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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像一阵季风飘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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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天涯与海角
43,天涯与海角

  田真回头看了一眼村前的黄桷树,黑暗中的黄桷树粗旷肃穆,他转过头去就再不回头。

  他一路颠簸到了北京,去清华大学打听,才知已经放假了。他抱着试的心理找到一些与她相关的同学,不料得知,她早于半月前回了家。

  北方的雪很大,风很冷,把他一个西南的肉身冻得瑟瑟寒颤。他返身购了腊月末的票。

  大年三十夜,他在路上摇摇晃晃,车窗外满天雪花。

  到达故乡小城是正初二,年节正浓,大街小巷充满喜悦气氛。小城没有雪,只有颓败的树木和浸冷的朔风。路上的行人搓着手,一脸暖意,看得出,每个人都在节日里获得了一份好情。而他呢,他从北京一直冷到小城,从上一年冷到下一年,他有的只是冰冷,他的世界冰天雪地。

  他踌躇片刻,伸手摁了两下门铃。他幻想着她开门后的那张面容。门开了,却是一个妇人,他以前见过,现在依旧风彩不减。

  “伯母,你好,我是*秋的同学,我来是看她在家没有?”

  妇人可不想再有男的来与她女儿交往,女儿已经有男朋友了,可不能再与这些人有联系。妇人果断说:“没回来。”正要关门,一双手抵了过来,大有蛮横之意。

  “我去她学校,她同学说她回家来了,伯母,请你告诉我。”

  这人好不识趣,妇人恼怒,冷淡道:“回不回来关你啥事?大过年的来无理取闹,真没见识!”说罢,“轰”一声关上门。

  他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然后转身下了楼,他总不能罚自己站吧,门神可是苦差事。

  他不甘心无功而返,他感到危机与失落,他徘徊楼下,在曾经的园道上走着,回味追忆往昔岁月的一幕幕。他曾在这里向她表白,曾在这里与她夕阳里交谈,曾在这里守护她的窗帘,曾在这里……往事如烟啊,都蒸发了吗?

  暮色降临,他仰高头,用十二分视力盯着那扇窗,可是除了渐暗下去的窗子,什么也没有。万家灯火照亮了园子,此刻正是亲人团聚,品食闲谈的时候,每个家庭几乎都洋溢着春的暖意。家是温馨的。可他,孤独地站在城市一角,仿佛守节的少妇,强忍着夜晚的寂寞。

  夜深了,那扇窗没有丝毫变化,它一夜都黢黑沉静,不存在一样。

  清晨,天上飘着细雨,城市灰蒙蒙雾蒙蒙的一片,天好像不见明朗就已经进入傍晚的暮色。他打着冷战走在路上,不知要去哪里,天地一下变得狭小,每走一步,他都担着心,害怕没有目的地,而停下来更是忧心愁绪。

  “田真!”有人叫住了他,他愣了愣,回头见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孩,身边倚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男孩见他发愣,上来毫不客气擂他一拳。

  “喂,我是陈辉啊,不认识啦,真健忘。”

  “噢……”田真立刻绽出笑容,“陈辉,呀,没想到碰到你。”

  “我也想不到一大早撞上老同学,你这样子,一晚上没睡似的,这是去哪儿?”陈辉掏出一支烟递过来。

  田真谢绝后说:“我,到处瞎逛,你呢?”

  “我么,”陈辉看看倚着他的女孩,“也瞎逛,今天反正碰上了,有兴趣坐下来喝一杯吗?算我请客。”

  陈辉比以前大方豪气,春风得意的模样显出他人生的一帆风顺。田真摇摇头,陈辉伸手拉他,“老同学了客气啥,我女朋友正要向你介绍呢。”

  就近找了家酒吧,落坐后,陈辉要了几瓶啤酒。田真肚凉胃冷,一沾酒就痉挛,五脏六腑像遭了冰雹袭击,灰白的嘴唇抖抖颤颤。意识里,酒是神仙的东西,它让尘世的肝肠超脱。他难受,但难受过后是飘逸,他忍了,他想痛痛快快升入仙界,忘掉一切烦恼苦闷。

  “混得真快,三年了。”陈辉幽幽抽烟,像一个绅士。

  “是么,三年了。”恍若隔世。

  “我都毕业了。”

  “你毕业了吗 ?”不可思议。

  陈辉拍田真的肩说:“哟,还以为我扯谎,喏,这是我的名片。”

  名片上是:

  XX公司业务主管

  “看不出当年向文化进军的优等生会向业务发展?”

