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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部分

十国千娇-第279部分

小说: 十国千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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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周军没给他们机会,周军对战局的反应相当快速。不及中午,池州就调兵过来了,骑兵当先,步兵随后,径直攻打南唐军滞留在大路上的人马。南唐军还来不及统一军令,各部自知为战。周军前锋人虽少,却没有被南唐军组织起优势兵力围攻。况且此时南唐军军中人心惶惶,很快就被打得大败……
  后面的人马受了影响,有的地方竟然是成建制地逃跑。号称十五万大军,看起来雄壮,但完全比陈乔想象得脆弱,军队像是一座大房子散架了一般。
  往西的大路上,到处都是后退的将士。江面上,船只也是七零八落,各自退避。
  ……
  当天半夜,郭绍在江边的水寨里,收到了罗彦环的快马急报。他细看了一番,脸上很快露出了红光……夜已深,身边没有别的人可以一同庆贺,但依然压不住郭绍心里的激动,暂时只能一个人偷着乐了!
  罗彦环详细描述了战况,并称皖口、池州兵力薄弱,没法扩大战果;但南唐军混乱之后,想重新部署起来绝非易事,已经达到了“拖延敌军援军”的目的。
  但在郭绍看来,罗彦环是出乎意料地建立了奇功。南唐军遭此大挫,整顿乱军且不言,士气军心如何重振?那支军队到现在为止,威胁已经非常之小了。
  郭绍心道:在东京兵变时就觉得罗彦环有勇有谋,如此看来,此人有堪大用之才。罗彦环手里的精兵不多,主要是一帮各地的镇兵,战船也很少;在有限的条件下,却能谋划出法子来打击南唐国大军,十分了得……而且等火烧成功,乱其军心后,罗彦环又大胆地出兵以弱势兵力进攻,战机抓得非常好。
  “罗彦环,罗彦环……”郭绍念了两声,在船舱里来回走了几步。
  他放下军报,又走到窗边,掀开一角往外看了一眼。水面上灯火通明,窗户稍微一开,浪花的声音更加嘈杂……原来在长江边,并没有“夜半钟声到客船”一般的宁静,和人多人少没关系,浪声就够吵闹的了。
  气氛很浮躁喧嚣。但这里并没有危险:昨日,韩通水师已经进入长江,那股水军隶属侍卫马步司管辖,是禁军编制,人多船多,将士精锐,从东京调遣过来的,已经够给南唐军压力了;而且郭绍这边还有大量的战船水师,对京口南唐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京口敌兵现在是瓮中之鳖,除了上岸毫无去路,但船却上不了岸,湖口援兵也来不了了,他们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郭绍确定自己已经稳操胜券!
  郭绍坐到了桌案前,灯下摆着一张形势图,旁边砚台里有浅浅的墨汁。他坐了片刻,遂将铁盅里装的水倒了许多在砚台里,将墨汁调得很稀释很淡。然后提起毛笔,蘸了淡淡的墨水,在地图上把大周势力范围、南唐国国境全部涂上颜色。
  整张图上,中间成片的大块部分已经变色。郭绍伸出手指,抚摸着南唐国这一大片位置。虽然只是一张纸,但他真实地感受到实力的极大增强。
  无数的财富、无数的人口、广袤的地盘……
  郭绍忽然有些许感触,当年微末之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也非常艰难;而现在,巨大的利益挡都挡不住,来得太快了。
  他仍然有失控感,眼前仿佛浮现出了洪流,但好在这股洪流是顺着自己的方向。而自己仍旧有调节它方向的能力的方法。郭绍长吁了一口气,闭目感受着船底的江水流淌。


第四百六十四章 孤城
  夜里的寒风从窗户灌进来,桌案上的两本册子“哗哗”乱翻,其中一本写满了各种潦草的字迹,大多是郭绍对这次京口战役的归纳、想法;以前战争对于他是摆在面前的厮杀挣扎,现在战争是写在纸上的墨迹。
  另一本册子则是郭绍写下来的对水战战术、具体的观察,在此之前他还从未经历过像样的水战,所以把自己的一些见闻记录下来……其实他记录了很多东西,事过之后却几乎不会回头再看,也不会去整理,别人更看不懂他的鬼画符,但不知为什么总是想记下来。
  郭绍正躺在床上,略有些兴奋的心情、和不太适应船只的摇晃,让他久久不能入眠。
  “嘎吱……”郭绍翻了一个身,把木头床板摇得一响。他忍不住再度拿起那张图上墨汁的地图来瞧,填充纸面的墨汁颜色很淡,上面原来的线条和地名仍然很清晰。
  问题是,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我的?今后我想干点什么事,还能不能说了算数?
