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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梅森探案系列之吠犬疑案 作者:[美]厄尔·斯坦利·加德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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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干活拖拖拉拉。
  “就从这儿上去,”弗利说,“我去叫阿王。”
  彭伯顿走上一段台阶,这段台阶紧靠建筑物混凝土浇制的那一边。他突然停下脚步,因为他听见“砰”的关门声,还听见一个女人说:“噢,弗利先生,我必须马上见你。我们遇上麻烦啦??”
  那女人看见官员的汽车后,突然压低声音,后面说了些什么就听不见了。
  比尔·彭伯顿犹豫片刻,然后转身朝屋后走去。
  “弗利,是那条狗惹事了吗?”彭伯顿问。
  “我不知道。”弗利说。
  一位身着便服,带着围裙,右手和胳膊缠着绷带的年轻女人疾步走向弗利。
  她大约有二十七八岁,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脸上没有化妆,给人的印象是精明强干、相貌平平。然而只要她略施粉黛,换一身衣服,做上卷发,肯定会是一个大美人。
  比尔·彭伯顿眯着眼睛看着她。
  “这是我的管家。”弗利介绍说。
  “哦。”彭伯顿意味深长地说。
  弗利转过身,想说什么又止住了。等那女人走近方才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王子咬了我一口,”她说,“它病了。”
  “怎么会病了?”
  “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可能是中毒了。它的行为很古怪。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它患了急病就把盐放在它的舌根上,所以我抓了一把盐往那儿放,结果被它咬了一口。”
  弗利看着那只缠着绷带的手,问:
  “严重吗?”
  “没事。我想不严重。”
  “它现在哪儿?”
  “放进去的盐见效后,我就把它关在你的卧室里了。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中毒是怎么回事。”
  “它现在好点了吗?”
  “好像好啦。”
  “它发作时抽搐吗?”
  “不抽,躺在那儿哆嗦。我逗了它一两次,它呆头呆脑的好像没兴趣。”
  弗利点点头,转向彭伯顿说:
  “本顿女士,这是代理行政司法长官彭伯顿先生。这位是佩里·梅森律师。这两位先生正在对邻居的控告进行调查。”
  “邻居的控告?”本顿女士倒退一步,睁大一双惊奇的眼睛问道。
  “是的。控告我们在这儿养了一个讨厌的东西。”
  “什么东西?”她追问道。
  “狗。”弗利说,“他断定??”
  “且慢,让我来跟她谈。”彭伯顿说。
  这位年轻女人先瞅了彭伯顿,然后又看了看弗利。弗利点头表示同意。彭伯顿问:“这条叫王子的狗是条警犬吗?”
  “是的,先生。”
  “它住在这屋里?”
  “当然,先生。它是弗利的狗。”
  “它在这儿多久啦?”
  “大约一年。”
  “这段时间狗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是的,先生。”
  “那么,它开始嚎叫有多长时间了?”
  “嚎叫?没有,先生。昨天一个小贩到这门前来时它叫过一次,但它从没有嚎叫过。”
  “夜里呢?它在夜里嚎叫过吗?”
  “没有,先生。”
  “叫过吗?”
  “没有,先生。”
  “你敢肯定吗?”
  “当然敢。”
  “这狗的行为很奇怪吗?”
  她说:“它看着我就像中毒了一样,我试着给它嘴里放了些盐。弗利先生曾教我这么做。也许我不该这么做,也许它是在抽搐。但??”
  “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彭伯顿说,“我是问这条狗除中毒外,有没有其他反常症状?”
  “没有,先生。”
  彭伯顿转身问梅森:
  “你的当事人有没有可能给狗下毒?”
  “根本不可能。”梅森十分肯定地说。
  “请你明白,”弗利急忙说,“我不是在指控卡特赖特先生,我并不认为他会给狗下毒——但他确实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年轻女人十分肯定地说:“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中了毒,但我敢发誓,一定有人给它下了毒,它一直有病,直到我给它吃了盐才好转。”
  “盐有什么作用?”彭伯顿问弗利。
  “盐是一种特效催吐剂。”
  彭伯顿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年轻女人,问:
  “你愿意发誓说那狗从未嚎叫过吗?”
  “当然愿意。”
  “如果它嚎叫,你能听到吗?”
  “能。”
  “你睡在哪儿?睡在这屋子里吗?”
  “是的,睡在上面那层。”
  “这家里还有谁?”
  “厨师阿王,但他睡在外头车库上面。还有弗利夫人。”
  弗利说:“长官,我认为你最好跟我夫人谈一谈,她可以告诉你??”
