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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216 科幻之路 第一卷-第32部分

小说: 216 科幻之路 第一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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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族的纹章图案。这位年轻的异乡客对他祖国的伟大诗篇颇有研究,他记起这个家族的某位祖先,也许就是某个住过这宅子的人,曾被但丁描绘成地狱中永恒的折磨的受难者。

  因为这些追忆与联想,再加上一个年轻人初次离开了故土之后自然易感黯然神伤,乔万尼环视着这间破败凄凉、陈设简陋的房间,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的圣母,先生!”年长的莉萨贝塔太太叫道,这青年出众的风度赢得了她的欢心,此时她正好心地忙碌着要使房间看上去尚能安居。“年纪轻轻怎么就那样唉声叹气!你认为这老宅子太暗吗?看在上天仁慈的份上,那你就把头伸到窗户外面瞧瞧吧,你会看见这儿的阳光和那不勒斯的阳光一样明亮呢。”

  加斯康蒂机械地照老妇人的建议做了,可是他却不同意她那帕多瓦的阳光与意大利南方的阳光同样明媚灿烂的说法。尽管如此,阳光还是照着窗下一座花园,抚育着园中的种种植物,这些植物看来都受到精心栽培。

  “这座花园属于这房子吗?”乔万尼问道。

  “老天保佑绝没这回事,先生,除非花园里能长些比现在生在那儿的东西好一点的野菜,”老莉萨贝塔答道,“不,那个花园是贾科莫·拉帕西尼先生亲自栽种的,这位大名鼎鼎的医生,我保证在那不勒斯那样远的地方也听说过。据说他用这些植物提炼像咒语一样灵验的药。你经常可以见到这位医生先生在花园里工作,有时还能看见那位女士,他的女儿,在收集花园里长的那些不知是什么名称的花儿呢。”

  老妇人已尽力整理好了房间。她把年轻人托付给圣徒们保佑之后,便离开了。

  乔万尼依然无事可做,便俯视着窗下的花园。从外表上来看,他判断这是帕多瓦的植物园之一,在帕多瓦这种植物园比在意大利或全世界的其他地方出现得都要早。或许它曾是一个富豪之家的娱乐场所,这也并非不可能;因为花园中央有一座大理石喷泉的废墟,饰有殄稀的雕刻艺术,可是现今已被彻底毁坏,实在令人痛惜。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残肢碎片中,已无从推测其原先的图案。然而,泉水却一如既往地欢快地喷涌出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轻轻的汩汩声飘到年轻人窗前,使他觉得这喷泉是_个不朽的精灵,总是不停地唱着它的歌儿,不管周围世事变迁。某一个世纪它被赋予大理石的形体,另一个世纪却使这些易朽的装饰品散落遍地。泉水流入一个池塘,池边长满各种植物,它们看来需要大量的水分来滋养宽大的叶片,或滋养某些植物绚烂多姿的花梨。有一株灌木尤为特别,它长在池塘中央的大理石花瓶里,盛开着许许多多紫色的花朵,每一朵都有宝石一般的光泽与富丽;而其整体的景象是那么光彩夺目,即使是在没有阳光的时候,也似乎足以照亮花园。园内到处都长满了植物和药草,它们虽然不那么漂亮,却仍旧看得出受过一丝不苟的照料,好像各自都有优点,而这些优点只有培育它们的科学头脑才知道。它们有的放在饰满古老雕刻的缸里,有的长在普通的花盆中;有的就像蛇一样沿着地面爬行,或利用赋予它们的不管什么可以爬高的支撑物向高处爬去。有一株植物缠绕着一尊威耳廷努斯①的雕像,垂挂的叶片像件衣服一样把雕像罩了起来,其布局之巧妙足可让雕塑家研究一番。

  【① 威耳廷努斯:罗马神话中掌管四季变化、庭园和果树之神。】

  乔万尼正站在窗口,却听见一排枝叶后面传来塞塞率率的声音,他意识到有人正在花园里工作。很快,那人的身影出现了,这并不是个普通的园工,而是一个身穿学者的黑袍、又高又瘦、皮肤灰黄‘满面病容的人。他已年过半百,头发灰白,蓄着稀疏的灰色络腮胡须,脸上显现出非凡的智慧和修养,但是这张脸绝不会流露多少内心的温暖,即使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

  这位科学家园丁在检查他经过的每一株植物时那样专心致志,他好像在透视着它们最深层的本质,观察着它们创造的精髓,研究着为什么这个叶片长成这副样子,那片又长成那个样子,为什么这样那样的花各有不同的色彩和花香。然而,尽管他有着如此高深的智慧,他与这些植物之间的关系却丝毫也谈不上亲密无间。相反,他尽量避免去直接接触它们,或直接吸入它们的气息。他是那样小心翼翼,这给乔万尼留下了很不快的印象;因为此人的举止,就仿佛他是行走在毒蛇猛兽的邪恶势力当中一样,仿佛只要有片刻的机会,它们就会把可怕的灾难降临到他头上。这种不安的气氛给年轻人的想象力带来一种异常的恐惧,这个人是在干着园艺活,这是人类最单纯最无害的劳作,就像尚未堕落的人类始祖的乐趣和劳动一样。那么,这座花园是否就是当代的伊甸园呢?这个对自己亲手栽培的东西的危害如此了解的人,他便是亚当吗?

