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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悲惨世界-第170部分

小说: 悲惨世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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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偏要跑,或法国想停下、他们偏要走的人是很危险的。法国也曾多次犯过唯物主义的错误,有时,这超凡的头脑闭塞的思想一点也不能使人回想起伟大的法国,而只回 想起米里州或南卡罗纳州而已。怎么办?巨人装矮子,伟大的法国有时会突然爱好渺校就是这样。
    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无话可说。人民如星宿,有权暂时隐没。一切都很好,只要光明重返,只要暂时的隐没不要退化成黑夜就是了。黎明和复活是同义词,光明的重现和“我”的延续等同。
    让我们平静地来看待这些事。死于街垒或流亡,对于忠诚者来说,在不得已时都能可以接受。忠诚的真谛,就是忘我。被遗弃者就让他们被遗弃吧,流放者就让他们被流放吧,我们只恳求伟大的人民后退时,不要退得过远;不要藉口恢复理智,而在下坡路上滑过了头。
    物质是存在的,时间是存在的,利益是存在的,肚子是存在的;但肚子不该是唯一的智慧。目前的生活有权被重视,我们承认,但永久的生活也有它的权利。唉!登高了有时还会跌下,很遗憾这种事历史上常能见到。有一 个民族曾显赫一时,它曾处于理想的境界,然后又隐入污泥并还感到称心如意。如果有人问它为什么抛弃苏格拉底去找法斯达夫①,它的回答是:“因为我爱政客。”
    在回到这场混战之前,再说几句。
    一场我们此刻所谈到的战争无非是一种朝向理想的痉挛。遇到障碍的进步是病态的,它就会有这些悲惨的癫痫玻进步的病痛是内战,在我们的行程中不可避免。这是这出戏不可避免的一个阶段,既是一幕,又是幕间休息,剧的中心人物是一个社会上的受苦人,剧的本名就叫“进步”。
    进步!
    这是代表我们思想经常发出的呼声,我们这出剧发展到现在,它所隐含的思想还要经受不止一次的考验,或许我们能够揭去帷幕,至少让它的光芒能清晰地透露而出。
    读者此刻手边的这部书,中间不论有怎样的间断、例外或缺欠,从头到尾,从整本到细节都是从恶走向善,从不公正到公正,从假到真,从黑夜到天明,从欲望到良心,从腐化到生活,从兽行到责任,从地狱到天堂,从虚无到上帝。它的出发点是物质,终止处是心灵;它开始于七头蛇,终结于天使。
    ①法斯达夫(Falstaff,1378—1459),英国著名军官,以沉湎酒色、厚颜无耻著名。
    二十一 英雄们
    突袭的战鼓擂响了。飓风式的猛攻。在昨夜黑暗中,街垒好象被一条蟒蛇悄悄地靠近了。现在白昼,在敞开的大街上,奇袭肯定是不可能的;此外,强大的兵力已经显露。大炮已开始狂吼,军队向街垒猛冲。狂怒现在成了巧妙的技能。一支强大的步兵呈战列纵队,在相等的距离内,平均地安插在国民自卫军和保安警察队之间,并有无数听得到看不见的人作后备,向大街跑步冲来,他们擂起战鼓,吹着军号,刺刀平端,工兵开路,在枪林弹雨中沉着前进,直抵街垒,象根铜柱那样把重量压向那堵墙。
