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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弹指风流-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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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的都城在炮火下颤抖,千年城砖发出奄奄一息的呻吟。
人命成飞灰,在炮火和铁蹄下就算是习武之人也不过是蝼蚁,至多不过是强壮一些的蝼蚁。
守城军被打得七零八落,成帝苦苦企盼的关中援军还在路上。
这一日正是成帝登基十年的日子,从一大早空中便笼着彤云,雪却未落下。
早晨燕寄的一支箭拉开了战局,到了午后天色已经昏暗,城头的箭瞄不准只能胡乱射着,又怎经得起这般消耗。火炮的射程却要远得多,城头目标大,也不长腿。
成帝在宫中坐不住,魏笑怀陪着到城门下。城头火炮太猛,守城的兵部尚书可不敢让皇帝上去当活靶子。
成帝也不敢添乱,不再往前走。
此刻雪终于飘落了下来,天地间倒还亮堂了一点。
也许此刻北燕撞了大运,一道炮火正轰中了墙头上大宁的旗子,连同城墙都垮了半边。
北燕的军队候了许久,就等着这个空子,一时之间如饥饿了许久的恶狼向着城防的缺口涌来。
“放箭,快放箭!”城头上指挥着的兵部尚书声嘶力竭地喊着。
此刻茫茫飞雪,放箭视野不足,城头震动得连人都站不稳。
平林羽领命挽弓上前,拼着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下,张满弓弦。
兵部尚书当了太平尚书近十年,纵然有战火也从未烧到他的眼皮底下,此刻却要拿整个国运去拼,实在为难他这老身板了。
“陛下请暂避。”魏笑怀扶了成帝。
成帝脸上浮现怒火,推了他,“走开。”
此时双方都已打出真火,他若一走,大宁的军心士气必然受挫。
近几日朝堂上已经有人在议论迁都,谁都明白若成帝一旦退入关中,北边的这一片都得拱手让与他人。
朝上分了两派,主战的恨不得把主张迁都的生吞活剥。
魏笑怀没有办法,只能提了剑护住成帝。
“这是……”
数十骑黑甲佩剑,如一阵风一般旋即而至,沿着马道登上城头,手中弓箭张满,那箭矢带着火星击中爬上城头的燕军,轰然炸响。
那当中一骑不是朱永宁是谁?
燕王一袭黑色的铁甲裹着冰雪,手中弓开到满,眸光很深,细看去两簇绿色的火苗在眼眸中跳动,嗜血得很潇洒。
成帝脸上露出喜色,“臭小子,还说什么若是从前,父亲要宁儿认,我也绝不会拒绝。这飞羽骑什么时候悄然到了京城,还有了这样的铁甲这样的弓箭,骗鬼呢。”
“陛下似乎并没有责怪燕王殿下的意思?”
说话的男子骑在一匹不怎么精神的马上,一身灰扑扑的布袍,潦倒得很洒脱。
面容陌生,成帝知道这人是谁,又是一个埋葬于过去,不能出口的名字——言临素。他轻咳一声,脸色有点尴尬,“是你。”
言临素笑道,“陛下,许久不见。”
“你……”
“我奉苏楼主之命,助陛下守城。苏楼主昨日传了信,说他已带周国的储君北上。哦,周国的国主曾流落少林,与我国的感情深厚。周国愿意与我们结盟,共抗北燕,只要事成之后,陛下肯将哈密卫以北长城之外的地方给他。”
哈密卫以北完全是燕的疆土,这是慷他人之慨,成帝也乐得大方,周国要的并不是大宁的国土,他也明白要的是一纸结盟互认的诏书罢了。
周国如今在燕寄的后方,从来温顺惯了,燕寄也并未分出多少兵去驻守。
如今苏慕华寻上了黄雀,起出叶温言的暗中部署的商会势力,带了身在少林的王小痴北上。
有寻欢山庄和春风得意进宝楼撤出京城的势力作后盾,重掌周国的政权并不难。
此战过后,大宁和北燕的国力必然削弱,周处于二国之间,这一片疆土两国在十年之内都将无暇顾及。
周不求三足鼎立,但求立足,也可进而慢慢发展。
这一场战后大宁和北燕必然成仇视的状态,多少炮火下的白骨,没有十余年解不开那仇怨。
但民间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商人逐利,可以预见周国将来货物集散的繁华。
世事无常,叶温言的十年之算,不到一年一场炮火便天翻地覆。
但他埋下的子也终于为苏慕华毫不客气地用上。
言临素对自家楼主的算盘佩服得很,简直不愧是春风得意进宝楼的楼主。
但细算起来叶温言也并未亏,至少黄雀不用去等漫长而变数诸多的十年。
成帝不知道这些关节,但也知道若能得周国之力,燕寄后方不稳,势必退兵。
关键便是都城能否抵住这场炮火。

