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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凉州虎兕-第7部分

小说: 凉州虎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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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步上前,伸手一抓,将随从的脚踝牢牢抓在手里。随后欺身而进。

    猛兽捕猎时,都懂得向猎物的要害处下手,小老虎也不例外。

    左手第一拳,砸在飞腿的膝盖外侧,清脆的碎骨声清晰可闻;再一个跨步上前,刚刚松开对方脚踝的右手打出第二拳,彷如重锤一般砸在飞起的大腿腿胯处,那随从只感到一阵短暂的钻心疼痛,很快又没了知觉——整条大腿都没了知觉。

    左手打出第三拳,准确地落在腰侧最下方的肋骨条上,肋骨断裂的声音,与甩马鞭的脆响差相仿佛;这一次随从没有失去知觉,真正感到痛彻骨髓,不由自主地侧着身子弯下腰来,不等他痛喊出声,小老虎的最后一拳冲天而起,带着前三拳蓄足的气势与劲力,毫不停滞地打在随从的下颌处。

    这个时候,吾麻还因为小老虎那一拉而踉跄后退,眼前天旋地转;吾诃子惊骇之余,刚刚才往妹妹这边踏出了一步;厅中群豪的思维还停留在那随从朝小姑娘踹出的一脚,连一声惊呼都没有来得及喊出来。

    但是小老虎已经连续打出了四记重拳,疾风暴雨般凶辣狠厉的四拳,随从原本高大的身躯被最后一拳打的仰天飞起,跌落在他的主子程球身边,吐出一嘴的碎牙和鲜血,很痛快地晕了过去。

    程球一干人全都惊得呆住了,他们注视着眼前还不到他们胸口高的小男孩,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眼神中满是掩盖不了的震惊与恐惧。
第九章 幼虎(五)
    虎娃静静地站在门首处,浑然不觉自己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他先是死盯着地上已经昏过去的随从,而后,缓缓抬头,将目光转移到了程球身上。

    程球与小老虎目光一触,心头一阵颤缩,他感觉到自己好似被猛兽盯上,马上就要变成猎物一般。危险的直觉让程球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小老虎龇牙咧嘴,冲着程球一干人就是一声虎啸——与真正的虎啸声毫无二致;这是他在山里时从自己的猛虎伙伴那里学来的,遇到敌对的兽群时,虎啸声表达着愤怒、威吓,也表达着身为百兽之王的尊严。

    程球双腿一软,“扑”地一声,坐倒在地,脸上不见丝毫血sè。

    厅中上百位凉州豪杰,惊骇莫名,酒洒了,肉焦了,全然没有知觉,只顾着瞪大了眼珠子,盯住门首处那个虎踞傲立的小男孩。

    最先清醒过来的居然还是程球,被一个小孩子俯视的滑稽场面让他感到倍受屈辱,挤出最后几分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狼狈万分,兀自强撑着面子道:“哪里来的野孩子,你可知道,本官……本官是朝廷官吏,你敢谋害朝廷官吏,罪同谋反……”程球颤颤索索地威胁着一个十岁的孩子,内心里却因为小老虎越来越凶狠的目光而恐惧万分。

    百兽之王,岂是豚犬之辈可以威胁的?程球并不懂得这个道理,就好像他居然敢在李文侯家中,当着一帮虎狼之辈的面去威胁一部之豪酋,看似狐假虎威,威风八面,其实都是没有脑子的蠢物才会干的事情。

    话说到一半,程球已经发觉自己大错特错了,但此时住口却已然晚了。

    这里是李文侯的地盘,其他人都是客,不好开口,能开口的都是谁呢?北宫伯玉?他恨不得将程球拆骨扒皮;李文侯?再没骨头的凉州汉子也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的冷屁股;吾诃子着紧自己的妹妹,只怕拿程球喂狗都不解恨……

    最后还是老边站了出来。

    “这是我家的孩子,程从事有话可以对老夫说,不用在一个十岁的娃娃面前耍威风。”老边平静地的话语将程球的脸皮完全撕了下来。

    程球躲开小老虎的眼神,回头来跳脚大骂:“你又是什么东西,一条老狗也敢在……”他话没有说完,就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凌空打横了起来;却是小老虎双臂使力,将他横举起来,只有四肢在半空中无力地挥舞着。

    当着小老虎的面骂老边,和找死没有什么两样。程球的随从想要上前,被赶过来照顾妹妹的吾诃子联合北宫瑞等几个同龄的小子,三拳两脚放倒在地上。

    最后还是老边喝止了凶相毕露的小老虎崽,命他将人放下,轻蔑地对惊魂未定的程球说道:“我叫边章,大家都叫我老边,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是可以回去找护羌营的人打听;就说,榆中县的老边,有所致意。”

