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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褐衣男子-第23部分

小说: 褐衣男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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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来喘一口气。

“你误会我了。我说的是你另外一位秘书。”

“什么?彼吉特?”我震惊地叫了起来。“他跟我在一起八年了——一个非常老实可靠的人。”

对方笑了起来。

“你仍然误解我了,我是指那位女士。”

“佩蒂格鲁小姐?”我叫了起来。

“是的。有人发现她从艾格拉莎脱土产店里走出来。”

“天可怜我!”我插嘴说,“今天下午我自己也到那个地方去过。你可能也看到我从里面走出来!”

在约翰尼斯堡,似乎连你做任何清清白白的事,也难逃别人怀疑的眼光。

“啊!但是她不只一次在那里——而且在相当可疑的情况下。我可以私下告诉你,尤斯特士爵士——那个地方被怀疑用来当做这次革命的背后秘密组织的聚会所。这就是为什么我将乐于听你说说,有关这位女士的一切。你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法找她来当秘书的?”

“她是暂借给我的,”我冷冷地答道,“由你们自己的政府暂借给我的。”

他听了落荒而逃。

第三十章

(回复安妮的叙述)

我一到庆伯利便打电报给苏珊妮,她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找我,沿途不断地打电报告诉我她来的消息。我十分惊讶地发现她真的喜欢我——我以为我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项新鲜的玩意儿,但是当我们见面时,她真情地拥抱着我痛哭。

当我们情绪稍微缓和下来后,我坐在床上,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把经过情形告诉她。

“你真的一直怀疑瑞斯上校,”她思考着说,“我没有怀疑他,一直到那天晚上你失踪。我一直很喜欢他,而且认为他可以成为你的好丈夫。哦,安妮,亲爱的,不要生气,但是你怎么知道你的那位年轻人说的是实话?他说的每一个字你都相信。”

“我当然相信,”我愤慨地叫了起来。

“但是他到底有什么如此吸引你?我看不出他有什么,除了他那有点卤莽的好看外表,以及他那石器时代族长式的恋爱方式之外。”

我对苏珊妮发了一阵怒气。

“就因为你已舒舒服服地结了婚,而且发胖了,因此你忘掉了有罗曼史这回事,”我最后说。

“哦,我没有发胖,安妮,我最近为你担忧,一定瘦得只剩下一层皮了。”

“你看起来十分丰腴,”我冷冷地说,“我想你一定胖了好几公斤。”

“再说,我也不认为我过着舒适的婚姻生活,”苏珊妮以悲伤的声调继续说,“我不断收到克雷伦丝严厉的电报,命令我立刻回家。后来我干脆不回他的电报,而我现在已两天多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无法认为苏珊妮的婚姻问题有什么问题,等到时机来临时,她还是能跟克雷伦丝和好如初的。我把话题转向钻石。

苏珊妮脸长长地看着我。

“我必须解释,安妮,你知道,我一开始怀疑瑞斯上校之后,就为那些钻石担心得要死。我想留在瀑布区,以防万一他把你绑架到那附近什么地方去了,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那些钻石。我很怕把它们保管在我身边——”

苏珊妮不安地四周观望,好象怕隔墙有耳,然后热切地低声附在我耳旁告诉我。

“很好的主意,”我赞同地说,“在那个时候,是好主意。但现在就有点棘手了。尤斯特士爵士怎么处理那些箱子?”

“大的几箱都送到开普敦去了。我在离开瀑布区时,收到彼吉特的信,信中附着寄存的收据。他今天已离开了开普敦,准备到约翰尼斯堡去跟尤斯特士爵士会合。”

“我知道了,”我深思地说,“那么那些小箱的呢,在什么地方?”

“我想尤斯特士爵士把它们带在身边。”

我在脑子里仔细考虑这件事。

“好了,”我最后说,“是很棘手——但是却很安全。目前我们最好按兵不动。”

苏珊妮带点微笑地注视着我。

“你不喜欢按兵不动吧,安妮?”

“不怎么喜欢,”我老实地回答。

我能做的一件事是,拿到一张时刻表,看看彼吉特搭的火车什么时候经过庆伯利。我发现火车将于第二天下午五点四十分进站,然后六点钟再开出。我想尽快见到彼吉特,而这似乎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机会。河边高地的情势已变得很严重,如果错失了这次好机会,那可能要再等很久,才能再有机会。唯一使得这一天显得有生气的事,是一封来自约翰尼斯堡的电报。一封最天真无邪的电报:

“安全抵达。一切顺利。艾瑞克在这里,还有尤斯特士,但是没有彼吉特。你暂时留在原地。安迪。”

艾瑞克是我们替瑞斯取的假名,我之所以选这个名字,是因为这是一个我特别不喜欢的名字。在我见到彼吉特之前,显然没有什么事可以做。苏珊妮忙着拍一封长长的慰电给远方的克雷伦丝,她变得对他很多情。她真的很喜欢克雷伦丝——当然这种喜欢是跟我与哈瑞之间的喜欢大不相同的。

“我真希望他在这里,安妮,”她咽一口气说,“我已很久没见到他了。”

“擦一点面霜,”我安慰她地说。

苏珊妮在她迷人的鼻子上擦了一点。

“我不久将再需要一些面霜,”她说,“而这种面霜只有巴黎才买得到。”她叹了口气;“巴黎!”

