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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过量死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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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是如许人也,对不对?我听说过你。” 
  “大多数人都听说过。”赫克尔波洛谦虚地说。 
  “你是个私人侦探,对不对?还是要价挺高的那种。人们会不惜血本雇用你——当为了保存他们可悲的生命什么都舍得花的时候!” 
  “要是您不喝咖啡的话”,赫克尔波洛说,“它会凉的。” 
  他友善地说着,语气中带着威严。 
  雷克斯死死盯着他。 
  “说出来吧,你究竟是只什么鸟?” 
  “这个国家的咖啡实在是太差劲了——”波洛道。 
  “我说也是”。雷克斯先生热烈赞同。 
  “但要是您让它放凉了的话,那就完全没法入口了。” 
  年轻人向前倾着身子。“你什么意思?你到这儿究竟想干什么?” 
  波洛耸耸肩。 
  “我想来——看看您。” 
  “啊,是吗?”雷克斯先生怀疑地说。 
  他眯起了眼。 
  “要是你为钱而来,那可找错人了!跟我一起的人可买不起他们想要的东西。最好还是回去找给你发工钱的那个人吧。” 
  波洛叹道:“时至今日,还没有任何人给过我任何报酬。” 
  “还要你告诉我!”雷克斯先生说。 
  “真是这样的”,波洛说,“我一直分文不取地在浪费着很多宝贵的时间。我们可以简单地说,这只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 
  “我想”,雷克斯先生说,“那天你在那该死的牙医那儿也只是去满足好奇心的啰!” 
  波洛摇摇头,“您好象忘了去牙科候诊室最普遍的原因了——那就是等着看牙。” 
  “你就是去干这个的?”雷克斯先生的语调中流露出一种轻蔑的怀疑,“等着看牙?” 
  “当然。” 
  “得请你原谅,我要说我不相信。” 
  “那我可不可以问一句,雷克斯先生,您到那儿又是干什么去了?” 
  雷克斯先生一下子咧开了嘴。他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我也是等着看牙的。” 
  “那时候您的牙可能很痛吧?” 
  “是的,老朋友。” 
  “尽管如此,您还是没作治疗就走了?” 
  “走了又怎么样?那是我自个儿的事。” 
  他停了一下——接着他用粗鲁的语气很快地说了下去:“噢,这种绕弯子的谈话有什么鬼用?你到那儿去是给你的大人物保镖的。嗯,他平安无事,不是吗?你那宝贵的阿里斯泰尔布伦特什么事都没有。你根本没必要来找我。” 
  波洛问:“您突然离开候诊室以后又去哪儿了?” 
  “当然是离开了那所房子。” 
  “啊!”波洛抬眼望着天花板,“可是谁也没见着您离开,雷克斯先生。” 
  “这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就有关系。记住,没过多久就有人死在那房子里了。” 
  雷克斯漫不经心地说:“哦,你是说那牙医。” 
  波洛说话的语调硬梆梆的:“没错,我说的正是那位大夫。” 
  雷克斯盯住他,说道:“你想把这事安在我头上?是不是?那你可办不到。我刚读过开庭的报道,他在局麻时出了差错把一个病人给治死了,所以那可怜的家伙朝自己开了枪。” 
  波洛不为所动地往下说:“您说您离开了那所房子,您能拿出证明吗?有人能够说清楚十二点到一点之间您在哪儿吗?” 
  那一位的眼睛又眯缝起来。 
  “这么说你真是在把这事往我头上安啰?我猜是布伦特教你这么干的吧?” 
  波洛叹道:“请原谅,但您好象是鬼魂附体了似的——您老是不停地唠叨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先生。我不是他雇用的,我从来没被他雇用过。我关心的不是他的安全,而是有一个人死了,而这个人本来在一种很好的职业中干得挺不错。” 
  雷克斯摇着头。 
  “对不起”,他说,“我不相信你,你肯定是布伦特的私人侦探。”他把身体倾过桌面,脸色沉了下来。“但是要知道,你救不他。他必须得滚蛋——他和他代表的一切!应该来一种新政——必须消灭腐败的旧财政体系——必须消灭这帮遭诅咒的、象蜘蛛网一样勾结起来的全世界开银行的家伙们。一定得把他们扫除干净。我跟布伦特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但他是我仇恨的那种人。中庸之道——而又自命不凡。他是那种不用炸药你就搬他不倒的人。成天就知道叫嚷‘文明之本,不可动摇’。真的不可动摇吗?让他等着瞧吧!他是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必须搬掉。当今的世界没有布伦特之流的落脚之处——他们总是象狗回身寻找嗅迹似地迷恋过去——总想要象他们的老子、甚至是老子的老子那样生活!在英国到处都见得到这种人——死硬的老顽固——没用的、衰弱的腐朽年代的象征。上帝啊,他们必须滚蛋!我们必须有一个新世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新世界,懂吗?” 
