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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長春藤殺人游戲-第14部分

小说: 長春藤殺人游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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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绝对没有什么恶心的食婴惨剧。因为这次聚会牵涉到天上人间集团一个极为重大的举措,因此顾大头带着手下保安守在包厢左右,每上一道菜都由他亲自检查过,再端进去。 
  朱紫坊的蹄膀在福州鼎鼎大名,我也曾经到安泰路的新店址去品尝过几次。肥瘦相间的蹄膀被烹煮得极为入味,口感滑腻幼嫩,入口即化,毫无油腻感,令人印象深刻。     
  从两个人各自阐述的基准来看,顾大头的确不愧军人出身,每件事情都说得一板一眼,而且都是其亲身经历,可信度很高。而阿芳的故事可以视为花子与她的私房话,经由她整理,再加以部分的推断,使其前后贯穿起来。 
  我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所以我相信顾大头的话。但这并不代表我对阿芳的话就全盘加以否定。 
  一方面,空穴来风,事必有因,即使是转述,我也想不出花子为什么要捏造出这样一个故事——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有许多难以推悉的证据证明除了几个疑点,后半截的故事并非虚造;另一方面,顾大头也同样向我证实了乖乖的存在,只是“他”出现则稍有不同。 
  在故事讲到最后面的时候,顾大头惨笑着拉开睡衣,将上身展现在我的视线里。 
  酒店桔黄色的灯光投射在他骨瘦如柴的胸前,照出的是一片如石灰腌渍过的惨白肌肤,上面浮现着大块触目惊心的黑斑,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小指大孔洞缓缓沁出黄白相间的脓液,散发出尸腐般的恶臭。 
  这股恶臭和空气中弥漫的香水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得我胃部一阵猛烈抽搐,差一点呕出来。 
  “医生说这是死人身上才有的尸斑,我和花子……现在也不知道还算不算活人……”顾大头自顾自地说着,一边拿起床头柜上的裁纸刀,在手间把玩,突然手指一个漂亮的转动,裁纸刀嗤地一声轻响,径自没入了他左肋下。 
  陡然的变故令我震惊不已。顾大头却若无其事地把裁纸刀轻轻拔了出来,肋下自然又多了一个深洞,脓液掺夹着少许鲜血喷洒出来,似乎要向我证明什么,染得白色的睡衣上一大片污渍。 
  接下来顾大头花了半个多小时解释,让我终于明白到他生不如死的痛苦。 
  养鬼的方法其实并不是他从什么乡下老家求回来的秘訣。只是有一次花子思恋引产的孩子,悲伤难抑,为了劝解她,顾大头编了个养鬼的故事来哄她开心。没想到被花子记在心里,缠着闹着要他教她养鬼。 
  顾大头实在是深爱这个女人,最后只是借口回乡求秘诀,四下搜寻,在一个地摊上买到了本印制粗劣的《旁门左术大全》。将其中的“养鬼致富法”背熟,权充所谓风水先生的传家秘诀讲给花子听。 
  没想到花子深信不疑,依足了“秘诀”中的方法,买来一个据说是古墓中挖出的童偶,将木制童偶的头部掏空,塞入亡者的遗物——不知道花子从哪里找来几片婴儿指甲和几根幼小的人骨。封好后设置香位,日日夜夜供奉不止,还依法每隔三天以针刺破手指向童偶上滴血。 
  “招出来了吗……”话一出口,便有一股诡异无比的颤栗感瞬间弥布到我全身,一下子令我的思维冻结起来。 
  顾大头的眼神毫无悬疑地告诉我——招出来了。 
  就是在这样一个荒诞不经,充满了搞笑行径的方式中,顾大头亲眼看着乖乖从一个淡淡的虚影,日复一日地真实起来。虽然他第一眼看到“他”时,同样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至为奇怪的就是,明明自已没跟花子发生关系,明明刘华天等人并示食婴,偏偏在这样一个并不存在的前提下,小鬼“乖乖”不但被招了出来,而且还令顾大头有着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感觉就是:这是他的血肉,他和花子的孩子。 
  之后的发展都在我意料当中。父母对骨肉的疼爱天性,令他也加入到以血肉哺育乖乖中去,即使他明知这样做的不对。 
  然而乖乖在迅速吸干了他和花子的精血,把他们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后,做出了更进一步的进化。 
  先是楼上胡大爷的小孙子睡梦中被吸成了干尸,接着三楼的赵三哥,二楼的流莺姐妹都陆续以惨不忍睹的方式死去。一个楼道的住户被骇得仓皇搬走,警察面对这样的怪案件束手无措。 
  “……我悄悄趁花子清醒的时候,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她。我并不想把她或者乖乖出什么差错,但是我也不想再伤害无辜的人,我宁可我们一家三口搬到郊外别墅去住。该闭上眼的时候,就一闭眼睡去好了。可是,我没有想到。”顾大头神情有些黯然地说:“又一次饲血的时候到来,花子疯了一样把我按住,用剪刀在我身上戳出血洞……” 
