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军事历史电子书 > 民国政要的最后岁月 >

第18部分

民国政要的最后岁月-第18部分

小说: 民国政要的最后岁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市一名理发师,叫王昌,广东香山人,为国民党党员。
  枪声、嘈杂声终于停止,维多利亚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轮船照旧出港进港,海水照样潮起潮落。汤化龙早年参加辛亥首义后的湖北军政府,无疑是做了一些好事,但后来追随袁世凯、段祺瑞等军阀,逆历史潮流而动,最终落得客死他乡、伏尸海外的下场。这些除了给人们酒后茶余以谈话资料外,还能留下些什么呢……
  

东南王孙传芳(1)
1925年10月23日,秋风瑟瑟,落叶萧萧,安徽蚌埠城经过几天的激战,终于平静了下来。这天晚上,虽然城内大街小巷到处是焦土余烟、断壁残垣,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可东南五省联军司令部里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各路将领齐集大厅,庆祝对奉军的胜利。端坐上首的一个军官,年约四十岁左右,个子高大,满脸横肉,面带傲气,不时发出一两声奸笑,他就是联军总司令、直系大头目孙传芳。
  孙传芳,字馨远,1885年生于山东历城。早年丧父,家境贫寒。1904年从北洋陆军速成武备学堂毕业后,东渡日本,进入陆军士官学校,1909年毕业回国,由陆军部派往北洋第二镇第三步队第五标任教官。凭着他善于应酬、广泛交结的本领,深得上司赏识,很快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升任营长,再任团长,后又任旅长。1921年湘鄂战争后,他投靠吴佩孚,当上了长江上游警备总司令兼第二师师长。江浙战争后,他升任闽浙巡阅使兼浙江军务督理,被授予“恪威上将军”的称号,并逐步控制了苏、皖、闽、浙、赣东南五省,成为全国三大军阀之一。
  第二次直奉战争后,张作霖的奉军源源不断地开往上海,这就引起孙传芳的恐惧和反对,他以浙江军事善后督办的身分,调兵遣将,组织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自任总司令,集结军队于苏皖一线,压迫奉系势力。1925年10月,孙传芳全线出击奉军,轻取南京、上海,然后挥师西进,直入安徽,经过激烈的争夺,拿下了皖东重镇蚌埠。
  想到这一连串的胜利,看到麾下壮士如云、猛将成群,孙传芳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问鼎中央政权、雄踞华夏的野心也极度膨胀起来。众将领不断地向他敬酒,他更加忘乎所以,一下子想到刘邦胜利后赋《大风歌》的情景,越发得意得不可收拾,竟站起身来,举着酒杯,摇头晃脑赋起诗来。孙传芳本来“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是横戈马上行”,现在却要附庸风雅,没想到口一开,便博得众将的喝彩,他也乐得手舞足蹈起来。当他念到“秋高马肥,正好作战消遣”时,竟将酒杯一甩,仰天哈哈大笑。于是,整个大厅里响起一阵颂扬声、阿谀声和狂笑声,乱战一团。
  就在孙传芳庆祝胜利的时候,奉系直鲁苏皖防御总司令张宗昌已在徐州一线布下重兵,准备与孙传芳在徐州决一死战,同时派山东军务帮办、第二军军长施从滨入皖阻击孙传芳。
  施从滨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历经三十余年的戎马生涯,才从一名马弁升成统帅千军的北洋将官。他深知孙传芳是乘胜之师,而奉军原来南下时又作恶太多,引起苏皖人民的普遍不满,这次入皖作战,恐打不过孙军,因此以年事已高为由,再三坚辞。但张宗昌却予以回绝,坚持让施从滨率军入皖,并许诺,如收复安徽成功,将以授皖督之职作为酬劳。施从滨无奈,不得不接受命令,整装出发,并作好准备拼死一战。
  孙传芳军确是胜利之师。11月1日,当施从滨率军刚至蚌埠,尚未布防就绪,孙传芳即指挥大军三面截击,将施从滨所率奉军逼到津浦线上一个叫固镇的小镇。4日,施军还没喘过气来,孙传芳调集大部兵力,向固镇桥南压来,并派人将固镇以北铁轨扒掉,切断施军退路。孙军刚打完胜仗,气势正盛,而施军远道而来,疲惫不堪,哪是对手,刚一交锋,便败退下来。很快,兵败如山倒,所有败军全向固镇桥北溃逃。施从滨乘坐的铁甲车随败军驶到固镇桥头,桥面上已挤满了败北的队伍,为了逃命,铁甲车夺桥而过,桥上一千多官兵被碾死,跳河死者不计其数。施从滨的铁甲车刚刚驶过固镇桥,因前面铁轨已被拆掉,铁甲车翻覆,倾倒路旁,施从滨及随从人员全部被俘。
  施从滨被押到蚌埠,在总司令部见到了孙传芳。孙传芳斜躺在床上抽大烟,动也没动一下,眼光扫视了一下施从滨,不无挖苦地说:“施老,久闻大名呀,你到安徽来干什么?这么大老远的,不累呀?可惜我这儿没有你坐的凳子,让你辛苦了。”施从滨自知落在他人手中,是败军之将,无理好讲,只是默不作答。孙传芳冷笑一声说:“施老,你不是来安徽督办的吗?请马上去上升吧!”
  