    老边说完,挥了挥手,就像赶退一只蝇虫:“现在,你可以滚了……”

    程球带着满腔怨恨与恐惧离开了湟中。不过几rì,老边也要带着虎娃回程了。送别之际,北宫伯玉偷偷问老边道:“当时在猴子家里,你何必出面去救程球?如今他回去,必定会与你为难。”

    老边用异样的目光看了北宫伯玉一眼,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不救他又如何,当真叫虎娃杀了他,岂不是死罪?”深邃的目光,仿佛看透了北宫伯玉的用心。

    “我不是说虎娃;”北宫伯玉急忙辩解道,“我说的是迷钳家的那个小子。那小子当时恨不得活吃了程球。如果不是你拦住,即便虎娃不下手,他也不会轻饶了程球,偏偏就你出头,把那程球放走了。”

    老边冷笑道:“你就这么急着想让迷钳与朝廷反目吗?”

    北宫伯玉被说中了心思,不禁老脸一红;不过他和老边是过命的交情,二人之间也不须藏头露尾,便直说道:“让迷钳与朝廷反目有什么不好?你不看看他的良吾部落在什么地方?就在我们湟中北面,与东边的护羌营成两面夹击之势;万一有一rì我们湟中部落与朝廷翻脸了,有这么一个亲近朝廷的良吾部,就活像一把刀子顶在我们的腰眼上,能不难受么?”

    老边没有想到北宫伯玉会说的如此直白,当下面sè就是一沉,微带怒意地说道:“你就迫不及待想反叛朝廷吗?”他能看得出来,自从程球搅闹李文侯娶妾礼之后,北宫伯玉就生出了某些不可言道的心思,这几rì听他说话时,话里话外,都透出几分令人不安的意味。

    北宫伯玉被问得一怔;“你以为我愿意这么想,造反是好玩的吗?”北宫伯玉被老边质问一句,心里也来了气,话音中颇有些气急败坏;“可是有泠征这么一个东西当护羌校尉,容不得我不做打算。你过去是怎么说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总得为部落的儿郎们谋一条后路。”

    见到北宫伯玉这么大的气xìng,老边亦自觉有些失言,于是放缓了语气劝道:“伯玉,事情还没有到你想的那个地步,泠征虽然好大喜功,但是人并不傻;当年处事不公,激起羌人叛乱的几任刺史、校尉都遭朝廷严惩,泠征不至于重蹈覆辙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北宫伯玉也平静了一些,冷笑道,“老边,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羌胡部落的难处;人人都说羌胡敢战、好战,谁又知道我们部落生计艰难,即便风调雨顺的年景,也只能勉强温饱罢了;泠征好大喜功,如果他频频征发我们部落壮丁出战,人丁死伤且不去说,就是供应军粮军需这一条,就能把我们拖垮。”

    老边听了北宫伯玉的话,沉默了许久,最终没有再反驳他,只是语重心长地又说了一句:“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北宫伯玉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对老边的安全有些担心;“程球这种人,小人心xìng,虎娃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丑,只怕他不会轻易放过你。”

    老边毫不在意地一笑:“若是得罪的是泠征,我还要担心,一个小小的护羌校尉部从事,怕他做什么?对了,今年五月十一,是我五十寿辰,到时候,我会邀请邻近的朋友聚一聚,你和文侯都要来啊。”

    北宫伯玉有些惊异,笑道:“你倒还有心思做寿?”

    老边哈哈大笑,自信地说道:“就是做给程球和泠征看的;若泠征不是十足的蠢物,他就该明白,不值得为了一个小小的从事,甚至从事身边的一个随从,就开罪于我。”
第十章 新家
    返回榆中的道路走得颇不容易,难处不是别的,而是与虎娃寸步不离的那只猛虎。路上行人见到一只大虫大摇大摆在官道上行走,无不是大惊失sè,继而退避三舍。也亏了老边人头熟,情面广,总算一路无事,安然回家。

    到了榆中,虎娃才知道老边家中是何等豪富。榆中城外,一座占地十余亩的广大庄园,院墙耸立,望楼高起;庄园大门处人来人往,见了老边一行,虽然慑于猛虎而面露惊惶之sè,但依然毕恭毕敬向老边行礼问安,想来必是他庄中仆户。

    未到园门,里边已经得到了传报,一行十多人迎出门来,牵马的牵马,接担的接担,唯独虎娃身边的大老虎让人望而却步。虎娃没有寻常小孩心虚嗫嗫的神情,反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忙碌的人群,只是神情中隐约带着初到陌生地方时的jǐng惕。

    领头迎出门来的是一位与老边年纪相当的老者,虽然同样穿着仆人的粗布衣裳,但是地位明显高过一般的仆户,看他对老边态度恭敬,可是言谈间毫无拘谨卑下神sè,不过当他看到虎娃和一头猛虎出现在面前,神sè不免有些异样。

