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雄-第8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神中并无浓烈的杀气,一却有着无边的忧怨其余杀手亦因他这种奇特目光,而不敢轻举妄动。
——那是一伤超越一切的自信,足以将令场人等彻底压倒。
纵是黄巢,亦不敢贸然出手。
他自知负伤在身,兼且各人早已筋疲力尽,再斗下去,实非明智之举!
那汉子也不着急,带着女儿缓步而去。
他明白——
他有足够的实力离开。
黄巢直等他走出很远,才厉声道:
“你们速柳追拿密。柳,不得有误!”
“是!”
菊花残剑杀手齐应一声,瞬即分道扬镰。
于是场中剩下的只有两个人:
——重伤的尚让。
阴沉的黄巢!
尚让拼命的想站起来逃走。
一一一他不怕死,可是等待他的,将比死亡更可怕。
他双臂俱废,只有用膝盖顶地,才勉强站了起来。
但黄巢从后面一腿,立即就把他踢翻在地,又一手扣着他的天灵盖,怒道:
“叛徒!你到底将彩菊藏在哪里?”
尚让仰望着黄巢的脸,第一次才发现它竟是如此卑鄙与狞狰,而十几年来,自己却在它的鼻息下,以它的喜乐为喜乐,以它的愤怒为愤怒。
不是一种痛心,而是一种悲哀。
尚让正是悲哀的摇了遥头,冷笑道:
“你真的以为我会像你一般卑鄙?嘿……我才不屑……擒下她,我只嘱她往……静心寺……等候杨行密……。”
黄巢怒哼一声,将他猛地往地上一掼,尚让便连痛苦都感觉不到了。
静心寺。
彩菊就深埋着头,跪在禅像前。
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她只听到后面窃窃私语,己有人开始在议论着她:
“瞧!那女子跪在那里许久了,不知她在等人?还是在拜禅?”
“看她那身衣饰,不象本村土生,似乎出身于大富之家呢!”
“在大富之家又有何用,她看来忧忧寡欢,极不快乐……”
“是呀!富贵未必就是幸福,她如斯孤独,真是可怜啊!”
杨行密自离天下后,她日夕思念,尚让遂约她到此,待与杨行密密议后即往会她,谁知等了半天犹未见杨行密。
夜己渐深,人潮散尽,意中人却仍迟迟未至。
彩菊卷缩在一角,她发现有人议论还是件幸运的事,不幸的是孤独。
孤独的夜自然无话。
第二天,村民又至,彩菊更不敢接融他们好奇的目光,逼得避于一旁。
这一避又避了一天。
黑夜再临,人群又去,偌大的古寺仅余下座上菩萨,似正在笑她竟然如此痴候。
但痴候就痴候!
彩菊己决定今晚再在这里痴候一夜。
她取出念珠,默默的祝福:
“密大哥为何未来?不知有否不测,求菩萨好好保佑他……”
但突然问,她手中的念珠赫然寸断。
念珠子随即洒满一地,在空洞的寺院内响起了寂寥的回音:
“滴答,滴答……”
这滴答之声就如一根根利刺,往她心头刺去。
他顿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身后己传来脚步声,并有人急切的唤道:
“彩菊!”
彩菊连忙转过身,但来的当然不会是杨行密。
来的是黄巢。
彩菊吃惊道:
“爹,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黄巢叹了一日气道:
“是让儿告诉我的!其实你这样等下去也是自费,杨行密己扬言退隐江湖,此后永不再回金甲军!”
他说完这句谎话,就如杀了一个人,眼睛连眨都不眨。
彩菊脸上顿时一片煞白,她倒退了一步,喃喃道:
“怎会?让师兄既说带他前来,密便一定会来!”
黄巢大声道:
“别傻了,爹与他师徒多年,他说走便走,如此忘本,要来何用?……”
彩菊呆呆的听着,只感到浑身发软,软得只有靠在父亲的肩头,才勉强支持得住。
黄巢抚着她的头道:
“傻孩子,忘记杨行密吧!爹会为你找一个更好的男子!”
彩菊急道:
“不!我要见他!爹快替我找他吧!”