    这堵墙顶住了。起义者猛烈开火。街垒出现了人在上面竞相攀登的场面,它有着一瀑象鬃毛样披散的火光。攻打是如此猛烈,一时间四周进攻者遍布;就象狮子对付群狗,街垒摆脱了这些士兵,它被围攻者铺盖着,只不过象浪花冲击悬崖,不一会儿,又重新露出黑色的巨大峭壁。
    纵队被迫退却后又在街上集结,他们已没有掩护,但很可怖,他们用吓人的排枪向棱堡还击。见过烟火的人将会记得那种称之为礼花的交飞的火光,试想这簇礼花不是垂直而是横飞的,每束火花顶端有一颗实心弹、一颗大粒霰弹或一颗散子弹,在一连串的电闪雷鸣中撒播着死亡。街垒处在它的正下方。
    双方的决心相当。勇敢在这里近于野蛮,并夹杂着某种残酷的英雄行为,这首先是来自自我牺牲的精神。在那个时代,国民自卫军打起仗来就象轻步兵一样。军队要早点结束这场战争,起义者却要让战争继续。正当年轻力壮的时候去赴死,这使大无畏的精神变为疯狂。混战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最后时刻所赋予的至高无上的形象。街上堆满了尸体。
    街垒的一头是安灼拉,另一头是马吕斯。安灼拉关心整个街垒,他等待战机,暂作隐蔽;三个士兵看都没有看到他,就在他的枪孔前接连倒下。马吕斯则不加掩护地战斗,成为众矢之的。他从棱堡顶上露出大半截身子。一 个吝啬的人在疯狂时可以一掷千金而在所不惜,但却不会比一个冥想者行动起来更可怕。马吕斯既极其可怕又沉思不醒。他在战斗中的动作如在梦境里一样,看起来仿佛是一个鬼魂在打枪。
    被包围者的子弹逐渐耗尽,他们的嘲讽却还没有停止。在这座坟墓的旋风中,他们依旧嬉笑自如。古费拉克脑袋光着。
    “你把帽子弄哪儿去了?”博须埃问他。古费拉克回答:“他们老开炮给轰掉了。”或者他们还态度傲然地评点一番。
    “真弄不明白这些人,”弗以伊辛酸地喊着(他念着一些名字,有些甚至很有名,一些过去的军界人士),“他们答应来参加并发誓要帮助我们,他们曾用荣誉担保,他们是我们的将军,可却把我们抛弃了!”
    公白飞只报以庄严的微笑:
    “有些人遵守荣誉诺言,好比人们观察①星星,隔着老远的距离。”街垒的内部被炸开的弹片铺满,就象下了一场雪。进攻者人数众多,起义者地势优越。起义者在一堵高墙上,很近地瞄准那些在尸体和伤兵中间踉跄前进或在陡坡上跌脚绊手的士兵。街垒筑得这样牢固真令人叹服,真是一个可固守的阵地,很少人就可挡住一个军团。可是,随时补充人员并在枪林弹雨中不断增援的突击纵队无情地迫近了,现在正在一点点、一步步、但有把握地前进,就象是压榨机的螺丝在拧紧,军队逐渐逼近街垒。
    突击连续不断,恐怖更加强烈。在这堆铺路石上,在麻厂街上,展开了一场堪与特洛伊之战相比的搏斗。
    这些形容憔悴、衣衫破烂、疲惫不堪的人,十四小时没进食,没合眼,只剩下几发子弹可供射击,现在正摸着没有子弹的空口袋;他们几乎全都受了伤,头或手臂都用发黑的沾满血污的布条包扎着,衣服的破洞中淌出鲜血,有的武器只是管坏枪和旧钝的刀,但他们却要成为巨人提坦了。街垒曾十次受到围困、攻打、攀登,但始终未被攻占。
    要对这次战斗有个概念,我们可以想象在一堆可怕的勇士身上点起火来,再来观看这场火灾。这不是一场战斗,这是一个火炉的炉膛。他们的嘴正在吞吐火焰,他们的脸极为奇特。这已不再是人的形态;战士们浑身浴火;见到这些在混战的红焰中来往的火蛇真令人心惊胆战。对双方同时进行的连续不断的大规模杀戮场面,我们将不予描述,因为只有长篇的英雄史诗才有权用一万二千行诗句叙述一次战斗。
