光看去,也不禁一怔,只见有一只鸟儿,正以极古怪的姿势,停在窗外  那鹰是凭著双翅不断地煽动,才停在半空之中的。一般来说,只有身体极小的蜂鸟,才有这种半空停顿的能力。而那只鸟,显然不是甚么蜂鸟。

因为它比蜂鸟大得多,双翅横展,约有一公尺左右,这时,由于它双翅正在飞快地扑动,竟似闪动著两团黑雾,似真似幻。

而它的身子,却相当小,和双翼之巨大,不成比例  这样体型的鸟儿,最擅长途飞行,越洋过海,穿越大洲的,都是这样的鸟儿。

而那鸟全身羽毛,是一种泛著金属光彩的铁青色,尖喙如钩,更奇的是一双眼睛,有一个白得耀眼的眼圈,双目闪闪生光,极其有神。

这鸟,一看便知道属于鹞隼一属,是少有的猛禽。

这时,白素和红绫也发现了那鸟,红绫首先叫:“这鸟好有趣,可以和鹰儿作伴!”

白素沉声道:“这鸟叫做‘海冬青’,断无理由,在此地出现!”

白素的话,令我陡然想起了这种叫“海冬青”的小型猎隼种种大有来历之处。

这种凶残无比,又狠又机灵的猎集,生活在极寒北地,西伯利亚一带,满州人当年兴起的地方,也有它们的踪迹,不但稀少,而且极难驯养,所以一只受过训练的海冬青,价值之高,难以想像。听说清始祖努尔哈赤,就曾以一旗的兵力,再加上十二颗大东珠,才换了一对,那对海冬青,跟著他南征北讨,完成了统一满州族的大业。所以当时曾非议他以一旗兵力,换了两只鸟儿的人,也不得不佩服他,改口说他事实上,是以一旗兵力,换了八旗雄兵,开创了三百余年的帝皇基业。

这种稀世纯种的海冬青,其珍贵之处,可想而知。后来,有人取巧,把海冬青与寻常的猎鹰交配,以繁殖后代,就容易训练得多,也冒称“海冬青”之名,居然也是上好的猎鹰。

但若和纯种海冬青相比较,自然一天一地。相传努尔哈赤当年所得的那一对,一雌一雄,在两军对阵,主帅领兵冲锋陷阵之际,就凌空下击,专取敌军主将的眼珠,立下不少战功,勇狠无比,哪是一般冒称海冬青的杂种,可比拟于万一!

我虽然也未曾见过真正的海冬青,但是见那鸟凌空停伫,神威非凡,再加白素一叫,自然知道那不是凡鸟,一时之间,也童心大发,叫道:“别慌忙,把它引进屋子  ”

我想把它引进屋子来,捉住了再说,谁知一句话未曾说完,只觉劲风骤生,那鹰儿已流星一般,向窗外飞去,直扑窗外的海冬青。

鹰儿去势,又快又猛恶,而且姿势奇特,双爪齐张,想将对方凌空抓住,一上来就是凌厉之极的攻势。

十一、眼泪的功用

见这等情形,我和红绫都想出声阻止,唯恐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之下,一举伤害了那海冬青。

谁知道鹰儿的动作快,海冬青的动作也绝不慢,也没见它有甚么动作,身子陡地升高,而且时间扣得极准,鹰儿才一扑到,它便升高,鹰儿就扑了一个空,被它占了先机。而它也立即反攻,当头啄下,啄向鹰儿的头顶。

这一下,我们又为鹰儿担心,只见鹰儿身子一侧,可是仍未能避得开,还是在背后,捱了一下,几根翎毛,随之飘落。

红绫看得大是心痛,怪叫了一声,只见鹰儿被海冬青啄中之后,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身子向下沉去,海冬青却并不追,只是身子停在半空,向下看去。

也就在此际,只见身子正在下沉的鹰儿,陡然一声怪叫,凌空翻飞,电也似的,射向海冬青。

那海冬青幸而未曾追下去,不然,必定迎头相碰,此际鹰儿电射而至,它也发出一声怪叫,双翅一束,冲天飞去,鹰儿随后便追,双方去势都快绝,转眼之间,成为两个小黑点,没入青冥不见。

这一切过程虽短,但看得我们,如痴如醉。这一鹰一隼,就宛若两大武学高手过招,斗智斗力,一击不中,立刻远扬,迅若电光石火,看得人心旷神怡。

红绫的想法,和我们略有不同,她道:“他们到天上去比拚了!”

