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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过量死亡-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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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兰克卡特生气地说:“谁说的?” 
  “您确实去了,是不是?” 
  “去了又怎么样?我想见内维尔小姐。” 
  “但是他们告诉你她不在。” 
  “是的,可以告诉你这让我直犯疑。我对那红头发的傻瓜说我要等着见莫利。这种让格拉迪丝来反对我的把戏已经玩得够久了。我要对莫利说,我不再是一个没钱、没工作的窝囊废,我找到了一个好工作,现在该是格拉迪丝提出辞呈、准备嫁妆的时候了。” 
  “但是您并没有真的对他讲吧?” 
  “是的,我在那阴森森的坟墓里边等得不耐烦了,于是就走了。” 
  “您什么时候走的。” 
  “记不清了。” 
  “那么您是什么时候到的呢?” 
  “不知道。十二点过一点吧,我想。” 
  “您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更久——或者不到半小时呢?” 
  “告诉你我不知道。我不是那种老是看表的家伙。” 
  “您在候诊室的时候,那儿还有别人吗?” 
  “我进去的时候有个肥得流油的家伙,但他没呆多久。后来就只我一个人了。” 
  “那您肯定是十二点半以前走的——因为那时候来了一位女士。” 
  “我敢说是这样。我跟你说过那地方让我心神不定的。” 
  波洛沉思地望着他。 
  这个咆哮的人有些不自在——这番话听起来不太象真的。但是这也许可能解释为仅仅是因为紧张。 
  波洛说话的神态平和而友好:“内维尔小姐告诉我,您很幸运,找到了个相当好的工作。” 
  “工钱不少。” 
  “每星期十英镑,她告诉我。” 
  “是这样。还不错,是不是?这说明只要我真正干起什么事来,就能把它干成。” 
  他颇有点自鸣得意起来。 
  “是的,确实如此。那活儿不苦吧?” 
  弗兰克卡特简短地说:“还好。” 
  “有趣吗?” 
  “啊,是的,很有意思。说到工作,我一直对你们私人侦探怎么办案很感兴趣。我想,并不完全象歇洛克福尔摩斯那种味道吧?现在多数是离婚案吧?” 
  “我从来不关心离婚案。” 
  “真的吗?那我就不知道你靠什么生活了。” 
  “我能应付。我的朋友,我能应付。” 
  “但您是最拔尖的人物,是吧,波洛先生?”格拉迪丝内维尔小姐插话道,“莫利先生常这么说。我是说您的主顾都是皇亲国戚、内政部或者是女公爵一流的显贵。” 
  波洛对她微微一笑。 
  “您过奖了。”他说。 
  波洛穿过空荡荡的街道回家去,满脑子思绪万千。 
  到家以后,他给杰普打了电话。 
  “原谅我来打扰你,我的朋友,但你们真的一点儿都没有调查发给格拉迪丝内维尔的那封电报吗?” 
  “还念念不忘这个问题吗?是的,事实上我们作了调查。确实有那么一封电报,而且——做得相当聪明——那位姑妈住在萨默塞特的雷奇波恩,而电报是从雷奇巴恩发的——你知道,在伦敦郊外。” 
  赫克尔波洛赞赏地说:“是很聪明——是的,的确聪明。要是收报人偶尔扫一眼电报是从哪儿发的话,这个地名足够使她相信是来自雷奇波恩的了。” 
  他停了一下。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杰普?” 
  “什么?” 
  “这里边有着谋划的痕迹。”“赫克尔波洛要它是一桩谋杀案,它就不能不是谋杀案。” 
  “那你怎么解释这封电报呢?” 
  “巧合。有人在戏弄那姑娘。” 
  “为什么?” 
  “喔,上帝啊,你说人们做一件事情是为什么?恶作剧,瞎胡闹。开玩笑找错了对象,就这样。” 
  “也就是说,就在莫利要在注射时出差错的那天,有人想给自己寻点乐子玩玩。” 
  “这里边也许有一定的因果关系,因为内维尔小姐不在,莫利就比平时都忙,因此也就更容易出差错。” 
  “我还是不满意。” 
  “也许吧——可是你不知道你的观点正在把自己往哪条道上引吗?要是真有人把la(法语:这位)内维尔支走的话,那很可能是莫利自己,那么就是他蓄意谋杀了安伯里奥兹而不是意外事故了。” 
  波洛沉默了。杰普问:“你明白了吗?” 
  波洛说:“安伯里奥兹可能另有死因。” 
  “不会。没有人到萨瓦旅馆去找过他。他在自己房间里吃的午饭。医生说麻醉剂肯定是注射而不是从口中摄入的——因为它不在胃里。就是这样,事情很清楚。” 
  “这正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头儿对此很满意。” 
  “他对那位失踪的女人也感到满意吗?” 