“苏珊妮,”我说,“很快你就会玩够了南非。”

“我喜欢一顶真正的好帽子,”苏珊妮渴望地说。“我明天要不要跟你一起会见彼吉特?”

“我想我自己去比较好。他在我们两个人面前讲话,会更害羞。”

因此第二天下午,当苏珊妮边吃着水果,边安详地躺在床上看书时,我却站在饭店走道上,跟一支撑不开的阳伞死命挣扎。

根据饭店的搬运工说,今天的火车情况良好,很可能准时进站,虽然他很怀疑它是否能通行无阻地到约翰尼斯堡去。他一本正经地向我保证说,铁轨已经被炸毁了。这令人听起来很愉快。

火车晚了十分钟进站,每个人都挤出来到月台上,开始不停地走来走去。我不用费劲使看到了彼吉特,急急地向他招呼。他看到我时,象往常一般地紧张起来——这次有点增强。

“天啊,贝汀菲尔小姐,我听说你失踪了。”

“我又再出现了,”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你好吗,彼吉特先生?”

“很好,谢谢你——我期望着重新抬起我跟尤斯特士爵士的工作。”

“彼吉特先生,”我说,“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你,希望你不介意,但是有很多事都取决于这件事,比你可能想象的更多。我想知道,一月八号那天,你在马罗干什么?”

他非常惊愕。

“真的,贝汀菲尔小姐——我——真的——”

“你是在那里,对不对?”

“我——为了一些私人的事,我是在那附近,是的。”

“你不想告诉我是什么事?”

“尤斯特士爵士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

“尤斯特士爵士?他知道?”

“我几乎深信他已经知道了。我希望他没有认出是我,但是从他的一些暗示和谈话看来,我想他恐怕已经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我准备原原本本跟他说清楚,然后提出辞呈。贝汀菲尔小姐,他是一个古怪的人。有着不正常的幽默感。让我一直如坐针毡似乎能给予他乐趣。我敢说,他一直都十分清楚实情。也许他已知道好几年了。”

我希望我不久便能了解彼吉特在说些什么。他顺畅地继续说:

“要一个象尤斯特士爵士那样的人,来替我设身处地想想是很难的事。我知道我是错的,但是那几乎是无伤大雅的错误。我宁可他大发脾气地指责我,而不是沉浸在拿我当他娱乐牺牲品的笑谈中。”

一声汽笛响起,人们开始挤回车厢里。

“是的,彼吉特先生,”我打断他的话说,“我很同意你对尤斯特士爵士的看法。但是你为什么到马罗去?”

“那是我的错,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是自然的——是的,我仍旧感到在那种情况下,是自然的事。”

“什么情况?”我绝望地叫了起来。

彼吉特似乎到现在才晓得,我是在问他问题。他的脑筋开始从尤斯特士爵士的古怪,以及他自己的判断转回到我身上。

“请你原谅,贝汀菲尔小姐,”他生硬地说,“但是我想不出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已回到车上,弯下身子跟我讲。我感到绝望。你拿这种人有什么办法?

“当然,如果你觉得那件事太可怕了,对我羞于启齿——”我不屑地说。

我终于找到了门路,彼吉特脸红红地僵直在那里。

“可怕?羞于启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么告诉我。”

他以简短的三句话告诉了我。我终于知道了彼吉特的秘密!一点也不是我所期待的。

我慢慢走回饭店。饭店里的人递给我一封电报,我把它撕开来。电报上给了我详细而正确的指示,要我到约翰尼斯堡去,或者该说是到约翰尼斯堡的一个车站去,在那里将有一部车子等着接我。上面的署名不是安迪,而是哈瑞。

我坐在一张椅子上,认真地思考。

第三十一章

(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日记摘录)

约翰尼斯堡,三月七日。

彼吉特来了。当然,他忧心忡忡。惊惶不已,建议我应该马上动身到普勒多利亚去。然后,当我肯定而和蔼地告诉他,我们将留在此地时,他走了另一个极端,后悔他没带来他的来复枪,而且开始大谈特谈他在战时如何保护一座桥梁的事,在小普地坎比枢纽的一座铁路桥梁之类的。

我不久便打断他的故事,要他把那台大打字机拆封。我想那够他忙一阵子的了,因为那台打字机总是出毛病,而且他不得不拿到某个地方去修理。但是我忘了彼吉特的惊人办事能力。

“我已经把所有的箱子都拆封好了,尤斯特士爵士。那台打字机的情况非常良好。”

“你说什么——所有的箱子?”

