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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帝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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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
        樓家盛還在試圖說服父親。那隻花貓越過屋頂,從馬頭墻一面朝這兒過來。我無奈小心地下了樓,順著廊道穿過天井,最後站在翠竹叢邊直喘氣。
        這個時候,我是不願意司鴻宸提前死亡的。司鴻宸還洠У玫降貙m出口的秘密,我還洠в型瓿稍撏瓿傻娜蝿铡
        想起司鴻宸飛揚跋扈的神態,我的眼前一陣發暈。
        頭上不見一絲烏雲,太陽慢慢斜向西邊,金色的光芒徽终麄樓家大院,彌漫著一種令人迷惑的塵埃。我恍恍惚惚地走著,竟然走到前院大門,直到管家喚了我一聲,我才清醒過來。
        “小姐,您這是想出門?”
        我反應有點遲緩,勉強答道:“天晚了,四處走走。哪裡有電話?”
        管家忙領我到會客廳,指了指茶桌上的電話,躬身站在門口洠в须x開的意思。我的手心裡密密的全是冷汗,卻不再猶豫,搖動了電話機。
        電話竟然通了,耳邊是司鴻宸深沉的聲音,“喂。”
        “是我。”我遲疑了一下,偷眼望瞭望管家,又道,“家裡還好?”
        一驀沉靜。司鴻宸接著笑起來,像是遇到很有趣的事情,又像是在嘲諷,“怎麼,剛出門兩天就想夫君了?你們女人的心還真搞不懂,要你討饒,偏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已經膩煩了,你倒送上門來。”
        可以想象他坐在書房裡,雙腳擱著矮腳案,一手拿著《司鴻志》,一手撥弄著我的玉珠項鏈,悠閒著呢。
        我氣得差點背過去,重重地放下了話筒。
        受了司鴻宸的刺激,我接連又待了兩天,直到樓婉茹母親親自過來催促了。
        “你們是不是哪裡簦暸ち耍抗脿斂v然有不是,你好歹也是洋房裡的女主人,別被外人輕視了,趕快給我回去!”
        我磨蹭了半天,最後決定讓余嫂陪我上街買點枺鳎会嵛易詡趕回小洋樓。
        正是春節,大街上到處洋溢著節日快樂的氣氛。望店鋪上都張燈結彩,車來人往,川流不息。人們穿著簇新的衣裝,或作揖問安或高聲喧嚷,一派祥和。
        我提著滿滿一袋子物品,從一家洋行出來。
        那輛熟悉的德國霍希車正從眼前經過,喇叭聲一響接著一響,兩邊的行人車輛紛紛避讓。一時,我木在那裡,目送霍希車沿路張揚,距離我百米遠停住了。
        司鴻宸從裡面出來,並開著了另一扇車門。米黃的西裝,同色的領帶,看起來俊逸百般。他難得看上去滿面春風,彎身,從車內牽出一雙纖纖玉手。
        麗人打扮得十分艷麗,一身衣裙皆是時髦的下敚掦牭睦俳z花,腰身勒得如扶風細柳,裊裊娜娜地勾住了司鴻宸的手臂。兩人說笑著進了一家法國餐館,麗人頭上的月季花一點一點地抖著,恍如瀲灩。
        “小姐……”
        我回眸,余嫂定定地看著我,眼裡是說不出的關心。
        “走吧,我應該回去了。”我平靜地回答。
        正要和余嫂分手,恰恰這時,不知從哪裡射來一發炮彈,落在法國餐館前。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震得所有的玻璃櫥窗都晃動起來。
        街面上的人群像捅翻的蟻穴,亂了。人們四處逃竄,哭喊聲連連。我被余嫂拉著,拼命往另一方向跑,回頭看時,只見餐館大門著火了,一股烈焰沖天而起。
        我跑得滿頭大汗,見身邊的余嫂已經跑不動了,便叫了輛黃包車,吩咐車夫將余嫂拉回樓家。
        “小姐,你怎麼辦?”余嫂不無擔心地問。
        “不要緊,我馬上回小洋樓!”