    “边任,我离家这几个月,家中一切都好吗?”老边将马缰、马鞭递给一边的仆人,随口向老管家问道。

    边任强压下心头的惊疑,将目光从猛虎身上收了回来,恭敬地答道:“家中一切都好。少爷在城中管理产业,夫人一直都住在庄子里,一切安泰。”

    老边也看出老管家不安的神情,笑指猛虎道:“你不用怕它,先去厨下寻十几斤肉食来给那只大虫填填肚子。再去把家中的裁缝都找来,给那个小虎崽子做衣服。”

    老管家应声而去,心头兀自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以后就把那只大虫养在庄子里看门?那倒不用再怕毛贼上门了。

    老边朝虎娃招招手,招呼道:“虎娃,走,跟我进去。”

    走进庄子里,猛虎引起的sāo动就更大了,三五成群的仆人们硬着头皮给主人家见礼,然后飞也似地逃开,离得十几步远,朝猛虎和虎娃指指点点。

    虎娃若无所觉,抬头四处张望,只觉得老边的家虽然不如李文侯家庄园那么大,但是漂亮许多。他身边那只畜生却有些不安,不时地四处乱嗅,喉咙里还嗬嗬做低沉的吼声。

    虎娃被吼声惊动,伸手摸摸老虎的后颈,一边捋着毛,一边口中轻声喝道:“没事,没事,乖乖地……”老虎听话地安静下来,大脑袋在虎娃身上挨挨擦擦,极是亲热,惹得周围的仆人们又是一阵大惊小怪。

    走到中堂门外的小院子,老边就不再往前走,因为那只大老虎不方便带进厅堂中去,只能让它窝在院子里。

    虎娃挨着老虎身边蹲下,轻轻拍着脑袋,状态亲昵,不久就看见厅中走出来老边的夫人,与老边差不多年纪,才出门,一眼瞧见院子里趴着的大虫,当时就吓得驻足不敢上前。

    老边早已想到自家夫人的反应,呵呵笑着上前,安抚道:“夫人,不用吃惊,那只大虫老实着呢,不会伤人的。”

    边夫人是女流,胆子原本就小,哪里肯信老边的话?“我就没听说过,有老虎不吃人的。老爷,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老边笑着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有这个小虎崽子在,老虎就当真不吃人。”说着招呼虎娃:“过来,你见见我夫人,你该……”说到这里,老边忽然停顿住了,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虎娃该叫自己的夫人什么呢?

    在湟中的时候,北宫伯玉和董卓都取笑他,说这小虎崽子如此亲近老边,就像天生的父子俩,干脆,就认个义子罢了。可是自打初次见面,老边做了自我介绍之后,虎娃就一口一个“老边”叫的顺溜,后来混熟了,也没有改口的意思,老边也是一副无所谓的心思,随着虎崽子高兴怎么叫去——可是现在怎么办?

    把自家夫人往高了叫,那岂不是在虎崽子这里老边就平白矮了一辈?不往高了叫,又该叫什么?老边自己洒脱随xìng,却深知自家夫人出身大家,为人端庄严谨,哪能学自己一样陪着一个野孩子胡闹。

    老边顿时就觉得有些头疼。

    不管老边想些什么,小老虎已经走到了他们两人的身边。

    边夫人以女xìng特有的细腻打量着眼前的孩子。因为发现虎娃时身在羌中,虎娃身上的衣服都是羌人服饰,而且老边等一干大老爷们也不会替小孩子收拾,虎娃仍然还是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普通的羌人孩子。脸颊上两道长长的伤痕破坏了虎娃原本清秀的面貌,他抬头仰视着边夫人,清澈的目光中,蕴含着一种微不可察的jǐng惕意味,又有着直白单纯的好奇。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老边在到家之前,就已经给边夫人来过信,略略说起过虎娃的事情,此刻,边夫人以女xìng特有的直觉给虎娃下了判断,她有些怜惜地伸手抚了抚虎娃的左颊,问道:“孩子,你脸上的疤,还疼吗?你叫什么,从哪里来?”

    虎娃茫然地摇了摇头,指着脸上的疤,随口答了一声“狼”,就没有再多的话。

    这个时候,虎娃也在注视着边夫人,端庄、和蔼,虽然只是初见,但是在他已经模糊混乱的记忆中,却仿佛有一个熟悉的影子,与眼前的老妇人重叠起来;虽然年纪不符,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是一样的。

    虎娃清澈的目光忽闪闪地眨动几下,仿佛是福至心灵,又或者是他单纯的心思里真正的直觉,他毫无征兆地开口喊了一声:“阿娘。”

    “诶?哎——好,好孩子。”边夫人先是一怔,随之喜笑颜开。她和老边只有一个儿子,叫边靖,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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