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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二更鼓-第21部分

小说: 二更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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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食指顶住他胸口与下腹两处要穴,自指端向祐骋体内发功。祐骋顿时觉得一阵清凉在体内游走,内息逐渐趋于平稳,对那老者说不出的感激,正要开口谢恩,听得那老者道:“武功乃是一把双刃剑,磨得越锋利,伤及己身便越厉害。但凡走火入魔者,多半是武功达到一定修为,如爬山爬到了顶峰,稍一失足,便万劫不复。你这武功比老夫是差一些,却也称得上是武林高手,居然连这等常理都不晓得,还敢练武时胡思乱想那些风月事儿,若非老夫多事,去而复返,你这十多年的修为可不是要毁于一旦?”
  祐骋被这老者说得面红耳赤,心下寻思:“难不成武功盖世之人,都非得封闭凡心不可?似乎也对,少林和武当多年以来一直闻名江湖,怕就是应了这个理。可江湖之大,若好武之人都去做和尚道士,也不大成体统……”胡思乱想间,脸上渐渐浮现迷惑之情。
  又听得那老者嘿嘿笑道:“你以为老夫让你练武时不想那女子,便是叫你清心寡欲么?爱恨乃人之本性,若一味节制,不如索性自宫来得干净彻底。可凡事都有度,过犹不及,老夫只能治好你此刻的走火入魔,可这源头的心病,还得另一剂心药来医,适才你喝酒太过,又吹了冷风,风寒侵体,正好,正好!”
  祐骋不解这话的意思,正错愕间,只觉体内的清凉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便惊呼道:“前辈!你……”话未说完,人已经晕了过去。
  祐骋从沉睡中渐渐醒来,发现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厚厚的锦被,浑身如同火烧一般滚热,于是掀开被子,翻身便要下床,突然听旁边一声轻呼:“快躺下!您正在发烧,千万不可着凉!”
  说话那人正是慎王妃邵敏,她一边说着一边踩着碎步向祐骋奔来,扶他躺下,又将一块冷水濡湿的汗巾敷在他额上,额上的清凉让祐骋顿觉舒服了许多,他不解问道:“我怎会在这里?那位老伯呢?”
  邵敏诧异道:“哪里有什么老伯?宫宴结束后,妾身寻不见您,以为您自己先行回府了,回来一看,就见您睡在这里,脸颊通红,额头滚烫,想是着了风寒,可把妾身吓坏了!”
  祐骋好生奇怪,刚才明明与那灰衣老者在一起,怎的就……莫不是撞见了鬼?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颤,邵敏见状忙帮他掖了掖被子,轻声道:“太医给您开了几帖药,妾身已吩咐去熬了。”
  这时一婢女端着汤药进来,邵敏小心扶祐骋起身,让他半倚床头,自己接过药碗,舀起一勺汤药,送到祐骋嘴边。祐骋这时才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这位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见她秀丽清雅,五官绝美,谈吐间更是透出无尽的娇羞,恍如画中之人,便忍不住暗暗惊叹,自忖与她成亲多日,到此时方才发现她惊人的美貌,可见冷落伊人到何种程度。他老丈人邵蓁虽非皇亲国戚,却也是朝廷重臣,邵敏贵为尚书府千金,新婚之夜自己对她不闻不问,教她这个新嫁娘多日来独守空床,这对女儿家来说已是不小的委屈,可从未听她为此抱怨,如今自己抱病,她又衣不解带悉心伺候,更无一丝怨艾。将心比心,一阵强烈的内疚涌上祐骋心头,他怔怔望住邵敏,意欲问话,却找不出合适的言语。
