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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凉州虎兕-第8部分

小说: 凉州虎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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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哎——好,好孩子。”边夫人先是一怔,随之喜笑颜开。她和老边只有一个儿子,叫边靖,眼下已经年近三旬,早就过了绕膝承欢的年纪,此刻被虎娃一声阿娘喊出了心底柔软的情绪,一时间母xìng大发。

    老边原本还在尴尬呢,却见小老虎才说了两句话,三个字就惹得夫人老怀大慰,他脸上神情就有些古怪,嘴里似乎还不满地咕哝了一句“小马屁jīng”。

    “不过这样也好,一见面就能让夫人这么喜欢,倒也不错。”老边心里想着。

    “老爷,这孩子总得有个名字吧。”边夫人一边与虎娃交流一边问道。

    老边上下打量着懵懵懂懂的小老虎,目光很快就被院子里的大虫吸引了过去。

    “这小子本姓岑,又成天跟着老虎晃荡,《易经》里说,风从虎,干脆以此为名好了,就叫岑风。”老边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既然因虎得名,那倒方便,连表字都有现成的了,等将来给他行过冠礼,就取表字——於菟,夫人你看怎么样?”

    看着老边洋洋自得的模样,边夫人有些没好气地给了一个白眼。这个老头子,成rì胡闹;看这名字取的,因虎名风也就罢了,怎么还取“於菟”二字做表字,“於菟”不就是老虎的别称吗,光图偷懒省事,生怕人家不知道虎娃是个虎崽子啊?

    边夫人虽然翻了白眼,到底还是尊重老边这个一家之主,胡闹就胡闹吧,等虎娃长大了,该怨你的话,你自己接着。

    于是,在光和二年的chūn天,小老虎有了名字,也有了一个新家。
第十一章 剑侠(一)
    时间很快进入了五月,老边的五十寿宴渐渐近了。因为老边有意大张旗鼓,这次的寿宴着实热闹,刚刚进入五月,就已经陆陆续续有贺客上门。虎娃第一次知道了,老边原来有这么多朋友。

    因为寿宴事务繁忙,老边连每rì教虎娃读书的时间都少了,更多的时候,就是把他交给夫人和老管家照顾,后来来客rì渐增多,而且能这么早来的,大都是老边最亲密的故交好友,接待时万不可怠慢的人,于是连边夫人和老管家都抽不开身来。

    最后,只剩下老管家的大孙儿边续,因为和虎娃年纪相当,被授予陪伴虎娃的重任,除此之外,老边自己的亲孙子都还太小,跟不上小老虎整天跑跑闹闹的活泼劲。

    虎娃初临贵境,懵懵懂懂,除了老边和边夫人,庄子里连人都认不全;边续年纪略大虎娃一两岁,他是在边家长大的,从小听祖父说起主人家的陈年往事,也见过不少来往边家的故交名士,现在跟着虎娃,就成了最好的解说者。

    “小郎你瞧,是汉阳郡的阎忠先生来了,他是主人最要好的朋友,几乎年年都来咱们庄上住一阵子,每次他来,主人都很高兴,两个人常常谈天说地,一说就是一整天。”边续趴在院墙的墙头上,指着门外来的一位中年文士说道。

    小老虎趴在边续的身边,看着门外的来客,还有亲自出门迎接的老边,也能感觉到边家人对来者的重视。这几rì来客不少,多数来自金城、陇西、汉阳各郡的羌胡部落,有的是首领亲自来,有的是专门派使者送来贺礼,一个个不是客客气气,就是与老边亲热非常,但是能够让老边亲自出迎的,这些天来只有这阎忠先生一个。

    边续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听我爷爷说,过几rì,陇西郡的王国先生也要来,他可是凉州的大名士,比阎先生还有名气,当初,主人还想叫我拜在他门下读书呢。他在狄道城办得书院,是全凉州最好的。只是我爷爷舍不得我一个人离家太远,求了主人,不让我去。”

    “你真走运……”虎娃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不习惯的缘故,虎娃除了在老边和边夫人面前,其他时候很少主动说话,给人一种沉默木讷的感觉,边夫人对此很是忧心,想方设法改变虎娃的习惯,但是暂时还不见成效。

    边续疑惑地问道:“走运?为什么?”

    虎娃看着远处正与阎忠寒暄的老边,闷闷地说道:“老边也总是叫我读书,可是没有人替我劝他……每天都要读书……”他说着就皱起了眉头。因为在山林中耽搁了几年时光,虎娃读书的进度远远落后于正常的大户孩子,如今连启蒙都算不上,老边虽然对别的事情无可无不可,但是对小老虎读书一事上,却十分上心,连rì催促甚紧,虎娃现在听到“读书”二字,就心里犯怵。

    边续和虎娃一块呆了几天,自然知道他心里烦着读书,但是又不敢违拗老边的意思,估计没少为读书的事情烦心,于是肚子里一个劲地偷笑。

    说起庄中贺客,虎娃突然想起几个人来,问边续道:“阿续,你爷爷有没有说,北宫伯玉、李文侯会不会来?”