  波洛叹着一口气,站起来。他说:“我明白了,雷克斯先生,我明白了您是个理想主义者。” 
  “是又怎么样呢?” 
  “要一个理想主义者来关心一位牙科医生的死,那是要求过高了。” 
  雷克斯先生轻蔑地说:“死一个可悲的牙医有什么关系?” 
  赫克尔波洛说:“这跟您没关系,可跟我有关系。这就是我们的差别。” 
  波洛到家就听到乔治说有一位女士在等着见他。 
  “她——嗯——有点神经兮兮的,先生。”乔治说。 
  因为这位女士没有通报姓名,波洛可以随意猜想。但他猜错了,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不安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年轻女人是已故的莫利先生的秘书,格拉迪丝内维尔小姐。 
  “哎呀,波洛先生。象这样来打扰您真是太抱歉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气来的——我怕您会觉得我太冒失——而且我也不想占用您的时间——我知道对一个工作繁忙的职业人员来说,时间意味着什么——但我实在太难受了——只有我敢说您会认为这完全是浪费时间——” 
  长时间和英国人的接触使波洛获益非浅,他建议来一杯茶。内维尔小姐的反应正是他所希望的。 
  “噢,真的,波洛先生,您真是太好了。虽然才吃了早饭不久,但人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守着一杯茶的,是不是?” 
  波洛假意地附和着,虽然他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没有茶。乔治遵照吩咐付诸行动,在短得令人不可思议的时间里,就在波洛和跟他面对面坐着的客人中间放上了一只茶盘。 
  “我得向您道谦”,内维尔小姐说,由于饮料的效用,她又恢复了惯常的镇静,“但昨天的庭审实在让我心烦意乱。” 
  “我相信会的。”波洛好心地说。 
  “本来没有要我去提供证明或是做类似的什么。但我觉得应该有个人陪着莫利小姐去。当然,赖利先生在那儿——但我说的是女人。另外,莫利小姐并不喜欢赖利先生。所以我觉得出庭是我的职责。” 
  “您的心真是太好了。”波洛说,话中满带鼓励。 
  “啊。不,我只是感到我必须去,您瞧,我已经替莫利先生干了好些年了——这次的事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当然,开庭更加重了这种打击——” 
  “恐怕这是肯定无疑的。” 
  内维尔小姐急切地向前探着身子。 
  “但全弄错了,波洛先生。真的完全弄错了。” 
  “哪儿错了,小姐?” 
  “嗯,那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决不会象他们说的那样——我指的是往病人牙龈里注射了过量药剂的说法。” 
  “您认为不会。” 
  “我可以肯定。偶尔确实有人遭这种殃,但那是因为他们自己生理上的不适应——他们的心脏活动跟常人不一样。我清楚超量的事是很少见的。您知道,开业的医生们对于按定量给药已形成习惯,以致完全成了一种机械性的行为——他们总能自动地给出准确的剂量。” 
  波洛点头称许说:“是这样,我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您知道,这事太标准化了。它不象药剂师那样成天要配不同的数量,或者是要不断变换各种组成成分的剂量,那就容易因疏忽而发生差错。而且这也不象一般的内科医生那样要写很多不同的药方。牙科大夫完全不象那样。” 
  波洛问:“您没有要求向法庭陈述这些看法吗?” 
  格拉迪丝内维尔小姐摇摇头。她不安地缠扭着手指。 
  “您知道”,她终于打开了话头,“我怕——怕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当然,我知道莫利先生不会做那事的——但这可能会使别人觉得他——他是有意那么干的。” 
  波洛点点头。 
  格拉迪丝内维尔小姐说:“我就是为这到您这儿来的,波洛先生。因为对您来说——这怎么也不是官方的调查。但我又实在认为应该有人知道这事是多么——多么的缺乏说服力。” 
  “没有人想知道这个。”波洛说。 
  她望着他,怔住了。 
  波洛说:“我想再了解一下您收到的那封电报,就是那天把您叫走的那封。”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波洛先生。确实太奇怪了,看得出来发电报的人对我了如指掌——还有姑姑——象她住在哪儿等等这一切。” 
  “是的,看来可能发报人是您的一个密友,或者是那所房子里的哪个很熟悉您情况的人。” 
  “我的朋友谁都不会做这种事的,波洛先生。” 
  “您对这个问题没有一点看法吗?” 
