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山本)漂浮-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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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清楚，即使毁掉了女孩的脸，女孩也不会体会到多少痛苦。
毁容了，李桑依旧无恙地关心她，甚至那个叫山本武的少年，也依然不会嫌恶她。
就是这一点，让紫木茶非常厌恶陌上琛。
明明只是平凡的小丫头，凭什么——
“凭什么得到了你没有的东西，是吗？”
坐在墙边的女孩忽然歪头，直视紫木茶问出口。
女孩的眼神雪亮如刀。
紫木茶惊骇地说不出话来。
陌上琛当然不会什么读心术，从她所学过的理论来说，她觉得读心术这种东西最多能推测大概，像里包恩自述地那样连对方心里话都能读出来的读心术，压根就是鬼扯。或者说这里的科学与她们那个世界不一样？总之，她是不可能会读心术那种东西的。
她顶多会察言观色，会逻辑推理，会大胆猜想，然后，会冒个险刺激对手。
既然她知道自己逃不掉，那么她死前也不会让对方好受。
这就是陌上琛骨子里特有的倔强，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事风格。
而这次，她是看到了紫木茶的脸色，然后冒险问了这个问题。
只是未想到，还真给她说到点子上了。
对于陌上琛，这副拼图的大致框架她已经明白地差不多，个别的细微地方并不会影响她对事情的分析。很显然这一场闹剧追溯到头就是名为“陌上桑”的组织。
从头开始梳理，以时间为轴进行纵向分析，那么一切的开始就是她莫名其妙地来到家教的世界。
也许，她能来家教的世界并非偶然，也并非所谓莫名其妙，她会来这里是被人设计的，恐怕就是什么陌上桑把她弄来的。
那么站在这个角度的话，后面的所有问题，几乎都能迎刃而解。
首先能说明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死的时候，的确，她的左半个身子碾碎在车轮下。那个场景依旧常常出现在她梦中，因为多次惊醒的缘故，脑袋便执着地记下了死时的场景。
而在这个世界里苏醒时，唯一发现的是自己缩小了，但是手脚健全。后来，还发现自己的左半个身子拥有惊人的恢复能力。
对于这个问题，陌上琛是灵光一闪想到的。
那就是她的身体，被重构了。
打个比方，一块人形巧克力只有半个身子，想让它有个健全的身子怎么办？融化掉，重新塑性。这样巧克力人就完整了，不过型号上变小了。
所以她的身体大概，是一样的道理。
那么为什么重构后，只有左半个身子有恢复能力呢？恐怕是重构的时候，那个改造她的人在她的左半个身子里加了什么东西。
举个例子，像是食品添加剂，凝固剂什么的。
她倒不觉的拿吃的打比方有什么不妥。
而陌上桑里第一个与她接触的人，恐怕就是紫木茶。
紫木茶以化学教师的身份靠近她，进而策划了这次的绑架。
那么极有可能，扶鸾同样是绑架的策划者，他也是陌上桑的人。
所以云雀恭弥是因为自己受伤的，因为他跑去挑衅紫木茶。
恐怕他也怀疑到，紫木茶不简单。
以及，之前听说的，观月校长被逮捕事件。
对于这件事，作为“名义当事人”的她竟毫不知情。
据说，观月校长其实是绑架头头，专门绑骗单纯的初中女生贩卖到各地，自己就是被他骗了，然后被扶鸾救出，观月熏的丑恶得以暴露，被警局逮捕。
对于这件事，陌上琛唯一的评价就两字，鬼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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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硬要说，围堵她的混混是观月熏手下。
对于这块拼图，观月熏是个盲点。
在这点上，陌上琛理不清头绪。
其次让她不解的是，六道骸为什么也会参合一脚，提醒她关于“陌上桑”的事？
不理解，这有是一个谜团。
那么避开这两点继续分析，她在宠物店遇到黑猫，也不是偶然，恐怕黑猫也是陌上桑的人，在自己家里出现复仇者尸体，也许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复仇者和陌上桑都想得到。
而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她身上有什么值得那帮人大动肝火来抢的？