  这个疑心重重的园丁,在摘去枯死的叶片或者修剪长得过于茂盛的灌木的时候,用一双厚厚的手套来保护他的双手。这还不是他唯一的防护。当他在园中穿行,来到大理石喷泉边那株垂着紫色宝石的绮丽的植物旁边时,便用一种面罩捂住自己的口鼻,仿佛这所有的娇艳美丽只不过是掩盖着一种致命的恶毒。然而,他发现自己的工作仍然过于危险,便缩回身来取下面罩,大喊了一声,而他的声音却是一个体内有疾的人那种虚弱无力的嗓音:

  “比阿特丽斯!比阿特丽斯!”

  “我在这儿,父亲,您要做什么?”从对面房子的窗口传出一个圆润而年轻的嗓音——这嗓音,就像热带的日落一样绚丽,而且不知为什么,使乔万尼觉得那是一种深紫色或绯红色的带着异常甜美的香气的东西。“您在花园里吗?”

  “是的,比阿特丽斯,”那位园丁答道,“我要你来帮忙。”

  很快,从饰有雕刻的大门下便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她就像最灿烂的花朵一样绰约多姿,又像阳光一样美丽,她的光彩是那样瑰丽鲜艳,真可谓增之一分则太浓。她似乎有无穷的生命、健康和活力;可以说,这些东西都凝聚起来,压缩起来,丰饶地紧紧围绕在她身边。然而,乔万尼俯视着花园的时候,他的想象力准是走火入魔了,因为那个美丽的陌生人给他的印象,就好像她是另一朵花儿,是那些植物花朵的人类姐妹,像它们一样妩媚,比它们当中最美丽的还要娇艳,然而仍旧要戴上手套才可以触摸,要戴上面罩才可以靠近。当比阿特丽斯在园中小径上走来的时候,可以看见她在玩弄着几株植物,吸着它们的气息,而她父亲对它们却唯恐避之不及。

  “这儿来,比阿特丽斯,”她父亲说道,”看看咱们的宝中之宝需要多少必不可少的照料。可是,像我这样垮掉的身体,如果要离它这么近,我的性命可能就得为此付出代价。所以,我恐怕这株植物只能交给你单独照管了。”

  “我乐意接受。”那年轻姑娘圆润的嗓音又一次嚷道,她向那株绚丽的植物弯下腰去,张开双臂仿佛要将它拥入怀中。“是的,我的姐妹,我的美人儿,照料你就是比阿特丽斯的工作,你要用你的吻和香甜的呼吸来报答她哦,那对她来讲就是生命的呼吸。”

  于是,她就为这株植物看来十分需要的照料而忙碌起来,举止间充满了她话语里所明显流露的温存体贴。

  乔万尼在高高的窗口擦着眼睛,他几乎怀疑这究竟是一姑娘在照料一株她宠爱的花儿呢,还是一对姐妹中的一个为另一个尽着爱的职责。

  这个场景很快结束了,不管是拉帕西尼医生完成了他的工作,还是他警觉的眼睛发现了那异乡客的面孔,反正现在他拉起女儿的手臂离去了。

  夜幕正在降临,令人压抑的气息似乎从植物中飘散开来,悄没声地爬上敞开的窗户。乔万尼关上花格窗,在沙发椅上睡了,梦见了一朵艳丽的花儿和一个美丽的女郎。鲜花和少女是不同的,却又是相同的,无论哪种形象都充满…一种奇怪的危险。

  不过,在晨光中却有一种力量,它有助于纠正我们在日暮西山之时,在黑夜的阴影中,或是在那不怎么健康的月光的笼罩下所作的任何胡思乱想乃至判断上的失误。乔万尼醒来之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一下子打开窗户,往下凝视那座在他梦中充满神秘色彩的花园。他吃了一惊,又有点羞愧地发现花园是那样真切,那样实实在在。最初的几道阳光照进花园,给花朵和叶子上垂下的露珠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使每一种奇花异草都显得更为明艳的同时,把一切都带回了日常经验的范围里来。年轻人很高兴在这座不毛的城市中心,他却有特权俯视这一块可爱而繁茂的绿地。他想道,这将成为一种象征性的语言,使他和大自然保持联系。诚然,那个病态的母虑重重的贾科莫·拉帕西尼医生和他美貌的女儿现在都已看不见了,因此乔万尼无法确定,他对这两个人的奇怪印象究竟多少是源于他们自己的特征,多少是出自他自己创造奇迹的幻想;不过他倾向于对整件事抱一种非常理性的看法。

