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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部分

乱清-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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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紧要当然是不要叫新“制度”感染旧“制度”的病菌,大家离得如此之近,如何做成功的“隔离”?



  关键有两个。



  一个是用人,要分得清“新人”和“旧人”,新“制度”一定要用“新人”。



  一个是新“制度”里边,要有足够的新鲜空气,保证“新人”不会“泄气”而变成“旧人”。



  这方面,郭嵩焘是有切肤之痛的。



  就是他赴山东烟台等地。查办隐匿侵吞贸易税收的那一次。



  郭嵩焘在当地设局抽厘,可是用人不当,他任命的厘局绅董私自增加了名目,大肆盘剥商旅,竟至发生福山县的商民怒捣厘局、打死绅董的事情,这也成为僧王和文煜攻讦他的重要口实。



  这个事件,正好成为郭嵩焘品评肃顺的那段话的绝好注脚。



  郭嵩焘谈及此事,长叹一声。说道:“真正是‘请君入瓮’!”



  曾国藩对郭嵩焘有一个评价,是“难堪繁剧”,意思是郭嵩焘只适合出主意当高参,不适合做政务官。



  这个评价,关卓凡认为,只说对了一半。



  郭嵩焘有书生气是真的,可绝非没有任事之能。他不论在山东还是广东,清理积弊、整顿政务,都是立竿见影。而郭嵩焘的“问题”。也正是他不论到哪儿,总要“清理积弊、整顿政务”,也就因此得罪当时当地的官场。包括处理不好和上官的关系。



  在天津。和僧格林沁不睦;在山东,和文煜不和;在广东,和瑞麟不搭调,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是说,以郭嵩焘的性格和见识,在旧“体制”中。确实“难堪繁剧”。



  在新“体制”中呢?



  郭嵩焘这种人,难道还嫌太多不成?



  何况,在关卓凡的设想中,“顾问委员会”实行“垂直管理”,并不需要和北京的其他衙门发生过多的联系。“顾问委员会”联系的对象,主要是各地的“新政”。



  “顾问委员会”需要的权力。由关卓凡出面,拿过来交到“主任委员”手里。



  所以,应该可以扬郭嵩焘所长,避郭嵩焘所短。



  郭嵩焘的“出身”,对“顾问委员会”早期的工作,也有特别的帮助。



  一般认为,郭嵩焘出身曾国藩幕中。但是,郭嵩焘绝非曾的普通幕僚,他在湘系中,有超然而独特的地位。



  郭嵩焘的年纪,虽然小曾国藩七岁,但两个人却算是“同学”,他们都曾在岳麓书院读书,时间上是有交集的。



  最重要的是,曾国藩的“出山”,是郭嵩焘一力促成。



  洪杨乱起,文宗敕令丁忧在籍的曾国藩兴办团练,曾国藩犹豫不决。郭嵩焘几度登门,反复劝说,曾国藩终为所动,出面创办湘军。



  曾涤生最终变成曾文正,始作俑者,是郭筠仙。



  郭嵩焘于左宗棠,也大致起到了类似的作用。



  郭嵩焘,实在是时代风向最敏锐的感知者。



  “顾问委员会”的第一桩差使,是筹办“奉恩基金”。关卓凡打的算盘,除了“赎买”宗室对“新政”的支持外,他还要通过“奉恩基金”,实现一桩同样重大的图谋:控制所有“新政”的企业的财务。



  因为“奉恩基金”的来源,是从各地新式工矿的盈利中抽成;而要抽成,首先就要弄清楚你有多少盈利,就是说,要盘你的帐。



  如此,就掌握了新式工矿的财务。



  关卓凡决定,新办企业,一律采用西法财务制度,就是“损益表”、“资产负债表”那一套。



  原时空的洋务,办的不伦不类,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财务制度老旧混乱,缺乏符合近现代企业制度的“数目字管理”,多少资源的浪费,多少人在其中上下其手,都根源于此。



  建立了统一的近现代财务制度,企业自己才清楚到底赚了多少,亏了多少;而关贝子呢,也才好查你们的账。



  还有,现在的中国,西法财务人才是奇缺的,哪儿有呢?