东南王孙传芳(2)
孙传芳即命人将施从滨押至蚌埠车站南边旷野上,执行斩决,然后将血淋淋的人头悬挂于铁甲车上,上面用白布红字写着“新任安徽督办施从滨之头”,并将尸身置于野外,不准收殓入棺。施从滨为奉张卖命,参与军阀混战,互相厮杀,涂炭生灵,可以说死有余辜。但从人道主义说来,施以古稀之年还遭刀斧之祸,而且死后身首异处,暴尸旷野,实在是残忍至极,“可怜白发征夫泪”。
  11月8日,孙传芳占领徐州后,大摆庆功宴,炫耀联军的胜利。当时有一名人送了
  一副对联云:
  钱武肃开府一十三州,吴越奉其正朔;
  郭令公中书二十四孝,朝野仰若天神。
  此时的孙传芳可谓张扬武威,群流噏附,狂妄一时。可他哪里知道,日中则仄,月满则亏,他杀施从滨,是他春风得意的顶点,但也因此埋下了日后遭杀身之祸的种子。
  1926年7月,北伐战争开始,战争锋芒首先指向直系军阀吴佩孚。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吴佩孚急致电孙传芳,向他求援。孙传芳虽属直系,但他现在人多枪多地盘大,实力已超过吴佩孚而自成一体,早已不买吴佩孚的账了,现在正好隔岸观火,看吴的热闹。孙传芳接电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他思忖片刻,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划在心中形成。他想,等国民军政占武汉后,实力有所损伤、元气未及恢复之时,他再派兵收复,那时,武汉可轻举而得,湖北、湖南便置于他的管辖之下,五省联军将可扩大为七省联军,那时,称雄华夏便指日可待。
  但出乎孙传芳意料之外,北伐军在进攻吴佩孚的同时,将战争的矛头也指向了孙传芳。孙由于大意轻敌,又没有全盘战略计划,再加东南各省人民早就对他的统治怨声载道,所以交战不久,孙传芳虽也顽抗一时,却终于丢了江西、福建两省,随后又丢了安徽、浙江省及南京、上海等大城市,军队损失大半,被迫退居长江以北。
  1927年4月,扬州城里,斜风细雨,连天不绝,孙传芳呆在公馆里无精打采,百无聊赖,望着绵绵春雨,想着自己偏居一隅,怎一个“愁”字了得。一天,忽报蒋介石密使张群来访,孙传芳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在客厅接见了张群。张群转达了蒋介石的意思,要孙传芳挂青天白日旗,归顺国民政府,与国民党军共同进攻北京,并答应如能归附,将封孙传芳为国民革命军副总司令兼华南联军总司令。
  孙传芳一听火就来了,他从太师椅上一蹦而起,怒气冲冲地说:“我是东南五省联军总司令,蒋介石算什么东西,他封我?”孙传芳根本看不起蒋介石这个羽毛刚丰的新暴发户。张群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怏怏而去。
  转眼到了8月,孙传芳听说国民党内部发生纷争,蒋介石已经下野,于是,复仇的欲火又在心中燃烧。他即从扬州赶到蚌埠联军司令部,准备部署战争。这时,一群从江苏、浙江跑出来的士绅,组成所谓江浙人民代表团,来到蚌埠,说是要见孙传芳。孙即在总司令部接见了他们。这些士绅大讲蒋介石军队如何无法无天,如何横征暴敛,说江浙人民莫不翘首北望,盼望孙总司令早日率军渡江云云。孙传芳受此吹捧与赞扬,不禁乐得喜笑颜开、手舞足蹈,他一面安慰士绅,并盛宴款待,厚送旅费,一面竖起大拇指说:“我一定渡江为民除害,你们等着好消息吧!”
  孙传芳复仇心切,立即发动6万大军进行敌前抢渡长江的军事冒险计划,企图一举渡过长江,直扑江浙,夺回南京、上海,重温独霸东南的旧梦。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刚过大江,还没站稳脚跟,便被国民党军在京沪路的龙潭截住。这一仗打下来,孙军大败,死亡被俘达4千余人,孙传芳刚刚积蓄起来的一点元气丧失殆尽。
  龙潭,成了孙传芳的滑铁卢。
  孙传芳急急如丧家之犬,匆匆如漏网之鱼,向北落荒而去。先是退守济南,但山东是张宗昌的地盘,他们过去又有过争斗,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受;继而去奉天,投靠奉系,他与杨宇霆关系密切,张作霖死后,杨宇霆被张学良所杀,孙传芳在奉天也呆不下去,只好再逃往大连,但大连依然是张学良的地盘。最后,孙传芳万般无奈,只好来到天津,脱下戎装,过起了寓公生活。
  

