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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篱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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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打开,卫空远立时怔住。 
他知道连清篱的皮肤一向很白,但是此时却白的有如瓷器一般,看不出一点人气,对比之下,他原本就黑的眸更是黑的惊心动魄。 
他的下颌有片青黑的暗影,脸上也泛着青意,他本以为是灯光的问题,然后突然想起自家客厅的灯明明是乳白色的柔和色泽,不可能照出这种恐怖的效果,仔细一看他才发现,他下颌那块暗影是被人打出的淤青。 
他靠在门边,手上提了一个大大的纸袋,衣冠整齐,衬衫的纽扣一直扣到颌下。 
他明明一副立刻要晕过去的虚弱模样,却偏偏笑得跟往常一样宁静平和。 
“空远,难道你不请我进去坐么?” 
他若无其事的说道,语气也跟平常一样,声音却显得嘶哑难辨。 
卫空远侧身让他进来,伸手想扶他的时候,被他摇头拒绝。 
“没那么严重。” 
此时才凌晨三点,他看着连清篱略显蹒跚的步态,立刻明白了几分。 
虽然他很想问清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连清篱半夜三更专程跑来找他,绝对不会是想要诉苦。 
“需要我帮什么忙?” 
他问。 
连清篱微笑,跟卫空远说话永远不用费太大力气: 
“是小王托付给我的案子。” 
卫空远一怔,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你说的是那个麻烦透顶的遗产纠纷案?” 
连清篱点点头。 
卫空远抚额叹道: 
“你就是爱给自己找麻烦!” 
连清篱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王是两人的同学,毕业后下海从商,现在已经是个颇成功的商人。 
两人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与他不熟,后来都在一个城市,又在校友会上见过两次,之后才有了联系。 
小王与两个兄长争夺遗产的事几乎弄得尽人皆知。打了好几年的官司,因为他的兄长势力太大,他一直都没赢过,所以始终都在上诉。 
这次他原本请的律师是个年资很高的知名律师,但不知为什么,临近开庭的时候,他竟然炒了那个律师,缠上连清篱。 
就算连清篱再厉害,也会需要时间准备。这么仓促之下,难免会出现失误。 
这案子又很出名,一旦输了,对连清篱的名声影响肯定会很大。 
他明明之前提醒过连清篱,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偷偷接了下来。 
不过既然已经接下,那么说什么都没用了,怎么打赢这场官司,才是目前第一要务。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客厅。 
卫空远径直将连清篱向书房带去。 
“你需要我做什么?” 
连清篱从袋中掏出一叠文件和一张磁盘。 
“我需要你帮我把这部分资料归类,然后将总结输到磁盘里,前半部分我已经弄完了,你照着格式来就行。” 
“没问题。”卫空远点点头。然后他看着连清篱惨白的脸忧心的道: 
“不过你也别太勉强自己。” 
连清篱笑着摇了摇头: 
“明天是最后终审,如果输了就没有翻供的机会。之前的律师下过不少功夫,资料搜集的很细致,我觉得胜算很大。所以明天我一定要赢,否则小王一定会哭的。” 
“真拿你没办法。” 
卫空远无奈的叹了口气,俯身打开电脑。 
“空远……” 
连清篱迟疑道: 
“我可以洗个澡么?” 
“你说什么?” 
卫空远没听清,他直起身,问道。 
连清篱清楚的重复: 
“我需要洗个澡,还需要一些药。” 
卫空远一愣,静默半天,才点了点头: 
“我明白。” 

卫空远家里的医药箱比自己家里的要小很多,不过消炎退烧的药还有。 
连清篱突然想到自己搜集药品的习惯,似乎是从认识舒庆的时候开始的。 
他怔了怔,用力将那个名字从脑中驱逐出去。 
现在没时间多想,要先将工作做完才行。 
卧室里还有个女人,她一直没有露面,但是卫空远进去之后,隐隐传来低低的语声。 
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堆洗浴用品,还有崭新的毛巾和浴袍。 
“抱歉。” 
连清篱比了比卧室的方向。 
“没关系。” 
卫空远笑道。 
他打开客用卫生间的门,将灯按亮: 
“花洒好久没有用过,可能会有绣,你先把前面的水放出来点儿。” 
然后他将手中的东西摆放好。 
连清篱将浴袍拿下来,塞回卫空远的手中: 
“这个用不着。” 
“这是新的。” 
卫空远解释。 
“不用,谢谢。” 
说着,连清篱便要将门关上。 
卫空远伸手阻止了他: 
“比我想的要严重的多,是不是?” 
连清篱沉默着转开头。 
有个太了解自己的朋友也挺麻烦的。 
“穿上吧!上药也方便。” 
“我怕你看了会吐。” 
卫空远一滞,略显尴尬的道: 
“那次是意外,你突然那么说,换做是谁都会吓一跳吧!” 
看连清篱似乎还想说话,卫空远一把将他推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 

