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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持续百年的新疆探险史:寻找失落的西域文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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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就是20年代的外国探险家的境界。但就特林克勒而言,除去强词夺理的申辩,也可以看出,这类私下掘宝,事实上从来几乎都是在买通一些人的情况下进行的。这一点,至今仍然应该汲取教训。
  写到这里,我们感到庆幸的是,单枪匹马闯入塔里木“攫宝”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不管为了什么理由,它也绝不会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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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成员在和阗的工作(1)
小城沙雅的友人
  1984年7月23日,始发于库车的长途公共汽车驶抵塔里木河北岸的沙雅县城。
  走下公共汽车,脚踩着被阳光晒得发烫的浮沙,我一时间竟产生了茫然失措的感觉。早在半年前,我僻居于北京西郊圆明园农舍,彻夜不眠地计划着这次暑期环游塔里木的考察旅行,就决心在7月底抵达沙雅县,重点考察塔里木河中游著名渡口齐满。当我真的来到沙雅时,竟觉得好像在梦境里。
  在沙雅县城,没费太大的周折我就找到了正在过暑假的沙雅县二中的老师刘增力。在此前我并不认识刘增力,只是读过他写的一篇小说《原始森林里的少女》,还通过两次信。意外相逢,我们都有相见恨晚之感。作为“北京来的客人”,我就暂居在刘增力家中,他刚分了一套房子,是4间,楼上楼下各两间,我借住的,是楼上的两间。我们谈着文学创作,谈着读书,谈“累”了,就下围棋,“纹枰对坐,从容谈兵”,改交谈为手谈。
  第三天,刘增力自告奋勇地随我一起离开县城,去考察塔里木河。同行的有他弟弟和妹夫,我们四人骑着自行车,扛着猎枪,愉快而忘形地高唱“我不打兔子和羊,专打狐狸和狼,打猎呀,打猎我最爱好”,像一次愉快的郊游,奔向前方的“无缰野马”……
  几年之后,1989年10月,我又来到沙雅县城,这次的目的地仍是塔里木河的渡口齐满。那时,刘增力已调离沙雅,我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小城街巷上,不禁失声吟起“满城芳草无故人”的诗句。
  在一个临街的窗子里,有一对年轻人在下围棋。他们告诉我:沙雅下围棋的,都知道二中有个刘老师下得好。
  这次我不是只身一人来的,我还领来了一个瑞典电视摄制组,任务是拍摄一部纪念斯文·赫定西域探险的电视片。其中有一段,是在齐满的塔里木河渡船上采访我的场面。一年以后,电视片《斯文·赫定走过的路》在瑞典电视一台播出了,此后又先后在欧美一些国家的电视台播出。
  在第一次来沙雅时,刘增力就问过:杨老师,你在北京工作,怎么想到要来沙雅的齐满看看的?
  直接的原因很简单:我正在写一部以保护新疆生态平衡为主题的长篇小说,而50年代的中国科学院新疆综合考察队曾以沙雅齐满为大本营,作了塔里木胡杨调查研究,并由著名植物学家秦仁昌写了题作《关于胡杨林与灰杨林的一些问题》的重要论文,所以,我要在二三十年之后,以齐满今貌作个对照。
  而潜在的、感情上的原因,则很难于用几句话对一个刚结识的新朋友讲得清楚。
  黄文弼的路
  黄文弼先生是我自幼就熟知的西域考古学家,我长期以黄文弼后继者自视。
  此前我们提到过,斯坦因为超越斯文·赫定,选择了更具挑战性的自北向南横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走向,即从漠北沙雅直切向漠南于阗绿洲。而中国学者黄文弼,不但在二三十年代之际几乎踏查遍了环绕塔里木盆地的古迹,而且,他还曾于1929年春天,在恶劣的天气条件下,以远远不足以与斯坦因相比的设备与物资基础,果敢地从沙雅向南,走进了“进去出不来”的无边沙海。他在沙雅南行的出发点、支撑点,即是塔里木河古老的津渡齐满。实地考察齐满,寻访先行者的足迹,是我倾心已久的一大愿望。
  早在此前一千多年,西行求法高僧法显,就曾由塔里木河直穿大漠,抵达于阗(即今和田市)。《法显传》概括此行,说:“行程中无居民,沙行艰难,所经之苦,人理莫比。在道一月五日,得到于阗。”而在法显西行的5世纪,塔克拉玛干沙漠并非像今天那样广袤、荒凉,克里雅河几乎已能拥抱塔里木河,而大漠腹地喀拉墩等地,还是人类的“桃花源”。到黄文弼横穿大漠时,条件已恶劣无比。他先在沙雅县境,对塔里木河南岸广大荒漠作了踏查,一再发现沙中的干河、古道,最后,以一个月零6天的时间,终于大致沿和阗河抵达了和阗。其中“在荒寂无人的大沙漠中计行一月零三日,辛苦备至”。与高僧法显的“在道一月五日”,“所经之苦,人理莫比”恰好可以做对照。 。 想看书来

七、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成员在和阗的工作(2)
在横穿沙漠时,黄文弼得出“塔克拉玛干沙漠是好走的,又是难走的”这一结论,并预期能第二次穿越它,这第二次将是自西南到东北,“拟走一斜行道”。面对沙漠死界的挑战,居然冷静从容以待之,颇见探险家、考古学家的胸襟、气度。此行一开始,他是先自塔里木河南岸向上游攀升,然后沿时有水、时干涸的和阗河,抵达玛札塔格。黄文弼是第一个考察玛札塔格及其戍堡的中国学者。