黄巢抬起头,缓缓的应道:
“好,我去找。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一个人也许没有办法救走杨行密。
但儿个人凑在一,起,便立即想出了个办法:
——做副担架,拖也要把他拖走!
担架很快便做好了,李存孝一个人一拐一拐的走在前头,其余的所有人推的推,拉的拉,拖着杨行密缓慢的潜逃。
杨行密左目伤势极重。本来是一只炯炯有光的眸子,现在却忽然变成了一个不断流血的黑洞。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今大的天气。
一一一热!
反常的酷热。
差不多每个孩童走三步,便要抹一把汗。
“嘘……热得透不过气,很辛苦啊!”
“何伯,我们真的支持不住了,可否休息一会?”
何伯亦己热不可耐,道:
“好!今天本刮北密,怎地如此燥热?确是有点反常!”
小牛叫起来:
“是呀!几天前我还来此玩耍,如今竟不见了许多草呢!”
这时,数片树叶飘落,何伯接过一看,喃喃道:
“树叶亦枯萎若此,怎么好象被什么烧焦推似的!”
一直没说话的李存孝,忽然开口道:
“小忠,你说带我们往你姑母的村子暂避,还有多远?”
小忠道:
“就在附近的芙蓉村,越过个山头便是了。”
李存孝抬头,望了那山头一眼,忧忧道:
“若依我们目前行程,虽是捷径,亦非要天亮方可到达,但杨行密伤势奇重,恐怕会失血过多而死……”
何伯接口道:
“况且大家现己筋疲力尽,又恐防杀手追至,应从速觅地栖身及替小马(杨行密)止血,方为上策!”
李存孝赞道:
“有道理!”
小牛忽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喜道:
“对了,我知道那边有个山洞十分隐秘,不若到那里歇一夜吧!”
几乎是异口同道:
“好!”
又马上把杨行密拖进了山洞。便这山洞竟比外面更热!
杨行密蠕动着干燥泛白的嘴唇道:
“水……水……”
小忠立即起身招呼道:
“小牛,你和我一起去那边的水潭取水。”
小牛跟着就走。
何伯嘱咐道:
“你们当心点!”
他们刚一出去,小豆子便抱着一堆枯枝跑进来,笑道:
“哈,竟给我找得一些于柴呢,大家可以借火生光了。”
李存孝立时反对:
“不行!生火只会引起浓烟,令杀手更快发现我们,而且洞内热得惊人,生火还不把我们全部热死,宁愿暗一点好!”
这话无疑是极有道理,小豆子一摊手,扔下了干柴,叹道:
“说得是!暗一点总较热一点好!”
他的这句泄气话,刚一说完,孩童们便叫了起来:
“咦,小马哥的创口怎么自行止血啊?”
李存孝懒懒应道:
“想必因过于酷热,鲜血便很快疑结吧!”
说话间,心里不由得无比沮丧道:
“怎么就没有一个来关心我呢?”
这时,关心他的人己到了他跟前
小豆子拿着两根枯枝,怪可爱的望着他的腿道:
“独脚哥哥,你的腿骨断了,用这两根树枝支撑会好过点。”俯下身,帮他绑起腿来。
李存孝一喜,高兴得什么也似的,一连道:
“好!好!谢谢!谢谢!”
似乎忘了正处身于一个酷热的山洞,浑身凉梭梭的。
但他忘了,别人却没忘,小石于忽然拉开了衣服,叫道:
“啊……不知怎的,热得心也在发烫啊!受个了,我要到洞外歇一歇!”
话没说完,人已跑到了洞外,但没过多时,却又仓惶的奔了回来,火急道:
“糟了!洞外有不少爪痕,这里可能是猛兽的巢穴!”
李存孝振奋道:
“不用怕!我有这柄护身匕首,区区野兽,足可应付!”
何伯却仍不放心道:
“为策安全,咱们出外做一些防御布置吧!”
众孩童一齐赞同道:“好呀!”又一齐涌了出去。
洞内立即静了下来。
静得只有一种声音:
“荷,荷……”
赫然是李存孝用一只独腿,匍匐着缓缓向杨行密逼去。
“此际已无任何阻碍,若要报仇,正是千载难逢之机!”