第 36 章 
袋子里除了文件、电脑还有一套正式的西装和配好颜色的衬衫领带。 
卫空远看了看,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僵着脸,他开始整理资料。 
很快,连清篱便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比他略高一些,睡袍显得有些短,露出两边膝盖。 
膝盖都已红肿破皮,结着一层深红色的血痂。 
他将视线上移。 
微微敞开的襟口,可以隐约的看到他胸前的抓痕,还有淤青。 
两只手腕都有破损的痕迹,淤青指痕重叠在一起,看上去凄惨的可怜。 
“我现在想杀人了。” 
卫空远沉声道。 
连清篱微笑着转开话题: 
“弄到哪儿了?” 
见他这样,卫空远只得道: 
“一点儿。” 
他将桌上的杯子推到他面前: 
“我想你需要这个。” 
热腾腾的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表面飘浮着白色的奶油,松松软软的模样,像天上的云彩。 
“谢谢。” 
连清篱将咖啡合着药片一起咽下,然后取了一颗润喉片,放进口中。 
他打开自己的电脑,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对卫空远探视的目光视而不见。 
知道时间紧迫,卫空远皱了皱眉,重新拿起手边的工作。 
两个小时之后,他将资料全部理好。 
转过头去,连清篱正专心的将电脑中的内容记入脑中。 
他依旧坐的很端正,偶尔会伸出手,敲几下键盘。 
他太专心了,以至于卫空远都不好意思打搅他。 
他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下颌的淤青不是很明显,只要不扬起头,看上去就像是灯光投下的阴影。 
他还能坐的这么直,应该有力气坚持到庭审结束。 
不过他的面色一直都是白中泛着青意,双颊倒有了些红晕,却是不正常的红。 
卫空远突然想起那句差点害他出车祸的话,他的脸也不觉有点发热。 
他站起身,走出书房,泡了两杯热茶,拿了进来。 
“阿篱,喝点水。” 
他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将茶递了过去,发现他额头亮晶晶的,全是汗水。 
“谢谢。” 
连清篱微笑了下,伸出右手,将茶杯接下。 
然后视线又转回电脑。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发现连清篱左臂的姿势僵硬而怪异,而他一直都用的是右手,不管接茶杯也好,敲键盘也好,都是用的右手。 
强烈的被注视感让连清篱不由得抬头看去,当他意识到卫空远视线集中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自己说出来还是让我动手?” 
卫空远沉声道。 
“我真的没事……你别打扰我工作,如果困了,再去睡一会儿。” 
连清篱强作自然的道。 
卫空远深吸了口气道: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朋友?” 
沉默了片刻,连清篱一脸无奈的抬起头: 
“先说好,一会儿我是一定要出庭的!” 
睡衣解开,所有的怪异之处都有了解答。 
他的左肩整个肿起,青黑色的皮肤下还间杂着艳红的出血点,看上去分外恐怖。 
这样的淤痕,左侧腹部也有一处。大大小小的淤痕还有许多,都不若这两处严重。 
其中间杂着齿痕,有的咬的重的,出了血,结成血痂,周围红肿起来,像烂掉的柿子。 
颈后也有,被他的头发遮住,看不太清楚。 
他瞪着他腰侧鲜明的指痕,觉得他能走到这里,简直就是奇迹。 
“他想杀了你么?”他忍不住问。 
“不想。”连清篱干脆的答。 
“起来,我现在……” 
“空远,我绝对不会去医院的!”连清篱打断他。 
卫空远不再说话,转身走出了书房,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瓶药油。 
“你忙你的,我帮你把淤血揉开,要不然会痛很长时间。” 
他知道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连清篱都不会听,所以,还不如做些实际的事情。 
“我讨厌那种味道。” 
连清篱皱了皱眉头,一脸厌恶的看着他手里的药瓶。 
“如果疼你就喊出来,我不会笑你。” 
听若未闻的,卫空远专心的将药油倒在手上,搓热后,揉上那块刺眼的淤青。 
连清篱不再吱声,瞪了他一眼,又转向电脑,专心的看了起来。 
药油的热度蔓延开来,卫空远的手劲很重,如果太轻,就无法起到作用。 
他知道连清篱很痛,但是他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发出,即使他的肌肉紧绷到快要颤抖的地步,即使他的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 
他虽然很想知道倒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即使问了,连清篱也不会说。 
当初他主动告诉自己,他与舒庆在一起的事,已是难得,因为连清篱向来就是个极重隐私的人。 
卫空远虽然对男人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不歧视同性恋。 
感情的事,没有对或者错,全凭当事人自己的把握,容不得他人置喙。 
当时连清篱告诉他,他与何筝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不否认自己的确有些吃惊。 
连清篱是他所见过的最自律、最正统的男人,甚至有时理智到近乎冷酷的程度,若不是他亲口承认,恐怕所有人告诉他——连清篱喜欢男人,他都只会当那是个笑话。 
不过,倒也不是坏事,当时他拍着连清篱的肩,笑的很开心: 
“恭喜你此生第一次不理智。” 
“谢谢。”连清篱淡淡的笑着,眸中闪动的有释然也有幸福。 
他当时还小小的感动了一把。 
一是因为连清篱对他意见的重视,二是因为,环绕在连清篱周身,那种明显的幸福感——这样的情绪,卫空远之前从未见过,即使当初连清篱与何筝在一起时。 
虽然很清楚的看出了连清篱的心意,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都想清楚了?” 
没有孩子,没有所谓的完整家庭,甚至没有与自己心爱的人肩并肩、手牵手站在太阳底下的权利,说不定还要承受无数异样的目光…… 
“我挣扎过。”连清篱微笑: 
“可是我赢不了我的心。” 
卫空远哑然。 
“他是谁?我认识么?” 
“舒庆。” 
“什么?” 
“舒庆。那个人是舒庆。” 
“就是那个青红帮的……舒庆?”他怪叫,瞪着连清篱,一脸的震惊莫名: 
“你疯了?喜欢谁不好,喜欢那个家伙?他是黑道上的耶!你竟然跟他混在一起,你这不是找死么?” 
卫空远急得团团乱转,连清篱却只是笑。 
“你还笑的出来?你以为黑道老大的女人是好做的?如果只是玩玩还好,如果他对你是认真,你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他的仇家绑去,先奸后杀,先杀……” 
“空远!”连清篱打断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在胡说什么?” 
卫空远吸了口气,镇定下来: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或许是有些夸张,但是,阿篱,你若跟他在一起,必定会被他所累,处处危机,弄不好,连命都会丢掉。” 
“我们既然已经在一起,便没有谁连累谁这一说,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与他并肩承担。”连清篱微笑道: 
“何况,他已经脱离了青红,那些恩怨仇杀已经跟我们没关系了。” 
卫空远动了动嘴角,最终还是没将心里的话倒出。 
阿篱,你殊不知那些恩怨仇杀,如同附骨之蛆,一旦沾上,向来是不死不休。 
他只是道: 
“那他对你呢?” 
连清篱眨了眨眼,柔柔的笑道: 
“你当我很好追么?” 
黑白分明的眸透彻清亮,那一瞬间,他才想起被他忽略的事——连清篱向来比他看的清楚,他能想到的事,连清篱怎会不知? 
如此的义无反顾,哪里有他说话的余地? 
“那我只好祝福你了!”他最终只得这么说。 