恐怕就是那个类似于凝固剂的，重构时放入她体内的东西。
于是这时候矛盾就出现了，既然这食品添加剂……不，既然这人体添加剂是陌上桑的人放到她身体里的，那么陌上桑的人为什么还要特地把她绑来？
这是个死结。
陌上琛根据这个矛盾，分析出两个可能的解释。
第一，那个“陌上桑”内部出现了分裂，导致有人在她身体里添加了人体添加剂，之后又有人出尔反尔想把她体内的人体添加剂取出来。
第二，这个紫木茶，恐怕跟她有仇。
这两种可能都有合理性，陌上琛一时分析不出端倪，直到她看到紫木茶瞪自己的眼神，结合自己被绑走时发生的事，大概能推测出情况为后者。
如果陌上桑是个连复仇者都敢杀的组织，那么区区一个彭格列自然不在话下，然而，如果只是想拿她体内的食品添加剂的话，早早地让黑猫趁自己睡觉时剖开自己肚子不久行了，何必如此自找麻烦？
况且解剖人体之前有必要拿凉水泼么？
只有言情小说里，坏女人欺负好女人的时候，坏女人喜欢把好女人抓来，然后那冰水泼好女人，拿鞭子抽好女人吧？然后就有个跟好女人很配的好男人来营救……
所以陌上琛得出一个结论。
紫木茶今天找自己不是为了什么人体添加剂，而是为了找她解恨的。
于是她一边仔细观察紫木茶的表情一边让大脑飞速运转，想来想去自己也没得罪紫木茶，怎么就找她恨了？
不过女人恨起来大多那么些东西，复杂不到哪去，于是看着紫木茶的脸色越发不好看，陌上琛干脆心一横放了话。
“拼什么得到了你没有的东西，是吗？”
人在抱怨的时候特别喜欢说“凭什么”，至少陌上琛就是这样。
至于到底得到了什么，她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没想到她手中了。
紫木茶的表情在一瞬间变白，嘴唇也微微有些颤抖。
陌上琛的嘴角露出邪魅的微笑。
这并不容易，毕竟她长一张娃娃脸，时常露出的笑容都是极其无害的呆子笑。
其实陌上琛在遇到危险并确定自己躲不掉后，会带邪气地露齿冷笑。一旦露出那种笑容，就说明她现在很兴奋，毫无畏惧感，脑袋也是飞速思考着。
自己今天凶多吉少，这个她想通了。
可是自己要死也不能让别人好过。
“你在嫉妒。”
陌上琛带着讥讽的笑容，微眯起眼望着紫木茶，缓缓吐出四个字，每个字她都咬的很清楚，一字一顿，敲打着墙壁，摩挲着空气。
房间小的可以，自然不会产生回声。
可是每一个字，都在紫木茶的心里惊起波澜。
自己深藏的秘密，论谁也不会说不会吐露的心事，竟然让比自己小许多的一个平凡丫头说中，这种事，换成紫木茶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受不了。
别惹我，否则，我会像豺狼一样反咬回来，直到咬断你的喉咙。
女孩澄净的黑眸就这样，充满了讽刺和敌意地在阴影里反射出犀利的光。
那一刻，这个一直平静的女孩，锋芒毕露。
“你在嫉妒。”
陌上琛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话里的嘲讽意味更加浓烈。
“住口！”
一巴掌，火辣地扇在陌上琛脸上，五个暗红的掌印，以及指甲划过的几条血痕，如同刻在女孩的皮肤上，女孩的侧脸已是殷红一片。
“真是可笑，居然会嫉妒一个不如你的平凡小丫头！”是自嘲，更是反讽对方。陌上琛没有伸手捂住侧脸，却是冷笑着再次扬起头。
“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你没有的？哈哈……我可没有你的美貌和姿色，我有什么？哈哈……你不会嫉妒我比你年轻吧……”
又一巴掌甩在女孩脸上，与之前那个掌印错开，于是女孩的脸上又增添了几条血痕。
可是那一巴掌同样，没有收到紫木茶想要的结果。
陌上琛被打得半个身子歪在地上，女孩却只是挣扎一下坐起身，再次开口说着尖锐的话。
“你在嫉妒。你在嫉妒我。”
她说的很平静，更像是在怜悯。
同样的，又是一巴掌落在女孩脸上。
……
反正都是一样的。
哭着缩成一团然后求饶，依旧会被打。
还会让对方更加猖狂，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反正都要被打。
宁可不要对方放软手，宁可被更狠地揍一顿。
我被打了绝对不让你好受。
……
因为你们是故意的，因为你是故意的。
故意把山本武遣开，故意把他骗去了中国。
你们想让我绝望。
你们想让我知道，自己就是死在这里，山本武也不会来救我。
因为他赶不回来。
我就是要死在这里，我也要尽我所能地去报复你们。
因为你们是群混蛋。
因为你们让我临死前，也无法看到他。
……
紫木茶气得浑身发抖。
浑然之间不知手掌落下了多少次。
女孩捂着已经红肿的脸从地上站起来。
在光线暗淡的角落里用那双带着仇恨的眼睛冷冷望着她。