  我屏住了呼吸,想象一个柔弱娇小的女孩突然变得疯牛一般,大气都不敢呼一口。 
  “……其实根本不用这样,只要她说一声,我这条命都是她的,一些血又算得了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已。因为我后来才发现,到了饲血的时候,我便逐渐失去对这个身躯的控制,象噩梦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用刀子,就这样,一下一下地在身上戳出一个,又一个的洞,一个又一个……” 
  他的声音始终没什么变化,象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已毫无干系的故事。我这个唯一的听众却听得寒毛直竖,恐惧不已。    
  第三十节  
  五月的福州是全年里最美的季节。北回归线附近吹来的海风常在午后带来暖洋洋的细雨,催开温泉路上一树树的蝴蝶花。  
  心情轻松惬意的时候,我常会迎着雨丝在这条路上漫步,嗅着空气中凉丝丝的芬芳,看着红的粉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飞降,又在行人匆匆的脚下零落成泥。  
  那时候,总会莫名地怀疑身在梦中。只是这一次的梦久了些。  
  街头灯火亮起的时候,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仰首看着满树繁花,心中突然没来由的一阵酸楚。  
  单身两年了,本以为已经淡忘那个远在香港的身影,在听完阿芳和顾大头的故事,为他们的悲欢哀乐感叹后,禁不住又想起了她。  
  原来呵,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即使时间的尘埃将它层层埋没。可是总会有那么一天,会陡然间让你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人,一些事。      
  在公司里埋首工作的时候,朋友们一个个借机溜过来问我事情的进展,嘘寒问暖,死缠烂打地不肯离开。我唯有树起冷漠的假面,看着他们无奈地离去,唯有在心里许愿,等事情一结束,就把这个故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他们听。  
  至于知情的颜姐姐和阿磊,我也仅仅告诉他们事情有了新的进展,具体如何,还要等张大队长和行云的回信。  
  我并不想告诉他们,张晓军已经打过来电话,很愤懑又很无奈地告诉我,高层有严厉的命令,调他去负责一件棘手的大案,这边唯有暂时搁置。  
  也就是说,已经有幕后的黑手,在干预我们揭开这重黑幕。前面的道路越来越明朗,却也越来越诡谲莫测,将会遭遇到的是什么,我完全无法预料。  
  顾大头结了我一个暗示,如果我能解开前面的几个谜团,他会了解这一切。他所指的“了解”,我相信包括向警察自首,意味着天上人间集团的覆灭,也意味着几位省一级的高官落马。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我已别无选择。      
  路灯将斑驳的树影投落在我身上,不远处仍是人来人往。刚踏上那座离家不远的小桥,走进一片高楼的阴影中,颈上猛地吹过一阵凉风,一阵寒意一下子爬满背脊。  
  我努力控制自已不回头去看,因为即使什么也没看到,也会令我心神大乱。因为我知道,背后什么也没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分外令人胆战。  
  握紧手心的铃铛,快步走过阴影,穿过阴森森的小巷,看到熟悉的裴先仙府前一明一暗的香火,才发现全身都僵直得动弹不了。  
  独居的斗室里仍然是静悄悄地一无所有,黑暗的角落又仿佛隐藏着什么,这样的念头足以使人发狂。我发誓事情一过马上搬走,无论如何也要找人合租,再不要这样孤寂到病死都没人知道。  
  “啪”,桔黄的灯光一下子让房间里亮起来,就在那一瞬间,眼角似乎有抹黑影闪过,定神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我定了定神。  
  遥远处传来的车鸣人声中依稀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从隔壁那间上锁的空房里传出来,象是老婆婆的咳嗽声,又象是踮着脚尖走路的响动。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南方真好,连空气中都满是湿润的味道。每一次从北方出差回来,下飞机的时候我总会这样感恩。  
  人的一生有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很容易就准备好玩笔管抄需要的道具,其实也就是一把签字笔,都是公司发的。我关掉灯,坐到写字台前。  
  闭上眼,我开始冥想关于谭晖的一切。  
  多亏张晓军在即使受到上面的压力时,仍然把查到的关于谭晖的资料传真给了我,不然我对他了解还真是一鳞半爪。  
