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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俺见识过的不寻常女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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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万又笑了:不瞒你说,请教过了,简单,把山上的野草弄来熬了,洗洗就见轻。
俺觉得奇怪:那就继续洗,洗好为止,小鸡一人只有一个,可得看好了。
小万嘿嘿笑,说:我跟您直说吧,我的意思是,马上国庆了,能不能让兄弟们回去修整几天?整天在这山林里边,野人一样,兄弟们快憋疯了。
俺断然拒绝:小万你可不能开玩笑,这个工程是人家省里的献礼工程,重点项目,要是不能按期完工,老张不把你蛋割了才怪。
想想心里不忍,又说:小万你安抚一下兄弟们,再坚持一阵,国庆的事,容俺想想办法,有好消息,俺马上给你电话。
小万说了声靠,挂了电话。
以前俺当小兵的时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天在工地上,市区的项目还好,但多数时候都是在郊区甚至野外,个中甘苦,俺心知肚明。那时候天天骂头头,自己当了头头,才知道头头也难。头头再牛,也管不好工地上小鸡鸡的事。
正沉吟着,门给重重推了一下,然后邦邦邦开始敲,俺吼了一嗓子:敲个鸟啊,那门是公家的,敲坏了算谁的?  
过去开了门,正准备训斥来人两句,却是老谢,责问道:上班时间关着门,敲都敲不开,干什么呢?
俺赶紧把老谢让进来,说:小万在云南来电话。……如此这般,把小万那边的情况向老谢汇报一遍。
老谢哈哈笑了:这个我知道,云南那边天气潮湿,出汗多,时间长了,当然会烂蛋皮的,不要紧,山上找一种野草,熬水洗了,隔天就见好。
俺十分诧异:谢书记,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老谢说:我当兵时部队就驻防云南,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这根本不算什么,自卫反击战蹲猫耳洞,战士们百分之百有这毛病,连衣服都穿不了。
俺坏笑着问:谢书记,那当年你怎么样,烂得重不重?
老谢却不生气:天天风纪严整,训练完一身湿透,哪有不烂的道理。唉,那地方苦啊,小谢就出生在那里。当时我想,我们也就算了,让孩子一辈子呆着这里,不是办法啊,好在后来转业了。
俺顺着老谢的话头说:小万他们都叫苦连天了,想国庆回来修整几天。
老谢说:你怎么想?
俺忽然灵机一动,说:让他们撤回来,可能够呛,他们回来了,其他工地上怎么办?现在项目进度都吃紧,耽误不起啊。不过我倒有个小小的建议……
老谢见俺停下不说,催促道:什么建议?讲。
俺接着说:这些天你不是一直带着排练节目嘛,俺听别人讲,节目真精彩,看了一遍还想看二遍,今天看了明天还想看……
老谢打断俺:你这是拍我的马屁还是损我呢?有什么建议赶紧讲,别前三皇后五帝地没完。
俺赶紧转入正题:是这样,工地上人回不来,但咱们可以去慰问呐,以前慰问,都是领导带点物质鼓励去,仨瓜俩枣的,大家都提不起兴趣,干脆这次把老A他们挑一部分,分赴各个工地,咱也搞个心连心活动,给大家来点精神鼓舞,效果一定好,也不枉你们辛辛苦苦排练这么多天。
老谢兴奋地一拍大腿:好,你这建议好,排练这么久,就是国庆演一场,也太可惜,国庆演出以后,我就带他们出去。
两个人点上烟,兴高采烈聊了一会排练的事,老谢说:节目基本定型了,现场调度交给老A管,我当甩手掌柜,我看老A这个丫头,搞这个很在行嘞,是个人才。
俺想:人才不人才,这次一准让你烂蛋皮。又一想,老A她没有蛋皮可烂啊,那就随便烂什么吧。
聊了一会,话题转到小谢身上,老谢说:告诉你个好消息,小谢转正了。
俺说:是吗?没听说啊。
老谢说:人事部刚办完手续,还没公布,本来想安排她到财务部,她自己说不去,宁愿继续在仓库,我看在仓库好,这姑娘有主见。
俺问:是不是你到总公司做了工作?要不张总怎么会转变态度,这事当初不都坏在他手上嘛。
老谢摇摇头:我做什么工作?要做工作也不会等到现在,人事部说是老张的指示,我还奇怪呢,他什么时候学会不跟我作对了?
俺顺势说:俺估计,应该跟庄贲的事有关,会不会张总做个初一,帮小谢办了转正,让你做个十五,放过庄贲一马?