    “当然会啊。咱们庄子里还专门给湟中部落的两位首领备有客房,我爷爷还吩咐手下人,这几rì就要把庄后的马槽整理出来,湟中部落的首领要来,肯定有许多马要照料,他们现下就开始准备了。”不同于虎娃的沉默,边续说起话来总是滔滔不绝,是一个极开朗的孩子。或许边夫人安排这样一个孩子跟着虎娃,也有着让虎娃潜移默化,改变习xìng的用意。

    听到边续说起马,虎娃就想起了北宫伯玉送给他的踏雪乌骓马,不知道那小马驹怎么样了,来了边家庄,一连十几天都在头疼读书,好些rì子没骑过马打过猎了;还有大老虎,被放养在庄后的山上,这几rì只在山脚下见过几次,不知道它一个在山上,过得惯不惯?

    小孩子没有定xìng,虎娃想到马儿,当即就跳下墙头,一路向庄后的马厩跑去,边续急急忙忙跟在后面,偏生就是跟不上,越拉越远,庄中人来人往,不一会就不见了虎娃;偏生虎娃跑走时一声不吭,边续又不知他要去哪里,跟丢之后,一时也不知从哪里找起。想到岑小郎最喜欢他的老虎兄弟,边续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往后山山脚寻去,两个人就这么错开了。

    边家庄的马厩在庄后的一片松林边上,连绵百余步,论地方,比庄园还要大得多。这几rì颇有些羌胡部落的贺客前来,坐骑已经挤满了马厩,许多战马只能安置在临时搭建的草棚中。

    马厩是一排一排前后隔开的十几排土木矮房,虎娃的踏雪乌骓毕竟是千里驹,在马厩中待遇不差,被安置在中间地势最高处的一排,是最好的地方,享受着最好的草料。小老虎摸进马厩的时候发现,十几天不见,这小马驹居然胖了许多。

    小老虎四处张望,只看见离马厩十几步远的松林下,一个马夫打扮的人斜倚着一颗松树,手里拎着酒壶,就着地上盘子里的熏肉,喝得正香;旁的就再没见到别的人。

    小老虎也不以为意,伸手打算开马厩的门,将小马驹牵出来。不料手刚刚伸出去,耳后传来“咻”地一声破空响音,一块肉骨头激shè而来,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马厩门的时候,不偏不倚地砸在门闩上,将虎娃吓了一跳。

    虎娃的反应最是灵敏,完全不似一般的孩子,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几乎在同时就判断出骨头的来处,猛然回身,习惯成自然地摆出了戒备的姿势,目光紧紧盯住了树下仍在喝酒吃肉,仿佛毫无所觉的那个马夫。

    虎娃的眼神极好,他清晰地看到,当自己摆出戒备姿势,并且盯住马夫时,对方的耳朵突然轻轻颤抖了几下,而后,那个马夫放下了一直拎在手里的酒壶,缓缓回过头来。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好似比老边还要更老一些,发sè灰白,有些散乱,胡子拉渣,还沾着些酒水和油腻。这个老人满脸的皱纹,一双眼睛半开半闭,远远打量着虎娃,似乎有些醉眼朦胧。

    似乎没有想到虎娃是个小孩子,那个老马夫有些诧异地问道:“小娃娃,你来马厩干什么?”

    虎娃没有立即回答的话,依然jǐng惕地盯着老马夫,戒备的姿势半点没有放松。这个看似风烛残年,已经开始枯朽的老人,让小老虎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危险气息。

    老马夫不耐烦地说道:“问你话呢,小娃娃,你是谁,来马厩干什么?”

    小老虎瞥了一眼小马驹,一字一句地沉声答道:“我来找我的马,这是我的马。”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这里的马,你不许动。”老马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转回头去,打算继续喝酒。

    虎娃不肯退让,高声道:“这是我的马,我是……”说到这里,小老虎顿了顿,仔细想了想老边给自己取得名字,高声道:“我叫岑风,这匹马是我的,北宫伯玉送我的。”

    老马夫根本不听虎娃说什么,拎着酒壶的手伸出来,朝身后挥舞着;“没听说过你的名字,我说了,这匹马除了庄子主人,谁来也不许动,赶紧走,赶紧走。”

    好容易学会与人讲道理,反倒碰见一个不讲道理的,虎娃的暴脾气终于被惹出来了。
第十二章 剑侠(二)
    丝毫不打算让步的小老虎板着一张小脸,伸手又去拉马厩的门闩。而后引来的就是一连几块大小不同的肉骨头。但是这一次虎娃早已做好了准备,拳打脚踢,将飞来的“暗器”一一打落,在老马夫惊讶地回身之前,一把拉开了马厩的门栏。