  谭晖的背景并不简单。他的父母都是省医药公司的高级干部,一个是副厅级,一个是局级。在这个医药市场仍由国家常控的年代,权力之大,只消一星半点,便足以令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是在资料中,谭晖却并没有利用多少父母的权势,唯一的一家私人诊所,也是靠自已在医院工作几年的积蓄,和几个医生朋友合伙开设,他在里面出的钱不过几万块。他很努力地工作,而且克意避免因为父母的关系受到特殊关照。  
  也许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已生存的价值,可惜国有大医院占了垄断地位,私人诊所只能靠少数富有的顾客勉强维持。  
  谭晖的死因并无蹊跷。超过二十的目击证人证实他是为了救落水老人,被卷进暗流。尸体最后在下流的入海口附近被发现,已经浮肿的无法辨认。媒体还曾经为这个英勇救人而献身的青年大肆做过一番报道。  
  虽然我至始而终都没有把他当作坏人,但是了解到这些后,对他却多了几分惋惜。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拈起第一支笔,往后扔出去。  
  啪的一声响,是用力太过,砸到房间另一头的立柜了。隔了一会,再扔一次,马上听到落地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行云说的方法不完全,我就这样一边默念着谭晖的名字,一边隔会儿扔支笔,无一例外地马上就听到笔落地的声音。  
  面前的那堆笔在逐渐变少,精神也渐渐松懈下来。与顾大头的通宵长谈,又硬撑着工作了一整天,让我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  
  就这样懒懒地靠在椅上,随手扔出最后一支笔,睡意涌上来,就再也睁不开眼睛。最后的思维是:明天去找行云臭骂一通……隐隐约约听到有仿佛水滴落的声音。 
 ……  
  我坐在摆满了丰盛菜肴的饭桌前发呆,云姨不停地跑来跑去,把凉了的菜回锅加热,可是桌上热腾腾的菜很快又凉。  
  爸爸妈妈还没回来。十岁的生日过得如此冷清。  
  钟声响起十二次后,不管云姨怎么劝,我倔拗地什么东西也没吃,跑回房间蒙头睡觉。心里很酸,很苦。  
  ……  
  高中快要毕业了。我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身边的小兄弟们吵吵嚷嚷地要去哪家夜总会,口袋里塞满了父母临走前给的零花钱。  
  明明知道高考不过是个形式,全省最好的医学院已经敞开大门。  
  可是他们欢迎的是我么?  
  ……  
  笑容满面的母亲悄悄旋开家门。我手里提着一篮食品,里面还有一瓶法国红酒。是父母结婚30年的纪念日,好不容易劝说分居已久的母亲回家,也许这样温馨的日子,能带回一个温暖的家。  
  门开了。  
  半敞的卧室里传出来的喘息音听起来很耳熟。象风箱一样的男声是父亲,令人血脉贲张的女声……是她。  
  胸口窒息般的疼痛,让我滑坐到地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  
  我坐在心理医师的诊室里,聆听病人的倾诉。  
  这是我的私人诊所,再不用依靠任何人,我也能在这世上活得很好。  
  心理医生有急事离开了,临行前托我替他进行日常的心理咨询。面前就是他最主要的顾客之一,天上人间集团的老总,刘华天。  
  他是个很精神的中年男人,微微有些发福,眼光充满了自信和坚毅。他挣扎在道德与责任的边缘,公司濒临破产,唯有一条路可以挽救,为了他出身的孤儿院,为了和他一样孤独的小孩,他别无选择。  
  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去亲近他,去分享他的痛苦和欢乐?  
  ……  
  雷雨中,我开着车满城穿梭,寻找那个下巴尖尖的少女。  
  心里一阵迷惘。令我这样做的,是因为华天恳切的目光,还是因为我真的渴望这样一段偶然的邂逅?  
  透过迷濛的雨丝,我看到了那个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的娇小身影,她好象承受着和我一样多的凄苦。不然,为什么当我指尖触到她的肩头时,她迷茫的目光,象是十几年前的我?  
  ……  
  一切都结束了。  
  我把脱下的胶皮手套甩进回收桶,快步走出诊所的大门。我兴致很好,一直困扰在心中的麻烦终于烟消云散。  
  我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她最爱吃的百饼屋巧克力松饼,会是麻醉药效力过后最后的礼物。祝贺我们新的开始。  
  前面很多人挤在桥上看着什么,不时发出尖叫声。一个衣衫褴缕的老人在晋安河的臭水中挣扎,有几个人犹豫着不愿意下水。  
  没什么好看的,我应该离开,去做我的事情。  
  不,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一个能让我的女人为我自豪的男人。污水算什么,一点点危险又算什么?  
  我发现自已在很快地脱掉衣服,一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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