老谢黑了脸说:这事是能拿来交换的?什么初一十五的,我早跟你说过,庄贲肯定有事,早晚他要害了自己,不过我差不多退下来了,不想搅进这潭浑水,前一阵庄贲逼着邝小兰离婚,我还是起意要处理他的,现在这事他打了退堂鼓,我也还是老章程,只要老张那里安抚得住老A,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唉,说起来这事,我不该这么糊涂放过的啊,就是现在的心性,跟过去比变了,不想揽这么多事了。
俺看老谢高高大大一条汉子,说起这事就脸色灰暗,知道他是眼里揉不得砂子的人,他看庄贲就象猎人见了豺狼,但是这个猎人老了,不想为一场猎杀搅得全村狼烟四起了。
俺也叹口气:自作孽不可活,庄贲终归不会有好下场,早晚会有人收拾他的。
老谢仰天一笑,说:最近公司太乱了,我这一段排练节目,也是借故躲出去,把前前后后的事理清楚,今天我就去找老张,国庆前开个党委会,( |。)把这些事情弄个眉目出来。
说完,老谢起身要走,又停下脚步道:那天在小礼堂批你,不要记我老头子的仇啊,你也不年轻了,别整天嘻嘻哈哈的,该有点正经样子了。  
在门口望着老谢远去的背影,心中慨叹,这老家活,本来以为他沉迷于笙歌竹簧,无心理事,哪知道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吕端大事不糊涂啊。姜毕竟是老的辣,人毕竟是老的诈。
又想到庄贲,这些天必定是惶惶不安,象被放到鏊子上的面饼,烙生烙熟都在人家手上了。听说他不畏酷暑,到下属项目工地巡视去了,俺看他这是在家坐不住窝,急火攻心,出外排遣去也。
想到这里,拿起电话拨通了庄贲的手机。听到俺的声音,庄贲似乎很意外,确实,以前俺们水深火热的,平时见面都懒得打招呼,更不要说打电话了。
庄贲说:是你老弟啊,有何贵干?
俺说:你在什么地方?
庄贲说:我在海口,到工地上转转。
俺说:老庄你这不对啊,张总说了,让咱们两个有事多商量,你跑工地上转转,说不定游山玩水去了,还落个亲力亲为的好名声,俺在家拼命傻干,人家还以为俺偷懒,——你出去总要说一声嘛,咱们也好协调行动,是不是?
庄贲满口称是:老弟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以后有事咱们多商量。工地上没什么事,我这两天就回去,咱们回头细聊。
收线。听庄贲伏低作小的口气,张总应该没给他什么过硬的许诺,他的事还悬着,否则他早就牛起来了。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嘛。
最近跟庄贲打交道多了,深觉此人虽然不招俺待见,但是做事时机分寸拿捏得非常到位该牛的时候绝不少牛一分,该装孙子的时候绝不少装一分,这一点俺不得不佩服。在庄贲的字典里,利益是核心的,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俺们这号人,既不能超脱名利,偏偏又自高自大,对人作青白眼,对脾气的就青眼有加,不对脾气的就横施白眼,把利益远远放到一边。等到吃了亏倒了霉,又后悔不迭,总以为是自己处置不当遇人不淑,其实压根从指导思想上就是错误的,南辕北辙,其结果不问可知。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庄贲就是俺学习的榜样。
为什么俺非要把自己打扮成圣人?为什么俺非要在道德上胜人一筹?为什么俺非要和老谢他们搭在一辆车上?为什么俺不能向现实低头做一个弄潮儿?
俺急迫地觉得,该认真考虑一下这些问题了,就算不和庄贲他们同流合污,为什么不能试着找找左右逢源火中取栗的感觉?如果说以前,俺还不具备这个条件的话,现在俺也算开山立柜了,该试试了。
下班前给小万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耐心等待,不久就有好消息。小万问能不能先透露一下,俺说你们就请好吧,绝对不让你们失望就是。
下班了,俺在公司大楼前的树荫下抽烟,三三两两的人走过,去停车场开公车私车回家的,到单车棚取摩托车、单车的,匆匆赶往公交车站的,还有步行回公司宿舍区的各色不等。不时有人打个招呼,俺也热情而恍惚地回应。
终于,张总下来了,俺迎上去两步,说:张总,下班了?
