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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大明文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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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是,你大娘开了口,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说他二叔家在城里开了菜铺,一开口都要了去,大娘拿回来的菜价还不值外头的一半。”

    林延潮装着动怒的样子道:“竟有此事?这不是亏了我们林家,贴补了她的娘家吗?”

    三叔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有什么办法,别惹事,好好种地就是。”

    林延潮却不打算收住话题道:“三叔这一番让我辍学在家种田,是大娘,还是你的主意?”

    三叔拄着锄头道:“实话与你说了吧,这都你大婶教我说的,她说你不去塾馆,家里就省了一份束修钱,还能多个劳力,帮我种地。罢了,你也不要怪你大婶了。”

    三叔又道了一番大娘是为了你好的道理,努力的和稀泥。

    “是这样的吗?三叔?”林延潮看向三叔。

    三叔不悦道:“潮囝,你怎么怀疑起你三叔来了?”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三叔,我倒是听说大娘在你面前,是我有分家之心,要将这我爹当年为家里赚得十亩水田分走。你才答允大娘分家之事。”

    三叔顿时色变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果真大娘是利用自己当初说了分家一句话,背着自己在三叔面前上眼药。这点很好猜,大娘若不如此,也不是大娘了。要知道三叔最着紧这十亩田了,为了地里收成好,仅是粪肥,就不知灌了多少担。林延潮若要分家拿得他这十年的心血,他也是不愿意的。

    三叔沉默不语。林延潮这时候在旁道:“三叔,你被大娘骗了。”

    “她怎么骗我?你不想要这地?”

    林延潮道:“三叔,我们家这十亩地,你种了有十年了,我有心于功名,不会去务农的,若是以后分家,这十亩田我是寸土不取的。”

    “这怎么能行?”三叔犹豫道,若是真要他谋侄儿这十亩田,他倒也做不出来,“最少三房一家一份。”

    按照明朝的法律,分家析产,是诸子平分。

    林延潮笑了笑,身为务农之人,最重田土,但到了现代人眼底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将来不会局限于这小山村里。

    “三叔,我说了寸土不取,就是寸土不取,若不是我还没有满十六岁,当场给三叔你立下字据来。倒是三叔你倒是失了计较,万一将来分家时,却不一定能分到这十亩地。”

    林延潮一番好心建议,三叔却板起脸道:“你不好生下地,与我说这些作什么,别说这些闲话。”

    “三叔,你不信,到时候别后悔啊。”林延潮作势扛起锄头。

    三叔道:“慢着,你说个道道来。”

    林延潮微微一笑,放下锄头来道:“三叔,你若觉得我人小言轻,这话说了你也不信,还落个不好,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三叔呵呵一笑道:“潮囝,怎么说呢,你这小子,这一病下,好似人一下精明许多,实话说来。”

    “那我说了。”

    “说。”

    “三叔我只问你一句,这十亩若是我们二房不取,将来是会落在大娘还是你的手中?”

    三叔沉默了一阵半响道:“她娘家势大,大哥又对他言听计从的。我争不过大娘。”

    “正是,你想过没有,她眼下在三叔你面前编排我的坏话,为得是什么?”

    三叔琢磨了一会,眼睛一亮,拍手道:“是啊,这恶毒的女人,就是怕我们叔侄俩,走得太近了。”

    “正是如此,大娘为了谋这十亩水田,也是煞费心机,大伯被他搓揉得,要圆就圆,要扁就扁的,爷爷又常年不在家,至于我们二人,他是拉一个打一个!”

    三叔握住锄头,沉默了一阵道:“我又不糊涂,怎么不知道,但是大娘厉害啊,他平日欺负你和浅浅时候,我也不敢出声。潮囝,我知你心底有气,但你斗不过大娘的,就算我帮你也是一样。”

    林延潮当下道:“三叔,人争一口气,就算我爹不在了,也绝不能让大娘如此欺压到头上。三叔你也不必帮我,只是到时候不要站到大伯大娘的一边就好了。”

    三叔一握锄头道:“这怎么能行!”