  “对不起,”本顿女士说,“我本不想当着这两位先生的面告诉你这事,但我不得不告诉你,夫人现在不在家。”弗利用怀疑而惊异的目光注视着她,说:
  “不在家?天哪!她怎么能出去!她得了流感,正在恢复。”
  “可是,她已经出去了。”本顿女士说。
  “她是怎么走的?我的车都还在。”
  “坐出租车。”
  “天哪!”弗利说,“这女人会丢了自己的命!她身体正在恢复,怎么会想到出去呢?”
  “我不知道,先生。”
  “她说过要去哪儿吗?她是去购物?访友?还是干别的去了?她收到什么条子没有?有什么急事?得啦,说出来吧!不要故弄玄虚了。”
  “她给你留了一张条子,先生。”
  “一张条子?”
  “对。”
  “在哪儿?”
  “楼上,她的房间里。她把条子留在梳妆台上并叮嘱我一定要让你看到这张条子。”
  弗利凝眉注视着对方,突然严厉地说:
  “你有事瞒着我。”
  年轻的女管家低下头说:“她带走了一个小提箱。”
  “一个小提箱?”弗利大声嚷道,“她是去医院吗?”
  “我不知道。她没跟我说,只是留了张条子。”
  弗利看着彭伯顿问道:
  “我可以告辞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彭伯顿说,“去吧。”
  弗利大步走进屋里。梅森察言观色地问本顿:
  “弗利夫人离开之前,你和她有没有发生矛盾?”
  年轻女人上前一步,轻蔑地注视着梅森,说:“我虽不了解你是什么人,但我知道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荒谬的问题,一个卑鄙的暗示。”然后忿然转身向屋里走去。
  彭伯顿冲着梅森嘿嘿一笑,扔掉烟头,说:
  “她生你的气了。”
  “这女人故意把自己打扮得丑模丑样,”梅森皱着眉头说,“但是她太年轻,不像个管家。很有可能在弗利夫人生病期间,某方面的情况有所发展,导致这位夫人突然不辞而别。”
  “你不是在说别人的闲话吧?”彭伯顿问。
  “不是,”梅森严肃地说,“我只不过是推测。”
  “为什么要推测?”
  “因为对于一个指控我的当事人是疯子的人,我必须让他随时作好战斗准备。”
  后门开了,本顿小姐走出来说:
  “对不起,我不该生气走开。您能原谅我吗?”
  “不用说了,”彭伯顿说,“是我们不对。”然后看了看梅森。
  梅森说:“我来这是为了了解情况,以便保证我的当事人能够获得公平的待遇。”
  “不对,”彭伯顿说,“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调查那条狗是否叫过。”
  梅森没有说话。
  年轻女人领着他们通过后门来到一间厨房。一个身材矮小,系着围裙的中国人睁着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们。
  “有什么事?”他问道。
  “我们来调查那条狗??”梅森的话刚出口就被彭伯顿打断了。
  “且慢,梅森,”他说,“让我来跟他说,我知道该怎样跟他打交道。”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阿王。”
  “是这里的厨师?”
  “是。”
  “你知道有条狗吗?”
  “知道。”
  “听见狗叫了吗?听见狗在夜里嚎叫了吗?”
  厨师摇摇头。
  “狗没有叫?”彭伯顿问。
  “没有叫。”厨师说。
  彭伯顿耸耸肩,说:“行了,我们需要知道的就这些。梅森,现在你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吧。你的当事人只不过是个疯子。”
  “要是让我来问,我不会像你那样问。”梅森说。
  “行了吧,”彭伯顿说,“我知道怎样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
  本顿小姐说:“弗利先生希望你们在书房里等他。他一会儿就来。”
  她打开厨房门,梅森和彭伯顿跟着她穿过餐具室、餐厅、卧室,然后向左拐走进一间书房。书房四周摆放着许多书,中间有一张长条桌,几把椅子,每把椅子旁边都有一个落地式台灯。还有几扇开得很高的窗子,窗帷很厚,只要拉下来就可将外面的光线遮得一丝不透。
  本顿小姐说:“请你们先坐一??”
  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克林顿·弗利站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张纸,怒目圆睁,情绪激动,面部肌肉都变了形。
  “完啦,”他说,“一切都完啦,你们不必为那条狗操心了。”
  彭伯顿自鸣得意地喷着雪茄烟,说:
  “跟这位小姐和那位中国厨师一谈完,我没再考虑那条狗的事了。现在我们去见卡特赖特。”
  弗利突然放声狂笑。听见这刺耳的笑声,彭伯顿取下嘴上的烟,疑惑不解地注视着他,问道:
  “出了什么事?”