东南王孙传芳(3)
此时的孙传芳似乎已经看破了滚滚红尘,要遁入空门了。他起居有节,吃喝皆素,见人一脸微笑,说话轻言细语,每逢周三、六日,都要到佛堂去念经拜佛,风雨无阻。后来,他还捐款修建了一座佛庙——居士林,自己当上了理事长。在人们眼里,孙传芳完全消砺了过去那骄横的傲气和权势的欲望,成了活脱脱一位与世无争、和蔼可亲的长者。
  但人们哪里知道,这些做作,只是孙传芳伪装的外表,实际上,在他的心海深处,东山再起的欲流一刻也不曾止息。“九一八事变”后,他漠然无视民族的危机,相反,却积极勾结日本,暗中与日本特务头子土肥原频频接触,企图仰恃日本侵略者的势力,卷土重来,再度称雄东南五省。当然,此时的孙传芳也知道,他一无兵、二无地盘,想恢复到以前在南京跺脚,整个中国都晃几晃的威势,谈何容易。有时焦躁起来,不免望着无边的天空,发出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慨叹。
  岁月匆匆,光阴荏苒,孙传芳在政治大潮中升沉浮降的时候,可能对他当年虐杀施从滨、悬挂首级、暴尸荒野的残暴行为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但施从滨的后人却并没有忘记,多少时间来,一个青年女子刻骨铭心地记着这深仇大恨,处心积虑地要为父报仇,她就是施从滨之女施剑翘。当年,施从滨被杀的消息传到天津施家时,全家哭得死去活来,唯独剑翘咬住嘴唇,恨恨吐出几句话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要为父报仇,血债要用血来还!”但一个弱女子要杀掉孙传芳这个大军阀可是太难了,施剑翘只得把仇恨压在心底,一年又一年,等待着报仇的时机。
  一晃十年过去了。施剑翘听说孙传芳下野蛰居天津,便匆匆从太原赶回天津娘家。她通过周密调查,找到了孙传芳的住所,但孙的住宅深院高墙,还安装有电网,两扇大铁门成天紧闭,要想进去真比登天还难。一个偶然的机会,施剑翘了解到孙传芳每到周三、周六必到居士林听讲佛经,这使她大为高兴,决定在佛堂下手。
  为了行动方便,施剑翘以董慧的名字加入了居土林,并得到了一个林友证章。她在居士林进行了仔细观察,对从哪个方向开枪、何时开枪都作了周密的考虑和设计,然后静等报仇的最佳时机。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11月13日清晨,阴雨蒙蒙,寒风冽冽,孙传芳这天起得很早,吃完早点,照例在壁垒森严的大院子里蹓跶一圈。他抬头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那风雨如晦的天气使他感到有点压抑,似乎有种不好的征兆。于是他又步入内宅,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一会儿,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孙传芳。他拿起话筒,是紫竹林清修院主持富明和尚打来的,询问他今天下雨,还来不来听经。孙传芳应口回答:“到时间你们就开始吧!不用等我了。”话虽如此说,他还是准备前往佛堂听经。这些年来,为了将自己伪装成虔诚的佛教徒,不管刮风下雨,他从没间断过到佛堂听经。只是今天,觉得情绪有点不好,但这不能成为不去的理由。夫人在一旁劝道:
  “馨远,外面还在下雨,天气又冷,就不要去了吧。”孙传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尽管夫人劝阻再三,他不予理会,带领一名侍从,乘汽车直奔居士林。
  一会儿到了佛堂,诵经已经开始,富明法师盘腿端坐上方,口中念念有词,十几位善男信女也跟着唪诵。孙传芳即披上黑色僧袍,轻声慢步走到讲经案前,焚香祷告,然后坐在为他准备的一张太师椅上,与大家一起唪念。孙传芳双目微闭,嘴唇不停地翕动。但他僧翁之意不在经,人在佛堂,思想的野马已经驰入另外一个境界:在日本人的支持下,他又夺回上海、南京,重披戎装,成为坐镇东南的霸主。
  就在孙传芳的思想天马行空的时候,坐在后排的一位女居士悄悄站起来,泰然自若地走到孙传芳身边,孙却毫未察觉。只见这女子从大衣口袋里从容地掏出手枪,照准他的右耳,“砰”地打了一枪,孙传芳还来不及从美好境界中返回,只是哼了一声,便身子一晃,倒在太师椅右扶手上了。那女子又向他后脑和后背打了两枪,顿时,孙传芳脑浆迸裂,鲜血满地,这个横行一时、声名显赫的大军阀,
  

东南王孙传芳(4)
就莫名其妙地结束了他的生命。
  佛堂中的男女居士从枪声中惊起,他们看到鲜血浸染的死尸和拿着手枪的女子,才醒悟到出了人命,顿时,整个佛堂乱成一片。“不准动!”年轻女居士厉声叫道。继而又放缓了口气:“我是施剑翘,为报父仇,今天打死大军阀孙传芳,亵渎了佛堂,惊扰了大家,请原谅,我即向法院自首。”孙传芳死了。他早就该死了。这个下野的军阀的死确实不算什么大事,但这件暗杀大案却经过新闻界的渲染,带上了传奇色彩,很快传遍全国。
   。。

北洋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