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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人间何处问多情-第90部分

小说: 人间何处问多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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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低下头,贴上他的脸颊,“我们现在就存好不好,我要等你今生的‘女儿红’,来生太遥远了,我不要等。”
  他笑容忽然大了,唇角的血点点滑落,“好……”
  我还来不及回应他,那脸畔的手掌,倏忽落下,笑容,凝结在他的嘴角。
  恨他,因为全然的爱他。当恨的原因在慢慢褪去的时候,才发现恨不过是习惯,因为我在害怕,害怕自己不恨背后会带来的其他情感。
  恨他什么?
  恨他欺瞒了我?恨他让孩子没有了?恨他为天下灭了‘红云’?恨他……
  真的有那么恨,恨到要他死吗?
  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清鸿,你若是用这样的方法来让我不恨你,那我只会、只会更加的恨你,恨你一生!”
  耳边,是黑衣人惊惶的声音,“公主,属下不知内情,恳请公主责罚。”
  责罚?责罚他有用吗?
  易清鸿要做的事,谁又能阻拦?谁有能预先猜测到他的心思?
  责罚他,不如责罚我自己,我看出了不对,也有过些许的疑惑,可是我没有细想,没有追问。
  如果,刚才我应了他,会不会不同?
  不会……
  清鸿,你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你本无错,错在你是“梁墨”的皇子,错在我风凝卿的坚持。
  呆滞的摇头,只是目光怔怔,“告诉我,你能救清鸿,能救他。”
  面前的人,只是垂下头,不敢看我的眼。
  “去叫人啊,叫人啊……”我叫喊着,魔怔了,疯狂了,“去叫大夫,快一点,去啊……”
  他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屋子,房间里,只剩下我,还有沉落在我膝头的人。
  “坚持着,清鸿,我什么都答应你了,你不可以走……”
  这身体,曾是与我共榻共枕的人,曾是与我无限温暖的人,曾是笑言千军中要护我安宁的人,曾是许我天下江山的人。
  我们执手同书,镇纸共画,也曾神仙眷侣,也曾举案齐眉。
  他的笑容,那么安宁,那么平和,仿佛了无牵挂的安详。
  你真的没有了牵挂吗?没有了在意吗?
  你狠,好狠。
  “不,我不要你的江山,不要你的赎罪,我只要你……”挣扎的爬了起来,冲向门口,“大夫呢,大夫在哪里?救人,救人啊……”
  肩头,被一双手悄然的按住,我猛回头。
  一双凤眼微挑,蕴着清光,手腕间的力量按住了我的疯狂,“凝卿。”
  “翊扬……”无暇去想他何时来的,从哪出现的,我只是拉拽着他的月白衣衫,在上面留下道道红色的血痕,“救他,求求你,救清鸿。”
  他的手,抓上我的手腕,定定的望着我的眼睛,目光中掺杂了太多思绪,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蹲□体,表情凝重,手指飞快的掠过易清鸿的胸口各处穴道,另外一只手指飞快的从怀中探出,手中一枚蜡丸已捏开了封衣。
  “凝思丸”!
  满室生香,久久不散,熟悉的气息顿时让我想起了这枚药丸的来历。
  他低沉着嗓音,眉头紧蹙,“我会尽全力。”
  我信他,他说会,就一定会。
  “凝思丸”自从我手中失落过后,记忆中只剩下两枚,一枚被他溶在药中治了我的旧疾,这应是最后一枚了。
  传说中最为珍贵的延病续命之药……
  我的手,悄然的放进易清鸿冰冷的手心,郑重的拢着,低声哽咽,“谢谢你,翊扬。”
  “若不救他,你一生难以心安。”他的回答,亦是同样艰涩。
  我咬着唇,只是怔怔的望着清鸿,手指悄然的掠过他的鬓边,擦拭着他唇畔的血渍,拈起了地上碎裂的玉簪。
  “若不救他,你也同样一生难以心安。”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木然的抬起头,看到的是门口秀丽的女子身影,冰寒的目光停在我的脸上,尽是杀意。
  “风凝卿,我很想杀了你。”青舞毫不隐藏她的心思,背靠着门板,全身绷紧僵硬。
  “你若敢碰她,我会先取你命。”风翊扬头也不抬,将手中的药丸置入易清鸿的口中。
  我握着易清鸿的手,迎着她的目光,“你以为我在意吗?”
  “他是我的主子,我会遵从他的命令。”她的手捏的很紧,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控制自己,“你放心,所有的人都被他遣散了,没有人会对你们动手。”
  “不过……”她绽放了一个笑容,很凄凉的笑容,“你最好救回他,‘红云’之子,若死在自己人手中,太过悲哀了。”
  什么?
