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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長春藤殺人游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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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一个能让我的女人为我自豪的男人。污水算什么,一点点危险又算什么?  
  我发现自已在很快地脱掉衣服,一阵冷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冷颤。      
  “叮叮叮……”  
  我猛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已竟然穿着一条短裤站在晋安河边,面前就是深不见底的污水河,脱掉的衣物散落在脚下。  
  还是午夜时分,偶尔走过的行人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  
  我背上全是冷汗。  
  摊开右手,一直被我紧紧握在手心的小小铃铛沾满了汗水,静静地向在那儿,仿佛从来没有响过。     
  第三十一节 忆闪光  
  我从来没怀疑过实为臭水沟的晋安河能淹死人。  
  一年前在不远的河边,我就曾亲眼看着打捞队从河底污泥中找到的一具女尸,头部已经腐烂肿胀得不成人形,肥大的蛆虫爬满了黑黑的眼眶。  
  一个打捞队员手中的器具不小心触到她的腹部,膨大如怀孕般的肚皮噩梦般迸裂开来,一股黑绿黑绿的脓汗喷得那个打捞队员满头满脸。可怜的小伙子跪在岸边呕得黄胆水都吐出来,队员用水龙头往他身上冲洗了半个小时,还去不掉那股味道。  
  当时感叹的只是打工仔的不容易,如果这次不是晓慧留给我的镇魂铃再度奏效,若干天后被打捞上来的我,和那天的女尸也不会有多大区别罢。  
  呆呆地在晋安河边站了一会,又呆呆地走到邦辉对面那家便利店,从同样呆呆的圆脸小妹手中接过包石狮烟,呆呆地靠在电线杆边抽完两根。然后走回家,倒头大睡。  
  我想晓慧了。      
  福州的初夏是如此的温暖,穿过玻璃的阳光硬是用接近烤箱的热度将的唤醒。随手摸到床头的手机,迷迷糊糊地想打个电话请天假,突然想到已经是周六。  
  打工仔最怕的是什么?——找不到人一起吃饭的周末。  
  想起这句让我深有同感的话时,已经怎么都再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发了下呆,拿起手机轮个拨过去。还好,除了我,俱乐部的兄弟姐妹们个个都平平安安——当然,除了耗子,虽然他在太平间应该也是平平安安的。 
  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平时习惯裸睡,听敲门声很急,随手拉了件衣服披上就过去开门。 
  老警察张晓军站在门口,一身便衣,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偏偏两眼发亮,看起来充满活力和干劲的样子。我注意到他脚下有好几个烟头,看样子象是在门口站了有好一会了。 
  他一把抓住我,眼中满是笑意:“好家伙,刚睡醒吧?走走走,到前面珊珊粥铺吃早点去!”旋又皱着眉头把手松开:“你这衬衣怕半年没洗了吧,这么恶心的味道,你也受得了,真是服了你了。” 
  我低头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身上套着件浅红色的格子衬子,上面东一块西一块的满是污渍,还散发出腐鱼烂虾般的恶臭。最奇怪的是,我从来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件衬衣,更别提穿了! 
  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呕出来。赶紧向张晓军打了个招呼,把他放进门,冲到浴室里冲洗了一回,才换了衣服出来。 
  清晨的冷水澡令人精神焕发。在浴室里我就大致想到了这件衬衣的来历,换下来后用个塑料袋装着,拿在手里。 
  张晓军正在外面打手机,看我出来,放下手机说:“好了,行云已经回来了,他直接过去,我们在珊珊粥铺碰头。到那再聊。” 
  路过昨晚惊醒的地方,我多看了几眼,张晓军做了几十年警察,感官何等敏锐,马上反应过来:“谭晖那死鬼又来找你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这里就是他当时淹死的地方。” 
  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塑料袋,脸上顿时有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怪不得……案卷上记载,当时打捞他的尸体时,就上身的一件衬衣陷在淤泥里,没打捞上来。” 
  我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张晓军为什么会来,我已经大致明白了。 
  心里一阵感动。这老警察虽然又势利又嚣张,经常仗势压人,还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其实心肠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还有几分刚直之气。     
  从温泉路到温泉支路,拐个弯前面就是老字号珊珊粥铺。 
  行云在里面占了个角落里的位置,面前摆满了点心吃食,正在埋头大嚼。看到我们也只是半抬起头,含糊地打了个招呼。 
  我吃了根油条,喝了半碗粥。张晓军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只动了动筷子,便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说话。 
  “……这件事我是决心要管到底的,不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张晓军十八年‘起子’的外号就白叫了!管他什么陈厅新厅,这几年上头只知道埋头发展经济,这也不许碰,那也不准管,闷了几年没破什么大案,老子鸟都快憋出来了!” 