“你在嫉妒。”陌上琛说。
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女人心里又一阵刺痛。
“你信不信我现在封了你的嘴？！”
面对女人狂怒的叫喊，女孩的脸色依旧冷漠，她的话如同毒蛇，流淌着毒汁然后钻进紫木茶的心脏。
“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你永远得不到我拥有的东西。”
女孩的半张脸在流血，另半张脸却是惨白如鬼魅，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女人，那双眸子里闪烁的冷光，竟如同鬼火般，让女人看着脊背发凉。
紫木茶的理智告诉自己，陌上琛只是个没有任何攻击能力，无法对她构成威胁的小丫头。
可是她现在有种错觉，眼前这个丫头如同从坟墓里钻出的女鬼。
可是……又有些不同，这个女孩身上，有她无法驾驭和控制的东西。
这个女孩身上，有她无法拥有的东西。
正是这样，才会觉得恨，才会想要毁掉！
陌上琛看到了紫木茶手里闪过的冷光。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躲开。
她想，能多撑一会就多撑一会……其实经历过死亡后，她渐渐也成了无欲无求的人，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牵挂了，该经历的都经历过。
只是离开之前看不到山本，这一点让她愤恨，恼怒，让她克制不住自己地想发火，想报复。
即使她没有力量，她斗不过紫木茶……她也想苟延残喘地将生命延续下去……
因为……
想在看他一眼。
因为他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发现的，唯一一缕阳光。
chapter 54
知道了她的身世，就能相办法保护她了吧。
山本武是这么相信的。
所以，他相信自己的心意，相信自己的这份心情不会因任何事改变。
什么都可以变，只是这份想要守护的心情，不要改变才好。
因为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发现的，心里重要的东西。
喜欢是个奇特的字眼。
有时候它需要花上一年甚至十年的时间，有事它的耗时只有几秒。
几秒有多快，眨几次眼，看几眼对方，就喜欢了爱了。
那么山本武想，他对陌上琛的感情一定不是两三眼决定的，大概是一天天的相处，将所有的幸福汇聚后才形成的。
山本武对陌上琛的事了解不多。
或者说，这世界上除了李桑和梦邪外，最了解陌上琛心事的就是山本，但是，论及对女孩身世的了解，山本就远远比不上李桑和梦邪。
陌上琛的日记一直记录到发生群殴事件后被山本送进医务室，之后便持续至今，而山本武所读到的部分，仅仅截止至那次因书架坍塌而对山本哭诉的时候。
换句话说，发生在陌上琛身上，关于陌上桑的多数事情，山本武都不清楚。
唯一清楚地，作为执念留在脑海里的，只有这份心意。
这份过了一千年一万年都不想遗忘的心意。
李桑的话音刚落，山本方才抽出自己的武士刀，本空寂的书店里就出现了十几个人影。
站在最前方的无疑是对方的领班，这个与李桑年龄相仿的青年有一双诡异的紫色眸子，也是一头乌黑长发，不过在脑后低低地束成马尾，淡紫衬衫，黑长裤，打扮简单，面容精致。
“新渊。”李桑皱着眉念出对方的名字。
名为“新渊”的青年似乎与李桑交情甚好，甚至对李桑笑笑说“别来无恙”。
山本第一眼也觉得新渊身上没有杀气，若不是先前李桑店主的一句话，他甚至会把新渊当自己人。
再看去第二眼，才发现新渊身上有着淡淡的竹香，然而在竹子清新的味道之下，是难以掩盖的浓郁的血腥味。
山本皱皱眉，依旧握紧了手里的刀。
果然，事实证明他的嗅觉没有差错。
因为李桑下一句话是……
“我的十五位店员去哪里了？”
山本注意到李桑握紧的拳头，大概也能揣测到李桑此刻的心情。
毫无疑问，那十五个店员，凶多吉少。
但恐怕李桑想问的，是他们的尸体去哪了。
偌大的店里，十五名店员全部失踪，唯一找到的线索，是被疏忽的，残留在桌脚的一滴未干的血迹。
此刻已经近乎愤怒的李桑只问了一个问题。
言下之意很明了，我的十五位店员的尸体，难道你也要处理掉么，新渊！
山本敏锐地注意到，李桑是用“位”而非“个”来形容他的店员，那么可想而知，这位店主对自家店员的尊重和关心。
新渊露出邪恶的莞尔，那双有些诡异的紫色眸子溢满笑意。
他说：“吃掉了。”
三个字惊得少年怔在原地。
……
吃掉了……
……
未等惊魂未定的少年消化那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