  郭绍越想越难以睡着,遂披衣起床。离开被窝,才真正感觉到冬天的寒意,特别飘在这江边上。不过冬去春来还是很快的,他想起在东京已经怀了身孕的妻妾,遂重新坐到桌案前写信。
  给符二妹的信很好写,连带可以在书信关心别的家人。但给符金盏的信,郭绍写了整整两页,想想还是撕掉了……最后只写前方的战争进展,算是一份捷报。
  ……
  腊月二十,年关将近,但今年过年对于很多很多人来说注定不是一个平和的佳节。周军各地各种人马二三十万人肯定是没法回家团聚的。
  捷报不断飞来郭绍的中军大帐。
  已经奠定胜局的意料之中,也有些惊喜。曹彬带着吴越大军陆续攻陷了常州、润州(镇江);京口南唐军水师被围攻战败,损失、投降不计其数,一时间难以知道数目。
  韩通、李处耘、高彦俦等诸将都来了江宁城外的周军大营,郭绍和几个人在营地里等着见面。就在这时,却见一个武将和几个士卒带着个俘虏先过来了,后面还牵着一匹托着东西的马,好像是那个俘虏的马。
  “禀郭大帅,此人在十里地外被咱们的斥候逮住的。他自称是南唐军大将刘澄,专程前来投降的。”武将抱拳道。
  郭绍和身边的几个人听罢,都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向那个被押在中间的汉子看去。那人身上披着甲,不过头盔不知哪去了,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
  郭绍走上前去,问道:“你真是刘澄?”
  那人道:“我身上有印信……阁下是大名鼎鼎的大周军主帅郭将军?”
  “正是鄙人。”郭绍随口应了一声,再次打量了一番刘澄。又稍微想了一下刘澄在言语中的尊称和客气,颇有讨好之嫌。他便心道:皇甫继勋战败后回到江宁城,据说被屠戮了全家;眼前这厮的败绩不比皇甫继勋轻巧,这是畏罪而来罢?
  但刘澄统率南唐国东线战场,表现实在泛善可陈,先是轻举妄动瞎调兵,导致江阴丢失、援兵被伏击,后又输掉了整个战役。郭绍实在没看到他在战争中有什么出色之处,无论他在南唐国的官位多高,已然失去兴趣。
  郭绍对刘澄的态度,显然比林仁肇差了很多,他甚至带着嘲弄的口气道:“刘将军挺大方的,丢了三座大城给咱们,断送了南唐国整个下游江面,水陆丧师以十万计。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呢?”
  众人听罢忍不住一阵哄笑,嘲笑的样子根本不加掩饰。
  刘澄脸上阴晴不定,难堪之极。终于还是没有恼羞成怒,却道:“败军之将,对用兵如神的郭将军深感钦佩……”
  史彦超听罢更是不屑,冷冷道:“李煜真是瞎了眼,让这样的人掌兵。这厮简直连狗都不如!”
  刘澄的脸色顿时大变,红得像猪肝一样……郭绍虽然嘲弄,却还算委婉,史彦超这条大汉说话也难听了点!
  史彦超又道:“你怎么不去死,一败涂地损失那么多人马还有脸活着?”
  郭绍没吭声,他不仅转头看了一眼西面远处的浩浩长江江面,那烟波浩渺的水面下,葬送了多少人命和国力;而掌控无数将士性命的人却在这里苟且偷生。郭绍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此时还没有多少戾气,过得一会儿便呼出一口气制止史彦超:“罢了,罢了。来人,把刘将军找个地方安顿。”
  刘澄被带走后,没过多久,一干在外的武将进了中军行辕。众将见面一番寒暄,便和郭绍一起去中军大帐。
  此番出兵的大将几乎都聚齐了,在大帐内兴高采烈地叙述功劳建树,连帐外的普通将士也充满了喜悦的气氛,一些猪羊被抬进来,今晚军中要打牙祭。
  王朴故作淡定地缓缓说道:“江宁城四面皆被我国攻下,远近难有援兵,已成孤城,正当到了完全攻灭南唐国的时候。”
  左攸问道:“王公以为,江宁城能守多久?”
  “不堪一击。”王朴毫不犹豫地说道。
  众将听罢都转头目视王朴,郭绍也赞成王朴的看法,也饶有兴致地听他的下文。当众说这等话,换作别人恐怕会被认为恃胜而骄、有轻敌之嫌,不过王朴一向有谋。
  史彦超道:“江宁城城高墙坚,若他们死守,要强攻大城也非易事。”
  “哈!”王朴笑道,“南唐军必聚重兵于城外,与我一战;不然,陷城更快。史将军如若不信,咱们且观后效。”
  他顿了顿又道:“守城易,守士气难。此时南唐国多次败绩、国内人心离散,分崩离析,只剩孤城,有多少人愿意替其国主死守?咱们先派人劝降,再聚集各路人马、围住城池攻打,必能克城!”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觉得很有道理,郭绍也跟着点头。心道无论什么城池,总得要人来守战,军队的士气和信心很重要,王朴是个文官,却能直接指出关键之处,也算是领悟有心之人。若是有士气,南唐国的湖口援军在皖口根本没伤筋动骨,损失很小,按理就算吃了点亏,很快也能重新形成战斗力,但事实是这阵子那边一团乱,各部连整合在一起都困难,完全失去了威胁。
  王朴转头看坐在正面的郭绍,“攻南唐之战打到这个份上,用兵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郭将军应该在考虑别的事了罢?”