  邵敏见他并不喝药,只顾发呆,便轻轻劝道:“殿下,风寒之疾可大可小,喝了这药,再睡一宿,便无事了。”
  祐骋望着她清澈的眼睛,慢慢喝下那勺里的药汤,只觉得喉头有什么哽住了一样,眼中有些潮湿,忙避开她的眼神,道:“我……我自己喝罢。”接过邵敏手中的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将空碗塞回给她,拉过被子,倒头便睡,起初只是假寐,后来困意袭来,再加上药力生效,整个人便沉沉睡了过去。
《二更鼓》 心碎影殇人徜徉(2)
  一觉醒来,祐骋觉得精神渐复,头脑也清醒了很多,隐约听得敲过了三更,便在床上拥着衾被慢慢坐起来。四下看去,只见邵敏独自远远坐在房间角落里,伏在桌上睡着了,烛火摇曳,映照着地上落着的一块丝帛。祐骋轻轻起身,蹑手蹑脚走过去将丝帛捡起,那是一幅未绣完的枕面,画面上绣着一对鸳鸯,正在青山碧波间戏水,春意无限,只是尚未完工,其中一只还差个翅膀。这时邵敏已醒来,见祐骋站在身旁,慌忙起身道:“殿下,您……醒了?”说着便将祐骋的披风拿过来,正要披在他身上之时,却又迟疑了一下,脸刷地红了起来,站在那里,竟有些手足无措。
  祐骋接过披风,问道:“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邵敏低下头去:“妾身怕殿下的病情再有反复,再者,还有些女红没做完……”
  祐骋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手中这幅枕面,笑道:“这枕面绣工甚好,是送给我的么?”
  邵敏点点头,见祐骋露出笑容,也笑道:“若殿下喜欢,妾身以后再绣……”说到这里突然停下,目光由明转黯,轻声道:“以后,定是会有人送您绣得比这更好的。”
  祐骋听这话似乎暗指什么,不由一凛,再一看邵敏,只见她背过脸去,但从墙上的影子中,正好清晰看见她的脸上滑下道道泪水,便吃惊地问道:“敏敏,你怎么了?”
  邵敏迅速擦去泪水,转过头来,强做笑颜道:“没什么,殿下能这么称呼妾身一次,妾身已经很满足啦!这枕面……妾身马上为您绣好!”说罢便急急穿针引线,麻利地绣了起来,片刻功夫,那双鸳鸯便栩栩如生出现在祐骋面前。邵敏满脸欢喜地将枕面捧给祐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他,道:“这里面有些首饰,并非价值连城,但足可备不时之需……殿下若不嫌弃,就收下罢!”
  这些话让祐骋吃惊不小,正不知如何应对,又听得邵敏幽幽道:“殿下不必担心,那封血书……因为您托付的那人恐圣上怪罪,便偷偷告诉了妾身,明日一早,妾身算着您差不多远离京城后,再将它交予皇上。皇上那边……爹爹和我会向太后求情的,您只管放心去罢。”说话时面带笑容,眼里却蓄满了泪珠,在烛光下莹莹闪烁。
  祐骋顷刻便明白了之前邵敏那许多话的意思,以及那枕面所绣图画的深意,却几乎不能相信自己所闻所见的这些,他深吸一口气,盯着邵敏:“你嫁给我这些天,我对你那般冷淡,你不怪我么?我时而魂不守舍,行踪诡秘,你不问我么?如今你知我要远走高飞,也不留我么?”
  邵敏将眼睛转向别处,轻声道:“怪又如何?问又如何?留又如何?我邵敏能嫁给殿下,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何须奢望更多?只要您能开心,妾身便别无所求,又何必怪,何必问,何必留呢?”