成帝道:“朕自然答应,不过……这场战后,你可愿还朝?”
言临素笑道:“我如今孤魂野鬼一只,又何必多添世人纷扰。”
说话之间,炮火轰鸣,燕王带来的人掌了城头炮火,与北燕展开互轰,一时之间尘嚣蔽日。
成帝一惊道:“怎可如此?”这是拆城墙吗,这么打下去到明日这大宁的都城得豁着口了。
言临素自袖中抽出一把折扇,悠然掩了口鼻道:“陛下,你听……”
“听什么?”
“北燕的炮火声是不是比往日更响了?”
“呃?”
成帝很快明白了更响了是什么意思,在轰响过后,遥遥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一连三声。
成帝看不见对面燕寄的神情,想必精彩得很。
言临素长笑道:“陛下可听清楚了,在下少陪了。”
他勒了马从马道登上城楼。
朱永宁正站于城头,一袭黑甲仗剑。
看着他的身影,成帝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敌阵当前,抵御外敌的是这一直为人诟病血统的王爷,此时城防危急,年轻的燕王成了主心骨,哪怕谁都知道成帝在,仍是不知不觉都听了燕王的指示。
此刻让他们困扰了数日的燕军大炮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炸成碎渣,这场面实在让人扬眉吐气。
燕王脸上露出从容而快意的笑容,大宁的武将们都相信了是他的布局,发出欢呼之声。
三十余飞羽骑换了北燕的服饰,乘着天色未明,潜入大燕的兵营,将雷引子混入大炮的火药,燕王引动对轰,炮膛受热,自然炸了个粉粹。
士气此消彼长,这一场战大宁打得极为快意。
燕军虽然输了这一场,一直嚣张的气焰被打压下去,但战力仍在,双方不时拉锯。
二十七岁的朱永宁,二十岁的燕寄,两位年青的王者以大宁的都城为棋盘开始了角力。

夜色带着雪意,兵部衙门中。
“父皇,”朱永宁从行军地图上抬起头来,忙起了身见礼。
“参见陛下,”正围坐商议的众武将也行下礼去。
成帝见大半武将都在座,“众爱卿平身,宁儿也起来。”成帝带着内侍走了进来,在椅子上坐下,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成帝目光落在唯一一位女子身上,“你?”
那女子笑得很英气:“小女是平林羽令家的令孤虹,见过陛下。”
成帝暗道:朕当然知道你是平林羽令家的令孤虹,朕还知道你是朕那不争气的太子的媳妇。
成帝暗暗叹了口气,自然不好去问这嫂子放着自己的相公不帮,去帮小叔子是怎么回事。
太子与太子妃貌不合神也离,太子禁足期间,太子妃索性带着小皇孙回了娘家。
成帝思路转到家事上,糟心地不想再想。
兵部尚书笑成一朵迎风招展的小白菊,“有燕王殿下在,倒也顺遂。”
他脸上那满意的神情,成帝相信若他家女儿年轻个二十岁,不管是不是也长一脸菊花褶子,他都敢往燕王府上送。
燕王府上?成帝想起言临素心中暗暗一叹,那日烽火城头,言临素明白表现出对燕王的支持。
唉,这燕王的袖看来是断定了。
燕王如今的声望,虽然太子已经解了禁足,但大势已去。
燕王的弱势是他外族的血统,但如今江山有难之时,站上烽火城头的却是这一直受氏族排挤的人。
市井之中都在议论,燕王微带幽绿的眼眸如狼一般,莫名地让人心安。
成帝轻咳了一声道:“战况如何?”
朱永宁道:“北燕营中探子传了消息,燕寄向国内增补的援军带着新的三门大炮,却为周军和苏楼主、陆庄主所拦截过不了哈密卫。呵,燕寄在此的援兵折损了三成,消息传到,不日便将退兵了。”
兵部尚书道:“殿下与我们正在商议如何好好地送一场燕寄。”
令孤虹道:“北燕扰我国土这么久,自然要送得风风光光。”
兵部尚书朗笑道:“正是,痛快,痛快!”
朱永宁道:“儿臣与众位大人,还有谢……总管商议好,便向父皇禀报。”
谢总管?成帝抬了眼看去,正看见言临素站在角落。
倒恢复了当年七八分的容貌,一身虽不是白衣,也不再灰扑扑。
燕王已经掌了势,这一屋子在座的人多半会向着他。
从未有过这般军权在握的王爷,也从未有过这般得江湖势力支持的王爷,成帝不是不知势的人。
然而这燕王若断了袖,百年之后这江山此后该交给谁啊。
以前想让燕王当暗帝的时候,担心他生儿子,扰乱了正统的传承,谋划着怎么将亲儿子做了太监。
现在成帝在考虑江山传承时,操心燕王生不出儿子——梨花雨凉,深深地忧愁啊。