  姑娘犹豫了。她慢慢地说:“只是在开头,刚听说莫利先生自杀的时候,我曾经以为可能是他发的电报。” 
  “您是说,为了不让您碍手碍脚,把您打发走吗?” 
  姑娘点点头。 
  “可看来这真是太离奇了,哪怕他那天上午确实心里存着自杀的念头。的确很奇怪,弗兰克——就是我那朋友,您知道的——起初还为这个犯过傻呢。他责怪说我那天是想跟另外的哪个人一起出去——就好象我真会做这种事似的。” 
  “有那么个人吗?” 
  格拉迪丝内维尔脸红了。 
  “当然没有。可弗兰克最近变多了——不快活,还多疑。说真的,您知道,这完全是因为他丢掉了工作,又找不到新的。对男人来说老是闲荡着可太难了。我很为弗兰克担心。” 
  “他那天发现您出去了,是不是很不高兴?” 
  “是的,要知道,他是来告诉我他找到了新工作的——一个很好的工作——每周挣十英镑。他等不及了,他希望马上让我知道。我想他也想要让莫利先生知道,因为他给莫利先生对他不正确的评价弄得伤了心,他还怀疑莫利先生想要说服我离开他。” 
  “这是真的吗?” 
  “啊,是的,有那么点吧!当然,弗兰克确实丢了好些工作,而且也许他还不是象很多人说的那样很踏实。但从现在起他会不同了。我想一个人出于压力会做得到的,您不这么认为吗,波洛先生?要是一个男人感到有个女人对他寄望很高的话,他会尽力按照她的希望去生活的。” 
  波洛叹了一口气,但他没有同她争辩。他听到很多女人谈过同样的观点,她们同样轻信着一个女人的爱情有着惊天动地的拯救力量。他带点冷嘲地想,这种事,一千次里也许能有一次成为真的。 
  他简单地说:“我想见见您这位朋友。” 
  “我很愿意让您见见他,波洛先生。但他只有星期天才有空。您瞧,他现在整个星期都要到乡下去。” 
  “啊,做那份新工作。对了,那是什么工作呀?” 
  “嗯,我也不很清楚,波洛先生。我想,大概是秘书这一行的吧。要不就是在政府的什么部门,我只知道写信得写到弗兰克在伦敦的地址,再由他们转。” 
  “这可有点奇怪,是不是?” 
  “我也这么想——可弗兰克说最近都这样。” 
  波洛对着她瞧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然后他不慌不忙地说:“明天就是星期天,对吧?也许你们两位会赏光和我一道吃午饭——在洛根饭店怎么样?我愿意同你们俩一起再讨论一下这桩令人悲痛的事件。” 
  “嗯——谢谢,波洛先生。我——是的,我们很愿意和您一起共进午餐。” 
  弗兰克卡特是个肤色白皙、中等个头的年轻人。外表给人一种鬼聪明的印象。他说话快而流利。两只眼睛挨得很拢,每当他窘迫为难的时候,它们就会不自在地从左到右乱动。 
  他显得多疑,还带点不肯合作的味道。 
  “我没想到会有幸与您共进午餐,波洛先生。格拉迪丝一点儿也没有告诉我。” 
  说话间他生气地瞥了她一眼。 
  “这是昨天才安排的”,波洛微笑着说道,“内维尔小姐对莫利先生之死的有关情况感到很心烦,我觉得是不是我们一起来想想办法——” 
  弗兰克卡特粗暴地打断他。 
  “莫利之死?提起莫利的死我就烦!为什么你不能忘了它,格拉迪丝?我可没看出他身上有什么好的地方。” 
  “噢,弗兰克,我觉得你不该那么讲。对了,他还给我留了一百英镑呢。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信。” 
  “好吧,好吧”,弗兰克怀着嫉恨地让了步,“但话又说回来,他为什么不该这么做呢?他把你当黑鬼似地使唤——可是谁把油水都捞光了呢?嘿,是他!” 
  “噢,当然是他啦——他给了我这么高的工资。” 
  “照我看来,才不是呢!你太克己了,格拉迪丝,我的姑娘,你是自己心甘情愿地去上别人的当,你知道。我可是看透了莫利。你跟我一样清楚他费尽心机想让你抛弃我。” 
  “他不了解我们的情况。” 
  “他清楚得很。那家伙现在死了——不然的话,我可以跟你说我会直言不讳地跟他谈上一谈的。” 
  “实际上他死的那天上午您就到那儿去准备这么做了,是不是?”赫克尔波洛彬彬有礼地问道。 
  弗兰克卡特生气地说:“谁说的?” 
  “您确实去了,是不是?” 
  “去了又怎么样?我想见内维尔小姐。” 
  “但是他们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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