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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此心安处是吾乡-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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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记住白露,记住不要轻信任何人了,您终究是属于那方天地的,你对别人心软,他们转过身来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她话音刚落,一闪身向牢门的木栏处撞了过去。
  
  “不!”她喊着,想要去拉,却触到了一具软绵绵的身体,白露的头上开了个大大的口子,有血从里面冒出来,她伸手想要去堵,却怎么也堵不住,满手都是鲜艳的红色,刺得她的心头几乎是剧痛。
  
  “不,不,别逼我,别逼我!”她疯了似的喊着,已然带了哭音,“为什么都逼我?为什么?”
  
  白露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握住她的手:“公主,答应我不要……”她终究是没有说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再无一丝生气。
  
  心梓赶忙将她抱住,哽咽着:“我答应你,答应你,你别死……”
  
  裴自如听见动静,迅速的跑了进来,却发现白露倒在一地的鲜血中,心梓抱着她拼命的摇晃着。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姑娘进入他的书房,在他面前坚定的问道:“你想不想救她?”
  
  他对那人眼中的淡淡嘲讽视而不见,手握成拳复又放下,“想……”
  
  只此一句,从此就算万劫不复,他也甘之如饴。
  
  他听从了她的建议,知道了关于那两个士兵的事儿,就派人捉来演了一出戏。
  
  只是眼前这句毫无生气的尸体真的就是那日那个一脸淡定的人吗?他只觉得陌生的认不出来。
  
  心梓的眼中满满的全是恐惧,却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去,逐渐变成了一片死寂。将怀里白露的尸体缓缓地放下,她不再留恋,转身出了牢房。
  
  她沉默,为了曾经的懦弱于天真默哀。
  
  裴自如默然跟上去,琴儿想要来扶却被她闪过,她就这样跌跌撞撞的拖着病弱的身子往回走。
  
  他终究是不忍,走上去想要背起她,她却一把推开他,咬着牙恨恨道:“你也来做好人?想要什么?直说啊,转弯抹角的叫人恶心。”
  
  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孤冷凄清,周身环绕的寒气像是能直接冻进人心里去。
  
  “你想要什么?呵呵,我知道了,是不是这个?”她动手扯开了自己的衣带,露出了里面贴身的亵衣。脸上闪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妩媚之态,双颊泛红叫人伸手欲摸。
  
  月光下她向他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七分的邪魅,三分的鄙夷,宛如从遥远的山上走下的妖,要生生的吃了他的血肉。
  
  雪白的肌肤在他面前晃得难受,闭着眼不去看,伸出手慢慢的替她将衣服拉好。
  
  指尖触及到丝绸一般的触感,他浑身一震,咬了咬下唇,继续忙碌着,手指被什么人牵住。
  
  “你也想要的是不是?他们都说喜欢这个,你看……”声音是魅惑的,却又透出一股冷冰冰的嘲讽。
  
  他不说话,喉结上下的滚动,浑身热血沸腾。他利用最后一丝清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清醒过来,道了一声“得罪!”,抽手在她颈上一劈。
  
  心梓应声倒地,他伸手接住,抱起她对着身后已经呆住的琴儿命令道:“快!把你家主子抬回去。”
  
  这个夜晚他却再也无法入睡,眼前都是她的身影,清冷的,妖媚的,悲伤的,紧紧钩住了他的魂魄,让他忍不住想要哀鸣出声。
  
  在床上辗转反侧,恍惚间仿佛看到她走了过来,抓住他的手,抚着他的胸,咯咯的笑着说:“你也想要对不对?”
  
  他吼了一声,转身将那个身影扑在身子底下,死死的压住,身体像是瞬间兴奋了起来,每个毛孔都是畅快的叫嚣着更多。
  
  他在梦境里畅快的游移,舒服的不愿意醒过来,终于冲上了云端,他低低的叫了一声,慢慢的喘息着。
  
  身下一篇濡湿,他躺在那里不愿意动弹,心里开始悲凉起来,他有什么办法才可以保护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有什么资格去争取,又怎样才能让她相信。
  
  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终究是背叛了侯爷,背叛了自己当初的誓言,为了他心爱的女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心梓回去后,当天晚上就醒了,阮安乾听说了白露的事跑来看她,见她表情淡然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自己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日子久了就会慢慢的忘掉。
  