  “这就叫有心摘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你呢,没有坚持所谓的梦想?”

  田真想说坚持,然而物是人非,如今谁信,梦与想本身就是一个虚构产物,到头来只是水里的倩影。他讥笑别人一样讥笑自己:“谁有那份心,现实一点好。”

  真真一拍即合,陈辉喝下一杯酒说:“我就说梦想是骗人,狗屁不通,真没想过那些顽固追求什么梦什么想的人,是不是脑袋坏死了。”

  田真突然发觉陈辉变了,与高中的那个陈辉相差天渊之别。

  “怎么,女朋友没和你一起逛?”

  “女朋友,哼,我还没呢,有就不会单身一个人了,没你好,有个伴,冷天可以取暖。”田真显得玩世不恭。

  说着话,喝着酒,时间是怎样过去的,田真一点不清楚,耳边只是陈辉的声音,以及他女朋友劝他少喝点的嘟嚷埋怨。田真的冷的不适不见了,他感到热,感到通体舒泰,眼睛里迷幻着一些人影灯光。

  从酒吧出来,天灰地暗,仍有细雨,公路上行驶的车辆亮起了灯,这是上午?中午?下午?傍晚?没人知道。陈辉被女友扶着上了辆计程车,走前陈辉酒气冲天对田真说:“记住,以后常联系。”田真点头,一句话没说。

  他又行在路上,奇怪一点没有醉意,因为什么?因为风雨吹醒了他,因为陈辉讲起的一些事?他不想弄明白,心里面绞痛。 

  当年一同念书的同学都各有前程,各有事业,各自在自己的命运上履行义务,完成使命。

  那个飞扬跋扈,班上的准霸王二毛子蹲了“鸡圈”,罪名是抢劫,青年时光要与铁门作伴了,也许可惜,难道不是自作孽?那个胖朱珠,人矮体肥那个,读了二年书就辍学了,为啥辍学,辍学后去干啥,没人清楚,只听一个同学说,他有次看见有个跟她长得相像的女人进了夜总会。胖朱珠会进夜总会?说出去没人相信,那个同学多半眼花了,他当时可是半个醉猫。至于那个身高吓人的叶高个,听说被某篮球队选中,前途大约青云直上吧。而当年那个号称篮球王的杨程,一个不错的篮球坯子,全校的骄傲,都以为他是第二个姚明,岂知命运给他开了玩笑,在一次训练中不幸骨折,永与篮球无缘,他跟那个女朱熹的恋爱就止于此。绘画天才向日葵最有运气,考上美术系后就接二连三获奖,还办了个展,是最年轻有为的美术家协会会员。他曾与女朱熹有过一段不太明朗的变爱关系,后来不知怎的就像一阵烟云,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原因理由。当年朝春文学社的社员都各自破灭了梦想,没有一个还握着笔大写无聊文章的,那时的才智潜力,执着用心,一同与时间的逝去埋葬了,封冻了,这一辈子大约就这样了。

  刁钻古怪,嘻皮笑脸,淘气撒娇的绿眼睛依旧坚持探险的梦想,只是多了一种现实,没有那样认性好玩了,娃娃脸上居然生出几许哀愁。自从怒离田真后,绿眼睛回到国外那所学校,继续学习,日子如白面条,将就着过。或许在她心里,还是环绕着一个影子,他一向有些冲动,说不定不在乎什么回来找田真。谁知道,就由她性子去使吧。

  田真最关心的*秋,以前全班的焦点,才识过人的女朱熹,考上清华大学如鸡毛飞上房顶,轻而易举,可是大学生活就没那么笑得轻松了。她与篮球王的恋爱止于篮球王骨折时。她发现叶倩常探望他,而自毕业,他们一直未断过联系,*秋敏感的心受了欺骗,加之随着篮球王英名的毁灭,她对他失去了信心。她成全了两个篮球世家的传人。田真是活该倒霉,他去见*秋正是*秋厌恶恋爱的时候。*秋后来在大姨的牵线搭桥下,与一位高干子弟恋爱,正式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

  那位高干子弟在美国念书,*秋通过关系申请签证,去了美国,大约不再回清华了。

  还有一些人,田真已经记不住了。反正命运改变了一些人,成就了一些,毁灭了一些人,命运只是思想与行为的一部分,只是大千世界人与人相遇造成的曲线与直线。

  以前和以后知道或不知道的事,都是从陈辉嘴里讲出来的,田真自始至终仿佛局外人,只有与绿眼睛的事才是一个参与者,而他最神往的——美丽的*盛开在秋天的阳光里。从来都与他相隔遥远,过去,现在或以后,都是十万八千里。