  邵敏这一番话让祐骋全身颤抖起来,他万万没料到,面前这个女子能如此宽容大义,为所爱之人,付出到真正无求回报的地步,自己在她面前,顿觉自惭形秽。他耳边蓦然响起那灰衣老者的话:“世人偏喜欢投多情以报无情,投无情以报多情,颠三倒四也就罢了,年纪轻轻,却甘心毁到女人的手上,愚蠢啊愚蠢!”自己对沾衣,何尝不是投多情以报无情?而对邵敏,又何尝不是投无情以报多情?与沾衣的几次会面,每每都让他激情而往,绝念而归,自疗内心创伤之时,对沾衣的凉薄也是越来越刻骨铭心。如今惊悉沾衣居然是戕害吴宁的凶手,原本痛楚的伤口上更是狠狠撒了把盐,让他在彻骨的疼痛中意识到他与沾衣缘分的完结。意冷心凉之后,平静环顾,不经意发现邵敏默默守侯在他身畔,对他一往情深,这个发现不啻在荒漠中意外掘到一弘清泉,让垂死之人重又获得新生。
  祐骋将手中披风轻轻为邵敏披上,淡淡问道:“那血书呢?”
  邵敏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绢,祐骋接过展开,自嘲地望着这篇自己亲手书写的曾倾注激情的文字,血书篇幅很短,因果叙述也甚模糊,沾衣名姓也略去不提,通篇贯穿的,便是自己执意携侣远走他方的决心。看毕,祐骋哂然一笑,将血书在烛火点燃,火焰瞬间吞噬了整幅丝帛,邵敏大惊:“殿下……您若是不声不响地走了,一句话都不留,宫里怕是真要出乱子了!”
  祐骋静静望着她,微微一笑:“你希望我走么?”
  邵敏满脸的惊讶转变为欢喜:“殿下的意思是……”话未出口,已是双眼发亮,面泛红晕,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祐骋将她轻揽进怀,脸颊贴在她散发幽香的秀发上,喃喃道:“敏敏,我自知之前是对不起你,今后再也不会了……你应成为名至实归的慎王妃,成为我的爱妻!”
  烛影摇摇,将这一对相拥的人儿,映成墙上的一幅旖旎的剪影。
《二更鼓》 狂浪惊澜难度(1)
  皇上自幼酷爱狩猎,故而深秋围猎乃是宫廷多年不变的习惯,每逢此时,全宫的皇子亲王们无不摩拳擦掌,戎装齐整,多日习武骑射,到此时方得有用之地,谁肯落后?若猎绩辉煌,赚了旁人的艳羡不说,皇上的赐赏是少不了的。可这日天公不甚作美,阴云低低坠下,憋闷得很。祐骋在马背上直起腰来眺望远方,森林里雾蒙蒙一片,不时腾起因惊吓而乍飞的鸟,心里没来由地沉了一沉,此时炮鼓齐鸣,众兵士摇旗呐喊,猎犬与鹞子被赶着放了出去——狩猎自此开始。
  祐骋不及多想,催马便奔了出去,他的骑术和箭法之精,宫内无人可比,只瞬间便射倒了数头野鹿,跟随的太监顿时欢呼雀跃,祐骋不等他们吐出一长串的赞美之词,便策马飞驰,将他们远远抛在后面。
  这时,又一头鹿从祐骋斜前方窜过,祐骋立即张弓搭箭,瞄准鹿的后心,射了过去,可这次不知怎的,箭竟然射偏,从鹿的身旁尖啸而过,鹿也受了惊,撒腿就跑。祐骋大为惊讶,他极少失手,尤其是猎物就在近前之时,于是不及多想,一边追赶,一边抽出三支箭搭在弦上,嗖嗖嗖连射了过去,可仍是箭箭射偏,连半根鹿毛都没沾到,这下更让他瞠目结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猛冲了上来,更是催马紧紧追着那鹿,箭不离弦,指着那鹿的后影,寻机再射。
  那鹿东冲西撞,想必是惊吓过度的缘故,有时刚冲进一处岔口,却又蓦地蹦了一下,折身向另个方向奔去,似有人驱使一般,就这样跌跌撞撞冲进了一处山谷,沿着谷间窄道飞奔。祐骋离它越来越近,不由暗喜,正欲瞄准,突觉前方一道光亮逼近,心里一惊,忙向后仰躺在马背上,只觉一道寒光贴着他的鼻尖扫过,带来一阵浓烈的血腥气,几滴湿热的液体落在他面颊上,他伸手一摸,举到眼前,竟然是血!