  她照常吃饭,喝药,在祁渊的看护下做着一些简单的康复行动,甚至每天下午都到花园里溜达一圈。
  
  脸上很快就有了血色,身上也不再那么单薄了。祁渊看着她,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抓过她的手腕,慢慢的号着:“奇怪,没什么事儿啊!”又伸手去触她的额头。
  
  她啐了他一口,迅速的抽回手骂道:“当然没毛病了,你希望我出事?”然后又低声警告道:“以后少拉拉扯扯的。”
  
  祁渊被她一喝,才意识到了什么,悻悻的松开手,不说话。
  
  她微叹了口气,知道他是有点想不开,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他们都已长大,不是小孩子了。
  
  她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心却是一天一天的硬了起来,再不会为任何事情伤感,连说话都已经初具威仪。
  
  祁渊看着她渐渐的有些转变,心里开始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后来就已经想开了,她这样子也好,省的大家都为她担心,他来的目的不就是帮助她站起来,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吗?
  
  他默许着,甚至在某些地方对她暗暗的指点。命都是她的,又有什么不能替她做呢?
  
  “苍海,你有没有办法替我将手脚治好?”她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严肃道。
  
  他淡然一笑自信道:“就算是被切断了,我也一样能让它长回去,只是你这时间已久,只怕需要些时日,容我好好准备一下吧。”
  
  她点了点头,话题一转:“师父他们现在怎样?你们这些年过的可好?”
  
  “当年城破以后,师父本来是想进宫去偷偷带你走,没想到却被人绊住了,困在玉影山琉璃洞里。我们几个当时羽翼未丰,小韶又不知所踪,师父叫我们暂时留在山上勤加修行,不要轻举妄动。直到前几日我浪荡江湖许久,打探到你的消息,才过来的。”
  
  “只是没想到,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咬着牙,心里一阵痛苦。那个畜生,他绝饶不了他。
  她却是笑了笑又问道:“小韶找到了没有?”
  
  “两年前找到的,她……也还好,师父已经将她身上的伤都治好了,好在她这几年并没有荒废武功,再过不久就会来找你。我和阿暖游荡江湖多年,争取拉拢一些闲散的力量,她今天晚上就会来这儿。”
  
  “如此,那便好。”她低下头淡淡的咳嗽了一声,这病根算是落下了。祁渊连忙将外衣给她披上。她心脉受损,只能慢慢的修养,否则再次受创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心梓示意他不必担心:“过几天影门就会有人来和我联系,你们来的倒是正好,影门是师傅和姨母建立的,我若是想成功的收归己用只怕会让很多人不服。如今我将影门实际统领的闵涪江招来就是为了探探他的口风。以后只怕困难重重,你还愿意留下来帮助我吗?”
  
  祁渊听她如此一说,神情肃穆了起来,竟然单膝跪在地上:“公主,您别忘了,我这条命都是您捡回来的。”
  
  “我要怎样才可以信你呢?”她的双眼透出些许迷茫,看在他眼中却只想伸出手去抚平那些伤痕。
  
  低声发誓道:“我祁苍海在此发誓,誓死追随公主,若有违抗,天诛地灭!”说完这些他抬起头看着心梓的眼睛。
  
  她却是低头嫣然一笑:“我逗你玩的,你倒真的赌起誓来了,快起来吧。”言语满是调皮,眼里却殊无笑意。
  
  祁渊把头低的更厉害了,深吸了一口气道:“公主,不管您相信与否,十二年前我就发过誓要保您一生平安,好在如今还不算晚。”
  
  心梓冲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也累了,下去歇着,思暖来了叫她直接来我这里。”
  
  他应声退了出去,拉上门的一刻,却看见心梓正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心中一阵悲凉,小姑娘到底是长大了。
  
  心梓却是完全的看得透了,她心底暗暗的发誓,过去的错误她永不会再犯。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呢?死并不比活好过的太多。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心梓躺在床上双眼圆睁,只是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摸索着点燃了烛火。那火苗郁郁的燃了起来,晃动着流下一滴滴的烛泪。她浑然不觉温度一般的用手轻轻拨弄着。墙上多出了一些斑驳的黑影,有她的,也有别人的。
  
  她将手中的等缓缓的放下,低声道:“你来了。”
  
  一道黑影从房梁上翻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快如闪电,俯身在她面前行了个礼:“公主……”
  
  她堪堪的收回了已经伸出的手,半响漠然道:“什么时候开始,你也这般生疏了呢?”
  