  上海的洋行里有。



  上海的广方言馆的西洋会计科里有。



  广方言馆下面的“会计速成学校”里有。



  嘿嘿,现在晓得俺多么高瞻远瞩了吧。以后中国的新式企业里,管财务算账的,都是从俺那疙瘩出来的人。



  原时空那些名字响当当的企业,现在大多还没有开办。话说在前面,而不是中途插进去,事情就好办的多。新的财务制度的推行,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



  但如果有人不理解甚至反对,郭嵩焘的“出身”就会起到一定的作用,因为办这些企业的,除了“轩系”,不是湘,就是淮。



  用郭嵩焘有大把的道理和好处,但也是有隐患的,最大的隐患,是他的和左宗棠的恩怨。



  这两个人,都是意气用事的人,同时,也都不是仰承上官鼻息的人,不是关卓凡说一句“你们别闹了”,就会乖乖坐下来合作无间的。



  这个心结,不能系得太久,不然迟早误事的。



  既然意气用事,就是性情中人,由此突破,未尝不能演一出“将相和”。



  关卓凡说道:“筠仙,我知道左季高对不起你!”



  关卓凡举荐左宗棠西征,为左宗棠摆平洋人银行、筹借洋款的事情,也已经传到了北京,则关逸轩和左季高的关系不言自明。郭嵩焘不能在关卓凡面前诋詈左宗棠,只好沉默不语。



  关卓凡说道:“左季高给我写信,说起这件事情,有这么几句话,嗯,‘于亲有亏,于义无悖;于私有惭,于公无愧’——他晓得对你不起,‘于亲’、‘于私’,都说不过去,只好以‘义’、以‘公’来自况了”。



  郭嵩焘轻轻地“嘿”了一声。



  关卓凡继续说道:“‘左骡子’的心肠还没有变成石头——且不论他的心肠是硬是软,左季高的眼光可从来是好的,筠仙,你晓得他是怎么品论你的?”



  郭嵩焘还真想知道,自己这个生平第一位“冤家”,人前人后,是如何讲说自己的?



  关卓凡微笑着说道:“左季高说,‘筠仙大才,非一省一地之格局。粤抚之位于筠仙,犹龙困浅滩。某驱郭去粤,乃驱龙入海也!’”



  郭嵩焘心头大震,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关卓凡说道:“左季高确乎‘英雄欺人’,但唯有英雄能识英雄!筠仙,说起来,我倒要谢一谢‘左骡子’——非如此,你我又何能在此相见?”



  说罢大笑。



  郭嵩焘既感动,又尴尬。心里想,难道就此“放过”左宗棠?又好像太“便宜”了他!



  *RP
第五十七章 复出
  笑声甫歇,关卓凡说道:“最紧要的是,左季高不晓得那两句话真正的出处。”



  他顿了一顿,朗声说道:“‘国家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



  郭嵩焘大愕,这确实是他对左宗棠最不能释怀的一个地方——问题是,关卓凡是怎么知道的?



  关卓凡说道:“这是潘伯寅跟我说的。此事萦绕伯寅心头多年,他可是掠人之美的人?筠仙,你也太为难伯寅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



  咸丰四年,即1854年,左宗棠入湖南巡抚骆秉章幕中。骆秉章倚俾极殷,言听计从,“所行文书画诺,概不检校”。左宗棠愈发独断,自行其事,甚至拜折发炮之前,都不通知骆秉章。



  左师爷权过督抚,以致得了一个花名,叫“左都御史”。



  从二品的巡抚,一般会挂两个衔头。一个是兵部右侍郎,正二品;一个是右副都御使——这个品级倒不高,正三品。挂兵部右侍郎衔,乃为管辖军事将领方便,尤其是从一品的提督;同时,“右副都御使”意味着巡抚可以参劾官吏,不论级别。



  左宗棠叫“左都御史”,意思是他比骆秉章这个“右副都御使”牛多了。



  这么大包大揽,终于整出事情来了。



  咸丰八年,即1858年,当时的湖南总兵樊燮,不合得罪了左宗棠,左师爷乃以巡抚的名义,上折严劾樊燮。“贪纵不法”。“目不识丁”。



  这个折子。骆秉章事前也是不晓得的;事后索了稿子来看,见所劾事项都是事实,也就罢了。



  樊燮自然革职。他怀恨在心,先后向武昌的湖广总督衙门,北京的内阁、都察院提控,告左宗棠“骄纵不法”,湖南巡抚衙门“一官两印”。



  上面派员查办。樊燮上上下下使足了银子,形势对左宗棠相当不利。颇有人曰左某“可杀”的。



  当时郭嵩焘已离开曾国藩幕中,进京入直南书房,文宗和肃顺对他都甚为器重。郭嵩焘内外奔走,联络同官,全力替左宗棠疏通。



  可郭嵩焘和左宗棠是同乡,台面上如果由他来说话,分量大减。郭嵩焘乃说动江苏籍的潘祖荫,为左宗棠上了一个后来流传全国的折子,其中最著名的两句话,就是“国家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



  这两句话,文宗大为激赏。左宗棠就此过关。



  这个折子,其实是郭嵩焘和潘祖荫两人合拟,而且是以郭嵩焘为主。但既然由潘祖荫具衔,郭嵩焘就严守秘密,内中详情从未对第三人道过,左宗棠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左宗棠驱郭出粤,是地地道道的“恩将仇报”,可是左宗棠自个却不知道。



  以潘祖荫对左宗棠有恩,郭嵩焘抵京之前,关卓凡就请潘祖荫设法,调和郭、左的矛盾。潘祖荫乃对关卓凡说了这段公案。潘祖荫的打算是,左宗棠进京陛见,自然要来拜访自己的,到时候将实情和盘托出,看看“左骡子”有什么反应?