  祐骋吓了一跳,猛然坐起,却又被眼前的景像惊得呆了:自己的坐骑虽仍向前冲,半个头颅却已不知去向,鲜血混着脑浆从断口处喷出,溅向两旁的山石,砸出朵朵血花,如此惨景叫他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只下意识从马背跃到地面,伫足呆望。直到那坐骑訇然倒地,祐骋才恢复清醒,打量那血淋淋的一路,才发现就在他驰来的窄路上方被凌空悬挂一根绷紧的细丝,似为乌金所制,位置恰好比那马头略低一点,且这细丝结实锋利,自己身上这副软甲看似不敌,刚才自己如若不是向后躺倒,而是直着身子或者伏在马背上,以这骏马闪电般的速度,这细丝必定将自己腰斩,至少是斩首。一想到此,祐骋不禁觉着背后阵阵发凉,心中疑惑重重:“看这似是人为,莫非有人要暗算我不成?”
  忽听上方有人哈哈大笑道:“三殿下果然鸿福齐天,这等暗巧的机关,竟然也能避开了去,只可惜了你父皇赐你的西域良驹!”
  祐骋听这声音耳熟,抬头四处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四周万籁俱寂,两旁的山崖阴沉沉耸立着,似要向他直压下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暗忖:“此处陡峭险峻,还是趁早离开为好。”拿定主意,提步向来时的路飞奔。
  刚跑出几步,听得头顶上方嚯喇喇一阵巨响,祐骋忙向后接连几个翻滚,落地后定睛看时,只觉烟尘弥漫,回去的道路被一堆从山崖上滚下的巨石堵死,心中一惊:“难不成遇到了山崩?”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响,又一堆巨石滚下,将窄道的另一出口封住,这下祐骋认定是有人故意搞鬼,否则不可能这般巧合,便怒声喝道:“何人在此?若要本王性命,直接来取便是!这般藏头缩尾,也不怕坏了名头?!”声音洪亮铿锵,直震得两边山壁嗡嗡作响,此时天上已是乌云密布,雷声隆隆,大颗雨点洒了下来,越来越密,渐渐连成一道道直线。
  那声音再度响起:“既要取你性命,又何必讲究手段?名头好坏与否,早就算不得数!原本想让人以为你丧生于野兽之口,可你居然能躲了过去,不过即便如此,你也只是为自己赚了个全尸罢了!”说完冷笑数声。
  祐骋已听出这人是谁,又惊又怒道:“乔振直,你好大的胆子!将本王困在这里,你要造反么?本王只须大喊一声,便能唤来侍卫将你碎尸万段!”
  乔仲正从东面山崖上探出脑袋,嘿嘿笑道:“三殿下好耳力,可惜那些不中用的侍卫们已被带去猎场的另一端,没半个时辰是回不来的。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会发现三殿下您不幸遭遇山洪,殒命泥石之中。这会子暴雨交加,山洪爆发实在平常得紧,老奴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有人怀疑您的死因!”
  祐骋几经沙场,多次死里逃生,也见过类似场面,所以并不惊慌,只冷笑道:“计划这等周密,可见你是蓄谋已久——那么本王临死前,倒想知道你为何这么做!”
  乔仲正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事到如今,不妨让你死得明白些,三殿下如此聪颖,难道不知从古到今都是一山不容二虎么?皇上即位多年,至今未立太子,想必是举棋不定,老奴这等举措,算是帮万岁爷下个决定罢!”
  “原来你是受我大哥指使!”祐骋不禁怒火中烧,“他可知,我根本不介意孰为东宫,若有幸是我,则必励精图治,若是他,则尽力辅佐,他又何苦这般手足相残?”
  “哼,你即便此时这么想,成为储君之日还会这么想么?”乔仲正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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