    简直就象婆罗门教的地狱,十七种地狱中最可怕的一种,在《吠陀》①中被称为剑林的那种。肉搏开始了,短兵相接,用手枪射击,长刀挥砍,拳头击打,远处,近处,从上面,从下面,到处都是,从屋顶,从酒店窗口,几个人钻进了地下室,从通气洞射击。这是一对六十的悬殊战斗。科林斯的门面已毁掉一半,形状极丑。窗上累累弹痕,玻璃和窗框都已不在,只是一个畸形的洞,被用铺路石乱七八糟地堵着。博须埃被杀死了,弗以伊被杀死了,古费拉克确定被杀死了,若李被杀死了,公白飞正在扶起一个伤兵时被刺刀刺了三下,刺穿了胸,只朝天望了一眼就气绝身亡。
    马吕斯继续战斗,浑身是伤,尤其是头部,满面鲜血,好象蒙了一块红布。
    唯一没有受伤的是安灼拉。他没有了武器,就左右伸手,有个起义者随便放一把刀在他手里。他的四把剑只剩下了断片,还比弗朗索瓦一世①在马林雅诺多一把。
    荷马说:“狄俄墨得斯扼杀了住在欢乐的阿利斯巴的特脱拉尼斯的儿子阿希勒;墨西斯特的儿子于利亚除掉了特来梭斯、奥菲提奥斯、埃赛普以及河神阿巴巴莱和无可非难的布科里奥怀孕后生下的儿子贝达希斯;乌利西斯推翻了贝谷斯的毕弟特;安提罗科推翻阿培来;波里波特斯推翻阿斯第耶;①此处“遵守”与“观察”法语是同一个词 observer。
    ①《吠陀》(Veda),印度最古的宗教文献和文学作品的总称。
    ①弗朗索瓦一世(Francois Ier,1494—1547),法国国王,一五一五年至一五四七年在位。一五一五年在意大利马林雅诺城战胜瑞士人。
    波里达马斯推翻西兰的奥多斯;透克洛斯推翻阿埃达翁。梅冈提奥斯死在欧里毕勒的标枪下。阿伽门农,王中之王,打翻了生长在波涛滚滚的沙特诺以斯河所灌溉的悬崖城市中的埃拉多斯。”②在我们古代的英雄史诗中,埃斯勃朗第安用两把冒火的利刃攻打巨人斯汪蒂坡尔侯爵,侯爵拔起城楼向这位骑士掷去自卫。我们的古老壁画可以见到布列塔尼和波旁两个武装了的公爵,他们带着徽章和战盔,骑着马,握着战斧,戴着铁面罩,穿着铁靴,戴着铁手套,一匹马披着银鼠马衣,另一匹裹着蓝呢;布列塔尼那一位在冠冕的两角之间以他的狮子为记,波旁的那一位在铁盔帽舌上装饰了一大朵百合花。其实要表示堂皇,不需要象伊奉那样戴着公爵的高顶盔,象埃斯勃朗第安那样,举着一个火炬,或象波里达马斯的父亲费来斯那样,从埃非尔带回欧菲特王的礼物——一副好甲胄,这只需为一个信仰或为了尽忠献出生命就足够了。这个天真的小兵,昨天还是博斯或里摩日的农民,腰间别着菜刀,在卢森堡公园孩子们的保姆周围徘徊,这个年轻的学生,面色苍白,专心解剖或看一本书,一个用剪刀剪胡子的金发少年,把他们两人汇集在一起,向他们鼓吹一下责任心,把他们带到布什位街口或在卜朗什一米勃雷死胡同内面对面站着,使一个为了自己的旗帜、另一个为了理想而战,让双方都认为是在为祖国而战;斗争将很激烈,这两个对抗着的步兵和外科医生,他们投射在人类斗争的大战场上的影子,可与多虎的里西君王美加莱在和伟大的与神明相等的埃阿斯①肉搏时所投的影子相媲美。
    ②以上人名均系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及《奥德赛》中之英雄。
    ①埃阿斯(Ajax),特洛伊战争中的希腊英雄。主将阿喀流斯死后,埃阿斯与奥德修斯争夺阿喀琉斯的武器,奥德修斯用计取胜,埃阿斯自杀而死。
    二十二 一步一步
