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穿越古今电子书 > 人间何处问多情 >

第91部分

人间何处问多情-第91部分

小说: 人间何处问多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笑声犹在,翊扬低叹,“我该叫你什么?翊渊还是清鸿?”
  “清鸿。”床榻上的人淡淡一语,“易清鸿!因为这个名字,能助你稳定天下。翊渊,藏在心里吧。”
  “你知道,还不快点从床上起来,这天下,似乎只有你出现才能真正安定下来。”风翊扬同样是淡淡一句,言辞之中两人悄然的传递着什么。
  我起身,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药碗,默然的行出了门。
  将药重新放在炉上煨着,忽然想起风翊扬身上衣袍的皱折,不由心生内疚,朝着他的屋子快步而去。
  他的衣食起居,一向是由我打理,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心系着清鸿的伤,所有身外之事都抛却了,在他最为忙碌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做。
  取了件干净的月白长袍,这又才匆匆的赶向厨房。
  才踏进门,就看到两个脑袋面对面,仔细的盯着炉火,亦蝶用扇子在轻轻的扇着,姐姐则是探着头,不时关注着。
  炉火上,散发出浓浓的药味,药罐中发出滋滋的水声。
  “公主,您回去休息吧,我一会煎好了药给您送过去。”这是亦蝶的声音。
  姐姐摇头,“不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才说了句,她忽然捂着唇,干呕着。
  亦蝶抛下手中的扇子,赶忙扶上她,“我就说了这里味大,您受不了这味的,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怕。”姐姐喘着气,又是接连的干呕声,双手攀着亦蝶的肩膀,“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有了孩子,你明白吗?”
  我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而里面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要是有人问,我说是自己风寒的药,行吗?”亦蝶点着脑袋,“没人会尝药的,不会有人发现的。”
  孩子,姐姐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我脚下一晃,身体靠着门板,木门咯吱响着,敲在墙壁上。
  两个人同时回头,呆愣。
  我重重的吸了口气,望着姐姐惨白的脸,“这个是……易承烈的孩子?”
  她的脸,因为我的表情变的更加没有血色,身体微颤着,慢慢的,点了下头。
  139、恒昌之请 遗子去留 。。。
  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抽抽的、胀胀的,哽在嗓间,欲吐难出。
  “姐姐,你是公主,不该在这里的。”我抓着她的手,掌心冰凉,“你去休息,这些事,我来。”
  她捏着我的手,力气很大,“凝卿,你答应我,不要把这个事告诉风翊扬和易清鸿。”
  “姐姐……”我的叹息,无力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晰,“你想保护这个孩子?你想生下他?”
  她的笑,很是艰难,看着凄楚。
  “我一定要生下他。”
  话语很轻,却坚定。
  “无论我和易承烈过往如何,他以命护我,身为他的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姐姐……”
  话仍在舌尖打转,她已经摇头,目光清泠泠的望着我,是不容改变的坚持。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红云’昔日的公主,就算风翊扬坐上这帝王之位,定不会亏待了我,他日另择良婿亦会保我一世富贵安康,我不该为自己今后的路设下障碍,对吗?”她清晰的字眼,分明已是心中长久思想过后的决断。
  “是!”我重重的点了下头,“放下一切,也就放下了‘梁墨’昔日的阴影,留着,只会让你永远忘不掉那些。”
  “为什么要忘?”她一声反问,“存在过的事实,永远不可能从心底抹去,存在过的人,也永远不可能当没有见过,感情可以忘,人无法忘。”
  反驳,让我无力。
  纵然忘记了伤悲,忘记了痛,人还是那个人,是永远消除不掉的。
  “若不不留下这个孩子,我一生一世都将活在内疚中,更无法忘了。”她的话,让我脚下一颤。
  “你的心中,不是一心只有他吗?”我讷讷的说着,已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爱恋,始终都是风翊扬,留下易承烈的孩子,就是将自己的期盼和希望完全的抛弃,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不可能了。”她低垂下头,风中飘来浅浅叹息,“不是因为风翊扬对你的执着,而是我知道,自己心中有了别人,不能完全的思念他,就放弃。给不了他全部的爱,就不能亵渎那份感情,纵然有朝一日风翊扬肯取我为妻,我也不会嫁的。”
  纵然风翊扬肯取她,她亦不会嫁,只因为她的感情,是完全的交予,只有一个人,只给一份完整的感情,不然就是亵渎……
  “帮我……”她攀着我的手臂,眼中尽是哀求,“帮我留下这个孩子。”
  留下,看似简单的两个字,背后暗藏着的,不仅仅是一个决心,一个隐瞒,一个轻而易举的话语。
  “姐姐,告诉翊扬和清鸿吧。”我思索着,“他们不是不近情理的人。”
  “不!!!”