  “你是说那个西尔失踪案吗?不,我可以跟你说,我们仍然在办这案子。那女人一定在什么地方。人不可能就这么走上街就不见了。” 
  “她好象就做到了。” 
  “这只是暂时的。不管她是死是活,但她肯定在什么地方,而且我认为她不会死的。”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至今还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噢,我的杰普,尸体总是这么快就暴露出来吗?” 
  “我想你是在暗示说现在她已经被暗杀了,而且我们会在一个采石场里发现她被砍成碎片,就象以前的拉克森太太一样。” 
  “不管怎么说,mon ami(法语:我的朋友),确实有失踪的人给你们找到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很少,老朋友。是的,有很多女人失踪,可我们通常都能找到她们。十次有九次都是跟男女之事有关。她们跟一个男人一起在什么地方。但我觉得这对我们的梅贝尔不太可能,你说呢?” 
  “谁知道呢”,波洛谨慎地说,“但我也觉得不大可能。这么说你很有把握能找到她吗?” 
  “我们准能找到她。我们向新闻界发布了她的特征,还在英国广播公司播了寻人启事。” 
  “啊”,波洛说,“我疑心这没什么用。” 
  “别担心,老朋友。我们会把你那失踪的美人给你找回来的——毛料内衣,一样不缺。” 
  他挂了电话。 
  乔治象往常一样脚步无声地走进屋来。把一壶热气腾腾的巧克力饮料和几个糖饼放在一张小桌上。 
  “还有什么事吗,先生?” 
  “我心里象乱麻一样,不知从哪下手,乔治。” 
  “是吗,先生?听您这么说我真感到遗憾。” 
  赫克尔波洛给自己倒了点巧克力,若有所思地搅着。 
  看到这个动作,乔治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等待着。赫克尔波洛有时爱和他的贴身男仆讨论一些问题。他总是说乔治的评论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帮助。 
  “乔治,你肯定知道,我的牙医死了吧?” 
  “先生是说莫利先生吗?是的,先生。这很令人悲痛,先生。他自杀了,这我知道。” 
  “大家是这么认为的。假使他不是自杀,那一定就是被谋杀了。” 
  “是的,先生。” 
  “问题是,如果是谋杀,是谁杀了他呢?” 
  “太对了,先生。” 
  “只有一部分人,乔治,有可能杀他。就是那些当时确实在或者可能在那所房子里的人。” 
  “太对了,先生。” 
  “这些人是,一个厨娘、一个女仆,她们都是些可信的仆人,不大可能做这种事。还有他那慈爱的姐姐,也不大可能,只是她要继承她弟弟的遗产,虽然数量并不多——而人是不可能完全在金钱方面超脱的。还有一个能干、会办事的合伙人,一个读廉价犯罪小说上瘾的、有点傻呼呼的听差。然后,是一个履历有点不清不白的希腊先生。” 
  乔治咳了一下。 
  “那些外国佬,先生——” 
  “说得很对,我完全同意。很明显他是有来头的。不过要知道,乔治,那位希腊先生也死了,而且看起来倒是莫利先生杀了他——究竟是出于有意还是由一个不幸的错误造成的,人们还无法肯定。” 
  “先生,有可能,是他们各自杀死了对方。我是说,先生,这两位先生都想要除掉对方,但是,当然,谁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意图。” 
  波洛用愉快的声调赞许地表示满意。 
  “真是独到的见解,乔治。牙医谋杀了坐在手术椅上的希腊先生,却没想到这时候那个受害者正在盘算着什么时候掏出手枪来。当然,有可能是这样,但是在我看来,乔治,这根本不可能。我们还没把那些人都列出来呢。那时候还有另外两个人可能在那房子里。在安伯里奥兹先生之前来的病人当中,除了一位年轻的美国先生以外,都有人看着他们离开。大约十二点差二十的时候,这位美国先生从候诊室出来,但谁都没有看见他离开那所房子。因此,我们必须把他当作一种可能性来考虑。还有一种可能性是一个叫弗兰克卡特的先生(他并不是病人),他是十二点刚过就来想找莫利先生的。也没有人看见他离开。我的乔治,这,就是事实,你怎么想的?” 
  “谋杀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先生?” 
  “如果是安伯里奥兹先生杀的人,那么可能发生在十二点到十二点二十五分之间的任何时间。如果是别的人干的,那就是发生在十二点二十五分以后,要不然安伯里奥兹先生会发现尸体。” 
  他用鼓励的目光注视着乔治。 
  “现在,我的好乔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治沉思着。他说:“先生,我觉得——” 
  “怎么样呢,乔治?” 