我怔了一怔:“鹰集虽非同类,但也不是天敌,不致于会拚个你死我活。”

红绫眉心打结:“我不知道,只是鹰儿在扑出去的时候,叫了一下。”

白素心细,便问:“它叫了甚么?”

红绫迟疑了一下,想是那“鹰语”很难繙译,她道:“鹰儿说,窗外那……不是好东西,它要把它生擒活捉。”

我和白素不禁一呆  我们当然不是不相信红绫的话,只是事情太奇怪了。

生活在极北之地的猛禽海冬青,居然会在亚热带出现,那已经够突兀的了,那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带它来的。

而鹰儿又说它“不是好东西”,那又是甚么意思?鹰儿虽然勇猛,但是海冬青也不是好对付的,我们又怕鹰儿会吃亏,又不知道海冬青的主人是谁。

在这一点上,红绫比我们有信心,她道:“鹰儿说要把那鸟儿生擒活捉,它一定能做得到。”

白素吸了一口气:“先看看那盒子。”

刚才,被那突然出现的海冬青一打岔,甚至没有时间把那盒子打开来,看看那三件法物是不是在。

白素一说,红绫便抢前一步,取下那只盒子来。那盒子的盖上,颇有几个机关,红绫不耐烦一一解开,大手一拍,就想把盒子拍碎。

我忙叫道:“不可!”

我一面叫,一面自她的手中,抢过了盒子来,打开,在打开的时候,我还在道:“盒中的三样东西,奇特无比,是我见过的最怪异的物件。”

正说著,盒子打开,红绫首先“哈”地一声  盒子是空的!

说是空的也不对,因为盒中有一张摺得很巧妙的纸条。一看到那种摺纸法,我心中又是一热。那种把纸张先摺成条形,再摺成“北斗”形状的摺法,叫做“七巧方胜”,正是家乡中人,传递书信时所用的方法!

我一伸手,取过纸来,只用一只指头一搓,就把纸条搓了开来。白素“啊”的一声:“莫非真是故人有音讯?”

我打开纸一看,只见上面画著一行雁子,一共是七只。

刹时之间,我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两眶热泪打滚,就要涌出。

七叔,真的是七叔!

那七只排成一排,斜飞的飞雁,正是七叔的标志,我是自小看熟了的。如今又重现眼前,那么多年不通音讯的亲人,忽然有了下落,多少年前的事,一起涌上心头,甚么叫“百感交集”,这才算是知道了。

白素靠了过来,她握住了我的手,低声道:“七叔?”

我点了点头,泪水已经忍不住了  人悲伤的时候会流泪,极高兴的时候会流泪,还有就是很激动的时候,也会流泪。

白素再道:“七叔他没有说甚么?”

那纸上,只有七叔的标记,可是一个字也没有,白素这一问,使我感到,那么多年,不通音讯,而七叔竟然一个字也不写给我,未免太狠心了些,心中再感到一股委曲,泪水就再也忍不住,扑簌簌掉了下来,都洒在手中的那张纸上。

我这时淌泪,是自然而然的事,而再也想不到的是,泪水落到了纸上,沾湿了纸,顷刻之间,纸上就现出了一行字迹来。

那一行字只有八个,铁划银钩,正是七叔的笔迹,写的是:“速来刚渡,林中相会。”

我又是一阵全身发热,转过头去,泪眼模糊,想对白素说话,但是竟说不出声来。

白素拍著我的手臂,道:“看清楚,字快没了!”

我呆了一呆,再去看那纸时,纸上的八个字,正在迅速消退,转眼之间,便不见了!

我张口,待将那八个字,默念一遍,但白素一伸手,就遮住了我的口,摇了摇头,我也立时会意  七叔采用了如此隐秘的联络方法,自然是怕隔墙有耳之故,我立时点了点头。

白素拉著我,一起出了屋子,这才一面走一面道:“你快去刚渡和七叔相会。”

我才一知道七叔的消息,恨不得立时飞了去,但一冷静下来,就知道事情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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