  她忽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用力的摇着头,下意识的捏紧了我的手,慌张的嚷着,“不能说,不能告诉他们,绝对不能。”
  “姐姐……”我试图安慰的声音被她的激动完全掩盖,她大力的抓着我,手指间的青筋隐隐。
  她,好瘦,瘦的让人心疼,让人不忍。
  “绝不能告诉他们。”她的大眼中浮起水雾,“这个孩子,是‘梁墨’皇族的遗孤,他们不会让他留下的。”
  “你也是‘红云’的公主,这个孩子有你的血脉,他们不会的。”我抚着她的手背,声音轻柔。
  “那又如何?”她扬起脸,“易清鸿一手推翻了‘红云’的天下,风翊扬亲手覆灭了‘梁墨’江山,无论他们曾经的身份是什么,如今这一切都是他们的,他们只会有新的帝国,成为新的皇,不会重树‘红云’,我们的身份早就什么都不是了,新皇如何能容旧主血脉?这与他们是否近情理无关,而是新的皇室尊严,这是忌讳……”
  她的话让我一时无言。
  自古以来,江山易主皇室更迭,前朝遗孤血脉是坚决不能留存,因为他们的存在会动摇社稷中忠臣良民的心,不易新主统治天下。
  是的,这是忌讳。
  “可是你以为你能瞒吗?”我平静的开口,“就算你平安的生下了孩子,若是帝王不容,一个婴孩又如何逃离?你一介女子又如何保护?依然是避免不了的。”
  她的身体,靠着门板,一寸寸的滑落,跌坐在地,脸上是死一般的寂静。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她抬起眼,深深的望着我,一眨不眨,凝望了很久很久,“凝卿,我求你一件事,答应我好不好?”
  那种期盼的眼神,仿佛我是她沉溺入水后最后一根可以攀附的树枝,“除了你,再没有人可以保住这个孩子的命。”
  我蹲□子,伸手环抱上她,可我的手才刚刚伸出,又一次被她紧握住。
  “若你为后,收其为子,无论是风翊扬还是易清鸿,谁都不会再加害于他,我保证,永远不说出这个秘密,你替我保他一世安宁便可。”她哀求着,“答应我,好不好?”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
  “姐姐,你不懂翊扬,也不懂清鸿。”良久,我才吐出一句话,“若是心胸如此,他们谁也不会走到今天,我不需你如此伟大,但是我会保住这个孩子,信我!”
  她眼中的希冀慢慢的黯淡消失,终于还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端着手中的药渐行,难忘的是她那种孤注一掷的眼神。
  这天下,再也不是‘红云’的,而是属于他们的,公主的身份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保证,而是隐患。
  人到门前,停驻,耳边听到的,是两个交谈的嗓音。
  “爹爹的死,与你无关,他是求仁得仁。”风翊扬不无感慨,“莫要再想不孝,‘红云’的灭亡也有我的推波助澜,若说不孝,你我相同。”
  清润笑声忽起,“有时候觉得,与你为敌胜过与你为友,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既然兄长有话如此,那么天下太平之任理当你多分担些,这是爹爹的梦想,他征战四方,不也是为了国家永世太平吗?”
  “少借驴下坡,你身为‘红云’风家之后却为‘梁墨’效力多年,若要赎罪,不如将这万里山河打点好,这是你的强项,也比你寻死更有贡献。”风翊扬笑着,轻易的将易清鸿话中的意思推了回去。
  “国之初定,需重典强兵,你是武将出身,自是江山稳固的根本。”
  “战乱过后,民盼太平,唯有文治轻罚,才不至于民心动荡,你比我更出色。”
  两人的言语轻快,似是闲话家常,又仿佛是为了亲近久违的兄弟情深,虽是字句不离朝堂,可这毕竟是他们最为共同的话题,毕竟他们都不是感情外露失态之人。
  但是那字字句句中的亲密,还是很容易的可以听出。
  易清鸿,一向都是轻缓慢言,每一句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开口,极少会有如此轻快的语调,完全不需要谋虑,不需要慎思。
  风翊扬,武将的习性更是让他不喜多言,常年沙场的征战更是对人靠近保持着一定的尺度,象这般坐在床沿与人亲近的姿态,几乎未曾见过。
  房内的光景透过半掩着的门缝露了出来,我静静的望着,竟然不想进入,不想打扰他们难得的轻松。
  从没想过他们会互相争夺帝位,因为他们要的,是打下江山的过程,是治理天下的历练,显示的是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要一个虚名之位。
  但是我没想到的,会听到他们彼此的推脱,似乎对他们而言,这是个可怕的烫手山芋。
  轻轻的推开门,我站立门边,还未开口,易清鸿已撑住床板想要坐起,浅笑而望,“是给我的药吗?”