  就在那天白天,他带着一封介绍信去拜访著名的医生、大学医科教授皮特罗·巴格利奥尼先生。这位教授上了年纪,显然性格和蔼可亲,有着几乎可称之为乐天的脾气。他招待年轻人用餐,他的谈话自由而且活泼,使他十分令人愉快,尤其是那一两瓶托斯卡纳葡萄酒使他兴奋起来之后。乔万尼想,住在同一个城市的科学家,互相一定非常熟悉,他便找个机会提起了拉帕西尼医生的名字。可是教授的回答却并不像他期待的那样热情。

  “如果一位神圣的医学的教师,”皮特罗·巴格利奥尼答道,“对拉帕西尼这样一位技艺卓著的医生不作出考虑周全而恰如其分的称赞,那是不对的;可是另一方面,如果我要允许一个像你这样高尚的年轻人,我老朋友的儿子乔万尼先生,接受关于一个日后可能把你的生死操于手中的人的错误观点,我就得凭我的良心简单地回答。事情的真相是,我们可敬的拉帕西尼医生懂得的科学与任何医生知道的都一样多——也许只有一个例外——在帕多瓦,或者全意大利,但是他的职业道德却有一些严重的缺陷。”

  “是什么缺陷呢?”年轻人问道。

  “我朋友乔万尼的身心莫非有什么疾病吗?不然他为什么对医生这个职业这样追根问底呢?”教授笑道,“可是关于拉帕西尼,有人说——我对他很了解,可以担保确有其事——他关心科学远远甚于关心人类。他的病人只是作为某种新实验的对象才使他感兴趣。为了要在他积累起来的知识的大山上再增加一小粒芥末籽,他会牺牲人类的生命——其他人的生命和他自己的生命,或者不管什么对他至为宝贵的东西。”

  “我认为他的确是仑可怕的人,”加斯康蒂说量他脑海中浮现出拉帕西尼那纯理智的冷冰冰的形象,“可是,尊敬的教授,这难道木是一种高贵的精神吗?有很多人都有这种精神,他们对科学抱有无限的热爱。”

  “上天保佑,千万别有,”教授有几分不耐烦地答道,“除非这些人对医术的观念比拉帕西尼的更为正确。他的理论是,所有医药的功效都包含在我们称之为植物毒素的物质之中。他亲手栽培这些东西,甚至据说还制造出了新的毒素,这些毒素,比起大自然原已存在的毒素,会给世界带来更可怕的灾难。这就是这位学者的功绩。不可否认,这位医生阁下用这样危险的物质所造成的危害比预计的要小一些。我们必须承认,偶尔他的治疗也出色地成功过,或者好像是成功过;但是,说句心里话,乔万尼先生,对这种成功的例子他根本不该得到荣誉——它们很可能是偶然的结果——但是他应该严格地对他的失败负责,这些失败,可以公正地认为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乔万尼知道在巴格利奥尼和拉帕西尼医生之间存在着长期的学术争端,而后者被普遍认为占有优势的话,他便能对巴格利奥尼的说法有所保留而不是全盘接受了。假如读者倾向于自己作出判断,可以参阅帕多瓦大学医学系保存的一些用黑体字印的支持双方的小册子。

  “我不知道,博学的教授,”沉思了一会儿关于拉帕西尼对科学情有独钟的狂热的种种说法之后,乔万尼说道,“我不知道这位医生对他的技艺有多么热爱,但是肯定有一样东西对他更加宝贵。他有个女儿。”

  “啊哈!”教授笑着大声说道,“那么咱们的腮友乔万尼的秘密就暴露啦。你已经听说这个女儿了,帕多瓦所有的小伙子都对她如痴如狂,尽管有幸见过她面的人还禾到五六个。对比阿特丽斯女士我知之甚少,只知道据说拉帕西尼在科学上给了她高深的教育,还有,尽管传闻她年轻美貌,可她已经有资格坐上教授的交椅了。也许她父亲是注定要她去挖掘科学矿山呢!还有其他荒谬的谣传,不值一谈也不值一听。好了,乔万尼先生,喝完你那杯甜葡萄酒吧。静

  加斯康蒂回到住处,灌下去的那些酒令他有点兴奋,并使他的脑袋里充斥对拉帕西尼医生和美丽的比阿特丽斯的奇思异想。路上他碰巧经过一间花店,便去买了一束鲜花。

  上到房间里之后,他在窗边坐下,但是他使自己处在房间墙壁投下的阴影之中,以便能俯视花园而没有被发现的危险。下面是一片冷清。那些奇花异草晒着太阳:时不时互相轻轻地点着头,似乎是在承认彼此同出一族、意气相投。在园中央,那座毁坏的喷泉旁边,生长着那株绚丽的灌木,上下都花团锦簇地开满了紫色的宝石花朵;它们在空中奕奕生辉,深深的池塘又把这光彩反射出来,池塘里就仿佛满溢着浸在水中的灿烂倒影所发出的光彩。起初,我们曾说过,花园里一片冷清。可是很快—_正如乔万尼既希望又害怕的那样——一个人影在古老的雕饰大门下出现了。她从一排排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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