  弗利努力地控制住自己说:“我夫人跑了。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私奔了。”
  彭伯顿没有吱声,梅森两腿叉开,注视着弗利和年轻的女管家,然后又瞥了一眼彭伯顿。
  “你们知道后一定会觉得很有趣,”弗利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沉重地说,“她所钟爱的对象,那个取代了我在她生活中位置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住在我隔壁的那位绅士——令人尊敬的卡特赖特先生。他大吵大闹说那条狗嚎叫,其实是想把我引到警察局,以便实施他和我的妻子私奔的阴谋。”
  梅森低声对彭伯顿说:“这表明那个人根本就没疯,他精得跟狐狸一样。”
  弗利大步走进屋里,怒视着梅森。说:
  “得了吧,先生。算我有涵养才容你呆在这里。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梅森双腿叉开,挺直胸膛,表情阴沉地注视着他说:
  “我是代表我的当事人才来这里的。你指控他是个疯子,还提供了证人。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保护我的当事人的利益。你少给我装腔作势。”
  弗利像发狂似的,右手握拳,嘴都气歪了,嘴唇微微颤抖。
  彭伯顿急忙上前一步,用安慰的口气说:
  “好啦,好啦,别发火。”
  弗利正要给梅森的脸上来一拳头,听了彭伯顿的劝告,又极力控制住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梅森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
  弗利慢慢转向彭伯顿,声音哽咽地说:
  “对那样的下流坯子,我们只能做一件事,给他下一份逮捕状。”
  “我认为可以,”彭伯顿说,“但这得由地方检察官说了算,你怎么知道她是跟着他一起跑了?”
  “这是她在这张条子里说的,”弗利说,“你看看吧。”他将条子塞到彭伯顿手里,突然转身走到书房的另一头,用颤抖的手点燃一支烟,咬了咬嘴唇,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绢,用力地擤了擤鼻子。
  本顿小姐仍呆在房间里,她既没有告退,也没有做任何解释。有两次她用热切的目光长时间注视着弗利,可弗利是背对着她的。他站在窗前,心不在焉地凝视着窗外。
  当彭伯顿打开条子时,梅森走过去从他背后看着那张条子。彭伯顿生怕梅森看见,急忙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梅森用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语气和蔼地说:
  “做个公平的人吧。”
  彭伯顿无可奈何,只好和梅森一起看这张条子。条子是用墨水写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克林顿:
  我是极不情愿地走出这一步。我知道你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喜欢惹人注目。我
  也在尽自己的努力减小对你的伤害,毕竟你待我一直都很好。我自己也认为我曾经爱过
  你,就在几天前我对这一点仍深信不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搞清楚了我们的邻居是怎样
  的一个人,一开始我很生气,或自以为很生气,因为他用望远镜监视我。我本应该告诉你,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让你知道。我渴望见到他,所以在你出去的时候就和他安排了一次
  会面。
  克林顿,没有必要再掩饰了。我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我现在已不爱你了。当初只
  是一时着迷,时间长了感情就淡漠了。
  你是个充满异性魅力的动物。你一见女人就色眼迷迷,如同蛾虫见到火一样。我知
  道这屋里发生的一切,但我不会责备你,因为我知道应该责备的不是你,我知道你是身不
  由己。我知道自己已不再爱你。我认为自己从前也没有真正爱过你,只不过一时着了魔,
  被你对女人施展的魅力冲昏了头。克林顿,无论如何我也要跟他走了。
  为了避免引起公众对你的注意,我没有告诉西尔马·本顿我去哪里。她只知道我提
  了个箱子走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她我走亲戚去了。如果你不把这事张扬出去,请放心,
  我也不会。
  从各方面讲,你待我一直很好。你满足了我的各种物质需要。但你惟一不能给我的
  是一个真正男人的爱,你也无法满足我灵魂的饥渴,而只有他才能满足。我和他走了,我
  知道我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请忘掉我吧。请相信我:
  衷心祝福你的人,
  伊夫林
  梅森低声说:“她并没有提卡特赖特的名字。”
  “是的,”彭伯顿说,“但她提到她的邻居。”
  弗利突然从窗子前转过身来,悲痛的感觉顿然消失,他怒气冲冲,坚决果断地说:
  “听着,我是个有钱人,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那个卑鄙的家伙送上法庭。他疯了,我夫人也疯了,他们俩都疯了!那个人破坏了我的家庭,他还指控我有罪。他欺骗我,陷害我,背叛我。老天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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