  甚好,那咱们就等着吧。



  关卓凡含笑说道:“筠仙,我倒想看一看,目高于顶的左季高,磕头认错是一副什么样子?”



  郭嵩焘微微苦笑,既然“目高于顶”,怎么可能“磕头认错”?他感激关卓凡苦心孤诣,调和鼎鼐,但并不相信左宗棠会真的在自己面前屈膝。不过,有左宗棠“驱龙入海”那几句话,郭嵩焘内心芥蒂虽然还在,但胸口那股无以宣泄的积愤,却已经消了大半。



  当下郑重说道:“请贝子放心,不论左季高认不认错,我和他的恩怨,都是私人纠葛,绝不会带一丝一毫到公事里面。郭嵩焘身为朝廷大臣,当报贝子知遇之德,决不能这点子道理都不晓得。如果言不由衷,自无颜尸餐素位。”



  关卓凡眼睛一亮,说道:“筠仙,你言重了。来,为上下同心,早臻大治,咱们干了这一杯!”



  郭嵩焘自然不知道,左宗棠说“筠仙大才,非一省一地之格局。粤抚之位于筠仙,犹龙困浅滩。某驱郭去粤,乃驱龙入海也!”——这几句话,是关卓凡编出来的。



  第二天,关卓凡上折,以为恭王虽有过失,但已有悔意,“观其心性行径,尚为可录用之人”,当然,如何“录用”,“总须出自皇太后、皇上天恩独断,以诏黜陟之权,实非臣下所敢妄拟。”



  这个折子引发的轰动,不在奏请设立“奉恩基金”之下。



  大伙儿看不懂了,他们俩不是对头吗?



  有宗室甚至抱怨:“关三自个干得好好的,又把恭六扯回来干什么?就恭六那个德性,‘奉恩基金’啥的,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也有不少人松了一口大气,特别是为恭王提拔上位的那一拨。大家明面上都翘大拇指,说道:“关贝子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份气量,真正了不得!”



  心底暗暗欢喜:应该不会跟着恭王一起倒霉了。



  有少数真正为朝廷国家着想的,说道:“枢府首领,不计前嫌,同心一德,此乃国家祥瑞。我朝中兴大治,指日可待了!”



  没过两天,明发上谕下来了:



  “日前将恭亲王过失,严旨宣示,原翼其经此惩儆之后,自必痛自敛抑,不自再蹈愆尤。此正小惩大戒,曲为保全之义。



  “兹览军机处领班、毅勇忠诚贝子关卓凡所奏,以恭亲王咎虽自取,尚可录用。



  “此与朕意正相吻合,见既明白宣示,恭亲王着加恩仍在内廷行走,并仍管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事务。此后惟当益矢慎勤,力图报称,用副训诲成全至意。”



  这道上谕又是由内阁直接发出的,没有经过军机处。



  当天上午关卓凡去了丰台阅军,不在军机处。文祥、宝洌А⒉茇圭⑿砀砑父隹戳耍饔行乃肌N南椤⒈︿'两个的心里,是既喜且忧。



  喜的是,恭王这就算“复出”了!



  忧的是,上谕中的两个差使,“内廷行走”纯属“帽子”,没有实际意义;真正重要的就是一个“仍管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事务”。



  而最重要的“军机处行走”,不在其中。



  文祥沉吟半响,说道:“星叔,你怎么看?”



  许庚身微微一笑,说道:“我怎么看不紧要。博川,这件事,我觉得不需要兜圈子,贝子回来了,晚一点过府拜访,直接请教就好了。”



  文、宝、曹几个互相对望,深深点头。



  下值后,打听得关卓凡已经进城回府,文祥赶忙来到了柳条胡同毅勇忠诚贝子府。



  关卓凡看了文祥带来的上谕的抄件,不说话,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



  文祥心中着急,却不敢出声。



  关卓凡终于开口了:“博川,有一个事情,六爷似乎疏忽了。”



  文祥一惊,赶忙说道:“请贝子明示。”



  关卓凡说道:“圣母皇太后亲拟的那道上谕,你总记得?”



  文祥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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