    这时,活着的头领只剩下队长安灼拉和马吕斯在街垒的两端,由古费拉克、若李、博须埃、弗以伊和公白飞坚持了很久的中部已挡不住了。炮火虽然没有轰出可通过的缺口,却在棱堡的中部截出了一个相当大的凹形。此处的墙顶已被炮弹打塌,掉下来的碎石乱瓦有的倒向里,有的倒向外,累积成堆,使屏障内外形成了两个斜坡,外面的斜坡成了有利于攻打的斜坡。
    攻击者发动了一次决定性的突击,这次突击成功了。士兵挺着如林的刺刀向前猛冲,锐不可挡;突击纵队密集的战斗行列在陡坡顶上的烟火中出现了,此时大势已去,在中部抗御的起义人群混乱地退却了。
    有些人燃起了一线模糊的求生的欲望,他们不愿在这弹雨枪林中束手待毙。保全自己的本能使他们这时发出了嗥叫,人又重新回到了动物状态。他们被迫退到棱堡后部那所七层的楼房前面。这所房屋是可以救命的。它从上到下关得紧紧的,象砌了一堵墙似的。在军队进入棱堡之前,有足够的时间来打开再关上一扇门,只要一刹那就够了。这门可以稍稍打开,再立即关上,对这些绝望者来说,这就是生命。房屋后面,有大路可以逃跑,空旷无阻。他们开始用枪托捶门,用脚踢门,又喊又叫,合掌哀求,可是没人来开。在四楼的窗口,只有那死人的头在望着他们。
    安灼拉和马吕斯,还有七八个聚在他们身旁的人,飞奔过去援救他们。
    安灼拉向士兵们叫喊:“不要过来!”一个军官不听从,安灼拉杀死了他。此刻他在棱堡小后院中,紧靠科林斯的房屋,他一手持剑,一手握枪,拦住进攻者,打开了酒店的门,他向那些绝望的人大声说:“只有这户门是开的。”他用身子掩护他们,独自一人挡住一个战斗营,让他们在他身后过去。大家都冲进去。安灼拉挥舞着马枪,此刻当作一根棍棒使用,这一手耍棍棒的人称之为“盖蔷薇”,是用来挫倒他四周和当面的刺刀的,他自己最后一个进门;这时出现了可怖的一刹那:士兵们要进门,起义者要关门。那门关得这样猛,结果关紧之后,可以看到一个抓住门框的士兵的五个断指粘在了门框上。
    马吕斯留在外面,一颗子弹打碎了他的锁骨,他感到晕眩并倒了下去。
    这时他闭上了眼睛,但还意识到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对珂赛特最后的怀念在他心头萦回,他刚刚来得及闪过这样的念头:“我成了俘虏,要被枪毙了。”便昏了过去。
    在逃入酒店的人中没见到马吕斯时,安灼拉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此刻人只有时间考虑自己的生死。安灼拉闩上门闩,插上插销,把钥匙在锁眼里转了两圈,再锁上挂锁,这时外面在猛烈敲打,士兵用枪托,工兵用斧子。进攻者蚁集门前,开始围攻酒店。
    士兵们,可以说,都充满了狂怒。炮长之死激怒了他们,更糟的是,在攻打前几小时,士兵中谣传着起义者摧残俘虏的说法,据说在酒店里发现了一具无头士兵的尸体。这种必然会带来灾祸的流言蜚语经常盛行于内战中,也正因为这类谣传,后来引起了特兰斯诺南街的事件①。
    ①一八三四年四月十四日,政府军进攻特兰斯诺南街垒时,从十二号房屋里射出一枪,伤一军官,军队在攻入街垒后进行血腥屠杀。
    当门堵住之后,安灼拉向其他人说:“我们即使死也必须让他们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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