  田真想了想,仰头望天,累倒在一棵大树下。 。 想看书来

44,醒来
44,醒来

  炙热的阳光照在我头上,久了,有点儿刺疼,我睁开倦懒的双眼,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我还和上午一样,睡在院里黄桷树的凉椅下。从黄桷树叶缝落下来的细碎的阳光,耀眼多姿,使人不能正视。我坐起身,发现出了不少汗。我环视四周,很静。

  是中午了吧,我想,便站起来进到屋里,洗了洗脸。

  书房门开着,我走进去发现书桌上有两封信,明亮的光从窗子外照进来,信像镀了一层晕金,迷人双眼。

  我看完两封信,有些欣喜,有些惆怅。

  现在好像是放暑假;好像我没有念书了,昨天我还帮父亲上场卖过鸭呢;好像我才回家,从很远或不算很远的地方回来,脚上穿的鞋沾满了一些尘土;好像我哪儿也没去,心平气和,只小睡了会儿;好像,好像……好像都成过去了,不必再追忆。

  我突然很烦闷,像少年维特,维特有手枪,我没有。

  我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精装册子,翻开来,上面有首诗。

  有种花

  开在秋天

  一开就满山遍野

  它被人们称为野*

  我喜欢这种花

  它的颜色金黄

  像一个梦

  是谁写的,上面没留姓名。不过,这首诗似曾相识。

  这本册子是谁的?我可没有这样的册子,依此推论,我很可能——放开眼向四面望望,房屋的轮廓,室内的装饰,物件的摆设,似乎都陌生了。仿佛初次接触。

  我坐在陌生的书桌前?我走错了房间?我入错了门?我还在睡?……

  我担心害怕地逃出屋,门外没有阳光,没有院子,没有黄桷树,没有凉椅。天空浩白,大地明净透亮,远方飘荡着碧蓝碧蓝的云,空气异常清新,我展开双臂,大步迈向广袤的地方。

  是醒了,是睡了,是醉了;你知道,我知道,他知道;你不知道,他不知道,而我知道,这就够了。

本书后记
后记 

  我的同学听说我“闷”出了一部小说,颇吃惊和意外,当看到书中的女主人公,便跳起来:“哇,这是不是我们班的黄××?”我很尊敬的一位老师在看了小说后,说:“那田真是不是你啰?”我面对诸如此种询问或猜疑,只能哑然而笑。我无力指责别人将小说的人物与现实的人物牵强的扯上联系。首先,我可以明确说,小说中的事物确有真实性。黄草山,确在长涪界,有一条国道穿越,黄草山无名,但它在我的整个青春时代如梦一般美丽,如今亦然;而且——不妨透漏一点,我的出生地就在黄草山某地,这其中的曲折当是另一段故事,在此不论。黄桷树,也存在,在别处不知有无此树,可它在重庆地区是较为繁荣的,以前听说拟把黄桷树列为市树,结果怎样不得而知。黄桷树叶繁枝茂,根系非常发达,延绵数里不尽,它的造型亦古朴庄重,当地人称它是“风景树”。有人说,那黄菊秋呢?——秋天的黄菊不是很美丽吗?的确,小说中的这三“黄”有些联系,但并非刻意,而是无意而成。小说中说田真患了精神分裂,没人相信,只以为是我的虚构,其实不然,在那一段是有一个原型存在,我嫁接了而已。有读者看了我的小说反应给我,说这小说像在写日记。可能前面部分让人看了觉得有点像是,因为有许多回忆与现实交错,反观我们的生活,难道不是一个回忆与现实的交错?小说的主人公在后面部分已是半个社会人了,他之所以承受惨痛,就是喜欢做梦。现实是不容做梦的,也不许张扬理想,我想,这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得到的。

  说到底,“飘”只是记忆里筛出的一些沙,往事中扯出的一缕带,我的初衷是使它快速中有一点沉稳。小说中的好些人物的性格都未得以发挥,而有些人只需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事件就够了,这不是我使用简洁的笔调,我的一些记忆原本如此。杨绛女士为了让读者了解<<围城>>与作者,曾特意对小说里的人物及作者作过详细的叙述,我上面的这点文字当是仿效杨绛之计,读小说读作者,都是好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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