  他越说越是激动,一掌拍在桌上,震得附近的食客纷纷侧目,害得我只好作埋头猛吃状,免得被人以为我们是黑社会。 
  不过警察和黑社会其实也差不多,我在心里暗自嘀咕。 
  张晓军终于发现自已有些失态,悻悻然放低声线,还难得地向旁边的客人抱歉地笑了笑。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反倒变得更加坚决:“小汪,你不是说三石哥答应你,如果能把花子的那个怨灵解决了,他就把这几年的底细全抖出来?” 
  我有些心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也许是电视剧看多了,象这种黑道大哥,翻脸如翻书,谁知道到时候他兑现不兑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顾大头那瘦得皮包骨头的脸,我就又有了信心。 
  “好!”张晓军一掌拍在我肩上:“我姓张的豁出去了,大不了把我这屁眼大的官帽都摘了,打回去做户籍警,搞交通,通通不管了。这几年上面一些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做警察的憋了太久了,太久了……” 
  这老家伙力气还真大,一巴掌拍得我疼到了骨头里去,偏生又对他恨不起来。 
  “我说两位……”行云终于吃饱喝足,一边拿着根牙签剔牙,一边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这抓犯人,除贪官的事是您张大队长的专长,要说降妖捉鬼,还是得道长我出马,是不?” 
  我看着他趾高气昂的样子,想起那天被张晓军威逼利诱弄过来的样子,忍不住好笑。 
  张晓军俯过身去,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你这个假道士,还敢装模作样,上次把你老底都揭穿了,你还在这里吹降妖捉鬼?就凭你在这里招摇撞骗,我就可以扣押你48小时!” 
  “你错了。”行云一脸牛皮哄哄的样子:“上次是上次。怎么说我都是捉鬼世家出身,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再说这次我的确有把握把这只怨鬼召出来除掉,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张晓军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被行云一连串话压了回去:“你不用说你当警察认识的那些江湖术士,什么巫大仙、陈瞎子、马回回,这些人我都知道。他们也就玩玩心理学的小把戏,要真的上阵,没一个有能耐的!” 
  这下张晓军倒是没反驳了,从神情看得出来,行云这心理学硕士倒是名副其实,一下子就击中了要害。 
  行云象是也知道话说重了,脸上堆起点笑容,放缓语气:“其实你只要答应我两件事,这件事自然包在我身上。怎么说看在小汪的份上,这个忙我也会帮的。” 
  我插了一句:“行了,别扯到我身上。你为什么肯帮我,我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行云这假道士一辈子都在研究鬼神术法,难得有机会让他实践一把,哪里还需要什么条件?我和张晓军现在要是掉头就走,估计这假道士马上就会跪到地上求我们让他参加。 
  偏偏眼光老到如张晓军者也被他装模作样给骗到了:“……你说,哪两个条件?” 
  行云竖起两根手指头:“第一,你张大队长从今往后不准再骂我一句,包括假道士、死骗子都不行;第二,帮我办件事……什么事我还没想好,反正你放心,肯定是你能办到的,而且不会违法,也不会让你没脸见人。” 
  这两个条件还真是有些令人意外,张晓军呆了呆,一口答应下来:“好!只要不犯法,也不违背天地良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一声。” 
  行云哈哈笑了起来,从旁边座位上拿起个大大的黑皮包:“放心吧,张大队长,我顶多也就是叫你帮我爬爬山,钻钻洞,采些稀奇古怪的药,抓些难得的奇虫异兽而已……说起来,这次总算幸不辱命,苍蝇屁,蟑螂尿还好办,七年生的老鼠屎实在是不好弄……这还是我钻到武夷山里面,在个很偏僻的山村里才找到的,起码挖了上百个老鼠洞……” 
  他手里是个封得严严实实的树脂瓶,瓶底铺了一层黑黑的老鼠屎,里面几十只绿头大苍蝇四处乱撞。“喏……这就是破忆闪光的药了,小汪你拿去。” 
  我本以为他会象对张晓军那样,提些莫名其妙的条件出来。没想到这臭道士一把就把瓶塞到我怀里,还很得意地说:“我都设计好了。上面有一层纱布,苍蝇飞不出来。我昨天就在里面下了引屁的药,现在瓶里全是苍蝇屁和老鼠屎、蟑螂尿的味道。瓶盖上有个小开关,你只消打开一下,稍稍闻一下就行了。” 
  我留意到他衣角上沾了不少泥土,神情也有些萎顿,心里多了几分感动。 