  罗刹立在原地恭敬地维持着姿势没有变,心梓走过去,摸着她脸上的面具,悲伤的道:“你是在怪我那样对待苍海吗?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没办法相信我自己……”
  
  罗刹麻木的脸上平静无波,像个木头人那样驻在那里,过了一会才开口,声音也像她的人一样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你又何苦伤他的心呢?”她简短的说着,要知道,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又有哪个不会为她出生入死?他们的命都是她的,就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伤他?也对,可是阿暖你告诉我,我已经有了爱的人,难道还要扯上一个无辜的陪我受累吗?他的心思我一直都懂,可是我不能,他只是哥哥,如果不彻底绝了他的心思,以后便会后患无穷。”
  
  罗刹不再说话,她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心梓走上前去慢慢的揭下了她脸上的面具。
  
  眼前是一张令任何人看了都会胆寒的脸,一半犹如被沸水烫过,火烤过,皮肉外翻,狰狞恐怖宛如地狱里吃人的恶魔。一半却是完美无瑕,艳丽无匹,仿佛三月吹动人心的春风般的扣人心弦。
  
  她伸手轻轻的拂过那些伤痕,声音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你……你终究是……那样做了。”
  
  她仍然不肯说话,沉默着仿佛一切都与自身没有任何关系。半响才拉住她的手,声音坚定不可撼动:“只要你好好地就好。”
  
  心梓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月事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来了,刚开始是为了养伤所以并没有太在意。算了算日子,有些恐慌,叫来了祁渊。
  
  他皱着眉仔细小心的号着脉,过了许久才将手撤下来。
  
  心梓迫不及待的问:“怎么了?是不是真的?”
  
  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以前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疑惑着问。
  
  “你手上的经脉被断,反映本就比常人弱些,前三个月又是极易诊错的,所以没号出来也是正常。”还有个理由他没有说。自从那日后她再也没叫他碰过她的手,又怎能得知有没有喜脉呢?
  
  她的样子有些恍惚,“阿梓,阿梓……”他低声的叫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这孩子,是阮安乾的吧?你……打算怎么办?”他想了想又问:“如果不要的话,我现在就去开药,还不是很危险……”
  
  她用手捂了捂腹部,真是不可思议,原来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可是,她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呢?
  
  想了想只觉得心乱如麻,她捂着头犹豫道:“你,容我再想想。”
  
  她这一想就是三天,始终无法确定。祁渊怕她出事就先开了几副安胎药叫人去抓了。
  
  他有事要出去两天,临走时交代心梓一定要小心注意,不要乱吃东西。等他回来再作打算。
  
  他走后的第二天晚上,忽然有人搬进来几盆花说是侯府送来的,如今已是初冬,居然还有花卉,心梓有点奇怪,她种在院子里的花没有一株开的。甚至连长叶子的都少,这下子看到有这多的花也很高兴。叫了琴儿两个人一起摆弄着。
  
  琴儿虽然还是不肯和她说话,但是态度也已经和缓了许多。
  
  女孩子究竟是喜欢什么花花草草的,看见那几盆花里有一盆是丁香,一盆月季还有一盆水仙都是开的正艳,心梓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好奇的问道:“这丁香不是只有春天才开吗?怎么这会儿就有花了?”
  
  琴儿听了,放下手里的水壶,淡淡道:“奴婢听送花来的那人说,这是在暖房里用养出来的,一年四季都会开,只要把它放在较暖和的屋子里就可以了。”
  
  心梓点了点头,手指头揪着那些花朵,心里想着原来这样就可以冬天也开出花来,看来白露说的也有可能做到的。
  
  想起了白露,她心里还是有些恍然,琴儿浇完了水退了出去。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谁知道到了半夜就出了事情,她隐隐的觉得一阵异香传了过来,接着就是一阵呼吸困难,胸口像是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她痛苦的抱着胸在床上打着滚,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正在这时,罗刹本来得了祁渊的消息要来陪着心梓,刚从窗外翻进来眼中厉色一闪。赶忙上前替心梓顺气,她顺了一会,见不但没有奏效,心梓的内息反而越来越弱。鼻端一股异香传来。仔细一辩却是桌上的一盆丁香。
  
  她反手将那盆花放到门外离得远远的,再回来时心梓已经有点平复了,只是仍然上不来气,脸色惨白。
  
  她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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