  在这次行程中,黄文弼始终关注古代沙漠、河道的变迁,这是前人从未着意的。他在行程中写的日记,是与此有关的重要资料。
  在和阗,黄文弼又作了大约一个月的重点调查,其中包括达莫沟、阿克斯皮力、买力克阿瓦提、约特干,并沿克里雅河寻访了喀拉墩古城。有关成果,都已写入《塔里木盆地考古记》。
  安博特历险记
  黄文弼此行是作为中瑞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的考古学家身份,专门从事考古发掘与调查的。而一个晚些时候参加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的瑞典科学家尼尔斯·安博特,也于30年代初期,在和阗作过学术调查。
  安博特进入塔里木盆地时,南疆已处于战乱当中,马仲英打进南疆后,又受挫于喀什城下,而和阗一度脱离省府而“独立”。安博特曾在后藏的阿里地区作天体物理学考察,但到1933年初夏,与设在北平(即今北京市)的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理事会及团长斯文·赫定失去了联系。
  经过几个月的寻找,情况越来越不妙,赫定派瑞典籍团员那林(著名地质学家)去新疆寻找安博特。那林出发时,向赫定借了一只金戒指,那是1926年12月,后藏法王班禅额尔德尼送给赫定的礼物。他们都希望这只戒指会带来好运。
  6月7日的午夜,一封电报送达赫定在北京的寓所,那是受托打听安博特下落的瑞典传教士罗别林茨打来的,而罗氏是瑞典驻喀什噶尔传教团的教士之一。赫定急不可待地拆开电报封套,出现这样一行电文:
  安博特在和阗,平安。近日将经印度返回。罗别林茨。
  赫定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但考虑到和阗此时的特殊形势,他不禁又为安博特产生了新的担忧。
  南疆战火方殷。1933年2月15日,和阗人穆罕默德·伊明在墨玉县暴动,很快占据和阗地区,并自称“和阗王”。伊明不满足于称霸漠南,一再力图把势力伸向西方的喀什噶尔。在这种情况下,安博特怎能安然无恙地从战乱中全身而归呢?
  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不愧是个“游动大学”,其中外团员,个个有处变不惊,独当一面的能力。早在1931年,安博特就在和阗做过考察,这回重返和阗,已物是人非。为全面了解情况,他曾专门拜会过伊明,并得到可以在和阗地区从事学术研究的许诺。安博特竟意外得到了考察昆仑山区的机会。能对昆仑山作地形测量并作植被调查,一直是许多探险家梦寐以求的。1933年8月,安博特终于离开和阗,前往印度。
  安博特写有一部游记,名叫《驼队》,其中关于和阗的部分,是这一时期仅见的考察纪实。该书有英文译本,并由杨玉生、宋增科译成中文,发表在新疆的《民族作家》杂志,并且编入“西域探险考察大系”丛书。
  关于一个中国学者的传说
  对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成员的和阗探险调查作评述时,还应该提到另一位有关的人,即中国著名植物学家、林学家刘慎鄂。

七、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成员在和阗的工作(3)
1931年,刘慎鄂与著名古生物学家杨钟健等中国学者,参加了由哈特和卜安领导的中法科学考察团(即法国雪铁龙探险队),前往中国西北。该团于乌鲁木齐因内部问题而解体,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理事会负责人刘复(即刘半农)亲自出面,电邀刘慎鄂参加中瑞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此后,刘慎鄂对昆仑山的植被等情况,作了艰难的调查。
  早年我就听学术界前辈讲过这样一个有关刘慎鄂的故事,大意是:刘慎鄂进入昆仑山后,失去踪迹,像安博特一样,甚至已传闻他去世了。结果,一两年后突然从印度加尔各答打回电报,要求汇去回国旅费,关于他的事迹才逐渐为人所知。原来,他买了一群羊,自放自赶,饿了以羊充饥,一直靠放羊穿过了昆仑山无人区,进入了印度。所以,刘慎鄂从小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但上述传闻是否可靠呢?自从我开始研究西域探险史,曾多方了解过刘慎鄂情况,但一直找不到有关资料。我查阅过《刘慎鄂文集》,曾托人向他的女儿(附带提一下,她也是生物学家,曾主编过《中国沙生植物志》)询问,但都未得要领。不管怎样,我相信西域探险史不应该忘记为刘慎鄂记上一笔。
  昆仑山之恋
  于阗/和田探险,应该包括这样两大部分内容:一、关于沙漠及漠缘绿洲的调查;二、关于昆仑山区情况的调查。相比而言,后者是其薄弱环节。昆仑山中还有许多空白点,许多难解之谜。1992年,我在和田巴札(集市)上见到一位服饰、言谈异于往常的人,问他来自何方。他说是从昆仑山中来的。他说,到和田市他走了一个月山路,他们那个地方不知归谁管,印度,尼泊尔也不要他们。那时,我真想就此跟随他进昆仑山探险。
  1984年8月,在环游塔里木过程我到达了和田市。由作家程万里陪伴,到和田草原站采访。在草原站,我被引见给新疆八一农学院(现已更名为新疆农业大学)的教授,名叫安争夕。安教授听程万里介绍:“这是北京来的作家,想听听您对塔里木生态植被问题的意见。”他立即回答:“了解新疆,最近出了一本长篇小说,叫《千古之谜》,一定得看看!”