  “您将来得要另外找一个大夫给您看牙了,先生。” 
  赫克尔波洛道:“你大有长进了,乔治。这方面的事情我还根本没考虑到。” 
  带着满足的神情,乔治退了出去。 
  赫克尔波洛继续在那儿呷着巧克力,又回想了一遍刚列出的事实。他很满意,情况正象他所说的那样。在这群人当中就有一只确实干了那事的手——不管它是秉承谁的旨意干的。 
  突然他的眉毛使劲一挑,他意识到他的名单并不完全。他漏掉了一个名字。 
  不该有人被漏掉——即使那最不可能的人。 
  谋杀发生时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写下来,巴恩斯先生。 
  乔治报告:“有位女士打电话找您,先生。” 
  一周以前,波洛曾猜错了一位访问者的身份。但这次他猜对了。 
  他立即就听出了那声音。 
  “赫克尔波洛先生吗?” 
  “请讲。” 
  “我是珍妮奥莉维亚——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先生的侄外孙女。” 
  “是的,奥莉维亚小姐。” 
  “能请您来一趟哥特楼吗?有点事我想应该让您知道。”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来方便呢?” 
  “请您六点半来吧。” 
  “我一定到。” 
  有一瞬间,那专断的口气有点犹豫。 
  “我——我希望没有打扰您的工作吧?” 
  “没有没有。我正等着您给我挂电话。” 
  他很快放下听筒,面带微笑地离开电话机。他不知道珍妮奥莉维亚会找什么样的借口把他找去。 
  到了哥特楼,他被迳直引到临河的那间大书房里。阿里斯泰尔布伦特正坐在写字台前,心不在焉地玩着一把裁纸刀。他稍稍有点不耐烦,这是那种家里女人太多的男人的表情。 
  珍妮奥维莉亚站在壁炉旁。波洛走进去的时候,一个长得非常丰满的中年女人正在急暴暴地说着——“我真的认为在这件事上应该考虑考虑我的感觉,布伦特。” 
  “好的,朱莉娅,当然,当然。” 
  布伦特安慰着她,同时站起来迎接波洛。 
  “如果你们要谈可怕的事,我就该走开了。”那女人还在说。 
  “我正要谈,妈妈。”珍妮奥莉维亚说。 
  奥莉维亚夫人走出屋去,不肯屈尊注意一下波洛。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说:“您来了真好,波洛先生。我想您已经见过奥莉维亚小姐了吧?是她叫您来——” 
  珍妮突然插话:“是关于报上满版都是的那个失踪女人,叫什么西尔小姐的。” 
  “塞恩斯伯里西尔?怎么啦?” 
  “这名字太拗口了,所以我才能记起来。是我告诉他呢,还是您说,阿里斯泰尔姨公?” 
  “亲爱的,这可是你的故事啊。” 
  珍妮再次转向波洛。 
  “也许这事一点也不重要——但我觉得您应该知道。” 
  “是吗?” 
  “那是阿里斯泰尔姨公最后一次去看牙——我不是说那天——我指的是大约三个月左右以前的事了。我和他一起坐罗尔斯车去夏洛蒂皇后街,车还要带我到雷津公园去会几个朋友,然后再回来接他。我们停在58号门前,姨公走了出去,就在这里,有个女人从58号门里出来——是个头发花里胡哨、衣服造作的中年女人。她迳直朝姨公走去,说(珍妮奥莉维亚的声音提高,发出一种不自然的刺耳的音调),‘啊,布伦特先生,您一定是不记得我了,我敢肯定!’当然,我从姨公脸上看得出来,他简直是一点也不记得她——”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叹了一口气。 
  “我确实想不起。人们总是这么说——” 
  “他又摆出那副脸孔”,珍妮接着说,“我可是了解透了。彬彬有礼的假装相信。其实连小孩子都瞒不过。他用一种根本没法让人相信的声音说,‘噢——呃——当然。’那可怕的女人接着还说,‘我可是你妻子的好朋友呀!’” 
  “别的人也经常这么说”,阿里斯泰尔布伦特的声音带着一种格外深沉的忧郁。 
  他苦苦地一笑。 
  “这种事结局也总是一样的!给这样或那样捐点钱。那一回我就向一个什么印度深闺妇女慈善团捐了五个英镑。真是不贵!” 
  “她真的认识您夫人吗?” 
  “哦,她对深闺妇女慈善团这么感兴趣,这让我觉得,要是她真认识她的话,那应该是在印度。十年前我们去过那儿。但是,当然,她不可能跟她是好朋友,不然我该知道的。顶多是在哪次聚会时见过她一面。” 
  珍妮奥莉维亚说:“我不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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