  微一点头,他已朝我伸出了手,“凝卿亲手煎药,甚感宽慰,为卿之意,清鸿亦要早些痊愈。”
  垂下头,不敢看那双清澈的眼,只是递出手中的药碗,“小心烫。”
  他的手才触上药碗,轻声微哼,又软软的落了下去。
  顾不得许多,我坐在床沿,将药碗伸到他的唇边,“莫要动了,小心伤口再裂开,就这么喝吧。”
  他的唇,就着我手中的药碗,一下下轻啜着。
  才饮了两口,他便笑出了声,“这药中有甘草吗?为何竟是甜的?”
  不待我出声,旁边一只手已然抽去了我臂弯间的月白长袍,“凝卿竟然发觉我未换衣,劳你记挂,心下不安。”
  风翊扬,就在我和易清鸿的面前,施施然的脱下他的旧衫,将长袍穿上,腰身微束,丰神俊朗。
  我别开脸,轻叹了下,“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话落,易清鸿喝药的动作顿了顿,风翊扬系带的手停了停,而我的心,在这片刻间,沉落数分。
  他们,终究还是在意,在意我一个答案。
  “姐姐有了易承烈的孩子,她要生下这个孩子,我只问你们如何决断。”
  我轻声说着,不知道如此坦诚相告,会不会毁了姐姐的一片苦心,我赌的,是他们二人的心胸,是我对他们的了解。
  可是,很久很久,我都没有等到他们的回答,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阵阵传来。
  越是害怕,越是不敢抬头,我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恐惧得到他们残忍的决定,但是除了真实相告,我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药,不知不觉已见了底,抓着手中冰凉的碗,我静静起身朝着门外行去,“若是你们不容,我便将孩子归入膝下,绝不会泄露他半□份地位,不会对你们有半点威胁。”
  一步步的行着,身后的两人始终没有开口,似乎沉默已经在暗示我他们的决定,没有理由责怪他们,却还是忍不住的伤怀。
  我的手,刚刚扶上门板,身后风翊扬的声音才轻飘而来,“似乎此刻做决定早了些,不如看看是男是女吧。”
  我猛然转身,心头熄灭的小火花簇簇燃了起来。
  江山,是男人争夺的目标,可若是这个孩子是女孩的话,是否代表着会有一线生机?
  猜测犹在腹中,床上一双眼正对上了我,冷静而睿智。
  “若为男孩,我便再入朝十载。”这,是易清鸿的答案。
  十载,已够他将江山稳固,已够他给天下清明盛世,无论是否男孩出世,将来都不能再撼动这皇朝半分。
  “凝卿,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笑容,渐渐浮上,我重重的点了下头。
  我终究没有看错他们,人生无憾。
  140、翊扬清鸿 卿之抉择 。。。
  床上的人在浅寐,不敢惊扰,我悄悄的放下手中的药,正待退去,回首间恍然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那双眼,在相触的瞬间,我竟下意识的躲闪了。
  脚下退了步,又忽然站住,扬起浅浅的笑容,“吵醒你了?”
  他双目微阖,仿佛隐匿下了什么思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睡过如此长的时间,感觉骨头都硬了,如何还睡得着?”
  药碗伸到他的面前,“乍暖还寒,还是莫要出门走了,再将养些日子。”
  手指,被轻轻握住,掌心微颤,险些泼洒了药。
  他轻咳着,脸色依然苍白,唯声音清润如水,“这算是你对我的关爱吗?”
  “你是国之栋梁,自然要关心的。”心头微沉,终是迎上了他的目光,在药碗入他手之后,轻轻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如此深明大义的理由……”他笑着摇头,带出一波难以抑制的颤咳,“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
  有时候,我害怕面对他,因为他拥有世间最为看透人心的双眼。有时候,又极为赞赏这双瞳,因为太多的事,不需要说明他已清楚。
  “要换药吗?我去喊翊扬来。”忽略过他话中的意思,我轻声开口,“待暖些再出去。”
  “不敢与我单独相处吗?”
  不同于以往的试探掩藏,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强势,“你想躲到什么时候?”
  “喝药吧。”微摇头,我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轻叹出声,“我没打算躲,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停,这才缓缓的啜饮着手中的药,浓浓的药味在房间里飘开,苦苦的煞是难闻。
  他的姿态,永远都是那么优雅缓缓,举手投足间深沉适度,看上去随意的举止,总有些莫测高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