“包括那两个小箱子。”

“我真希望你没这么卤莽,彼吉特,那些小箱子没有你的事,它们是布莱儿夫人的。”

彼吉特象只泄了气的皮球,他痛恨犯错。

“你只好再好好把它们包装起来!”我继续说,“包装好之后,你可以出去走走,到处看看。也许约翰尼斯堡明天将成了一堆冒烟的废墟,因此这可能是你的最后机会。”

我想不管怎么样,这总可以令我摆脱他一个上午。

“有一件事我想在您有空的时候告诉你,尤斯特士爵士。”

“我现在没空,”我连忙说,“我现在一点空都没有。”彼吉特退了出去。

“对了,”我叫回了他,“布莱儿夫人的那些箱子里装什么东西?”

“一些皮毛毯,及一些皮毛——帽子,我想。”

“那就对了,”我赞许地说,“她在火车上买的。那是一种帽子,也难怪你认不出来。我敢说她将在六月天的赛马场上戴上一项。还有些什么?”

“几卷底片,一些篮子——很多篮子——”

“一定有的,”我向他保证说,“布莱儿夫人是那种买东西从来不少于一打的女人。”

“我想就是这些了,尤斯特士爵士,除了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一条面纱和一些奇怪的手套之类的东西。”

“如果你不是天生的白痴的话,彼吉特,你该早就知道那些不可能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以为其中有一些可能属于佩蒂格鲁小姐。”

“啊,那令我想起了——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挑出这么一个可疑的家伙当我的秘书?”

我告诉他我被盘问的事。然后我马上就后悔了,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我太了解的闪光。我急急地转变话题,但是已经太迟了。彼吉特已经开始准备争辩。

接着他以叙述一件有关“吉尔摩登堡”号上不知所云的事来烦我。那是有关一卷底片及一项赌注的事。那卷底片被一个知道原由的服务生,在三更半夜从气窗口抛进一间舱房里。我讨厌粗俗的娱乐,我这样告诉彼吉特,而他又再次从头跟我讲一遍那件事。他的故事讲得槽透了,我要很久很久才能听出个端倪来。

直到吃午饭时,我都没见到他。然后他象只电影上的大警犬般,兴奋异常地走进来。我从没喜欢过大警犬。原来是他看到了雷本。

“什么?”我惊吓得大叫。

是的,他看到了一个他确信是雷本的人走过街道。彼吉特跟踪了他。

“您猜我看到他停下来跟谁讲话?跟佩蒂格鲁小姐!”

“什么?”

“是的,尤斯特士爵士。不只是这样。我调查过了她——”

“等一等。雷本后来做什么了?”

“他和佩蒂格鲁小姐走进了拐角的那家土产店——”

我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彼吉特不解地停了下来。

“没什么,”我说,“继续说。”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但是他们没有出来。最后我走了进去。尤斯特士爵士,店里头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一定从另一条通道走了。”

我注视着他。

“如同我所说的,我回到饭店,对佩蒂格鲁小姐作了一些调查。”彼吉特压低噪声,呼吸沉重的说,每次他想讲秘密的事时总是这样。“尤斯特士爵士,有人看到昨天晚上有一个男人从她房间里走出来。”

我睁大眼睛。

“我还一直把她当做是一个很值得尊敬的淑女,”我喃喃地说。

彼吉特没注意到,继续说:

“我直接上楼去搜她的房间。您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摇摇头。

“这个!”

彼吉特拿出了一把安全刮胡刀及一块刮胡香皂。

“女人要这些干什么?”

我不认为彼吉特看过高级淑女杂志上的广告。我看过。我不打算在这方面跟他争辩,我只是不同意以刮胡刀来作为判断佩蒂格鲁小姐性别的证据。彼吉特从没如此无奈过。如果彼吉特以香烟盒来支持他的看法,我一点也不惊讶。然而,即使象彼吉特这样的人,也有他忍耐的极限。

“您不相信,尤斯特士爵士。这个您怎么说?”

我检视着他得意地高高摇晃的东西。

“看起来象是头发,”我厌恶地说。

“是头发,我想这是所谓的假发。”

“的确是,”我评断说。

“现在您相信佩蒂格鲁小姐是男人乔装的了吧?”

“真的,亲爱的彼吉特,我想我相信了。我该早就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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