知道是废话,可是废话也要说。张总说的还不一样是废话:嗯,下班了。
俺走到他跟前说:下午给庄经理打了电话,才知道他跑工地去了,这家伙,出去也不通知俺一下,早知道他出去,俺也一起去,看看他们的项目,学点经验也好。
张总脸上带出了笑意:你们多沟通,互相学习,会有好处的。
顿了一下,张总想说什么又打住了:没事我先走了,好好干,有问题只管找我。
又抽了一支烟,小谢才从仓库那边走过来,脸色绯红。
俺拦住她:站住,跟俺吃饭去。
小谢说:我跟妈说了,要回去吃饭的,你又不早说。
俺拉住她手说:女大不由娘,少罗索,跟俺走,不听话俺可要亲你了。
小谢无奈地说:你松手,别让人看见,我跟你去还不行。  
九月二十九号晚,公司小礼堂,准备得旷日持久、劳民伤财的国庆文艺晚会拉开了帷幕。公司全体领导及部分离退休老同志在前排就座。虽然这种扯淡晚会没什么吸引人的,但是一来公司大部分美女都会登台亮相,二来有现场抽奖活动,所以能容纳二百多人的小礼堂还是座无虚席。
张总首先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这热情只体现他身上,下边的听众却一心盼着他赶紧讲完,好让美女们粉墨登场。接着老谢简短地扯了几句淡,随即宣布晚会正式开始,下面请欣赏集体舞《十月之歌》。其实这几句本该是主持人讲的,但是老A第一个节目要领舞,只好这样让老谢客串一下,弄得下面大吃一惊,以为脸黑皮皱的老谢要当主持人了。其实老谢早就提出过这样不行,提议设两个主持人,轮流上台主持。另外一个主持人不用说就是于大波了,但是老A生怕于大波抢了她的风头,宁肯这样不伦不类地无主持开场,也坚决拒绝于大波参与。
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声,老A带领一群姑娘小伙旋风般冲上舞台。老A身着红纱舞衣,展臂踢腿之间,白生生的皮肉大面积地冲击着观众的视野。其他人不分男女,众星捧月般簇拥、陪衬着老A,他们的服装,却是汉服风格的棉布宽袍,除了手脸,真是一点肉也露不出来。看来老A确实动了心思,在裸露问题上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老A甚是了得,劈叉下腰旋转腾越,犹如一只肥硕的火烈鸟,舞得满目肉色,一台春光。
一曲舞罢,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说实话,比刚才张总讲话完毕时的掌声大了十倍都不止。转脸一看,李秃子在旁边兀自嘴角挂着哈喇子,呆呆地连鼓掌都忘了。俺一捅他胳膊,说:老李,鼓掌吧,别瞎想了。李秃子哦哦两声,这才开始鼓掌。
第二个节目是相声,没有人报幕,一胖一瘦两个画着红脸蛋的小伙子自动上台,一捧一逗地说起来。李秃子吧嗒着嘴喃喃自语:骚啊,真他妈骚。
俺扭头问:老李,你啥时感染上同性恋了?
李秃子狠狠回击:呸,你才同性恋呐!
俺不屑地说:就上边这一个大胖子一个小瘦猴,你都好意思说骚,你说你是不是同性恋?
李秃子说:我是说老A骚,哪是说他们。
俺说:老A都下去半天了,你还惦记着呢,警告你啊,老A可是庄贲的宝贝,你敢乱来,庄贲跟你玩命的。
李秃子呵呵一笑:我哪有那胆子,你还敢摸人家胸脯,我最多明天跟郑君要张照片看看,过过干瘾。
俺有点急了,骂了一句李秃子,咒他的头发早日掉光,然后到外面抽烟了。
郑君在台口下一直忙着照相,不停地换着角度,闪光灯啪啪地闪。相声又臭又长,下面观众早乱哄哄地开起小会,剩下台上那俩哥们傻呵呵地自己逗自己笑。
在小礼堂门外抽了支烟,也不想再进去看了,晃晃悠悠转到了后台。一大群人手忙脚乱地,化妆的也有,对词的也有,打闹说笑的也有。俺看跟他们搭不上话,继续往里走,看到老A已经换了主持人的礼服,正坐在上场门候场。
俺踅摸过去,在老A旁边拉张凳子坐下,幽幽地说:A,今天你真美,美得让俺心痛,美得让观众起哄,美得外面青蛙蛤蟆憋不住乱蹦。
老A拿话筒指指台上:你要说相声,到台上去说。
俺把手臂搭到老A的椅背上,虚虚地成环抱之势,说:今天俺不说相声,跟你说点正经的。
老A面无表情:有什么正经的,你说。
俺斜眼从侧面偷看过去,老A的双峰赫然在目,似乎能看出它们随着心脏的跳动微微颤抖。俺赶紧收回目光道:老A,你说咱俩过去也挺好的同事,现在怎么就尿不到一壶呢?为什么见面就要绷起脸吵架?你说为什么。
老A目光凌厉:为什么?你干吗不问问自己,过去你怎么对我,现在又怎么对我的?你跟我隔着心呢,你早不是过去那个老大哥了。你现在看我不顺眼吧?觉得我让你不舒服了吧?呵呵,你还来问我,你扪心自问一下好不好?
俺觉得必须说点什么,但是一时又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正犹豫间,那个冗长的相声说完了,老A起身上去报幕。
身长脖子望台下看,隐约可以看到张总和老谢等一众领导,老谢眉开眼笑,不停地跟张总介绍着什么;张总微微有点矜持,正襟危坐着,他跟老谢近距离相处时,还是不那么自然。
忽然觉得很无趣,多么热闹的场面,其实大家还是迷茫,或者迷茫而不自知,既不知为什么热闹,也不知道自己在热闹中扮演什么角色,就这么台上台下闹哄哄地热闹着。
俺要离开,俺不需要这热闹。但是离开前,俺必须做点什么。扫了一眼旁边的茶水柜,里面放着不少演出备用的零星杂物,俺选了一枚大头针出来,左手把针尖抵住老A椅子的下面,右手拿一只瓷杯作锤子,惊风密雨地一阵猛敲,看到针尖在椅子面上逐渐露头。
放好杯子,俺转身悄然离去。  
走出去几步,看到老A已经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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