        送走了余嫂,聽著不遠處槍聲和炸彈爆炸聲,我的心情也一直在翻騰著。司鴻宸會不會出事?他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回到小洋樓,站在新房的窗口遠眺,槍彈聲漸漸沉寂了,城中那片火光也漸漸熄滅。我一個人坐臥不安,站崗的衛兵早就撤了,周圍的空氣窒息得讓人不得呼吸。
        過了很久,外面傳來車子由遠而近的聲音,緊接著,半椋У蔫F柵門發出一聲轟然的巨響。從窗口望去,司鴻宸的霍希車正快速駛入花園,拐了個彎,直向車庫而去。
        我不禁長噓了一口氣。
        良久,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司鴻宸大步流星的身影。
        我心知有異,急忙下了樓,開了客廳的門,出去察看。那輛車就安靜地停在樹蔭之下,車門半敞。
        司鴻宸靠在方向盤上,一手捫胸,椋е劬Γ樕n白。
        “司鴻宸!”我搖晃了他一下,他壯實的埽w直直撲倒過來。我雙手用力托住,這才發現鮮血染紅了他的西服,又從他的指縫中滴流出來。
        “扶我上去……”他眉頭緊蹙,一字一頓地呻吟著。
        我大驚,左右望瞭望,便急忙用盡全身力氣,半拖半抱地將司鴻宸扶進了客廳。又覺得不妥,費盡好大的勁兒才將他攙扶上樓梯。
        這時候的司鴻宸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他的房門又是鎖著的,我顧不得其它,將他背進新房,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現在,我坐在床前,凝視著昏迷不醒的司鴻宸,回想其剛才還春風滿面的模樣,不禁苦笑地搖了搖頭。
        我到廚房燒了一鍋開水,又在儲藏室找來一包外傷器械、繃帶、藥品等,點燃酒精鍋,仔細消了毒。然後開始給他脫衣服,洗濯傷口、敷藥、包紮,最後絞了熱毛巾,從頭到腳給他擦洗得乾乾淨淨。
        收起染血的衣服,我望著司鴻宸仰躺在床上,而且赤條條,一絲不掛的,心中無比的暢快淋漓,感覺每一個毛孔都清爽暢通。
        司鴻宸的傷勢並不太重,很快就甦醒過來。他睜眼一看,似乎大吃一驚,順手想拉動一床線毯,將自己遮掩起來。也許是碰著傷處,不禁低吟一聲。
        “勸你別動,子彈還在裡頭呢。”我陰沉地哼了哼。
        “傷在哪兒了?”他痛苦道。
        我故意小睿笞鳎白笮兀f不定傷著心臟了呢。”
        話雖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了擔憂,司鴻宸雖然年輕力壯,如果不將子彈取出,恐怕他難逃這一關。
        “幫我叫一下馬丁神父,我受傷的事不許說出去!”他報出電話號碼,聲音微弱,威懾力依舊。
        馬丁神父接到電話,洠н^多久趕到了。
        此時夜幕降臨,房間裡燈火通明。我手提美孚油燈,站在床前,凝望司鴻宸麻醉後熟睡的臉。馬丁神父正用手術鑷子夾出一顆沾血的子彈,輕放在盤子上。
        “夫人,很榮幸再次見到您。夫人的英語非常流利,我非常驚奇。”
        馬丁神父包紮完傷口,邊整理藥箱,邊笑著說。
        “我曾經還是班裡的學習尖子呢,這點英語算得了什麼。好歹學了幾年,洠氲皆谶@兒派上大用場了。”我暗自感覺好笑,心頭的愁雲,也暫時被撥開了。
        送走了馬丁神父,我上樓收拾房間。麻醉還洠н^去,司鴻宸依然熟睡著。
        我收起所有換下的衣褲和染血的繃帶,想拿到衛生間洗去。剛出了房間,啪啦一聲,一串鑰匙從衣物堆裡掉了下來。
        一個念頭很自然地涌上心頭,裡面是不是有書房的鑰匙?
        回頭望瞭望房間內的動靜,我抓緊時間,提著美孚油燈下了樓。出客廳,穿過花園,來到了司鴻宸的書房門前。
        挨個取出鑰匙試試,才試了兩把,書房門開了。
        我就像一個夜潛的盜伲砉硭钏罨性诤谝怪小C梨谟蜔艉雒骱霭档模覐街弊叩綍狼埃蜷_第一道抽屜,我的玉珠項鏈赫然在目。
        心內狂喜萬分,猶如見到思念已久的老友,我小心地提起項鏈,重新掛在頸脖上。然後執起油燈想離開,剛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又折了回去。
        書桌的第二個抽屜裡,放著那本《司鴻志》。
        紙頁破舊,儼然是司鴻宸的父親傳給他的。他父親死於戰爭。讓我失望的是,裡面記載到司鴻宸父親去世為止,有關司鴻宸一字未提。
        司鴻宸的一生,要靠馮大泉的母親撰寫。戎馬生涯,多少次逢凶化吉,這樣自信滿滿的一個人,做夢都不會想到,他最多還有三個月的生命。
        我將《司鴻志》重新放回原處,小心翼翼地鎖上書房門。
        司鴻宸已經醒過來了,睜著一雙深邃不可測的眼睛,卻一點也不能動彈。
        我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因為項鏈到手,他現在又是處於隨人敚Р季硾r,我的口吻裡盛滿了強硬。
        “司鴻宸,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想教訓任何叛黨忤逆。勇敢面對這次慘痛的血的代價吧,我相信你一定會很快復原!在以前,你是一切,我只能聽從你的命令。現在,你是傷員,我是看護,就應該你聽我的命令。你聽著,吃藥、吃我做的飯,養好身體,準備新的戰鬥!這就是我的命令!”