绵延数日的雪终于停歇。
关中的军队终于腾出手来,向都城增派援兵。而北燕援兵折在哈密卫的消息传到燕军。
“国主……”
燕寄勒了马,执鞭指着大宁的城头,“朕曾经与师傅说过,终有一天要将这个城池打下来,在大宁皇城上与他一起看一看这天下的夕阳,却终究功亏一篑。”
穆玄打了马跟在燕寄身后,看得出这几日这少年天子心情很不好,穆玄本也不想这个时候触龙逆鳞。但身为演武堂的首座,燕寄的安危他不得不管。
穆玄明白过来燕寄说的师傅是他的前任,曾经演武堂的首座慕容将离。燕寄十三岁登基,是慕容将离一力扶持他。
穆玄聪明地闭了嘴,算来慕容将离死于陆酒冷之手,如今已经两年了。
燕寄终是决定了退兵。
纵然是这个时候,燕军也退得很有章法。
该断腕的断的利落,该还击的也绝不手软,大宁的追兵纵然取了几场大捷也伤不了燕军的根本。
朱永宁也不追得深,哈密卫那还有苏慕华的一阵在等着燕寄。
燕寄大败之后,取道阴山,带着折损过半的人手终于回了漠北。

大宁的皇宫之中,这几日天公作美,冬阳煦暖。
成帝在屋檐下逗着一只翠羽的鹦鹉。
“父皇,父皇,父皇……”
朱永宁站在阶下,心情复杂地听着鹦鹉噪杂且谄媚的叫声。
这数日来,成帝是第一次见他不披甲。
朱永宁穿着大宁亲王五龙服色,连日烽火使他看上去微带着倦意。许是沾了刀兵的杀伐之气,哪怕是站在那里含笑低头都稳重得让成帝憋气。
成帝叹了口气道:“朕花了三日便让它学会了叫父皇,你听听叫得多好。可惜当年会这样叫着父皇的人如今都不愿意叫了,连小十八回了京见了我都敷衍得很。宁儿啊……”
朱永宁道:“当年我们兄弟都是叫父王的。”
“呃……”成帝为他话锋一堵,沉了脸色:“朕好像觉得宁儿这话中有话,而且是朕不爱听的话。”
朱永宁方要开口,为成帝拦住,“别说了,朕问你,你与那个……打算怎么办?”
“哪个?”
“少装了,我问……言侯,你真的准备要与他就这么过一辈子。”
朱永宁道:“嗯。”
嗯?成帝气不打一处来,没有什么解释,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
“你喜欢一个男人,这天子之位,储君之望你想过没有?”
“父皇,儿臣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是江山,还是临素。”
成帝知道以朱永宁如今的战功,换了谁接任天子都未必能容得下他,他对这天子的位子势在必得。至于临素……这拒绝通融也真是让人头疼。
朱永宁道:“儿臣今日进宫是因为临素。”
“哦?”
“明日立春,儿臣想与临素结下鸳盟,临素说要禀明父皇。”
“你……”成帝猛然吃惊抬头,对上朱永宁的神情,怒道:“好小子,你这是什么神情,好像比我还不情愿?”
朱永宁道:“父皇日理万机,如今大战之后百废待兴,些许小事就不惊动父皇了。”
成帝若不去,他与言临素会清净许多。
立春,朱永宁还记得九年前的立春,他与言临素的彻夜缠绵。
他们已经错过太多。
小事?感情这小子长那么大,娶亲的时候,连杯水酒都不想请他喝。
成帝心中低斥了一声,孽子。

春风得意进宝楼中,梅花正开,茶烟犹绿。
言临素道:“师弟啊,师兄当年伤得厉害,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而且当时也不知道敌人在哪,所以才让师傅不要走漏消息。并非有意瞒你。”
秦决意牢牢地瞪着他,那眼神如受伤的小兽,看得言临素心虚。
“呃……”
“朱永宁什么时候知道是你的,师兄。”师兄二字,咬牙切齿的声音。
言临素倒了一杯茶与他道:“喝茶吧,这些年你替师兄撑起督察院,师兄领情。”
秦决意微微一叹,“师傅知道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言临素偏偏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的神情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道:“我。”
秦决意放下杯子道:“我会替你告诉师傅的……你不必担心,师傅与我一样只要你欢喜便好。近日城中流民安置的事情多,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喝师兄的茶。”
言临素看着青年推杯而起,那袭青衫下了楼。唇边露了一笑,无论如何这小师弟已经长大,再不是他身后那个小孩。
秦决意出了门,正见一位锦衣金冠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可不正是燕王。
“秦大人,”朱永宁含笑与他打招呼。
秦决意此刻最不想见的人正是他,当下便不大有好脸色。
朱永宁也就打了声招呼,抬腿往内走。
“殿下……”秦决意突然唤住了他。
“这是当日从临素那搜出来王爷的玉佩,我一直忘了还他,便劳烦王爷了。”
朱永宁见秦决意将两块玉佩递到他手中,颇为相似的两块玉佩,只能从丝绦上看出一新一旧。他心下疑惑,他自然记得送了一块玉佩与言临素,但另外一块是怎么回事。
秦决意交了玉佩,退开一步,沉声道:“你若敢负他,断离剑定不饶你。”
朱永宁笑道:“你放心。”
言临素方把两只杯子的茶倒空,便见朱永宁上了楼来。心下懊恼如今小王爷在楼子里,竟然没人拦了。  

第二日入夜,燕王府。
小云子为下人领了进来,见了朱永宁行礼道:“见过殿下,传圣上口谕。他今日不来了,赐殿下沉香木如意一对,哦,还有报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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