“怎么了?”熟悉的语声打断他的思绪。 
“抱歉,走神了。”卫空远移动手掌,继续之前的工作。 
淤青揉开,颜色变得更深更重,看上去,比之前还要恐怖。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道: 
“你恨他么?” 
连清篱一径沉默,他也没再继续追问。 

第 37 章 
八点钟,连清篱坐上卫空远的车子驶向法院。 
脑子里除了一会儿将要用到的资料,没有任何东西,他闭着双眼,一遍遍在脑中推演对方律师可能提出的问题,他甚至无暇注意到身上的痛楚。 
然后,他看到了舒庆。 
他靠在法院对面的砖墙上,穿着昨天的脏衣,又皱又乱。 
他垮着肩膀,垂着头,高大的身体微微弯着,像被人遗弃的小狗。 
他哪里是小狗?从来都不是。 
痛楚的感觉瞬间又鲜明起来,他不觉皱了皱眉头。 
卫空远也看到了舒庆,他放缓车速。 
“不用,空远。” 
连清篱淡淡的道。 
此时车子已经驶到法院门口,他正想转过头去,舒庆突然抬起头来,他的眼眸隔着宽宽的马路一直看进车内,然后他站直了身子。 
连清篱此时才看到舒庆的表情。 
胸口一痛,他连忙转开视线。 
倒后镜中,舒庆的身影渐渐远去,车子转弯后,消失不见。 
他抬手抚着抽痛的额头,衣袖滑下,手腕上的淤痕露出半寸,他一怔,缓缓的将手放下。 
他闭上双目,将手遮在脸上,仿佛自言自语的道: 
“被强迫的时候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清醒后就怎么也恨不起来……空远,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卫空远知道这是连清篱的回答,而不是提问,他只能报以沉默。 

连清篱能坚持到最后,全部都是因为他强大的意志力。当法官宣布胜诉的时候,他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卫空远将他扶到休息室,他一躺下,神智便立刻变得模糊起来。 
“我去叫舒庆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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