    “三叔你只要按我说的,今日我就要大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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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滚出大门去
    林延潮与三叔商定之后,从田边往家里走去。到了家里,林延潮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在那郎朗读书。

    夏天虽天暗得迟,但天还是暗了。蟋鸣之声,已是与以往一般开始。

    农家这时候,都是准备早早吃饭,然后上床睡觉,来节约灯火钱。

    这时候除了富裕之家,只有读书求学的人,会在夜晚点灯。所以古人都用膏火之费,来形容求学的费用,膏即是膏油,火则是灯火。自古以来求学就是件不容易的事,一点对于寒家而言,尤其如此。

    林延潮点上灯火,就隐约的听见大娘的声音在外响起。

    “装什么勤奋,不上工,偷懒也就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文曲星了,晚上读书,不耗油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林延潮听了,没有说话,索性将灯拨得更亮一些,对一旁的林浅浅道:“浅浅,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书里有个人叫严监生,此人极端吝啬。他快要临终之际,伸着两根指头就是不肯断气,你知是为什么?”

    林浅浅知道林延潮在气大娘,笑着道:“潮哥,你说他是吝啬之人,伸出两个手指,莫非是有人欠他二两银子,不肯闭眼吗?”

    “不,不是,他的大侄子、二侄子以及奶妈上前猜度解劝,但都没有说中。最后还是他的侍妾道:‘只有我晓得你的意思。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直到对方挑掉一根灯草,那严监生方才点点头,咽了气。”

    “这人真好笑。”林浅浅咯咯地笑了起来。

    林延潮也是笑了笑,他可以感觉房外的大娘,肝都要气炸了。

    “延寿啊,现在有人都咒你娘死啊,娘与你说,一定要争口气,好好读书,免得被人说你娘祖宗八代都没有人读过书。”

    “死囝尽管得意猖狂去,爷爷回头到家里,见你不下地,看他如何骂你!”

    林延潮听了目光微冷,怨恨自己不够,还在自己十三岁的堂兄面前说自己不是,挑拨二人感情。这样的妇人,真的容不得你了!不过大娘却没有贸然进屋,与自己大吵一番。大娘也算明白人。看来她是要等爷爷,大伯回来后,之后再当堂告状。

    这正和我意。林延潮继续读书。

    夜晚,已到了上灯时候。

    一声重咳在门外响起,林延潮放下书,他知道爷爷已是回来了。

    “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大娘哭着在门外说道。

    爷爷林高著声音传来:“怎么回事?谁敢欺负你来?”

    “还不是潮囝他,他咒我死!”

    于是大娘在爷爷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了好一番话,林延潮在旁冷冷地听着。

    “叫他出来,我有话问他?”林高著发话了。

    听到这里,林延潮自己开门走出门外道:“爷爷,你回来了。”

    见林延潮如此有礼貌,爷爷气色好了一些,但还是板起面孔问道:“你为何辱骂你大娘,尊卑都不懂了吗?”

    见林高著发问,林浅浅怕林延潮被责走一旁走了过来道:“爷爷,快吃饭了,不如先吃饭再谈吧!”

    “吃什么饭?”爷爷斥了林浅浅一句,当下林浅浅不敢再说话。

    这时候大伯也是刚回得家来,见这一幕道:“延潮,还不快和爷爷,大娘认个不是!”

    大伯方这么说,大娘就狠狠瞪了大伯一眼,大伯当下就不吭声了。

    林延潮将众人反应听在耳里,当下看向林高著道:“爷爷,我并没有辱骂大娘。”

    “我好意说你晚上读书耗油,你竟用那什么监生的故事来咒我死。”

    “大娘,我在屋里读书,与浅浅说故事罢了,这都是书上说的,并没有咒骂大娘你的意思。”

    “你明明是在说我?”

    “大娘,你这一番不过是自己对号入座罢了。”

    “爹,你看看,他还在狡辩!”大娘向林高著道。

    “延潮,你有没有顶撞大娘不说,我昨日叫你今天下地,你却没有去这可是没错吧!”林高著言语重了三分,脸已是沉了下来。

    “是,我没有去。”

    大娘见林延潮承认,脸上露出喜色,看了一眼蹦蹦跳跳的林延寿,道:“延寿啊,平日你爷爷的竹篾都放在哪啊?”

    “我知道,我知道。”林延寿奔到二楼,又从楼上蹦蹦跳跳下来道:“爷爷,爷爷,给你竹篾,竹篾!”

    按照古代‘棒下出孝子’的教育方针,这竹篾是爷爷执行家法时用的,以往林家三兄弟都挨过他的打,但他对于孙儿辈却很少动手。接过竹篾,林高著瞪了大娘一眼。大娘被林高著这一瞪吓得眼皮一跳,强笑一声对儿子责道:“谁叫你拿给爷爷的。爷爷又不会真的打延潮。”

    “爷爷不要打他。”林浅浅噗通一下跪在爷爷面前,抱住他的腿求情。

    大伯也是道:“爹,吓唬一下小孩子就好了。”

    “看在你大伯和浅浅的面子上,你向大娘认错!以后不能这样了。”林高著将竹篾放在一边,众人见此都松了口气,大娘则是露出不甘心的神情。

    “谢爷爷,没有处罚我,但是我没有说大娘坏话,这错又从哪里去认!”