  凑近鼻子,拨开开关,吸了口气,又马上把它关上。 
  一股奇异莫名的味道直冲入脑,似辛辣又似腐臭,似香甜又似酸楚。猛然间脑海中无数影像纷至沓来,令我目不暇接。许多人,许多事,本来以为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这一瞬间又全部清晰得仿佛昨天。 
  腹中一阵难受,再也闷不住,“呜”地一声长响,放了个长长的响屁。 
  刚好听到行云和张晓军的对话: 
  “……真是奇怪,为什么你偏偏对小汪这么好,花了这么大功夫弄来的药就白送给他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人受到的待遇正是来自人自身,付出什么,就得到什么。他对我好,我就对他好。你对我凶,我自然对你也好不到哪去。”       
  第三十二节  
  午夜时分,长春藤五四店东侧,兴业银行前的广场上,搭起了一个法坛。 
  这个法坛是行云费了四五个小时的劲才设好的,当然少不了刑警队长张晓军的虎皮。否则不管哪家银行,只怕都不会任由个江湖术士在门口做这些勾当。 
  虽然福州人大多对鬼神半信半疑。     
  据行云私下吹嘘,这座法坛非同小可,源出仙人吕洞宾传下的降妖伏魔阵,又经过他潜心研究多年的尖端科技加强,诛杀等闲鬼怪易如反掌。 
  只是等我和张晓军问及有多少把握时,他又支支吾吾,想要岐开话题搪塞过去。我们两人都是阅历多多,哪里看不出这套把戏或许在他养父手中曾经显过不少灵迹,这个理论大师虽然言之凿凿,只怕却从来不曾拿出来施展过。 
  只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任他去放手施为。或许一举奏效,也未可知。 
  虽是临时搭建的法坛,神旗、罗伞、钟钹、幌盖、仙师真颜无一不缺,坛上摆着三年生的雄鸡血、浸过朱砂的糯米。还有一小瓶不知被如何调制过的黑狗血,在个密封的玻璃瓶中咕咕地翻腾着,实在是有些诡异。 
  行云身着赭色道袍,手按一柄古旧桃木剑,闭目养神。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榕城近海,夜来多风,吹得法坛周围贴着的符纸猎猎飞舞。一时间真有几分古意。 
  如果不是张晓军的手下远远设了个警戒圈,好言将往这边来的行人劝走,围观的人定然少不了。 
  离着法坛七八米处,我们十几个人松松散散地站着。 
  我终究没有抵挡住俱乐部的兄弟姐妹们旺盛的好奇心,再加上他们也算是身处在事件当中,也就默许了他们来观战。他们和我挤在一堆。 
  阿芳、顾大头和他那两个保镖站在一起,离我们一两米距离。 
  只有张晓军布置完后,神神秘秘地打了个招呼便即离去。看他的眼神,应该是有了什么发现。 
  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风贼手中的火机在一亮一暗地闪着。     
  0:00,也就是中国人传统说的子夜时分。按照太极阴阳的学说,正是阳至弱而阴至强的时刻。 
  啪的一声,行云双眼圆睁,桃木剑在坛上重重一拍,复一缩一进,将坛上十数张符纸串了起来,左手在木剑上虚空一拂,腾的一下,一团火光将符纸尽数点着。 
  这一手玩得极是漂亮,连我都忍不住想喝两句彩。 
  虽然最后那一下是暗中用了特制的电子打火机,不过前两那几个动作却显出他在基本功上倒是下过一番功夫。 
  试问有几个人能一剑将桌上一整叠纸震起来,再干净利落地在纸没落地前一剑串起来? 
  左手捏印,右手挥舞熊熊燃烧的符剑,那臭道士脚下踩着七星方位,口中念念有辞: 
  “逐魔卫道,庇佑生灵。彭门术法传人行云,恭请祖师南天照天真君大显神威,恳赐弟子法力无边!” 
  我屏住了一口气,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神明显灵。     
  气温陡然降了下来。 
  福州座气候温暖,就算是冬天也鲜有10度以下,象这五六月间最是温暖不过,大家穿的都是T恤衬衫,几位女生还穿着裙子。 
  所以这一下温度下降,感觉极是明显,自而自然就想到是行云施法的原因。心理上马上就觉得四周阴风阵阵,寒气森森,稍远处的黑暗中更仿佛隐藏着无数的魑魅魍魉,在择人待噬。 
  温度下降得更快了。不过片刻,我已经可以看得见彼此呼吸间喷出的白雾,短短时间,似乎从温煦的初夏到了寒意侵人的初春。长春藤俱乐部的成员挤到了一起,靠彼此的体温来抵御这突来其来的寒冷。 
  瘦得象只骷髅的顾大头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身后是站得笔直的唤作石头、木头的两名彪形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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