        說罷,不去理會他驚詫萬分的表情,將厚實的暖被覆蓋在他身上。自己睡在已經鋪好的地板上,呼地吹滅了油燈。
知道我最不願意接到誰的電話?不是樓祥鎔,也不是樓家盛,而是虞琪。
        年一過,氣候趨向暖和。花園裡各種不知名的花兒開了,兩邊翠竹叢生,藤蹋麙臁V虚g桂花樹枝葉茂密橫逸,陽光從上面灑下千萬條金浚
        司鴻宸養傷期間,就喜歡在那裡流連。
        這一天,幾名南征軍將領商議完公事,悄然離開小洋樓。我給司鴻宸搬了把竹靠椅,放在桂花樹下。他就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望天空,偶爾椋垮谒肌
        客廳裡的電話鈴在響。
        他警惕地轉頭,與我對視了一眼。我會意,進了客廳提起話筒,“喂。”
        “樓婉茹,近來過得怎樣?”虞琪悠揚的聲音。
        我心猛然一陣痙攣,好容易吐出一口氣,慢慢地問:“有什麼事?洠挛覓斓袅恕!
        “有事。”她極為清脆地回答,“我找宸哥。”
        “他不在。”
        “去哪兒了?”
        “去廣州開會了。”
        依照司鴻宸囑咐,任何人打電話問起,我就是這樣回答。樓祥鎔父子也來過電話,表面上是無意提及,我明白他們的動機,也是這樣應付過去的。
        起初,餐館爆炸事件在各大報紙簦У眉娂姄P揚,備受關注的男主角從容開車離開現場,這會兒人又不在安洲城,人們自然洠Я苏務摰呐d趣,此事洠н^多久便偃旗息鼓。連樓祥鎔父子也錯铡匾詾椋绝欏泛涟l無損,偷襲行動失敗了。
        我以為虞琪也會相信,豈料她冷笑一聲,道:“你在騙誰啊?我知道宸哥在家裡。”
        “虞琪小姐,你也太自作聰明了,我才不會像你奸詐狡猾。”我挖苦道,心裡卻怦怦直跳。
        “要不要賭一把?你瞞得了別人瞞不過我。想當初我跟宸哥朝夕相處,他想什麼,想做什麼,一個眼神我就可以心領神會。何況,他無論去了哪裡,十日之內肯定回來。這次都大半個月了,他連個影子都洠КF身,不得不讓人起疑啊。樓婉茹,我說得對不對?”
        “你相信不相信請隨便,我不想跟你說話,也請你以後少打電話過來。”我差點語塞,堅決地擱下話筒。
        重新回到花園,司鴻宸一瞬不瞬地定住我,眼裡深不可測。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虞琪畢竟是他的老情人,紅顏知己不易求,情深意切更難覓。
        “她要來見你。”我淡然告訴他。
        “虞琪?”果然,他一開口便說出虞琪的名字,眼神清亮亮的。
        我默不作聲。司鴻宸微微笑了下,說道:“如果相信了你的話,她就不是虞琪了。要是她真的來了,你開門讓她進來。”
        接下來的一幕就是戀人之間重逢,郎情妾意,相看不厭了吧?我的情緒洠碛傻目斩矗袷呛萌菀琢鞒龅那迦龅缴衬D眼乾涸。
        大半月衣不解帶的精心伺候,還真抵不過虞琪的一句柔聲細語呢。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虞琪一來,司鴻宸的傷勢好得更快,我的任務完成得也會順利,不是很好嗎?
        虞琪果然來了。
        司鴻宸換上了家常藏青羊絨毛衫,依然斜倚在竹椅上,膝下放著一本歷史書。客廳裡的留聲機放著音樂,那女聲的靡靡之音飄裊而出。
        虞琪高跟鞋嗒嗒踩過青石磚道,一見司鴻宸,眼裡淚光盈盈,柔聲道:“宸哥,我想你啊,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害我天天為你擔驚受怕。”
        說完,視我為無物,款步走到他的面前,雙臂環住他的腰,身子斜倚著想靠過去。我怕弄傷了司鴻宸的傷口,正要上前阻攔,司鴻宸早先一步拿書擋住,眉頭大皺。
        “虞小姐,你這風颍队l濃了。我妻子在看著呢,你這樣一搞,她又要铡畷耍磥硗砩陷喌轿冶涣P擦地板了。”
        他重重地哀嘆。虞琪倒驚了驚,這才不甘心似地鬆開了她的擁抱。
        我一時愣住,不解其意。依稀看見虞琪寒冷的眼中似有一道光芒閃過,清晰可見。
        虞琪轉眼輕輕一笑,笑意溫柔,“你洠挛揖头判牧耍惴蛉苏f你出遠門,我還不信呢。實話實說不就完了,害我大老遠的跑一趟。”
        “是我要她這麼說的。”
        司鴻宸悠然回答,朝我輕輕招手。我依然心存疑惑,但還是乖乖地過去,躊躇著將手伸過去。
        他的手指一動,就這樣握住了我的手。
        “總之,我希望這段日子,能夠好好過我們的二人世界,外界的人不要來打擾。這是我的家事,難道也要滿大街去吆喝嗎?虞琪小姐,你來我家,就算是第一個給予祝福的友人吧。”
        司鴻宸微笑著,笑意分外溫柔。他的手指帶了溫度,仿佛浸在熱水裡慢慢沸騰,讓我都有些瑟縮。我動了動,他的手驟然收緊。
        他眉頭的深溝在加深,臉上的笑容並未斂去半分。
        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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