    林延潮这么说,林高著脸一下难看了,他说要林延潮认错,已是从轻发落,给大娘作为长辈的一个面子。哪里知道林延潮一句话顶回来,让他没有台阶下。林高著有点不敢相信,在家里已是很久没有你敢忤逆过他了,就算他的三个儿子,也不敢这样。

    大伯见林延潮顶撞敢顶撞自己父亲,当下质问道:“你说什么,敢再说一句?”

    林浅浅忙拉住林延潮道:“潮哥,爷爷发话了认个错,这事就没了。”

    林延潮却笑着摸着浅浅的头道:“我不是说了,我没有错,哪里认起,到是大娘她是非不分呢。”

    林高著身子一颤,而大娘微微冷笑,却搀扶爷爷道:“爹,你别气坏了,和这小子生气犯不着。”

    “反了天了!我之前还以为你不会顶撞大娘,但今天看来你真的不知礼数。”大伯怒气上涌。

    大娘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先前还要偷懒不去田里干活,而眼下连长辈的话都不听了,林家怎么出了你这个逆子。”

    正在这时候,门外三叔却是扛着锄头进屋了,见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大娘见三叔这时候回来,神情更是得意了,连忙从爷爷身旁走到三叔身旁道:“你看看,先前偷懒,说要在家读书不下田干活也就算了,还顶撞爷爷,他大伯。”

    “这事啊,大嫂,是我让他不要去地里干活回家的,你别怪他。”三叔不以为意地道。

    大娘强笑道:“三叔,我没听错吧,这秋收要到了,地里的人手可实在不够啊,没有潮囝帮你,你一个人忙活得过来?”

    “不是不忙啊,只是地里的水渠给人扒了,我们家十亩水田,变成旱田了,我叫延潮去看看怎么回事。”三叔开口道。

    听说家里水渠被扒了,林高著无疑十分关心向林延潮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延潮道:“爷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家里水渠被人扒个口子,都流到大娘娘家的田里去了,一滴水都没流到我们家里。”

    大娘听了脸色一变道:“爹,我不知道……”

    见大娘为难,林延潮开口道:“大娘这么做也算合情合理。”

    众人奇道:“林延潮怎么帮起大娘说话了。”

    林延潮却接着道:“大娘不是常说了吗?都是一家人,左手借右手的。我家的东西,谢家拿来用也是使得的。”

    爷爷听这么说,脸色顿时青了。此事算是大娘吃亏,其实这水渠是今日自己与三叔商定后,故意自己挖通,来栽赃大娘的。大娘自己也先入为主,以为是自己娘家人干的。

    林延潮本也可以用家里菘菜地来说事,但他料到大娘这么精明,必然早就安排下说辞了。他索性故意栽赃,让大娘尝尝被陷害的滋味。

    林高著已是脸色铁青了,大娘有几分害怕,但见林延潮昂然看着自己,嘴下低骂了一句,我还治不了你。当下大娘向大伯使了个眼色。

    大伯对于大娘一贯都是言听计从,当下道:“好啊,你还有理了,三叔肯您不去地里,你就敢顶撞你大娘,还有爷爷了。”说完大伯也是对林浅浅斥道:“你看看你家潮哥,你也不劝劝,平日也和延潮一起尽和大娘顶嘴,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孝道?”

    林浅浅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大娘平日没少在大伯面前说她的不是。

    见大伯斥林浅浅,林延潮挺身而出,站在她身前道:“大伯,爷爷都没有开口,浅浅如何,轮不到你来开口!”

    “你反了天了,我还管教不了你和浅浅?”大伯当下是真的怒了。

    一旁林延寿见了一幕,连忙又拿起竹篾递给大伯道:“爹,竹篾,竹篾!”大伯拿起竹篾一抖举起身前,拿出长房的威风来,想吓唬一下林延潮。

    林延潮哼了一声道:“大伯,不谈你管教不管教,我问你,今日的事你觉得我没有道理吗?大娘指示她娘家人偷扒我们家水渠,她就有道理吗?”

    大伯将头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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