  “你说什么?”我倏然瞪大了眼睛,风翊扬的手一颤,紧绷的脸也变了颜色。
  “知道石家为什么被灭门吗?因为我们知道先皇最大的秘密。”青舞的表情很怪异,似哭又似笑,“当年的大皇子早就夭折了,石家商队路过‘红云’,从死人堆里抱回了一个孩子,和大皇子年龄相仿,却因为眼见亲人离世刺激过大忘记了一切。于是,这个孩子就顶替了大皇子,成为了争夺太子之位的武器,而皇上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铲除知道这个消息的石家,因为太子的身份不能泄露。你以为他真的是为你自杀吗?他是愧对‘红云’,愧对被他灭国的黎民百姓。”
  身体一软,我瘫坐在地。
  风翊扬的手,掠动的更快,只是手指间,已带了颤。
  他是“红云”当年兵变下的孤儿,他根本不是“梁墨”的皇子……
  那秀气的姿态,那完全不似“梁墨”男儿的容貌,那潇洒临风的从容,我竟一直以为他是“红云”常年的漂泊才被那方山水同化,原来不是的,一直都不是的。
  “他输给我,也是故意的。”风翊扬的声音,同样散发着苦苦的味道。
  血流,似已止住,风翊扬小心的剪开他的衣衫,手中的药小心的贴上他的胸膛,我的手指轻柔的擦拭着他身上的血迹,很轻,很慢。
  忽然,我的手被猛的抓住。
  侧脸,看到的是风翊扬扭曲的面容,惊诧,恐惧,伤痛,不信,全部在刹那浮现在那俊秀的脸上。
  他捏的很重,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
  而我,只是木然的任他捏着,另外一只手,梳理着清鸿的发丝,他的衣衫。
  “翊渊……”他的唇颤抖着,散乱的飘送着两个字,呆滞的望着,望着易清鸿,眼角刹那浮现了水光。
  翊渊?
  这个名字我很熟悉,因为那是爹爹和哥哥心头的刺,最沉重和伤痛的刺,那十八年前,与娘亲一起,陨落在京师城郊的二哥。
  每年的祭奠中,不时能听到爹爹的唏嘘,哥哥的怀念,告诉我二哥曾有多么的剔透,多么的聪颖,两岁识字,三岁背诵千字文,那曾经是爹爹心头的骄傲,众人口中的神童。
  可是……
  三岁,二哥夭折的时候,三岁
  三岁,易清鸿替代皇子入宫的时候,也是三岁
  风翊扬的手,轻轻的点上易清鸿的胸口,那点胭脂般的胎记在失血的肌肤下,更形艳丽,嵌在肌肤中,夺目。
  风翊扬的手,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衣襟,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一点朱砂,同样的——艳丽。
  “爹曾说过,我们拥有同样的胎记,注定是天生的兄弟……”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为什么,会是这样?”
  138、兄弟同盟 恒昌孕事 。。。
  风家之子,愿他们鲲鹏展翅,愿他们龙腾大海,所以取名翊扬翊渊。
  当年爹爹说的话,如今还在耳边,爹爹的神情,也是永远带着些许的伤感唏嘘,在提及二哥的时候。
  他不知道,那个在十余岁便被他看中,引入太子太傅门下的天资少年,便是他时常记挂在心头早夭的孩子?
  他不知道,那个与他同殿为臣,与风翊扬一同被认定为“红云”文武双全之一的晏相,就是他最牵念的儿子。
  他也不知道,他一心维护的朝廷,他一心尽忠的皇朝,在他身过后,却被自己的孩子覆灭了。
  鲲鹏展翅,龙腾大海。
  这两个人,不仅仅让“红云”数百年的基业崩塌,也让“梁墨”铁桶江山彻底毁于一旦,论风云笑谈谁有能及?