李存孝的资质与武艺俱远逊于杨行密,现在如不杀人,恐怕今生今世都再无机会下手。
但匕首举至半空,整个人都又凝住,内心私下犹疑:
“杀,还是不杀?”
想起恶战时,杨行密曾挺身相助他解困,更强忍重伤,拼命挟着他一起逃亡。
李存孝发觉一一一
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了杨行密……
可杀父仇人就躺在眼前,且毫无还手之力。
他终于等至今天,却又不忍刺下。
刀,似有千斤之重……
“罢了……杨行密,大丈夫岂能乘人之危,这次就放过你吧,可是日后我又怎样才可报仇?唉………”
李存孝长叹一声,匕首将放未放时,突然闯进来两个孩童。
一一一小忠与小牛。
这两个本记得洞口不远处有一处水潭,但没想到潭水竟在短短时日,赫然蒸发。
水潭己化成湿辘辘泥地。
两孩童只有无功而返,无意中撞到这一幕,立即大声叫起来:
“啊!你在干什么?”
“你……你竟想杀小马哥,”
外面的孩子们闻声一拥而进,将李存孝重重拦住,争着怒责道:
“现在大家身处险境,本应同舟共济才是,但你还要杀小马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马哥纵是失血过多,仍然带着你一起逃,你这样真是恩将仇报!”
说话间,另两名小童己将杨行密拉至安全之地。
小忠由此更是大声叱道:
“我们不喜欢你这种人,快给我们滚!”
李存孝本亦想杀杨行密,自然心中有傀,百词莫辩,默然不能作声。
但这时,一直昏述不醒的杨行密忽然清清袅袅的说了一句:
“小忠,不可无礼!”
众孩童立时惊乍道:
“啊,小马哥……”纷纷回首一望,杨行密却又昏厥了过去。
李存孝脸上更是惊得煞白,暗道:
“什么,他竟然早已醒转,那……为何不早呼救?难道……他想成全我?”
只听小忠大声道:
“好!瞧在小马哥为你求情,就饶恕你一次。”
转脸又对小伙伴们道:
“今晚我们切不可以睡着,一定要合力守护小马哥!”
于是,小豆子拾来的一些本无用的干燥木棍倒派上大用场,一人持一个紧守着杨行密四面。
小豆子忽又想起自己曾用此木棍给李存孝夹过腿,更愤然吼道:
“倘若你再想对小马哥不利的话,我们便绝不客气!”
李存孝满心歉然,缩在一角,过不了多时便昏昏睡去。
众孩童因白日过于劳累,也熬不了一盏茶时,便各自七歪八仰的倒头大睡。
于是,杨行密毫无戒备,也毫无守备,两个人影缓缓而到,杀机陡现……
正是——…
夫残,妇花。
 ;。。。 ; ;
不断的杀,不断的杀
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时候,钱柳缓缓的张开眼,只见正处身一石屋内,满室弥漫着一片药香。
这迷漫药香,令钱柳脑袋昏昏沉沉。昏沉中左臂赤痛。但觉此臂软弱无力。
左腕己血肉模糊,左臂更支离破碎,他尝试运劲,却始终无法提起。整条臂膀己被黄巢所废。
但这次在恶战中竟然能死里逃生,钱柳顿感意外。
但更令他意外的是,这石屋四周的布置。
除了四个斗大的,在烈火中冒着腾腾热气的古鼎外,还有一些水晶器皿。
钱柳好奇的凑近一看,竟是以药水浸存大小不同的手臂,不觉心头一寒……
朝外望去,只见正站着打水的一老一少。
那中年汉子左臂纹有饕餮标记,正是——
铁甲钢拳于岳。
此时己值寒冬,于岳兜头一桶冷水泼下后,反手忧怨的轻抚臂上的饕餮。
钱柳看着这头饕餮,蓦然间勾起了少年恶梦,身躯不由得微微发抖,只是仍一声不吭。
旁边的打水少女,正是其女——
袅袅!
袅袅拿起一块干毛巾,轻声道:
“爹,让我替你抹干吧!”
于岳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