  程万里马上插话:“这就是《千古之谜》的作者!”就这样,我与安教授结识,并成了忘年交。
  那次,安教授是想利用暑假带学生进昆仑山考察的。此后,我还得到了一块珍贵的纪念品,那是采自昆仑山的芦苇化石——沧海桑田的见证,至今它与采自博斯腾湖的田螺壳等纪念品,都陈列在我的书柜里。
  此后,我在乌鲁木齐的八一农学院校园访问了安教授。与他谈昆仑山,谈新疆,真使我如坐春风。他说,他希望能组织一次全面的昆仑山科学考察,届时,他年纪再大也一定会参加。我说:“当然还有我呢!”我们都笑了。
  如今,安教授已经退休了,而昆仑山的神秘面纱还没有揭开。
  不过,我相信,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青藏高原是世界第三级——南极、北极之外的另一个“极地”,人类绝不会在它面前知难而退,裹足不前的!但我希望我能作为这个新的“探险队”的一员,走进昆仑……
  八、1992年国际考察纪事
  进入和田河的第一支国际考察队
  1992年10月11日,“20世纪西域考察与研究”国际学术考察队的车队驶离阿克苏市,开始了自漠北绿洲,沿和田河直达和田的行程。作为领队,我乘坐5号车,行驶在车队中。 。。

七、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成员在和阗的工作(4)
“20世纪西域考察与研究”是一项国际合作的学术活动,包括在北京举行的开幕仪式,在乌鲁木齐召开学术讨论会和在塔里木地区的学术考察,是由中国、瑞典联合举办的。瑞典方面由斯文·赫定基金会的沃尔特斯、罗森负责,中国方面由马大正、王嵘、杨镰、张友云负责。根据中方分工,马大正是召集人,由马大正、王嵘主持北京及乌鲁木齐的学术活动,由我主持塔里木考察。
  和田是本次考察的重点,而沿和田河直抵和田,是考察过程的关键路段。至今,这次学术考察的印象不仅没有随时间的消逝而淡漠,只要一回忆起1992年10月在探险途中的日子,我就激情难抑,仿佛又行进在那充满发现感和探索精神的征途中。
  玛札塔格传奇
  10月14日下午,考察队终于抵达向往已久的玛札塔格。
  玛札塔格由红色与白色两个山峰组成,山峰之所以颜色不同,是由构成的岩石成分迥异所致。玛札塔格被视为和田河的路标,1984年,我曾从墨玉县城乘拖拉机到过这里,那时和田河中还是洪波奔涌,看上去,红山山峰就像直接从河中拔地而出。这次再游故地,河床已成坦途,只有邻岸个别地方尚有积水深坑。我们一齐动手,拾来干柴,点燃篝火,为响应美国学者米华健的倡议,大家自觉地集中了废弃物,在明天动身离去前,统一处理。
  这是一个难得的和田沙漠晴朗之夜。晚上,我睡得很迟,尽管旅途劳累,但我仍不愿辜负良辰美景,一直在山边散步。当明月君临天下时,山野、古河、残堡,都笼罩着神秘的气息,我恍然觉得自己走进了历史,也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第二天清晨,我被几个中国队员叫醒,他们七嘴八舌地告诉我一个让我震惊不已的消息:
  昨晚,年龄最大的考察队员H一夜没睡,沿着东西走向的玛札塔格山山脉,向西走了8公里,发现了奇迹。半夜时分,他突然在月光中见到了宏伟壮观的千佛洞,共有上百个完好的洞窟,里边塑像精美,文物成堆,而且H还记住了一个巨型石窟的门楼的匾额是“金天福地”四个汉字,字竟是从左向右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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