  爹爹,您该自豪的。
  只是于我而言,翊渊是记忆中二哥的名字;清鸿,才是眼前这个昏睡男子的称号,温若清烟,翩然若鸿。
  最后一枚“凝思丸”,终于从鬼门关前抢回了他的命,只是大夫说,那一剑太狠,多少会留下些许遗症。
  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还活着。
  桌上的药渐渐淡了烟雾,从温转凉。
  已不记得是第几次热药了,可床榻上的人,始终在昏睡着。
  面容不似那日让人惊惧的苍白,开始有了淡淡的红晕,映衬着肌肤如玉,清透明净。
  手指微微擦过他的眼睑之下,浅浅的青色告诉我他身体的虚弱,温温的气息却让人心安。
  那日的冰凉,已成为我心底的梦魇。这几日陪在他身边,偶有小憩,也是在惊梦中醒来,伸手去试探他的体温。
  只有感觉到手心下的温暖,才长出口气,放下悬着的心,傻傻坐下平息着喘气。
  再后来,便是索性握着他的手才不再梦魇,才不会在他满身鲜血的梦境中惊叫而起。
  他的手,露在被外,在宽大的袖袍下略显清瘦。我伸手握住,想要放入被中,当双手交叠的那一刹,又改了主意。
  握着,就这么静静的握着。
  他的手指修长,莹润干净,指节处有握笔行书留下的薄茧,这些我都十分熟悉,不用看,也能摸到他手心中的洗纹,然后在脑中重温昔日笑闹时抓着他手端详时的画面。
  他掌心的纹路,清晰而深刻,不似我杂乱多纹。
  中医说,我这是气虚体弱病根的显现。所以在当年两情深重时我偏爱握着他的掌,一下下描绘着他手心的纹路,笑言妒忌他的身体。
  那时的他,总是反手包拢住我的掌,笑而不语。
  人在安静的时候,特别容易陷入沉思中,尤其是面对着某个人,常常不自觉的想到与其有关的过往。
  而我记忆中的他,记忆中与他有关的过往,大多是两人同处的点点滴滴,作画时的一杯清茶,写字时的悄然研墨,相视一笑间的默契,如溪流潺潺,涓滴淌过。
  便是最恨他的时候,我以身为饵赌他对我的怜惜,他明知我暗中的刀,却依然含笑陪伴,从容相护。
  不知他是何时得知自己真实身份的,便是青舞也只知道他为“红云”遗孤,完全不晓风家二子的身份,他那平静之下,暗隐了多少伤痛,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幽幽的一声叹息,我掀起被角,将他的手置在温暖之下。
  正待抽离,手背微微一跳,是极轻的触碰。
  反手,握紧。
  抬眼他的脸庞,不知何时,那记忆中的温暖目光,带着清韵,停留在我的脸上。
  “醒了?”力持镇定的嗓音中带着细微的颤,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激动在片刻间弥漫。
  双瞳微眨,似在回应我的话。交叠的手中,力量略沉了沉。
  坐在床沿,我露出笑容,“要喝水吗?”
  他不言,动了动唇角。
  我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干净的软布沾了些茶水,慢慢点上他的唇。
  这几日他的昏睡中,我都是这般,做来已是得心应手了。
  微干的唇被茶水润过,显现了些许红润,他的眼角轻动,目光停落在自己方才被我握过的手上。
  “你的伤口很深,大夫不准你动,若有什么需求便和我说吧。”话说的平静,不是从口而出的急促,不是思虑半晌后的艰难,就似茶余饭后的闲聊。
  他悄然阖上了眼,低低一叹,只有两字,“凝卿……”
  手中的茶盏一颤,溅出几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温热。
  他的声音哑哑的,微弱,“是他救的我?”
  知他说的是谁,我默默一点头,“是,还是他给你换的药。”
  这些日子,我在他身边等待伺候着,但是一介女子的力量,是没办法做到周全的换药还不伤到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风翊扬做的。
  每日,我来时,都会看到风翊扬站在他的床边,犹如木雕般的望着昏睡的他,目光深沉,藏着让人无法窥探的心思。当看到我进门,便是短短的几声交代,随后而去。
  “梁墨”军队早散,“风家军”入城,接手“梁墨”的朝堂,却没有任何扫荡重整的态势,一切都在曾经的状态下暂时延续着。
  没有人知道风翊扬的心思,他只是忙碌着,忙碌于开城门恢复正常的百姓劳作,忙碌于将不安降到最低点,若不是城楼上“风家军”的旗帜飘扬,完全感觉不到这里曾经经过数月的战火洗礼。
  尽管天下初定,他忙到已数日未合眼,每当清鸿换药的时间一到,他必然悄悄的出现在房中。
  “你们都知道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中带着无奈的叹息。
  我正待回答,房间轻微的吱呀声传来,月白长衫的人影踏入门内,手中拿着干净的棉布和金疮药。
  发丝微乱,袖口衣摆处被浮灰沾染,还有折痕数道。
  他的目光与清鸿相触,微显疲惫的眼神顿时跳亮了,一刹那又恢复了他素日的淡然,“醒了?”
  清鸿微微一笑,“我该叫你什么?”
  回应他的,是撩衣从容而坐的姿态,“我又该叫你什么?”
  “昔日同殿为臣,将相之间没有上下之分,我似乎有些亏了。”明明还躺着虚弱无比,但是身上那股超然的气势已隐隐散发了出来。
  风翊扬微抬腕,扬了扬手中的金疮药,“不久前对战沙场,你还是场上败将,转眼却能让我心甘情愿伺候,你赚了。”
  短暂静默,两人忽然大笑。
  风翊扬的眼中,有着欣慰,有着激动,却是悄悄按住了清鸿的肩头,“别太得意,若是裂了伤口……”
  “有你伺候。”清鸿的嘴角弯着,眼角也是弯着。
  没有激动的言辞,没有疯狂的举动,在一言一语间,已然透露了彼此心底的情谊,有一种淡淡的喜悦在房间里飘开。
  笑声犹在,翊扬低叹,“我该叫你什么?翊渊还是清鸿?”
  “清鸿。”床榻上的人淡淡一语,“易清鸿!因为这个名字,能助你稳定天下。翊渊,藏在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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