  郭绍觉得王朴的小眼睛很有穿透力,被看得浑身不太舒服,立刻想起“劝进”之事,当下便问:“考虑何事?”
  王朴摸了摸下巴,淡然说道:“打下一国,当然还要守住、治理。”
  郭绍听罢恍然道:“言之有理,王使君所言极是……”但总觉得王朴似乎在揶揄着什么,况且王朴当然不会当众说那等事。
  王朴道:“郭将军灭蜀国,所作所为便效果明显,严禁滥杀、暂时维持各方现状。以老夫看,这等作为可以照搬到南唐国。”
  郭绍一本正经地点头。
  一众人议论了一番,郭绍便起身离位,并说晚上和大伙儿再聚,在中军大帐设宴庆功。
  左攸随后就跟了出来,说道:“下官有话要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郭绍大概已经猜到左攸想说什么,左右看了看,中军行辕内到处都是人,帐篷也就只是一层油布罢了。两列士兵正拿着长兵器在周围巡逻。他便不动声色道:“当此之时,正有兴致细观大江气势。左先生陪我去一趟江边何如?”
  左攸抱拳道:“愿随主公。”
  二人便乘坐马车,在一队亲兵马军的护卫下出了军营。及至江边的一条路上,郭绍对覃石头道:“你带着马夫以及将士兄弟们四处走走。”
  覃石头知趣地招呼别的人离开了马车。不多时,这辆马车就孤零零地停靠在大路边上,除了两个人,只剩一匹马。
  郭绍掀开竹帘,在马车里眺望长江水面。
  左攸开口道:“南唐形势已成定局,回京可能还有数月,但大事牵扯甚广,主公应早作决定了。当此之时,主公带大军在外,携大胜大功回京之时正是良机!”
  郭绍没有马上言语。
  左攸又急忙道:“这等大事,诸将不敢轻易提口,但心里早就盼着。主公拖延太久,反而不利。”
  郭绍当然懂,自己也不是不想,昨晚就考虑过很久……甚至觉得现代社会没有皇帝,也不是人们变得高尚了,实在是环境不允许、以及多次厮杀争斗博弈妥协的结果;不想的人,多半是够不着那个位置,甚至看都看不着。而现在有机会,作为自己为什么要让权、让别人制衡和威胁?皇位意味着很多东西,几乎没有人能抵挡住那样的诱惑和欲望。
  不过,自古以来天下想做皇帝的人不要太多,真正能坐上去、坐稳的人却是极少数,郭绍不得不分外谨慎。
  他此时的表现和平素大不相同,小心翼翼地问左攸:“左先生觉得,咱们的时机真的成熟了?”
  左攸毫不犹豫地点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四百六十五章 孩儿
  东京大周皇宫内,节日气氛比较淡薄,因大批将士还在国门外拼杀,宫廷并未大张旗鼓地欢度佳节。不过毕竟是过年,四处还是添了一些红灯笼。这边的雪下得更大,屋顶上、树梢、地面四处可见积雪;东京皇宫的花草树木比较少,如今尽数凋零,建筑宏伟古朴,积雪让各处白茫茫一片分外单调。屋檐下、树梢上挂的红灯却点缀上了鲜艳的颜色。
  万岁殿内,符金盏刚刚收到了郭绍的信。前阵子她已得知南唐国派刺客的事,至今心里还有气,但她已把那件事忍下、并未表露出来。
  一看信上的字迹就是郭绍的亲笔,一本正经的小楷。符金盏详细看了一遍,都是些军政上的奏报,别无片言只语。她又转头看放在一旁的信封,写明是给符二妹的,符金盏拿起来瞧了一眼,又重新放下。
  江南的大周军队进展十分顺利,其间有几次意料之外的大胜,以至于让纷乱的战局更早地清晰起来,攻灭南唐已成定局。郭绍在信中预算,可能明年春就能彻底结束江南的战争。
  她看完信后,有点走神,犹自寻思着。此时,符金盏已经从江南的捷报中嗅出了气味。郭绍手里有禁军精锐、侍卫司隶属两支水师以及剑南军,加上各地调集的镇兵总兵力可能达到二十万人,甚至东京驻守的禁军也在他的兄弟杨彪手里……符金盏猜测,郭绍大胜之后班师回朝的时机,军队仍在麾下,那时候对郭绍应该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过得好一会儿,她才伸手把身上的貂皮披肩拿下来。宫殿里比外面暖和,她本来就穿得很厚。那貂皮领子毛茸茸的,去掉之后,符金盏只剩一身绸缎袄裙,看起来倒是比披着貂皮更秀气。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道:“禀太后,皇上过来给太后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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