    小老虎看也不看老马夫讶异的神情,自顾自地将小马驹牵了出来;乌骓马多rì不见自己的主人,此刻一张长脸在虎娃的脖子上乱蹭,大是亲昵。虎娃也十分欣喜,他xìng格上沉默寡言,但是极重感情,对自己的伙伴,不管是人是兽,都依恋极深。

    “小娃娃,没听见我的话吗,把马栓回去。”老马夫粗犷的声音在虎娃身后响起。

    虎娃冷着脸回过头,老马夫已经一步步走了过来;左手拄着一根半人高的木杖,左腿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右手上没有再拎着酒壶,而是捏着一条老旧乌黑的皮马鞭。

    “我的马,我的。”虎娃固执地重复着自己的所有权,同时也没有忘记对这个老马夫的jǐng惕。虽然是边家庄的人,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还是一个瘸子,但是小老虎就是知道,这个老人很危险;这种危险不是针对小虎娃一个人的,而是一种天生具有的掌控别人生死的能力,就好像虎娃在山林里无数次见到的熊罴、饿狼、乃至毒蛇,这些凶物的危险不是针对某一个对象,而是所有被它们盯上的猎物。

    老马夫毫无预兆地挥起马鞭,朝虎娃牵着缰绳的左手抽了下来;虎娃的面sè霍地变了。

    虎爪一缩,老马夫的一记马鞭就落到了空处,而后虎娃猛然一跃,扑向老马夫。对敌人的反击是深深刻在虎娃骨子里的本能,挨打不还手的乖孩子,不是这只小老虎的xìng格;他对老马夫的危险直觉,也让他在出手的第一刻就瞄准了对方的弱点——拄杖的左腿。

    小老虎虽然是跟着猛虎在山林中生活,但是他毕竟是一个人,比不得老虎是山中天生的王者,要想生存下去,他不仅要学会老虎一往无前的威猛气势,还必须学会老虎所没有的狡诈与yīn毒——这是他得以在山中生存的保障。不管对手是人是兽,攻击对方的弱点,总是没错的。

    小老虎的速度和力量,让北宫伯玉、董卓都为之惊异,他骨子里深藏的野兽般凶戾的气息也让老边为之侧目;但是这一切都在老马夫面前失去了作用。虎娃迅猛的扑击连拐棍都没有摸到,迎接他的是当头抽下来的马鞭。老态龙钟的马夫,反应快得让虎娃差点吃了亏。

    仗着身小灵敏,虎娃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当头的一鞭,一连退出十几步远,曲膝沉腰,虎目死死盯住老马夫的身影,目中透出凶戾的光芒。这一刻,小老虎仿佛又回到了在山林中厮杀求存的rì子。

    一老一小,两个人静静地对峙着,一旁的小马驹感觉到阵阵的不安,不停地打着响鼻,恐惧的本能让它一步步向后退去,想离得两个人更远一些。

    踢踏的马蹄声是此刻场中唯一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韵律,牵动着场中两个对手的心神。小马驹一步一退,马蹄交错落在硬实的地面上,也落在老马夫和虎娃的心头上。沉闷的气氛压抑着虎娃的感官,对面那个站都站不稳的老头子,让他产生了一种畏惧的感觉,就如同他第一次面对一头成年的熊罴,沉重的压迫感堆在他的心头。

    虎娃对面的老马夫拄着拐棍,比一个正常人站得还稳;一个小小的孩子,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压力,此刻他对虎娃更多的是一种欣赏,其中还带着外人无法知晓的巨大的欣喜。

    小虎娃终究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即便经过大山的磨砺,依然不能与一个成了jīng的老头子比心xìng,承受不住心头压抑的感觉,他终于先动手了。一个看似弱小的身影,矫健地跳跃腾挪,围绕着老马夫孤独长立的身影,快速地移动着,试图寻找到弱点。但是每一次迎接他的,都是老马夫手中无处不在的马鞭。

    凶戾的小老虎,只是依靠他的本能在战斗,只有血xìng和斗志,终究不能持久。虎娃越打越是心惊,越是焦急。他始终不能冲破马鞭的阻截,马鞭的影子就仿佛无处不在,老马夫只是随意地挥一挥手,连脚都不曾挪动一寸,就将小老虎逼得无计可施。

    虎娃又气又急,从他的口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虎啸声。

    久攻不下,虎娃愤怒之余,稍稍分了些心神,就被一鞭抽在肩上,清脆的响鞭声,伴随而来的是肩上火辣辣的疼痛;虎娃猛然翻身后退,老马夫依然静静地站立着,没有追击,两个人几乎又回到了原先对峙时的位置。不同的是,小老虎满头大汗,老马夫意态淡然,一番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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